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好了,继续研究这事怎么执行,不能交给不认识的政府人员,钱得自己人把关。
虽然有了墨镜,不用害怕跟人对视,但出面沟通的事情,打死大仙也做不来。
戴家这边,父母工作太忙,二姨奶爱张罗事,但一忙起来脑子就乱套,算账也不是她强项。
还得是陆家,能派上用场的人多。
球赛那天是回光返照,这两天气温直降10度,浅一点的小河沟冰冻得老结实了,天气冷,屋里不供暖,日子真没法过了。
这事不能耽误,大仙留守,小马立即开车带俩小孩回家找陆老板。
刚给部队家属楼项目提交了标书,加上皇朝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陆老板忙得不可开交,连陆可乐都好几天没见着他爸了。
原本早晨可以见到的,找爸爸游戏,自从陆老板的双修隐私曝光,当爹的把所有卧室又加装了一道插销,拒不配合儿子玩游戏。
前两天体育场出的那档子事,小马回头就告诉了领导,保镖就算不说,陆老板在酒桌上,在皇朝三楼的大保健室也听了很多故事。赌球事件水很深,有些当官的现在自身难保,谭城官场年前要动荡了。
陆战坤总结能力不比戴豫差,刨除赌球的事不说,球场还死人了,每回死人都有戴家小天才在,上回他家桑拿房出事,也是小丫头率先发现,并破的案。
当然也少不了他儿子掺和,真是邪了门了。
见会议室大门被推开,戴逗逗和他儿子肩并肩走进来,陆老板头大,好不容易生意好起来,皇朝可不能再出事了。
“你俩一个穿白的,一个穿黑的,怎么像专职勾魂的黑白无常。”陆老板嘴毒跟戴警官不相上下,发起狠连自己儿子都埋汰。
黑白无常挺讲规矩,见大人在开会,自己找了凳子坐了,准备等大人们工作结束再提想办的事。
“不行,你俩在这我闹心,
有啥事赶紧说,说完上楼上家里玩去。“家里没人,想死人也没得死。
“陆大爷,”老祖求人时小嘴抹蜜,不叫外号了,“我们不勾魂哦,我们想让你帮忙送温暖。”
“送啥温暖?让我给澡堂子送热水?还是让我送澡票?”陆老板会错了意。
小孩不想解释,给个眼神让小马代劳。
听保镖说完,会议室各部门经理第一反应都一样。
“出马仙这么挣钱吗?都能接济别人啦?”
逗逗老祖反应快,立即给大家打预防针,“小白说了,敢图谋香火钱必遭反噬。”
陆可乐不耐烦,问他爸,“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陆战坤和他诡计多端的副总何乐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做好事,锦上添花,这事皇朝也能掺和一脚。
“帮,但得先调研一下,给我两天时间,回头给大仙出个方案。”
“不许偷懒敷衍我们。”陆可乐不忘给他爸上夹板。
“你俩放心,敷衍谁,都不会敷衍大仙的。”陆总好脾气地保证。
见完陆家爸爸,老祖想自己的爸爸了,让小马把她送到公安局。跟往常不一样,一楼刑侦大队办公室全是人,大家都没出去办案。
赌球案牵扯很大,已经正式升级为部里督办案件,她没来的这三天,刑侦大队都在忙这件案子。
见老祖出现,挨个上前跟她握手,“请老祖保佑我们办案顺利。”
“必须滴。”老祖给小辈加油打气。
戴豫也想女儿了,屋里烟味重,他把小家伙抱到外面说话。因为想念,十分好说话,破天荒地给买了根冰糖葫芦,特地跟老板说,串两串,一串八个山楂球,一串两个。
多的当然他吃,小孩只能吃两个。
白高兴了,老祖想起爸爸的外号,大声念,“小抠!”
戴豫笑,摸了摸小家伙的丸子头,白婉手巧,用红色天鹅绒做了两个发圈,胖闺女带上可爱又喜庆,像年画娃娃。
他开口问,“我周六离开后,你妈哭了很久吗?”
“嗯,我拿擦屁屁的毛巾给她擦眼泪,她擦不下去,就不哭了。”
戴豫哭笑不得,“看来你妈只有你能治。”
“她让我跟她学画画,我说我更爱破案。”比起妈妈,小孩当然跟爸爸最亲,“她也姓白,她还是狐狸,她为什么爱画画?不当出马仙?”
“你当出马仙是早市的大白菜,成吨成吨的。”跟老严不一样,戴豫是个坚定的科学派,“爸爸觉得出马弟子都有精神病,你妈精神好好的,你别咒她。”
念白跟嘴里的山楂球奋斗了一会儿,送给爸爸一对大白眼,“可是你嘴里的精神病小白都攒了三百万啦。”
“多少?!”戴警官惊住了。
“小白想要借钱给困难家庭交取暖费,爸爸,我们拜托二百万来办,不能让他贪钱,你要监督他。”老祖心眼贼多,刚才看到二百万笑了,觉得他没安好心眼,虽然不至于骗小白,肯定想趁机搞事情。
戴豫沉默了好长时间,这个世界太疯狂,可这个疯狂的世界还有许多温情在。
想事情太专注,他的馋猫闺女三两口把自己的两个山楂球吃完,小猫夺食,嗷一嘴把他手里的冰糖葫芦撕下一颗。
“……”
不光偷山楂,小孩嘴还不好,“爸爸,你好像害怕妈妈,你是不是妻管严?不对,你离婚了,你是前妻管严。”
你怎么不上天啊,语言小天才。
戴豫把小天才抱起来往家走,“我不是怕,我是理亏,爸爸心太粗,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受累,被你妈骂两句活该。”
“可我是龙,很抗造的,也不怕苦不怕累。”
“那你也是一条小龙,小龙是要被好好照顾的,最近赌球案子你插不上手,天儿也越来越冷,幼儿园放学就去你二姨奶家等你妈妈下班,别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小孩嘴上应得好,心里合计的是,等在妈妈面前露一手破案能力,她就不会再反对自己去公安局上班了。
不对,妈妈是公安局编外人员,接触不到案子,在她面前露一手不相当于咒她出事吗?不好,不好。
到家时,白婉正在熬梨汁。家里有了主妇就是不一样,多了烟火气,厨房里油盐酱醋置办全了,冬天需要储备的菜也有了。
白婉虽然搞艺术,但也没有不食人间烟火,超会过日子,跟孩子二姨奶要了些没冻的大葱,又从好友王晓琴那弄了桶土,把大葱种在桶子里,这种方式储存的大葱能吃到来年开春。
小小的阳台,大葱,土豆,萝卜样样都不缺,冬菜也将出现在戴家的餐桌上。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小孩一开始说错了,她的妈妈虽然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但超接地气,不是假仙。
白婉对戴豫还是没好气,话都懒得说,戴豫不想自讨没趣,准备下楼回去加班。
被叫住了,“等等。”
找了个空罐头瓶子,白婉装了满满一罐梨子水,心是好的,说的话不怎么受听,“成天吸二手烟,早晚肺子要出大毛病。”
玻璃罐太烫,她从卫生间拿了两条毛巾把瓶子包上,递给戴豫。
“这不会是我闺女擦屁股的毛巾吧?”戴警官说的话更不受听。
趁白老师找画板打人的空隙,他赶紧逃了。空气干冷,把暖呼呼的梨子水放在心口,整个人暖得不行,戴警官弯起唇角笑了。
这家里就没一个会说话的,小孩喝了一口妈妈的梨汤,面露嫌弃,“没有桃儿罐头好吃。”
不甜!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嘴角的冰糖渣,成天出去跑风,还偷吃糖葫芦,谁家小孩有你嘚瑟?没糖的梨汁最润喉,这一碗全给我喝了,不许浪费一滴。”
小孩痛苦的喝梨汁,没忘提要求,“妈妈,你能给我买个呼机吗?这样我出去跑风的时候,就能随时接到你让我回家喝梨汁的信息了。”
白婉气笑了,“怎么不让你爸给你买?”
“他比你还穷,你比小马叔叔穷,最有钱的是小白,他有三百万存款,他要帮人交取暖费。”
“多少?三百万?!”
鸡贼的小孩同一个惊吓屡试不爽,从爸爸那抢来一个冰糖葫芦,见妈妈惊住了,偷偷从自己碗里舀了两勺不好喝的梨汁倒进妈妈碗里。
没成功,又被逼着多喝了半碗……
小孩不爱喝的东西,戴豫谁都没分,一个人咕咚咕咚灌了一整瓶,可能是心理作用,喝完梨汁觉得嗓子没那么紧了,喘气也更舒畅了。
声音都洪亮了,“停了吧,去楼上开会。”
陈晨吓了一跳,“队长你好像很开心。”
“别废话,材料整理好了吗?”
“好了,好了。”
专案会由跟大家一起加班的孙局长亲自主持,老孙这两天一直处于低气压,局里人见到他都绕道走,生怕触了霉头。
“他妈的。”翻看完陈晨整理的材料,孙阎王脸色更黑了,骂的不是他的兵,而是国库的蛀虫。
秦小刚还是说少了,他回谭城短短一礼拜,聚集了三百万赌资,而不是两百万,有他酒店房间搜出来的账本为证。
他在谭城有个副市级干部的叔叔,他所在的组织看到了机会。其实连赌球都是幌子,非法组织运作这场球赛的目的,是想让他们未来所服务的对象看到他们强大的实力。
既然有能力左右一场球赛的胜负,他们就能把经手的脏钱洗得干干净净,背靠港城,他们有内地人所急需的资源和
手段。
死了的张大为,以及他的兄弟们不知内情,只有少量人是真的在赌球。
这几年国企改制,有人从中中饱私囊,贱卖国有资产,积累了海量现金,还有人手握重权,接受贿赂,家中也存放了大量现金。
这些脏钱没法存进银行,反腐败不是闹着玩的。
秦小刚回谭城,瞌睡遇到枕头,他们的钱终于有地方洗了。
明知道他们通过这场球在试水,手里还有大量现金,但这两天市局突击检查,蛀虫们把赃款转移了,没搜出多少。
谭城说大不大,球场发生的事早就传开了,那帮人提前把钱藏了起来。
“抓紧时间收尾吧,检察院已经在催了,案子他们会接手,脏钱让他们找去,羊城那边对秦小刚所在的组织,以及其他地下钱/庄会全力追查,我们早点从这件案子脱身。”老孙叹了口气道。
腐败案不归市局管,这是件非同一般的集中腐败案,检察院年前有的忙了。
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凭什么?
他们套了这层皮天天冒着风险抓杀人犯,抓抢劫犯,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贪官一顿饭钱。
该死的蛀虫低价贱卖工厂的家底,靠关系到处寻租,一个个挣得盆满钵满,而下岗工人们厂子没了,家没了,人生的希望也没了。
他妈的凭什么?
老孙拍了桌子,“心里不平衡的,趁早给老子调节好。琴城刑侦支队支队长给当地混子当保护伞,前两天刚被抓,你们要是给人举伞,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把你们的伞给掫了,我老孙说到做到。”
只有老严敢跟孙阎王插科打诨,“是,二师兄。”
会议室的人都乐了,笑过之后继续下楼干活。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只要他们心中那杆正义大旗不倒,这真警服就焊身上吧。
戴豫被领导留了下来,除了赌球案,还有张大为被害一案由戴豫专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