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于行也是昨儿晚上听祖母说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今晨刚好借题发挥说了出来, 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怎么看着皇祖父还哭了。
群臣因为距离远看不太真切,他跟皇祖父挨着自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是勾起当年的回忆了吧,毕竟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于行昨儿嗓子不适, 得知第二天要跟着上朝, 祖母让人熬了罗汉果雪梨梅煎,还别说他临睡前喝了第二日起来声音就正常了,只是说话多了嗓子还是有点疼,不过这样不耽误事就已经很好了。
他知道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第一次出现在群臣面前他一定不能堕了生父的威名。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以他今时今日的处境,藏拙是没用的, 他必须木秀于林才能活下去,虽然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但是若没于林中, 必死无疑。只有他活下去,身边人才能活下去。
而赢得祖父和文武百官的认可就是第一步。他看到今日朝中众人的反应, 他确定他这一步走对了, 从今开始他就要去权力的角斗场开始跟对手拼刺了。
而三皇子与五皇子因为于行的出现心情也坏到了极点。不止是因为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是定下于行太孙的身份。在大魏,皇位继承的天然顺序是先太子后太孙而后是亲王。
所以太孙的继承顺序是优于亲王的, 这就意味着父皇若是突然驾崩, 没有立下遗召的情况下, 皇位按照顺位就会落入他们这个便宜大侄子手里。这成了什么,好一阵忙活, 倒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夜里就睡不着了,开始寻思着怎么给天上掉下来的大侄子使绊子,最好让他立时嗝儿屁了就普天同庆了~
终归太孙的出现, 无论是给后宫还是前朝都造成了极大的动荡。
各种势力开始重新布局,有人开始重新押宝,有人开始两头都占,有人还坚定不移的支持原来投靠的主子,更有人决定观望观望,总之由于突然杀出来的太孙,让本来已经渐渐明晰的皇位继承人又出现了变数,一切都扑朔迷离起来~最终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也。
此时远在蕲州山洼县的岳展并不知于行近况如何,他现在只能在外围积聚势力,因为距离都城太远,他的势力不可能渗透到内部,不过想也知道只要进了皇宫日子必定跟走钢丝一样了。
他担心于行,可他现在也分身乏术,因为他自己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确切的说,不是他惹的麻烦,而是滇国对大魏边境态度转变造成了他的被动。
之前因为有云玖儿的助力,滇国上层处置了一批盘剥大魏百姓的贪官,让滇国的官员短时间内不敢再搜刮大魏民脂民膏,生怕自己肥了被上面盯上成了待宰的羔羊。
边境的百姓罕见的安稳了两年。可贪官总是有数了,贪官杀无可杀时,尝到了甜头的以滇国三皇子为代表的上层深知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自然把主意就打到了滋养出贪官来的大魏百姓身上。
若是云玖儿如今还能得三皇子厚爱,自然能吹吹枕边风,让事态不至于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可她如今的境况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本是伺候的三皇子的,可男人嘛,哪个不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哪里还能记得旧爱。才在三皇子身边没待两年,她就在一次宴饮上被三皇子随手赏给了他的得力手下葛风吉。
那葛将军是三皇子的一员猛将。他前头死了婆娘,后来一直没续弦,就守着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过日子。就是这么一个人,三皇子在宴饮时看他一个人在那喝闷酒,也不跟其他的同僚同乐,一想到他后院空旷,就脑补出他肯定是精力无处发泄,在借酒消愁呢。
作为一个关爱下臣的皇子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不是,得帮帮爱将,刚好那会儿云玖儿正在给三皇子斟酒,就这样被三皇子随手一指指给了葛将军。
云玖儿心里是不愿的,她在三皇子身边总能左右他一二,可是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物件儿,还能挑三拣四?她瞥向那被点名的葛将军,以色侍人焉能看不出他心里也抗拒,但是碍于上位者赐不可辞,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这个姬妾。
就这样云玖儿收拾包袱最终离开了三皇子府转而去了葛府。好在府里人口简单,她来了以后明面上是大人的姬妾,实际上干的却是奶妈子的活计,除了不能哺乳,别的都干了。当然在这段时间,那位葛将军从来没动过她,她也乐得轻松。
她不知道的是葛将军本来是想找个理由得空将她打发出去的,因为她勤快又会照顾孩子,所以才暂且搁置了。就这样云玖儿在葛府住了下来,虽然日子比在皇子府忙碌了些,但到底这是她被拐卖以来最舒心的日子了~
岳展自是不知云玖儿处境的变化,但是从蛛丝马迹上来看,他能猜到她的境遇变了,他担心不已,但是担心亦是无用,只能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
滇国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某些贪官让几个手下偷偷潜入大魏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发一注小财。而是经过上层授意下开始派出几队人马,去搜刮大魏的民脂民膏。尤其是此时已经隆冬腊月,虽然依旧和风舒畅,但是粮食作物只能来年春日再播种了。
滇国跟山洼县一样,平原地带较少,因为不像岳展懂改良土壤,所以适宜种粮的土地本身不多,又不会像岳展能够启发农官研究出双季稻,亩产翻一番,滇国依然只会一年种一季粮食,产量自然有限。
冬日本就是他们喜欢打牙祭的时候,往年只需要偷偷做点小动作就能过个丰年,现在好了,上面下来命令让他们去,这就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来,搜刮起来也够疯狂,以前是雁过拔毛,现在是雁过成了秃鸡。除了岳展以及周围一些隐隐以岳展为首的县因为防御良好抵御了滇国的骚扰,其余县开始轮番受到滇国的搜刮。
滇兵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可恨在这些县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以滇贼偷袭的理由求助蕲州卫,蕲州卫竟置之不理。再求助也只是以只是零星流民作乱为由打发了事。总之就是不出兵。只有两国交战,得上令蕲州卫才会出兵。
众所周知在蕲州,刺史掌管军政大权,蕲州卫的上令自然需得出自刺史之手。可刺史也迟迟不下令。
邓知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位列知州,又是皇上的亲信,但是职能上他主管民政和经济事务,虽然也负责辖区的军事防务,维护地方的安全和稳定。但是调动军队这等职权必须由刺史决定,他亦是无权。
为了治下百姓,没奈何,他只能向刺史大人进言,希望刺史大人能听劝。
岂料潘刺史直言,“若是两国交战,蕲州卫自是当仁不让。
可据我所知,这次与往年一样只是零星的滇贼作案,只不过到了岁末年尾比往日多了一些贼子罢了,如何就能派出蕲州卫,这种小打小闹只需要各县衙役加强巡察,稳定治安即刻。”
邓知州听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合着非得对方下达战书才能出动蕲州卫?那按照他的说法若是对方悄无声息的派兵潜入杀尽百姓,亦是无法出动蕲州卫的,因为并不是两国交战。
他懂这位刺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他一贯的处置方式。这位一直奉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他强迫自己忍住爆发的冲动,沉声道,“潘大人,如今可不是小打小闹,在松望县一个村已经被滇人屠戮殆尽。”
“邓知州,你今日来是在教某做事吗?”潘刺史此时面上已然铁青,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出他生气了。
邓知州躬身道,“下官不敢。”
“若是松望县出现这样的情况,证明松望县的县令是无能之辈,他手下的衙役领着朝廷的俸禄,若是连一二宵小都对付不了,那朝廷要他们何用?都滚回家种地去~”潘刺史将桌子拍的啪啪响。就差没指着鼻子骂邓知州无能了。
因为邓知州作为知州,虽然不管军队,但有一项职权,就是负责蕲州地方的军事防务,维护地方的安全和稳定。具体来说,蕲州三十多个县的县令的考核及衙役管理刚好是他的权限。
皇上为什么让他这个亲信当知州,就是确保岳展在山洼县做县令期间政绩考核时给他一个中评,做个稳当的县令,安心给皇上挖金矿,一不让闲杂人等给他使绊子,二不因他政绩显著,五年期满必须升迁。
邓知州听到潘刺史的话觉得无比讽刺,真是个官场推诿的高手,明明是对方怠于行使职权,玩忽职守,绕来绕去竟成了他这个知州的过失,好,好,好的很。
他面上不卑不亢道,“臣下领命,即刻回去整顿蕲州吏治,万不会让大人失望。”
他算看明白了,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假装沉睡的人,跟这样的人说话纯粹浪费口舌,许还会被倒打一耙,既然这样不如自己想办法。
等看到邓知州的人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潘刺史面上才恢复和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关键时刻给他添堵。
他突然面上浮现出一层诡异的潮红色,低头看着书案下的一抹倩影。他轻抚丽人的白皙的后颈,调笑道,“怎么这么坏?”
那打扮妖娆的女子这才抬眸,眼波里都是风情,“老爷~您刚刚拍桌子那一下,可真是威风的紧,把奴家的心肝儿要震出来了。”
“是吗?让我摸摸是也不是?”说着面上一副淫邪的模样,手下不停的继续往下伸去~
第291章 事不宜迟 认真说起来这位赵潘……
认真说起来这位赵潘刺史跟岳展也是有些关系的, 不过这关系浅淡的如蜻蜓点水一般。
当年岳展在济阳县被当时的卢县令瞧中,想要说给自己的次女。
而卢县令的长女就是嫁给了潘刺史的嫡子。这桩亲事卢县令女儿百般不情愿,又正值岳展右臂受伤前途不明朗, 卢县令这才没有强促下这桩亲事。若是成了岳展跟潘刺史的嫡子可不就成了连襟了。
岳展若是知道一定会庆幸他娶了陈江冉, 若是跟潘大人这种人有了亲戚关系,岂不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潘大人有可取之处吗?自然是有的,即便平步青云仍然兑现了当初潘卢两家的婚约,算是守信之人。若是让卢大人来说,潘刺史言而有信、人品贵重、有君子之风。
可并不妨碍他在蕲州刺史的位置上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置黎民百姓的性命如草芥。而他守信的背后未必没有看中卢家本家在京城势力的成分在里头。
而此刻岳展苦恼的是明面上他只是个县令,论理说他的能力范围只在本县领域, 出了本县他已经逾矩了。
他顶着被弹劾的压力帮助周围诸县抵御外敌, 势力保护范围延展到周围诸县,可蕲州一共多达三十多个县, 他延伸过去的势力有限, 总有他帮不到的地方。
这不,前日听得有消息出传来,松望县一村被冒充贼子的滇兵, 如蝗虫过境般将财物搜刮一空, 拿了财物依旧不没手软, 将全村老少屠戮殆尽。
他听后当天晚上在书房枯坐到后半夜,案桌上是赫然就是蕲州三十六县的地图。他看着与山洼县相距最远的松望县, 沉寂良久。
他真的没有保护松望县的实力吗?
不, 若是加上黑衣卫和岛上豢养的私兵,他有。但那是为于行培植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的, 一旦暴露,掉自己的脑袋是小事,他全族几千口人的性命可都要填进去了。皇上为什么放心将他派到千里之外的这里,还管着关乎大魏命脉的偌大金矿一个原因还不是因为除了父母兄姐,还有这几千口的族人牵扯着他。
在这个宗族大过天的时代,时人都将宗族看得比性命都重要。岳展虽然是穿越而来,没有时下人们对宗族的执念,但是他的求学之路都是依托宗族而一步一步走完的,严格来说,
他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得了宗族庇佑的。
乌鸦尚且反哺,他不报答宗族至少不能将宗族拖入险地。如今为了于行他豢养兵丁,培植私人势力已然走在危险的边缘了,他自然要谨小慎微,就是这样还差点暴露过一次。之前他派黑衣卫暗中保护家人,并提前嘱托好了,若是有人来接家人放人,一定是去往京城,让他们将于行护送到京城。返程时他们就被人跟踪了,周旋了许久才甩开跟踪的人。所以如今他手下这两股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只能按兵不动。
若是没有那个实力他也不会内疚如此~正是因为有这个实力才使他抓心挠肺般难受。
可转天邓知州竟然亲自来到山洼县,岳展以为是皇上有什么命令需要他亲自跑一趟,等坐定了,听完邓知州的叙述他才明了他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邓知州问他能否协助他统领蕲州全境境内的全部衙役、吏员在内的所有差役,帮全境所有县做好布防。他作为知州虽然没有军队的调配权,可差役的调配权他还是有的,这也多亏潘刺史启发了他。
如今两国并未宣战,滇兵以搜刮财物为目的,派出的人马一队最多百十人左右,若是做好布防,在滇兵进入一县的第一时间发现他们,集全县差役的力量未必不能克敌。
可他是文官,隔行如隔山,他并不懂武官的兵法谋略、纵横捭阖。可他晓得岳展能文能武,不过他也晓得他若是这么做,必然招徕皇上不喜。
皇上不仅不喜他牵扯此事,更不想让岳展淌进这浑水中。
他想让岳展跟老黄牛一样默默挖矿,而若是由岳展为蕲州各县布防,必然会导致岳展要与潘刺史站在对立的位置,不仅会被潘刺史咬住,亦会被更多人注意到。
而形势所逼,邓知州又不得不用岳展。蕲州的百姓已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没有一个武将统领所有布防,将滇军赶出大魏境内,那蕲州百姓危矣。在邓知州心目中,显然百姓的性命更弥足珍贵。
而除了岳展他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比他更合适。这人除了敢忤逆潘刺史,还要懂布防,还得会领兵杀敌,排兵布阵,此人非岳展莫属。
岳展一听自然喜不自胜,他一直想帮蕲州其他县布防,可奈何他的隐藏势力不能轻举妄动,明面上势力又鞭长莫及,如今邓知州这样做,那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他岂不是可以将他的武装势力冒充别县差役混迹于当地的差役之中,鼓动百姓与他们共同抵御外敌入侵。
邓知州看岳展跃跃欲试的样子,沉声道,“这件事对外由我一力指挥,也是我一力承担,我这样必会惹恼了皇上。与皇上的初衷背道而驰。若是再将你置于明面,那皇上该寝食难安了。
而且这样,你这里势必会遭到很多窥伺。皇上的秘密可能就守不住了。若是曝光,滇国必然不惜一切力量来争夺这里的财富。到那时局势可能会更加混乱。而金矿如若被滇国夺去,岂不是给了滇国攻打大魏的资本。”
他还有一层未尽之言,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直接对上他的顶头上司潘刺史,又有何惧哉~就是因此恼了皇上也无非就是被免了官,正好可以回家孝敬双亲,承恩膝下。可岳展正是进取的年纪,这么年轻就得了圣心,未来不可限量!
若是因为这个事前途都搭进去那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岳展隐在暗处,悄悄协理他。
岳展听到邓知州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若是金矿曝光,此地地处多国交界,必然会招徕各方势力抢夺,到时候惹来天下大乱,那他们就难辞其咎,都成了大魏的罪人。所以邓知州的办法是最稳妥的。只是这样此事结束后邓知州的前程也就止步于此了。于邓知州本人来说,做这件事牺牲是极大的。
可是事无两全法。他心里为邓知州可惜的时候,邓知州已经在愁怎么将岳展隐于身边协理了。
听得邓知州竟是为这个发愁,岳展不禁提议道,“邓大人有所不知,内子就极擅长易容之术。等闲人等看不出破绽。”
“哦?是吗?那如此真是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岳展夫人会易容之术那就最好不过了。本来此事就非同小可,事以密成,自然越少人知晓越好。
“那你这一县之内的政务该怎么办?”毕竟跟在他身边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都有可能。
“县丞是自己人。他可以为我分担,亦可以给我掩护。”他如今的县丞是他从滇兵刀下救下的,对他自然是感恩戴德,他们又一同处理政务这几年,县丞的人品自是信得过的。
“那~那处矿藏?”
“大人放心,尽在掌握之中。况且咱们去到各县布防时,离着山洼县近的我当日就可以回来一趟,若是远的地方,我快马加鞭两日也能打个来回。这样就能兼顾到这边。”
邓知州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直到此刻跟岳展敲定了计划,他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才落了地,他终于可以为蕲州百姓干点儿实事儿了。
救百姓于水火是他儿时致学的最高追求,为这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事事不宜迟,拖的越久治下百姓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岳展当天就要收拾停当,第二天就要跟着邓知州前往诸县。
岳展先去县衙将手里的政务全部收尾,又跟县丞嘱托好,夕阳的余晖淹没于黑暗中时他才姗姗归家。
走到廊下时抬眼正好看到女儿小酒儿站在庭院里,手里正举着她新得的小宫灯。
她如今虽然才一岁多,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只见她穿着一身喜庆的火红冬衣,戴着兔儿帽,腮上还挂着正经的婴儿肥,跟年画里的福娃娃一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岳展看到小酒儿,面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大。每次看到女儿他总会觉得人生极圆满了。
还没来及跟女儿打招呼,小酒儿第一时间也发现了他,“爹爹爹~~~”的叫个不停,一叠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传遍整个庭院,这下好了,家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他回来了~
而那始作俑者正活动着小短腿往他这边赶来。岳展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女儿举起来,给她举高高。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显然今日的动作极大的满足了女儿对于站的高看得远的需要。见女儿高兴,他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他顺手将女儿举到脖颈之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后颈上,让女儿骑大马。
陈江冉一听外面的声音就知道相公来了。左等右等没见人进来,出来一看,得~父女俩又玩疯了。以前她以为岳展别看嘴上说男女都一样,其实大略更喜欢男孩多一点,毕竟男孩可以继承家业。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时间给出了答案,她相公啊是个十成十的女儿奴,瞧瞧~哪家的男主人会让女儿骑在脖子上,也就她家了,整个大魏也找不出第二家官人如此了。
父女俩一阵玩闹,一家人才有说有笑的吃完饭,等把女儿哄睡,岳展才跟妻子说起今日邓知州与他商量的事。当然略去了金矿一事,这个是不能对第二人提的,这种事知道了只会枉送性命。
陈江冉自然是无有不应。潘刺史“无为而治”她即便在山洼县也早有耳闻。就这样,第二天鸡鸣声响起的时候,岳展已经易好容,背着包袱骑马悄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