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监督二姨奶练歌,小孩从幼儿园放学火速坐车奔向皇朝。
三楼大保健室旁,单独借给王春花用的练歌房的沙发都被她坐出了个坑。
唱歌王春花是认真的,她的参赛曲目是《千千阙歌》,唱得还是粤语版。
逗逗不解,“你平时说话都一股大碴子味,你唱粤语正宗吗?你为什么不唱小河弯弯向南流?”
王春花点点宝孙的脑门,“唱《东方之珠》的老鼻子了,十个人里有八个唱这歌,我得选首高难度的才能突出重围。”
逗逗找王喜亮大爷摇人,部队有南方来换防的粤省军官,让那位叔叔听听二姨奶唱得标不标准。
人家给的评价,东北大姨唱粤语像新疆卖烤羊肉串的。
完喽,她跟着二姨奶蹭去特区的计划要泡汤啦。
卷毛他爹的房地产事业刚刚挖了个地基,他就已经颇具二世祖雏形,想要发挥钞能力,“我们给二姨奶买个冠军回来。”
王春花很自信,“逗逗,得全国第一名还给五千块钱,大仙不是说我财运好吗,以后二姨奶就靠唱歌挣钱了。”
逗逗不知作何反应,二姨奶你好自信。
呵退陆可乐的歪门邪道,他们去听了在省宾馆举行的省级歌唱比赛,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二姨奶最后的平均得分竟然将将够第三名。
因为同场竞技的选手粤语水平还不如二姨奶呢,不是新疆羊肉串味,是谭城下面新民县羊肉串味的。
“哈哈哈哈,爸爸我们来啦。”
第106章 绑票
进入五月,所有人都忙疯了。陆战坤把皇朝交给副总,自己常驻工地,第一个房地产项目,他作为老板亲力亲为,从头学起。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想当东半球首富,必须吃上一百斤苦。
成天早出晚归,等他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儿子时,别说儿子了,儿子的保镖也没了。要不是火车不让带狗,两条狗也得不见了。
在楼下办公室找到狗和儿子留下的纸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丈夫当朝OO而OOO。再见!”
刚想夸儿子谚语会挺多,陆战坤就被后面五个圈给整不会了,“跟我玩完形填空呐?”
副总何乐言学法律的,文科比老板好,完形填空他会,“可乐出息了,还知道徐霞客的名言,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
“我儿子去哪了?去滨城朝碧海啦?还是去山上暮苍梧,不会又去正良乡给我寻摸玉观音了吧?过年的压岁钱就不该让他自己拿着,爱霍霍钱这点,一点儿不随我。”陆老板看似不耐烦,句句都透着自豪。
何乐言笑老板低估了儿子行万里路的决心,“可乐还真朝碧海去了,他没朝黄海,跟逗逗跑去粤省朝南海去了,兴许还要朝一下维多利亚港。”
陆战坤急了,戴豫在查的案子不会告诉他,但港城那边超乱,他忙成这奶奶样都听说了,“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港城首富儿子刚被绑票,索要二十个亿。败家子,哪有主动过去送人头的!”
“老板,你放心。就算可乐被绑票,也不会跟你要二十个亿,因为你掏不出来。”
“我锤死你!”
谭城市局最近也忙得人仰马翻,春暖花开了,犯罪分子结束猫冬生活,又出来作妖了。
一个礼拜内,城区发生四起凶杀案,一起连环恶性抢劫案,凶手全部在逃。
嫌这些案子还不够轰动,昨天市内一家银行的运钞车被抢了,抢走了某区财政刚下拨的工资款,涉案金额重大,影响十分恶劣。
市局人手又开始捉襟见肘,开早会时,孙局想起小小戴顾问,抓抢运钞车的歹徒需要她的超强记忆力,“逗逗怎么好几天没露面了?”
刘之杰好笑,“跟我说要好好学习,没事不要打扰她。”
“你们信吗?”老严挑眉。
“不信。”
太阳从地底下钻出来,逗逗老祖都不会一心向学的。
果然,往孩子二姨奶家打电话,发现小破孩偷着跑了。她知道她要去南方找她爸,所有人都会反对,所以谁都没告诉,买好了票就溜。
大家的担心跟陆老板一样,那边太乱了,绑匪绑票之后,敢绑着炸/药亲自去首富家谈判,亡命之徒四字不足以形容。地下势力泛滥,绑匪层出不穷,港城大富豪这几年有一半都被骚扰了。
“这孩子胆子太大了。”所有人都跟着担心。
郑家
因为跟逗逗老祖解不开的孽缘,郑晨光也在派人盯着她,比市局还要了解小孩的动向。
他叫来二儿子,“你大哥走不开,你去港城,找咱们的朋友把那对父女做掉。”
郑家三个儿子,老大郑鑫最体贴,老三郑磊活泛,老二郑淼看着老实巴交,开家翻译公司,装文化人,其实是个蔫吧坏,最能往兜里搂钱。
当然老二也不缺心眼,“上回那杀手的亏咱们还没吃够吗?还要弄他们,弄不死咋整?”
郑晨光面含戾气,“成大事要有决断力。现在不动,更待何时?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这次是她自找的,你记住,哪怕不动大的,也要把小的给我弄死。
绑票,直接撕票,你要亲眼看着她死。快走,别在谭城买票,有人盯着咱们,你装作去沪市出差,从那边转车。”
打发走儿子,老郑在窗边站立良久。
那小家伙一日不除,他心里一日不得安宁。他不怕跟循规蹈矩的大人打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老家伙们打交道无非就是个纵横捭阖,比后台,比做事的谨慎度。
他把柄不足以致命,上面还有人作保,市长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这个小家伙不一样,她乱出拳,他判断不好落点,连续吃闷亏。搞点儿戏,就差点把他玩死了。
别怪他灭口招数使得太勤,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易学大师一直声称港城是他的福地,换句话说,是他的龙兴之地,一条过路龙来到他的龙穴,就是自寻死路。
即便他运势下降,龙穴也能为他的运势托底。上次派杀手托大了,这次他有信心,这次人多,也算他的主场,山高皇帝远,出事算不到他头上。
戴豫和白婉打电话找不到人才知道小孩跑来南方,气得牙痒痒,这小家伙胆子越来越大,地球快装不下她了。
自己来不说,还把陆家的卷毛也忽悠来。那可是陆战坤唯一的继承人,亡妻家族唯一的活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
么跟人家交代。
小孩还算乖觉,半路停车往爸爸住的旅店打了电话,告诉他几点到站。
戴豫买了站台票提前等在车厢外,逗逗一下车就搂住爸爸,“小戴,我可想死你啦。”
她怕爸爸揍她,猴在爸爸身上不下来,“坐火车好有意思,况且况且的声音特别助眠,在火车上睡觉特别香,火车伴侣也好吃,我都没吃够。”
来都来了,戴豫总不能一脚把小家伙再踹回去,把小人儿抱起来,跟她顶了顶脑门,“你不是小龙,是小猪,走哪睡哪,吃啥都香。”
“戴叔叔,火车才不好呢,如果没有小马叔叔,我们钱都要被偷光三回了,真是防不胜防啊。”卷毛可乐心有余悸。
王春花跟逗逗一样,也是个心大的,“坐火车没小偷才奇怪呢,跟三鲜伊面一样,小偷也是火车伴侣。”
她还要参赛,不是独自一人,省里派了两位领队带专业组和业余组的十几位参赛选手一起来的,不能让大部队等她,开口问大宝孙,“你不跟我一起走?”
二姨奶的作用就是给南下找个借口,现在老人家光荣完成使命,小孩利落地挥挥手,“祝你拿第一。”
让二姨奶跟他们在一起不安全,还不如分开行动。
戴豫也没忘叮嘱二姨,别落单,别去人少的地方。
“你放心,我们就在酒店里活动,比完赛就回家。”王春花不爱溜达,只爱唱歌。
送走了参赛团,两个小孩好好把特区火车站打量了一番,印象一般般,火车站就没有干净利索的,全都乱糟糟,深城外来务工人员多,火车站人流比谭城还大。
朴实的劳动人民等车没地方待,有好些直接躺在站前广场上,此等风景跟谭城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来特区看光景的,是来解决家族冤案,以及为国家追回损失,找回被转移的赃款的。
回到戴豫住的旅馆,就紧锣密鼓地展开行动。
逗逗一来就接管了爸爸的工作,还指挥上了,“爸爸,你给咱们市局打电话,问问老郑的儿子,或者身边的亲信有谁离开谭城出差去了?”
戴豫反应过来,惊讶道:“感情你是想以自身做饵,来这里钓鱼来了?”
“嗯呐。”逗逗大大的猫瞳闪着精光,“我早就发现了,老郑也在找人监视我,回回都被小马叔叔甩开了。”
小马点头,“正常上学放学都有人开车跟着。”
戴豫沉了脸,看来攻防战已经到白热化的程度了。他立即给谭城打了电话。
“老郑二儿子去沪市出差了,还有两个亲信也因公干外出了。”
“爸爸,我有一个计划。”
“嗯?”
“咱们绑票吧。”老祖兴奋地摩拳擦掌。
自从当了校霸,欺负四年级小学生得了便宜,逗逗龙的暴力基因觉醒了,确切地说,查案小分队的暴力基因觉醒了。
“别整没用的,直接把人抓了。”陆可乐举起小胳膊支持道。“山高皇帝远,别人又不认识咱们。”他的理由跟老郑“不谋而合”。
“戴哥,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深城这边有我武术队的两个铁哥们,你是穿制服的,你不方便动手,我们来,地方也找好了。”憨憨的小马这会儿一点不憨憨,说绑票跟喝水一样简单。
“你们准备把人藏在哪?”
逗逗把小马扒拉开,上前解释,“来之前我们找陈奶奶打听了,我舅舅过完年一直逗留在谭城,他牵线的港城资本要接管机器制造总厂,合作谈判还需要磨一磨,近期不会回来。
他在深城的工厂在海边,做船艇构件仓库很大。我们把人藏在那里,万一,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万一被发现,可以栽赃给他。”
搞栽赃小孩一点没心理负担,姥姥姥爷只想着舅舅,重男轻女十分可恶,敢欺负妈妈,就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吃瓜落。
戴豫:!
由于太过震撼,他坐在房间靠窗的椅子上半天没动地方。
黑眸注视着眼前的一大两小。
大的十分高大,小的十分幼小。就是这样一个三人组合,想要以暴制暴,玩一出引蛇出洞。
世界变化太快,他有些跟不上溜了。
见爸爸不说话,小孩握着肉拳继续鼓动,“你都来一个多月了,除了查到爷爷的老朋友,还有其他收获吗?爸爸,老郑都那么坏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也坏一点呢?”
小孩懂得劝人策略,要给爸爸思考时间,说完就不说了。
三分钟后,屋内响起戴豫低沉的嗓音,“老郑多疑,不会派亲信,他更相信自己的儿子。郑淼那人注重享受,他不会坐火车,出行喜欢坐飞机,他比你们晚走两天。飞机比火车快,如果他在沪市不做停留,一个半小时后就该到了。”
“啊?这也太快了吧。”三人干坏事还是有点手生,绑架成年人跟吓唬四年级小孩不一样,立马手忙脚乱。
“我还没来得及跟师兄通电话。”小马刚想打电话,被戴豫制止。
“还是那句话,郑淼好享受,他受不了毫不停顿坐长途飞机的苦,沪市和深市的航班没有那么多,他最有可能在沪市歇一晚,乘坐明天上午十点那班飞机,到达得下午了。”
还得是经验丰富的戴警官。
郑淼出了谭城立即换了行头,衣着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米色英伦长风衣在人群中十分亮眼。
出了机场,他站在路旁等出租车,突然从背后上来两个人,架着他往另一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