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谢谢你们了,我姓惠,是这趟列车的乘警长,要不是你们,还没这么快抓住。”
王雪娇扫了一眼他的裤子口袋:“丢了多少钱?”
惠警长咬着牙:“三百七。”
王雪娇一脚踩在手腕脱臼的小偷手腕上:“交出来!”
“啊!!!怎么又打我啊!真的不是我!”小偷嚎叫。
王雪娇转头看着另一个,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是不是你?”
那个小偷瞬间脸色苍白,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先问啊!不是我”
连张英山都有些惊讶,王雪娇这段时间似乎并没有怎么练举重物,是小偷太脆,还是她又进步了?
“是谁?”王雪娇问道。
小偷喘着气:“不知道不信你搜!”
另一个也十分坦然,舒展身子,像是等着搜身。
以张英山的经验,这两个人说的不是谎话,他冲着王雪娇微微点头。
“这样啊,那我就相信你们吧。”王雪娇把手指缝里夹着的钥匙放在桌上,张英山恍然大悟:原来是用工具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夏厅明令禁止使用刑讯逼供,但是现在来不及了,如果这两个小偷都不是偷370块的人,就说明车上还有其他的小偷,也许他们现在正在其他车厢行窃。
下一站是一个小时之后到达。
等他们偷够了,火车一停站,甚至都不用停站,只要放慢速度,他们就可以带着偷来的钱财跳下车。
也许那些钱是交给医院的救命钱,也许是一家子欢欢喜喜等着盖房子的钱,也许是一个大学生的生活费不,哪怕是别人只是想带回家垫枕头用,也不是他们可以偷走的理由。
王雪娇猛然将餐桌玻璃下的桌布抽出,用水淋湿,展示给两个小偷看:“看,这是一块布”
忽然她停顿了一下,伸头望向车窗外:“这里还没到汉东省吧?”
“早呢。”惠警长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王雪娇笑得十分邪性:“那咱们就可以继续了感受一下?”
她将湿布蒙在其中一个小偷的脸上:“来,大口呼吸。”
湿布的效果不如桑皮纸,不过叠上三四层之后,同样可以让人呼吸困难。
“这叫贴加官,清朝人发明的,你们要是不说,我就先弄死他,再弄死你。”王雪娇的眼神一点正气没有,邪性的吓死人。
看着一个小偷开始呼吸困难,另一个小偷惊恐地看着惠警官:“警察叔叔,救命啊。”
“救不了,370块钱是警察叔叔的魂,他丢了魂,你还让他救你命?哟,快不行啦?换一个,轮到你了。”
王雪娇冷笑着将桌布掀起来,慢慢地盖在另一个小偷脸上,当他的脸碰到冰凉的桌布时,对死亡的恐惧压过了他对同行的忌惮。
得罪同行就得罪了吧,大不了挨一顿打,得罪这个女人是真的会死,现在,马上,就会死!而且死得非常痛苦。
“我说!我说!”
惠警长带着枪,押着人,张英山和韩帆两人跟在他身后,王雪娇要来,张英山拉着她的胳膊:“前面人太多了,你留下来。”
“哎,没事,我会小心的。”王雪娇非常想去跟着凑热闹。
张英山低声说:“我不是担心你有事,我是怕你把他们全杀了,这报告,我真没法写。”
“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凶残吗!”王雪娇委屈地鼓着腮,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张英山郑重点头,伸手把她一缕从皮筋里跑出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蓬发善啸,司天之厉及五残。”
“谢谢夸奖!”王雪娇抱住他,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这可是描写西王母的话,女人中的女人!能得此评价,王雪娇非常开心。
“我就跟着去看看,就看看嘛,我保证不打人,也不杀人,我要是想动手,不是还有你拉着我嘛。”说着,王雪娇也不等张英山开口,便拉着他蹦蹦跳跳的往前跑。
“哎~~~开水开水,让一让,让一让啊~~~”
前面,惠警长已经停下来了,那个小偷怯生生地指着一个靠在窗边,身上盖着衣服,闭眼假寐的男人:“就是他。”
惠警长从枪套里摸出一把七七式,对着男人:“起来!”
那个男人平静地打着呼噜,他藏在衣服下的手里握着匕首,只要惠警长一靠近,他就捅上去。
惠警长打算伸手去把他拎起来。
还没等惠警长出手,王雪娇先忍不了了。
靠,这么响的说话声音,还能睡着。
太假啦!
她拿起一个乘客摆在桌上的一杯水,冲他脸上泼了过去:“装你大爷的睡!”
“啊!!!”装睡的人捂着脸发出一声惨叫,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韩帆像拎小鸡似地将他拎起来。
当水泼出去的时候,王雪娇才感觉到,啊~似乎,这杯水,有点烫手啊,呀,还有茶叶,看着还有点没泡开。
抱歉地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水是刚接的哇!不好意思,看这叶子,绝对是好茶,要不我赔您一杯?”
茶杯的主人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砖茶,不值钱。”
“哦不好意思,打搅了。”
惠警长眼睛一扫,见车上其他乘客并没有松了一口气,或是好奇的样子,而是似乎神情依旧紧张,他猜想车上一定还有同伙。
他拎起那个偷了他370块钱的小偷:“车上还有其他小偷吧?你给我指出来。”
此时的王雪娇决定放弃参与抓捕,免得不小心又把人民群众刚泡好的茶给泼了。
她看见一个衣着十分朴素,桌下放着大包小包的女人,便上前询问:“阿姨你好,你有没有带针线呀?我有一个朋友的裤子破了。”
不出所料,这种行李带得如同要迁徙一样的人,口袋里什么都有。
阿姨大方地把针盒借给王雪娇,王雪娇接过,刚想往口袋里塞,忽然发现自己的指甲里嵌了一些脏东西,便抽出一根针,将脏东西挑了出来。
挑出来舒服多了,王雪娇抬起头,满意地笑了一下。
那个小偷本来想装傻说自己不知道,但是,他看见了那个用开水烫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现在手里拿着一个针盒,她拿起一根粗针,对着她自己的指甲缝比划来比划去,然后,还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嘶!!!她不打算泼开水,想用针扎我的指甲缝?!
好恶毒的女人!
“我指!我指!别让她靠近我!!!”
那个小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缩在惠警长身边,只恨不能离开王雪娇的视线,连指了几人,把这节车厢里的四个小偷都指出来。
现在手上有六个小偷,惠警长希望车厢里的年轻男乘客能站出来帮忙把人押到餐车。
男乘客们眺望风景、低头深思、闭目沉睡,无人应声。
“这种小事,我来就行了。”韩帆大着嗓门,“你们都给我老实往前走,乖乖听话就没事,敢乱动,就把你们交给她收拾!!”
他抬手指向手里捧着一杯开水,迎面走过来的王雪娇。
“啊?”王雪娇眼神迷茫,她刚刚只是去帮水杯的主人又去打了一杯开水,以示歉意,怎么这几个小偷见了她像见了鬼?
餐车里现在有七个小偷,还有二十分钟,车就要到站了。
这一站是个小站,没有铁路警察,只有几个小站员工,不可能把人放在这里。
得等到明天早上八点才能到一个大站,可以提前联系站方,把这几个杂碎带走。
“今天晚上,要经过四个小站这几个站,都不太平啊”惠警长重重吐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1991年的294次列车,上去了85个劫匪,分属七个团伙,抢了三百多个人。
第127章
九点四十五,卧铺车厢响起广播:
“现在是行车时间,为了让您更好的休息,卧铺车厢将在晚上十点熄灯,下面我们将播送到到站时间,请注意下车时间”
王雪娇发现自己给韩帆洗的苹果还在桌上,便让张英山给他送过去:“别让他说咱们俩欺负他,又让他睡硬卧,又不带他吃好吃的。”
硬卧车厢里鸡飞狗跳,带孩子的妈操碎了心。
“还不快去刷牙,一会儿关灯了!”
“我要玩!”
“玩个屁!一会儿叫你爸来揍你!”
小孩张嘴要哭。
“别哭,叔叔给你一个东西玩。”张英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在格尔木买的羊角装饰品逗小男孩。
被孩子妈阻止了:“你千万别给他玩,你看他爸的手表!都给玩成什么样了!!!”
为展示自家孩子真的很熊,暴怒的母亲一把将男孩父亲拉过来:“你看!这表!才买了一个多月!给画成什么样了!”
张英山看着他手腕上那个旋钮与表壳明显不配,浅色皮革表带还被圆珠笔画了一个小人人的梅花牌手表,露出同情的表情:“这孩子真调皮。”
“听见没有!叔叔都说你调皮!还敢哭!”母亲柳眉倒竖,指着小男孩,“我数到三,一”
小男孩抓起牙刷和印着小青蛙的杯子逃向水房。
软卧车厢里人少,乘客吃完晚饭就陆续洗漱,快熄了灯的时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
两人一屋的高级软卧自带洗手间,不跟其他人掺合。
九点五十,热心的韩帆问惠警长要不要他留下来帮忙盯着押在餐车里的小偷,惠警长摇头:“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们了,他们都已经被捆好,不怕跑了。”
王雪娇眯起眼睛,扫视着昏昏欲睡的七个小偷:“捆起来就不怕跑?我看不见得吧。你都没有检查他们的嘴、衣领、裤腰、袜子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小偷会在这些地方藏刀片,或是被抓之后割绳子跑路,或是刚被失主抓到的时候,突然用嘴里含着的刀片自残,喷出一口血,吓得失主松手。
这一点,张英山和韩帆都见识过,惠警长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