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现在,回去睡觉!”
“呜呜呜”轩辕狗剩带她过来,是想获得肉骨头奖励,不是想被握着爪子听她说话,小狗狗不接受空头支票,也不吃画在墙上的大饼!
审讯工作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没有人比肥狼和毒蛇两人更清楚贩毒所有的量刑标准,自从坐进审讯室,两人就在装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他俩的小弟们倒是没有那么精深的法律知识,但是他们相信自家老大画出的饼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肥狼曾告诉过手下,他在外面有很大一笔钱,有专人管理,如果谁被抓了,只要死也不供出任何消息,哪怕是被枪毙了,家里人会得到一大笔抚恤金。
同时,他也说了,他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要是被逮就是个死。
硬撑着什么也不说,家里人得钱。
胆敢漏话给条子,不仅没钱拿,外面还有兄弟执行江湖追杀令,会灭叛徒满门。
肥狼不仅仅是嘴上发狠,他真的做出过灭人满门的事,而且执行灭门行动的人至今没有被抓到。
所以,他的小弟们要么跟他们一样,满嘴胡说八道;要么像死人一样,一句话不说。
审讯人员换了几轮,肥狼已经颓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没有招供,他冲着黄健康冷冷一笑:“别费劲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枪毙了我。”
其他人的情况几乎一样,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陪着张英山去银行,回来也没捞着包子吃的马仔。
他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不在乎什么灭门抄家。
他出来混,就是看了很多港片,特别向往这种哥们儿义气,为社团,就算死也愿意。
但是,就那么一个包子,让他对肥狼和整个组织伤透了心。
好吃的包子他们都要抢,要是看着钱、地位、女人,他们还会让?
哪有什么义气!假的,都是假的!
他把他知道的所有事都抖了个干净。
通过这些消息,其他审讯人员再继续努力,虽然没有撬开肥狼的嘴,但是,撬开了肥狼身边二把手的嘴。
那个人反复确认了贩毒的主犯才会必死,像他这种从犯,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不仅可以保命,而且,可能最多就判个十五年,在监狱里好好努力一下,减刑减到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他一口气把他知道的事情全卖了,最后,他神神秘秘地说:“如果我还能提供更大的内幕,是不是还能再减?”
审讯人员回答:“那要看你提供的这个内幕是不是有价值。”
那人自信一笑:“绝对有价值。”
说罢,他从容向后一靠:“不过,我不能跟你说,我不信任你,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我要直接对他说。”
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说要见局长都能见着的,不过这案子事关重大,审讯人员还是如实上报给了曾局长。
曾局长如他所愿,走进审讯室坐下:“你要找我?”
“你让他也出去。”二把手对着另一个审讯人员说,“我也不信任他。”
曾局长平静地说:“根据规定,必须有两个人在场,这也是对你个人权力的保护。”
二把手傲慢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大方地做出让步:“也行,那就换副局长来吧。”
“你!”审讯人员气坏了,刚想骂他,曾局长摆摆手:“没关系,如果他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让吴爱国来听听也是可以的。”
等吴副局长坐下,曾局长介绍了他的身份,继而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坐稳了,我要说的是一个你们想都想不到的惊天大秘密!”二把手抬着下巴,眼睛从曾局长的脸上扫到吴副局长的脸上,他对这个秘密充满自信,起码能给自己减刑五年!
他一字一顿:“绿藤市里,有一个来自金三角的女毒贩!道上都叫她余小姐,她是真正的大毒贩,不仅能直接跟李将军搭上线,而且,连半个金三角的武装力量都要听她调遣。
肥狼就是想得到她的认可,才会冒险亲自抛头露面做交易!她还养着一个小白脸,是在港岛活动的大毒贩子!
要是能抓着她和那个小白脸,你们一年的功绩都有了吧!”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等着曾局和吴副局的脸上露出惊讶、好奇的表情,然后,他就可以继续跟他们开条件,谈给自己减刑的事了。
不料,这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神情非常平静,就好像他说的不是惊天大秘密,而是“今天是晴天”。
曾局长淡淡道:“这就是你指名要见我和他的原因?”
二把手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还不够吗!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揭发的她!她的手段多狠,你们是不知道啊!她想杀谁就杀谁,想在哪杀就在哪杀!你们有听说过,就因为一块肉掉在地上,就要杀人全家的事吗?!”
扣肉的故事,曾局长和吴副局长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就是没想到现在已经超级加倍到这个份上了。
吴副局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转而问道:“那你怎么这么信任我和他,就不怕我们也是跟她一伙的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把手自信地眯起眼睛,“如果你们俩都被她收买了,那我们又何必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乱蹿?不就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了么,在百货公司一楼开专柜,卖什么黄金珠宝,都不如卖白粉来钱快!”
听到他用过街老鼠来形容自己,吴副局长忍不住扬起眉毛:“嚯,你对自己的认知这么清晰的吗?”
“那当然,我只是求财心切,一时糊涂,误入歧途,又不是弱智,不然肥狼也不能让我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等他把王雪娇的暗黑事迹抖搂光,两位局长大人才出来。
吴副局长改名叫无语:“不是他怎么这么自豪啊?”
此时,邪恶女毒枭王雪娇正抱着轩辕狗剩在警犬训练基地,追着训练员,讲述它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训练员连连摆手:“你说的那些,普通家养的小狗都可以做到,还有的小狗会加减法呢,就是观察力敏锐一点罢了。你这只狗啊,腿太短了,体力肯定不行,达不到我们的训练要求,我们选育警犬很严格。
王雪娇死缠烂打:“哎,你就收下我们家狗剩吧!它可乖可听话了,你别看它腿短,倒腾得特别快。看它的脸,多可爱,可以做童模!”
第52章
要不怎么说人民警察是威武不能屈呢!
面对令道上兄弟闻风丧胆的超凶大毒枭,训犬员同志坚持原则,不为所动。
面对小狗躺在地上扭动撒娇,他心如止水。
狗剩剩不知道跟谁学的,又是抱腿,又是用头蹭训犬员的裤子,它一抬头,训犬员居然从一只狗的眼睛里看见了委屈。
最后训犬员一咬牙一剁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价值八毛钱巨款的火腿肠,递到眼泪汪汪的狗剩嘴边:“真不能收你,快吃吧,这是我给虎妞买的,别让它看见了,吃了就回家吧,啊,把你主人也带走。”
撂牌子,赐花~
狗剩看着火腿肠,张开嘴,企图舔一口,将舔未舔之前,它转头看了一眼王雪娇,王雪娇冷冷地看着它:“没出息。”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狗剩转头跑向王雪娇,端端正正坐在她的脚边,眼睛里还满是委屈,嘴巴闭得死紧,大有“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意思。
训犬员对狗剩有几分刮目相看了,很多名种警犬在“拒食训练”时,都要经过痛苦挣扎,正式上岗了也有忍不住的。
不过仅有这一个强项,也不是能光荣加入警犬行列的理由,它的短板也太短了一点,就是出身不好,土狗基因杂,发挥不稳定,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不能由着它一会儿天才发挥,一会儿天才发癫。
“我们回家!自学成才!”王雪娇领着不知道自己已经错失编制的轩辕狗剩离开了警犬训练基地。
该抓的人已经抓了,丫丫小吃店也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后面是谁来处理房租到期的问题,也不是王雪娇关心的事情了。
刘智勇告诉王雪娇,剩下的菜、调料,不会有人要了,她要是喜欢,都可以打包带走。
她检查了仓库里剩下的菜,澡盆里还有几条鱼,架子上还有白菜、冬笋、黄豆芽、芹菜、荠菜品种很多,数量不多。
冰柜里还有将近两头猪的猪肉和内脏。
家里就一个普普通通双门冰箱,现在都已经被各种年货塞满了。
绿藤市又不比东北,把肉啊菜啊,往露天一扔,就算进冰箱了,也没有地窖,蔬菜都保不住。
分送给同事们吧,其实又不够分,一个队里,有人拿里脊,有人拿肥肉,这不是分肉,是挑起争端。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做成菜,大家多少都能吃着。
普通家庭里通的是管道煤气,优点是不需要换气,缺点是煤气公司犯病的时候,可能会停气,可能会火苗小,正常路边小吃店用的都是瓶装液化气,这样撤走的时候,也不会影响这个店面改做其他用途。
直到昨天下午,肥狼没有进门之前,王雪娇和张英山都以为自己的卧底生涯绵绵无尽期,所以,张英山趁着上午有空,去站里把液化气给换了,现在里面有满满一瓶。
局里的食堂有自己的液化气供应,不会用没名份的野液化气,所以,这瓶气,大概率也就是直接退还给液化气公司。
多可惜啊!!
得想办法把它们干掉!
王雪娇打了个电话给刘智勇,问他们有没有希望来聚餐,刘智勇的声音里充满遗憾:“审讯还没有完成”
二把手交待完邪恶女毒枭事迹之后,自我感觉已经供出了一件大事,可是,看审讯人员的意思,他供的事,毫无价值。
他们盯着二把手追问上家是谁、下家是谁、这几年都进了多少货、出了多少货、账目在哪里
二把手要他们先保证自己绝对可以得到减刑才肯说。
这谁能保证啊。
不保证就不说,不说就没法减刑。
二把手是个老油子,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装晕,什么时候该装死,装起病来更是一把好手,他还特狠,敢自己咬自己的舌头,死不了,搞一嘴的血,还是很吓人的。
现在别的地方审讯手段没那么正规,用狠活的不少,但是前几年隔壁市出了一个刑讯逼供导致冤案,死刑判决之后,受害人居然回家的事情,省厅那位新来的女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下令不准再用狠活。
这事上了报纸,做为树新风的典范,二把手是知道的,所以,他有相当的自信,警察拿他没办法。
几个小弟招了一些,他们在组织里的地位低,知道的事情不多,供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刘智勇也很犯愁,
审来审去,也没什么进展。
看着一厨房的菜,王雪娇一寻思,这些菜都是市局的钱,虽然老刘说我都能拿,但是于情于理,多少给他们送点盒饭过去。
听说他们忙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吃饭,随便糊弄一下就算是吃过了,有的时候心烦意乱,都不知道自己吃到嘴里的是什么。
想想怪可怜的。
王雪娇决定给他们做大盘鸡送过去,这道菜是为开大车的司机发明的快菜,香味特别浓,有肉有菜还有碳水化合物,哗啦啦往嘴里一倒,营养俱全。
她先用油和冰糖炒了一个糖色,再把剁好的鸡块直接往糖油混合物里倒,煸到鸡块变色,再把香叶、白芷、花椒等等调料往里倒,再继续煸炒,鸡肉微缩后,再加葱、辣椒和酱油,加上热水盖上锅盖。
她再和面做皮带面,煮完再投到凉水里过一遍,让面的口感更加劲道。
等鸡好了,皮带面也好了,王雪娇用保温桶把大盘鸡和皮带面打包装上,骑着她的三轮车就往市局去了。
这会儿刚早上八点,下夜班的还没走,上早班的已经来了,张英山刚从审讯室里出来,倚在窗边拧眉心,就看到了那熟悉的三轮车开进了市局的大院。
两人合力把桶抬上四楼,一路引起无数关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