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喝了点酒来挑水,不巧那天正赶上节日,府里的人都跟着主子出门了,他要留下来守府,周姨娘呢推说身子不舒服也没去。他来时见周姨娘穿得清凉又走到他身边,她身体那股幽香丝丝缕缕的钻入鼻尖,他酒壮怂人胆,一下子精虫上脑,粗手直接伸过去,三下五除二将她剥了个干净,两人在天光之下就成就了好事。自此以后周姨娘就借着给老爷祈福的借口,每逢初一十五雷打不动的,两人在此相会。
“那老头子听说又行了?”林茂挑眉问道。
“他行了不好吗?这避子汤我是喝够了。这样我也能要一个我们的孩子。等他一蹬腿,我还能守着孩子活,孩子也能托生个少爷小姐命。”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神情有些哀伤。
林茂用力捶了一下床,恨声道,“我只要一想你去伺候那个老东西,我心里就难受,我只恨自己没用。”
“别这样说,咱们只看以后,我见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怕是这几天就要来我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不是说你攒够了存粮,今天要来上交吗?”她伸出一条玉腿主动勾住他。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素了半个月,如今温香软玉主动投怀送抱,他哪里忍得住,一个翻身就反客为主,
“给我生个儿子,我必让他以后成为陈府的主子。”随着他的动作,女人也动情的呢喃起来~
站在窗外的陈仁诚听到他们不仅偷情,还要弄个野种来,在府里作威作福,气得他急火攻心,破口大骂道,
“好一对奸夫□□,你们狗胆包天,想偷天换日,我~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他说着抄起门外的扁担就杀将进去。
那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当场吓得魂不附体,周姨娘躲在墙角的被子里瑟缩不已,那林茂护着她结结实实被陈仁诚打了好几扁担。
可打着打着,只听咚的一声,那边突然就停手了。林茂回头一看,陈仁诚的身子竟然栽倒在卧床下。仔细一看,但见他口歪嘴斜,嘴角留着哈喇子,口不能言,身体也像动弹不了了,这分明就是中风了。
两人这才慌忙的穿好衣服,看他发病发的厉害,合计了一番,周姨娘让林茂先走,她一会儿再叫人来。她住的这一处偏的很,刚刚的动静也不会有什么人听到。
等林茂走了,周姨娘一直等,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渐渐明了,她将他的衣服弄乱才开始嚷起来。她这么做也是想拖一拖,说不定就能把这老不死的给拖死了。
见人来了,周姨娘就开始哭,哭得我见犹怜,好不凄凉。老太太老太爷见儿子这般,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又审问周氏为甚他儿子这样了。
只见那周氏未语两行热泪先滚下来。“昨儿夜里,奴家在佛堂给老爷祈祷,老爷就过来了,非要~非要那样。”她面上有些红,老太太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然后呢?”
“老爷,老爷他就突然这样了。呜呜呜,也把我吓着一个好歹。”她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她之所以要这样说也是有缘由的,眼看老爷不行了,若是以后自己怀孕了,总要有个说头自来富贵险中求,她决定赌一把。
老太太看着儿子衣冠不整的样子,心里暗恨儿子身体刚有点起色,怎么就不知道节制,又是十五的日子,还在佛堂,想必佛祖也生气了,这才下了惩罚。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可不能将屎盆子往儿子身上倒,传出去儿子不得被说成淫棍了。眼珠子一转,她跟看个物件儿一样上下打量周姨娘,“都是你这个小妖精,爷们身体尚未痊愈,你就不安分,勾的爷犯了病。”
一听那老婆子这样说,她立即分辩道,“老夫人,奴家冤枉啊!奴家老老实实在佛堂礼佛,是爷~”
刚要继续说,老太太就命人将她的嘴堵上了,先拖下去。
正在这时下人引着大夫来了。大夫一边把脉,陈母紧张的手里都是汗,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祖宗保佑,饶恕她儿子亵渎佛祖之罪,放他一条生路,她以后一定给佛祖重塑金身云云。
大夫把完脉立刻就在他足尖,指尖,耳垂等位置点刺放血,又针扎在人中、百会、涌泉、足三里、风池、风府等处。见不见起效,又命人去医馆取来至宝丹开水融化后送服。见病人还是昏昏沉沉的,陆大夫面色沉重起来。
陈母见大夫忙完了就上前忙忙问道,“陆大夫,我儿情况怎么样了?”
见人都在这围着呢,病人也在此地,于是沉声道“老夫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等到了外面陆大夫才愁容满面的道,“老夫人,实不相瞒,陈大人得的是脑卒中,而且情况很不好。我已经把我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若是过了今夜仍不清醒,怕是~你要有个准备。”
“怎会不好,那该怎么办啊陆大夫,求您救救救我儿性命啊!”
“这个脑卒中自来得了就凶多吉少,我的本事有限,你们可以另请大夫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老夫人只得又命人去寻别的大夫,只是来的大夫也都只是摇头。
果然没过几天,陈仁诚就咽气了。陈江冉也是一早就接到了信儿,她等了几天就是为了等这个结果。
从她稍微有点能力以后,她就买通了陈府里一个下人,这两年一直给她留意府里的情况。母亲的死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弟弟迟早也要回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姓。
周氏跟林茂偷情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只不过算着日子,借着林茂家的手往他爹的吃食里加了些虎狼之药,他爹自然也会去找周氏寻些乐子,若是碰上了必然怒发冲冠,又加上这段时日来吃了那些她精心调制的油腻精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有的时候用好了,食物也能杀人于无形。至于周氏也不能留了,心太大,不安分,是祸家之源。
她不过是让人在林茂家的耳边透了个风,说周氏被押在柴房还不老实,使人打听林茂在哪儿,让他想法儿救她。林茂家的也不是傻子,她早猜到这两年丈夫可能偷腥,约莫也是府里的,没想到他恁大的胆子,敢勾搭上姨娘。她直接找上公公隐晦的说了此事。林管家一听头都要炸了。
这当口,老爷就在周姨娘那发的病,儿子又跟那姨娘有一腿,万一让老太太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是不是他们东窗事发激的老爷病发。这事儿一旦处理不好不仅儿子活不成了,他们一家都得跟着陪葬。
这个周氏可留不得。于是陈仁诚发丧的第二天,下人发现周姨娘用自己的腰绳在柴房悬梁自尽了。
大家都说周姨娘有情有义,听到老爷去了也跟着去了。老太太听说了还流了两滴泪,让人把她埋在儿子的坟茔附近,让她以后长长久久的陪着他吧。
得知周氏去世了,林茂跟疯了一样找他爹,让他爹查查,周氏不可能自寻短见,一定是有人害了她。
见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气得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咬牙切齿道,“你这一副鬼样子,是想让人都知道你们有一腿吗?”
“爹~我我,我~不”他一只手捂着被打肿的脸,想分辩,分辩的话又说不出口,从小当着他爹的面,他就撒不了谎。
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父不禁扶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嫌家里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想拉着全家下地狱吗?”
他缓了缓,长叹了一口气,“咱陈府下面还有些庄子,我明儿去启禀老夫人,让你以后去庄子上管着庄子。你以后就在庄子里老实待着吧。”
第176章 初入太学 林茂即便再不愿,可……
林茂即便再不愿, 可老太太点了头,又有他亲爹压着,两口子也只好卷着铺盖卷, 灰溜溜的去了庄子。府里本就出了大事, 乱糟糟的,这点子芝麻小事自然没人注意。
因为陈府男主人的去世,刚刚到岳麓书院的陈思远接到信儿后又马不停蹄的回家奔丧了。
而岳展自上次吃完饭以后再没去过千味楼,所以对这些并不知情。他不是不想去,实在是他初入太学,每天课程都被安排的很满, 一时半会的竟是分身不得。
太学就是大魏朝最好学府,因为招生标准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孙, 所以也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从岳展看到这所学府的大门开始, 大到恢宏的建筑,小到桌椅摆设, 路上学子们的穿衣打扮, 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不差钱儿的气息。
而像他这种草根出身的,才是稀缺货。所以一进入被分到的那间学堂,他就享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无死角的注目礼, 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但见他穿着最普通的藏青色棉布长衫, 身形高大, 皮肤比小麦色更暗一些,看着像是个武生, 确定不是走错学堂了?毕竟太学里不仅有文官的子弟也有武将家的子弟就学, 当然他们学习的内容也因文举武举的内容不同而各有侧重,所以并不在一个学堂上课。但见是夫子领来的,应该不会出错吧……
那些投来的眼神里, 有好奇的,鄙夷的,冷漠的~要是换个脸皮薄的,被这么多人打量真是羞也羞煞了,好在他脸皮够厚。
他可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夫子给他指了最后一张桌那个空着的位子,他就信步走过去坐下。
旁边的同窗是个长得一脸憨厚的少年,他先跟他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位叫张犁的也是前几天才来的,跟他一样也是破格录取。
跟岳展凭借自己的治水良策敲开太学的大门不同,他是因为他做八品典农都尉的爷爷治下育出了良种,皇上嘉奖他爷爷推恩到他身上,他才有幸有了入太学求学的资格。
没等再说两句,夫子就要上课了。这里的夫子不仅教授四书五经的内容,还会延展到历史、天文、历法、地理、数学等知识。从谈吐就能看出夫子们的学识很丰富,岳展听得津津有味。
他觉得以前学的内容像点,通过夫子的教授,将知识串成线,晚上回去,再经邓老先生这位大儒一番点拨,就将线串起来织成了密密的知识网。他觉得这一次算是来对了,这才几天就感觉受益匪浅,当真不虚此行。
只是才安静的学了几天就出幺蛾子了。他刚来时大家一见他长得高大威猛,肌肉发达,都被他的身形唬住了,后来观察一番发现这他娘的就是个残废,右手连个笔都拿不住,怕他个毛线。
见他课堂听得认真,学堂里一个叫刘天凤的学子当着他的面故意冷嘲热讽道,“也不知道打哪边来的乡下泥腿子,来太学属实有点瘌□□跳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还会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能听懂呢!”他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岳展这边挤眉弄眼的,旁边的学子也起哄的哈哈大笑。
别看只是太学,大约因为都是官员子弟,所以拉帮结派严重。他们连低品级的官员子弟都排挤,更遑论岳展这种在他看来是乡下泥腿子出身的人物。这样的人出现在太学整个儿就是对太学的侮辱,简直拉低了太学的层次。
岳展一听这是骂自己呢,他可不惯着这少爷,随即叹了一口气,“唉,生活索然无味,田鸡点评人类。”
田鸡,可不就是暗指刘天凤的名字吗?刘天凤旁边的同窗没防备,听后憋不住,不厚道的“噗嗤”一声先笑场了,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
他见众人忍俊不禁,当场气得脸都绿了,他父亲官至四品大理寺少卿,他又是他们家的嫡子,几时被这样指桑骂槐过,又是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你~你骂谁?”
“我没骂人啊!”岳展无辜的摊摊双手,这意思是说他连人都不算?
那刘天凤气得浑身哆嗦,正待要发作,可巧李夫子来上课了,他只好作罢。只眼里冒着火光,瞅着岳展似是要把他火葬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岳展可不管他怎么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也想得美,骂人嘛,他也会啊,只要不直接指名道姓,又不用负责。他不仅骂对方,必要时连八辈祖宗也一起骂。他不惹事儿,但同样不怕事儿。这帮孙子,要是让他们欺负成功一次,就会逮着人欺负。他的人生经验教会他,一次教会做人,能省去以后很多麻烦。
李夫子的讲课水准很高,从大诗人李邈的仕途经历,讲到李邈的诗,又延展出一道算数题考较大家:李邈街上溜,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问:壶中的酒水原有多少?
问题一出,李夫子就看向学生,见无人回答,他面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卷。
“夫子,岳展说他知道答案。”刘天凤先一步出声。
“哦?”李夫子殷切的望向岳展,眼中饱含期待。
岳展起身的同时瞥了一眼刘天凤,只见他唇角带笑,一副小人得志,随时等着他出丑的得瑟样。
“壶中原有八分之七斗酒。”这是最简单的一元一次方程。若是连这个都不会,他前世的博士那不就是过家家了。
只见他刚答完,李夫子立即露出赞许之色。“回答的不错,能说说你是怎么解的吗?”
“我是运用《九章算术》里面遍乘直除的方法来消元求解的。”说着他将解题过程又详细叙述了一遍,李夫子听着连连点头。
见他答的毫不费力,都没有动笔就口算出来了,显然对他来说没有难度,他存心要考一下他的水平,于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得几丁?”
这个也简单,也是个一元一次方程式,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大和尚有25人,小和尚有75人”。
“你都不用笔算算吗?”李夫子惊讶的问他。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珠心算这门学问,他的惊讶也能理解。
岳展也不好解释,只能推说,“就是一看心里一算就知道答案了。”
这下不止李夫子震惊了,在座的同窗都投来讶然的目光。看一眼就知道答案?这是何等的智慧,这穷乡僻壤来的穷学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亮瞎了他们的眼。
天知道,他们对算术骨子里多么发憷,《九章算术》那本书晦涩难懂,他们读都读不懂,这位一看就是研究透了。
要知道《九章算术》可不属于大魏科举考试的考试内容,能把一本非科举考试内容的书本都吃透,能不让爱好算术的李夫子眼前一亮吗?
“你之前在哪所书院读书?”李夫子知道他是新来的,又问道。
“学生出自岳麓书院。”岳展不卑不亢的回道。
一听岳麓书院,李夫子面上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欣慰的缕了缕胡须,“对啊,既然你姓岳,我早该猜到你出自岳麓书院的。江南岳麓书院的确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本来要笑话岳展的刘天凤,此刻听到李夫子对他这么高的评价,脸上比哭都难看。而且最憋屈的是这次岳展出头露脸的机会还是他送出去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懊恼的想把头发都薅下来。
虽然考进士科不考算学,但是考明算科的要考啊,他们不仅要考《九章算术》,还要考《周髀算经》。而且太学里考试内容也涉猎啊,这里的学子有一个算一个没人不怵算术的。
自从岳展展现出他惊人的算学造诣后,学堂里的学子有遇到那不会做的题目都来找他,他也都耐心的一一解答,关键是这人真的是个神人,大家问了那么多问题,就没碰到个能难住他的,慢慢的对他也改观了。
随着在太学时日渐长,岳展发现太学还有一个比岳麓书院好的地方。那就是在太学里有许多武将之后,他们同样长相魁梧,饭量也大,他在这里的食堂受关注程度可比岳麓书院少多了。
以前在岳麓书院,食堂打饭婶子给他捣菜的手都是抖的,生怕撑出他个好歹来。现在在太学,食堂婶子们面上是一副已经麻木不仁,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不管关注多少,他都没少吃,他每天有一餐的午饭是在太学里吃的,他一顿能顶同窗张犁两天的饭量了。
看着小山一样的食物,没一会儿就被岳展消失于无形,张犁心里盘算,这食量一年不得吃七八亩地的收成呀!他家就是育粮种的,算这个最在行。不过岳展家显然比他家更会计算,就这食量,还得来吃官家的!免费,量大,管饱!!!
这天中午岳展跟自己的饭搭子张犁一块扒饭扒的正开心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盛这么多,喂猪呢岳进?”言语间尽显刻薄。
岳进?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呐,他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岳辛他叔家的儿子嘛,岳辛当时还调侃他跟岳展的名字合起来叫“进展”呢。
他回身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胖墩的身影,那小胖墩一听对方这样说,立马吓得连连摆手,“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姿态端的是矮子放屁,低声下气。
第177章 食堂风云 坐在上首位置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