這樣的防禦陣法也只能開啟一次，他們雖然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可力量消耗了不少，無法再結陣了。
“不，你們沒有辜負本座的期望，你們做得很好。”通天塔主並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消耗了永甯公主和神霄樓主大部分氣力，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不錯了。”
梵淨天麾下的七位使者尚且不是夜挽瀾和晏聽風的對手，他手下的九位天使自然也不是。
他只是讓他的下屬盡可能地消耗夜挽瀾和晏聽風的氣力罷了。
接下來的主角，還是他。
破開七位天使的結陣，夜挽瀾和晏聽風的確也有些筋疲力盡了。
“永寧，本座是真的非常欣賞你。”通天塔主歎息了一聲，“可你實在是反骨太重，不肯屈居於人下，這樣的你，路是走不遠的。”
夜挽瀾沒說話，閉眼調息。
“三百年前，本座迫於要隱藏身份，找到神州的龍脈，不得不傳你知識，授你課業。”通天塔主笑吟吟道，“但你要始終記住一句話，老師始終是老師，姜還是老的辣！”
他抬手揮袖，冷冷一笑：“僅僅憑著你們二人，是不可能成功的，當真以為你們合則不敗了嗎？！”
“嘩啦嘩啦！”
包裹住這一方天地的水幕頃刻間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盡數落回了南令海中。
也是同一時刻，通天塔主動了。
他握手成爪，直逼夜挽瀾和晏聽風的咽喉命脈。
莫迪大吃一驚：“塔主好快的身法！”
作為通天塔主的心腹，他也從未見過通天塔主親自出手且全力以赴。
通天塔主是瞬間來到夜挽瀾和晏聽風面前的，眼見著他的手指就要直接穿破他們的脖頸。
“嘭！”
空中，有兩隻手和他對了一掌。
下一秒，夜挽瀾和晏聽風已經來到了數米開外的地方。
攻擊落空，通天塔主顯然也沒有料到：“誰在壞本座好事？！”
他這一招看似簡單，實際上已經運用了時間和空間二重法則，夜挽瀾和晏聽風在歷經過一場苦戰之後，根本不可能躲過！
“可神州，從來都不只是他們二人。”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您說是麼，太傅？”
通天塔主猛地回頭，發現空中多出了數人。
鶴迦的兩隻手分別握住夜挽瀾和晏聽風的肩膀，幫助他們站穩身體。
霍驚羽則是取出水雲輕煉製好的傷藥，讓二人服下。
“他竟然是太傅那個老頭兒？”花映月摸著下巴，“若非阿瀾揭穿了他的身份，本王還真的認不出來。”
“永甯的聰慧，自然無人能比。”顏舜華勾唇一笑，“不過本王一向看太傅不順眼。”
通天塔主在甯昭宗手下當太傅的時候，不僅教導過永甯公主，燕王、秦王和逍遙王等人他也一併教導過。
謝臨淵環抱著雙臂：“這樣的醜東西，我向來不會多看一眼。”
“原來如此……”通天塔主的神色頃刻間冷了下來，“水幕並不是牢籠。”
起初，他以為夜挽瀾製造水幕牢籠，是為了將他變成甕中之鼈。
沒想到這水幕只是為了遮蔽他的視線，待時間一到，鶴迦等人便會以全盛的姿態趕來。
“不是牢籠，而是障目。”服下藥之後，夜挽瀾面上的血色回了幾分，她神色依然淡淡，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真不愧是永甯公主啊。”通天塔主抬起手，按著自己的額心，“與你為敵，真是令人頭疼啊。”
夜挽瀾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鶴迦：“王兄。”
“放心。”鶴迦淡淡地說，“誰覬覦神州，誰就要死。”
內外諸夷，凡敢稱兵者……
皆、斬！
“哈哈哈哈！”通天塔主大笑一聲，“真是厲害啊，熟人都到齊了，四王和六大門派聯手……這是三百年前也看不到的盛事啊。”
高手之間都是惺惺相惜的。
鶴迦雖為項氏皇族，執掌西北兵權，但他自然也欣賞謝臨淵這些江湖中人。
只是朝廷和江湖各司其職，縱然偶有合作，可立場仍然是相對的。
這幾人能夠聯手，的確是罕見之事。
花映月冷冷一笑：“那就讓你看個夠！”
她手中長鞭一甩，破空而來，襲向通天塔主的脖頸。
“轟隆隆——”
這一鞭威力十足，竟是引動了天上的雷鳴！
鞭尾所過之處，在空氣中留下了焦黑的痕跡，雷光如銀蛇亂舞，轟然直下！
通天塔主神色一凜，翻身避開。
可這一鞭只是開始，並未結束。
就見長鞭上下懸浮著驚雷聚成的球狀體，“嘩啦”一聲，瞬間化為三千雷電鎖鏈，張牙舞爪地撲向通天塔主。
與此同時，霍驚羽、林梵音、謝臨淵和月箏也動手了。
神策軍者，槍出如龍，乾坤撼動！
天音樂者，弦動五音，神鬼俱驚！
蓬萊仙者，淩雲千里，玄通蓋世！
天山劍聖，縱酒雲崖，劍斬不義！
這的確是神州武學術法史上的巔峰交戰了。
通天塔主說得不錯，縱然是三百年前，這幾人也沒有聯手對敵過。
更沒有人嘗試過他們聯手到底會造成多麼大的破壞。
長槍一出如虹，槍尖竟幻化出蒼龍法相。
“吼！”
只聽蒼龍長嘯一聲，空間隨之震動，竟是瞬間震碎了空氣中所有飛石。
更有蒼炎纏繞神威槍，槍尖所到之處，盡數都是灰燼。
破陣一曲，有死無傷。
林梵音十指輪掃，琴音從她的指下流淌而出。
“嗡嗡——”
音波瞬間凝聚為成千上萬的箭雨，淩厲橫生。
“唰……”
風拂過，天空中竟然出現了三個月箏。
一個是本體，兩個是術法幻化出來的分身。
第一個月箏雙手交迭，左手拇指壓在右手中指，其他手指如蓮花一般綻開。
她說：“地肺為爐，蒼天作蓋！”
“焚山煮海三萬頃——”
“炎帝敕令，燼滅無礙！”
蓬萊術法，九霄燼天火！
第二個月箏雙手結震雷印，食指中指併攏，無名指與小指扣在掌心上。
她念：“雷池倒懸，電母借兵！”
“千鳥啼破九重雲——
天雷，來！”
蓬萊術法，雷動八荒引！
第三個月箏雙手掌心相對，冷冷道：“巽位開天門，青龍借風骨！”
“千葉化刃，萬息為籠——”
“絞肉削魂，片縷不存！”
蓬萊術法，四海風龍絞！
同時施展三個術法，不愧是蓬萊聖女。
雷霆暴動，風雨狂流。
這一刻，日月失色！
這一刻，天地皆震！
“轟隆！”
看到這一幕，七位天使也都縮緊了瞳孔，心頭大駭。
通天塔主固然是神一般的存在，可當真能夠抵擋得住神州這些人中龍鳳的聯手攻擊嗎？
硝煙散去，露出了通天塔主的身影。
除卻有灰塵沾染在他的衣服上，灰頭土臉之外，他竟然毫髮無損。
莫迪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他就知道，通天塔主神功大成，根本無人能夠傷得了。
“好身手，再來！”通天塔主大喝一聲，眼中浮現出了興奮的光芒，“本座真想看看，你們這些活死人到底有什麼能耐！”
他當然能夠看出，鶴迦等人回歸神州本就是逆天而行。
但執念的力量太強大了，執念不消，輪回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