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墨边境。
这次运货的毒贩子们被枪顶着脑门,却没有死,而是逼他们连夜拆旧包装,换新包装。
不过耽搁两天时间而已,银三角大毒枭没有任何损失、中间商没有任何损失、瘾君子没有任何损失。
只有美国禁毒局的天塌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满大街都是双狮踩地球牌。
双狮踩地球的商标使用范围不仅只有四号仔,还有可卡因、大麻、冰毒……
该死的缅甸人是疯了吗!!!
禁毒局与中情局各有KPI,禁毒局不会因为中情局需要销售毒品的经费搞事,就不管境内的毒品问题。
且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得有那么一个态度拿出来。
就这铺天盖地的双狮踩地球……这是踩地球吗?这是踩的禁毒局全体同仁的脸。
除了境内实实在在的证据之外,还有恽诚给出的各种情报,全都证实了包幼安接手了坤沙的毒品帝国,不仅积极种植原材料,他的心腹手下还在搞新配方。
禁毒局长大怒,一封朝奏九重天,强烈要求必须制裁无法无天的包幼安,上头也觉得实在不像样,一家独大至此,不是他们想要的。
出于对国际法小小的尊重,没有出现“FBI,opendoor!!!”
的场景。
而是给包幼安发了个通知:“你再往我们这倾销毒品,我们就封了你的资金链!!!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隐藏账户是什么!”
甚至还给他划定了每年鸦片产量不得超过XXX公斤的最高上限。
中国的属人加属地原则看起来很很严厉了,然而,在美国面前,还是太客气。
美国的“长臂管辖权”真正是把自己摆在了世界警察的位置,凡是使用美元结算、使用美国的地址、使用美国的邮箱、使用美国的零件、使用美国的设备加工的零件……统统都属于可以被美国的法律制裁范围。
包幼安所有的重头账户都是走的美元结算,而且都开在美国的盟友家,真的说冻结就可以冻结。
包幼安一肚子气,同时还很困惑,他只是想想要不要重启而已,怎么美国就说他倾销毒品了?
想怎么啦!难道想也有罪?!
包幼安本来就亲中,但也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多方下注,现在……下个屁的注,用老子的钱来威胁老子!
要不是他还有一个建国的梦想,不敢得罪五常,现在就要开骂了。
隐!忍!
一道制裁令下来,包幼安的罂粟田得收缩百分之九十,这么多人要吃饭,总得再搞点经济作物种。
问题是种什么?销路在哪里?
王雪娇去找他讨论关于职业教育这一块问题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愁眉苦脸,上门送温暖的王雪娇建议他可以种咖啡。
“咖啡?我们种得过南美洲吗?”包幼安喝咖啡,知道好豆子不是在哥伦比亚,就是在委内瑞拉。
王雪娇扬眉一笑:“南美的豆子多远呀,就算船便宜,可是不得等嘛,船费再便宜,也是钱呀~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何必绕半个地球?”
包幼安还是很怀疑,他只知道那些溃退的将领有不少人爱喝咖啡的,但是,能支持得起他的人吃喝吗?
王雪娇:“如果中国的市场不大,雀巢公司也不会在思茅搞咖啡农艺服务部了,四年前就有种植基地。不就是看中了中国市场吗?现在思茅的出货量根本不能满足雀巢中国分公司的销售要求,咱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咱们?你也被制裁了?”包幼安不解。
能赚到暴利,为什么要平平静静地种咖啡豆?
王雪娇叹了口气:“赚钱固然重要,但是,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花钱啊,赚了大钱,连进中国都要鬼鬼祟祟的,连吃饭的时候有警察来检查消防我都害怕,这有意思吗?!这是在亚洲,不是在南美,还是要讲究名正言顺的。”
包幼安深有感触,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当土皇帝有什么意思,他也想坐着专机去北京,下飞机以后有红毯,有仪仗队,有人献花,有人握手;
受灾了山头长出袋装大米;
被别人欺负了,山里还能长出最新款的武器;
实在打不过的时候,边境的门会适时打开,让他的人跑进去,再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而他的对手被强势拦住,他的人可以从对手的屁股后面出现,痛击对手……
包幼安决定认真思考王雪娇的提议。
当王雪娇离开的时候,包幼安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亲自扶她上车。
回去以后,包幼安跟幕僚们开会讨论此事,他最为看重的大干儿居然建议他应该跟美国人服软、讨好,先解除种植上限的禁令。
不卖美国就不卖美国嘛,反正以前的主要市场也是亚洲和欧洲,往美国发的货不算多,这次也不知道美国在发什么疯,突然制裁起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包幼安大怒:“我都已经让人踩在头上了,你还要我从他们的裤裆子下面钻过去吗!!!”
韩信忍胯下之辱的时候,因为他当时屁都不是,不得不忍,要是飞黄腾达了还忍,那他妈不是白飞了!
包幼安把他的大干儿狠狠臭骂一顿:“难怪金新月那个穷地方能发起来,他们没有像你这样的废物!”
骂完儿子,他还不解气,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要是余梦雪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器重在意吗!女儿、继承者、将来大权会交给她!
苏嫣然从安插在包幼安身旁的探子口中得知此事,决定积极向余梦雪学习靠拢,只要能成为余梦雪第二,包幼安一定也很愿意将大权交给她。
王雪娇预料到包幼安会在自己的亲信面前夸她,就是没想到劲这么大,以前都是王雪娇过去跟他们讨论事情,现在苏嫣然整天找理由过来。
今天讨论修路,明天讨论挖井,后天讨论共同办学,大后天研究咖啡种植,大大后天研究咖啡销路……
王雪娇敏锐地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抓住了重点,猜测她是把自己当成寻求进步的方式了。
“你考虑这些是没有错的,但是,在做实事的同时,你也得让世界看到你。”王雪娇建议,“哪有皇帝不露脸的,不露脸,他们哪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嫣然当然懂,只不过她很为难,不知道所谓的“露脸”应该往哪儿露,怎么露,不然这么多事情,她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啊。
“像什么水井出水仪式,你就不用去了。学校落成仪式、医院落成仪式可以,如果是你引进的仪器,你也可以去,重要的是与邻国的睦邻友好关系,只要你能去,你就一定要去!让别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对两国关系是什么态度,大家只会支持脑子正常、知进退懂礼貌的人,要是一个闭着眼睛杀杀杀的疯子,是得不到任何支持的,这一点你以前已经做过了,这次你应该去思茅,争取到优质咖啡种子,以及技术支持。”
苏嫣然深以为然,她就是因为最先向包幼安建言,应该与中国搞好关系,并且到后面大旱时,真的获得了物质援助,包幼安才高看她一眼。
有一个要脸的、情绪稳定的邻国,就如同得到了好风。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同时,王雪娇也提醒她,有些机密,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什么事都跟别人说,这个别人,包括枕边人。
其实这根本不用提醒,苏嫣然的“金屋”能在金三角混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男人在松裤带的时候,脑子里的弦也松了,什么话都敢说。
最神妙的是,很多人自己把秘密说完以后,就彻底忘记自己曾经说过我,等到别人提起的时候,他还会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不过能得到王雪娇的提醒,苏嫣然心里依旧非常感动,义父的青睐都是有条件的:
小时候的她必须可爱、漂亮、懂事、听话;
读书的时候,成绩必须优异,学什么精通什么,为此她不得不在人后拼命背书,只为在义父面前假装第一次看到一大段古文,看一遍就能流利背诵;
长大后,必须能协助义父做决策,提供有用建议。
苏嫣然没忍住,提出了一个其实挺孩子气的问题:“余小姐,你为什么帮我?”
说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想帮你,连王雪娇自己都不信。
“帮你?不,我在帮我自己,我希望我的邻居是个头脑清醒,行为正常的人,而不是管不住下半身,搞出一堆情妇的人,就你大哥的那些情妇,呵呵呵,据我所知,那些女人里面还有不少是部落头领的女儿呢,现在他没权,那些情妇不争不抢,等他当了一号老板,你说那些女人会不会大闹?”
王雪娇的回答,让苏嫣然非常满意,这下她相信王雪娇帮自己的动机是合理的。
在这之后,王雪娇经常带着狗剩去找苏嫣然,两人时常研究“夺嫡”策略直到深夜,然后王雪娇顺理成章的在苏嫣然那里住下。
郑益宁并不赞同真的完全按照美国的要求,放弃罂粟制品:“这是最快的赚钱渠道,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就放弃资金来源,不用等到美国制裁,我们就会被其他小部落挑衅了。”
他向苏嫣然提过几次,苏嫣然根本不听,还让他去找她大哥建议去:“这种脏事让他干正好,要我替他做?休想。”
郑益宁也没办法,他背地里买下了几个山头,私自种植罂粟,并偷偷找到张英山,希望他能把余小姐的冰毒配方偷出来:“反正她也不制,何必浪费,我们联手,等做出个样子来,余小姐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也是郑益宁的想法,他打算等成事之后,想办法让苏嫣然陷入资金危机,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拿出贩毒赚到的钱给她救急,到时候,苏嫣然一定会改变想法,而且,绝对会对他死心踏地,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哈啊?有意思,他居然来找你~”王雪娇笑道,“感谢他帮我简化了计划。”
当郑益宁第二次找到张英山的时候,张英山拿出配方、详细而具体的操作计划,同时手边还放着一份名为《孕产妇保养秘方》的小册子。
郑益宁向张英山表示恭喜:“余小姐有喜啦?”
“是呀,女人怀孕和生完孩子最脆弱,脾气也大,得好好哄哄。”张英山微笑道。
张英山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忧愁:“从怀到生,她可能好几个月都无法抛头露面管事情了,唉,这些事都得我做,真是苦了我啊……”
“是啊,不过你做为余小姐肚里孩子的父亲,也只好辛苦辛苦了。”郑益宁说着,心里的念头忽然一动,对啊,女人生孩子就是过一道鬼门关,如果苏嫣然身体虚弱,无法管事,那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郑益宁忽然关心起那本保养秘方:“能不能借我看看。”
张英山大方地递给他,秘方里都是怀孕的时候,以及产后休养的时候千万不能做什么,千万不能吃什么,否则会气虚/血亏/无力/精神差/记忆力下降/头痛……
“这可是一本好书啊,说得这么详细。”
张英山不以为意:“你要不拿回去看看?我已经看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益宁千恩万谢的把保养秘方拿回去。
第三天上午,郑益宁借口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秘密去了新买的罂粟田。
得知他出去了,王雪娇如往常一样,带着狗剩去找苏嫣然,讨论应该如何对待周围的小部落。
谈到下午,苏嫣然建议休息一会儿,王雪娇笑道:“好啊,正好带狗剩出去跑跑,说不定腿能跑长一点。”
狗剩剩的耳朵微动:“呜?”
它听懂了“跑跑”,这代表要出去玩了,它兴奋地不能自己,上蹿下跳,一个箭步冲出书房门,满屋子欢呼“汪呜呜,汪呜呜~~~”
忽然,它闻到了某种味道,好香,好闻,好好吃~
它飞奔着扑向那股味道,那是郑益宁的书房,平时他和苏嫣然在各自的书房里办公,互不干涉。
狗剩又抓又刨,隔着一层柜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急得狗剩恨不能把柜门刨成刨木花。
“这是怎么了?”苏嫣然不解,以前狗剩都很乖,很听话的。
王雪娇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好吃的?”
苏嫣然被勾起了兴趣:“谁会在书柜里藏吃的。”
眼看着再不打开,柜门可能真的要被狗剩刨穿,苏嫣然伸手去开门。
狗剩一个箭步冲进柜门,一通狗刨,把里面的文件都刨出来,然后终于刨到了被张英山加了料的那些纸,又抓又咬。
“张嘴!松开!再咬就不喜欢你了!”王雪娇厉喝。
狗剩刚开始还不为所动,看见王雪娇扬起巴掌,它伸出两只前爪,牢牢地抱着王雪娇的腿,一双黑眼珠可怜巴巴地看着王雪娇:“呜呜呜……”
“它还知道自己犯错啦?”苏嫣然笑道,眼睛余光瞄了一眼王雪娇从狗剩嘴里抢出来的纸,怔了一下:“孕产妇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