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不会有兴趣的,发报机,密码本,都是军用的,除非你想当叶卡捷琳娜,否则没有什么用。”恽诚觉得自己说了个挺好玩的笑话。
王雪娇双眼放光:“我可以吗~”
“哈哈哈,万一呢。”
恽诚还是把王雪娇带去看昨天收来的东西了。
那份密码本上面写着的是CCCP,去年圣诞节,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CCCP了。
上上个月,前任克格勃的高级档案员瓦西里米特罗欣已经带着所有情报和家人,逃向英国,并把他掌握的所有绝密资料都送给了军情六处,以此获得巨额报酬和庇护。
所以,这套密码本已经彻底废了,新一任政府绝对不会再继续使用。
别说给王雪娇看,就算是送给王雪娇也没有关系。
王雪娇把密码本颠倒看了半天,兴味索然地扔到一边:“看不懂,无聊。”
恽诚情真意切:“余小姐,请相信我,我拿出来与你做交易的条件都是最好的,其他这些都是可有可无,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的东西。”
王雪娇用力点头:“看出来了,我非常相信你的诚意。”
“恽董对于文靖捡到的那块铀矿石没有什么兴趣?”
恽诚摇摇头:“探矿这种事,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再说,铀矿石”
他耸耸肩,做出向上帝祈祷的姿势:“上帝保佑,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可不想全身的骨头发出绿光。”
“哈哈哈哈哈”王雪娇笑起来,“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晚上整个墓园里就你的坟头最亮,想晚上来祭扫都不怕找不到坟头。”
“余小姐真是幽默。”恽诚礼貌地跟着扯开嘴角,“我已经展示我的诚意了,余小姐可以放心了吧。”
王雪娇点点头,恽诚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他用的是打火机也是ZIPPO,王雪娇想起那个被她大方送去的那个。
现在,她没有打火机了,她很不开心,她想顺一个打火机。
“既然我们已经定下了约定,就应该写一个契约。”王雪娇一本正经地说。
恽诚愣了一下,怎么?她还真打算拿着契约去法院告他违约?
王雪娇继续说:“我们那边信奉火神,定下的契约,要烧一份给火神,算是让神明见证,才能成立。”
“哦,应该怎么写?”原来是搞封建迷信啊,那就没事了,恽诚只信奉金钱,什么火神水神太阳神,耶稣佛祖观世音,对他来说都一样。
王雪娇一本正经地写了字据,自己签了名,还让恽诚也签一个。
“打火机借一下。”王雪娇拿着打火机,“我去找个火盆子烧。”
然后,她就带着打火机走了一去不复返。
等恽诚想起这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身为恽董,怎么能叫合作伙伴把打火机还回来,算了,反正他多得是。
韩帆还在认真在地图上标数据。
几条重要的西部运兵线路都已经被详细地测绘过了,他们缺的是一些人造建筑物的数据。
这样才能确定,需要用多少炸药、放在什么位置才能将它们炸毁。
以及炸毁之后,工兵需要多久将它们修复,以及修复它们的工兵会从什么地方集结。
万一现在中国的工业实力已经达到可以在一座桥被彻底炸毁之后,立马空投一座新的下来,那不是炸了白炸,还不如想点别的方法。
恽诚要的数据真细,连水泥标号、钢筋标号、冻土层的处理方案都要关心,难怪他的情报能卖个好价钱。
韩帆自从学校毕业后,就没这么为数据而痛苦过。
他想起被分配到统计局的战友,听见他们说季度和年底为各种数据而烦恼的时候,自己大声的嘲笑他们,说自己这工作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抓到和抓到就是0和1,永远不需要为憋数据而烦恼。
谁知道啊,今天,他出息了,不仅要编数据,还要编那~~~么多数据。
要不是他在部队的时候认真研究过火力与目标建筑物之间的关系,进而自学了水泥、钢筋、寒冷影响之类的参数,现在他就要因为编不出数据,而被枪毙了。
那个负责为弗拉基米尔林统计军车的人,居然就是四川菜馆的老板。
他甚至不是专业间谍,他的身家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中学读到半拉辍学出来打工,在打工的地方结婚生子,赚了一笔小钱就带着老婆到这里来开饭店,孩子放家里当留守儿童。
他想多赚一点钱,让父母和孩子去县城里生活。
然后,他就遇到了林知,问他想不想赚点零花钱。
林知要他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如果遇到军车从门口经过,他记下年月日和时间,以及过了多少辆车,车上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过几天林知就会来一趟,取走他记录的内容,并付给他钱。
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军车从我家门前走,又没禁止我看,我能看,人人都能看,我记下来又怎么了?有人愿意为我记的东西付钱不是更好吗?
王雪娇好奇:“为什么那个姓林的找你,而不找对面那个东北女人?你收费比较便宜?”
老板不以为然:“她傻呗,说她姐夫跟她说,这些事都是保密的。嗐,保密什么呀,不是说美国佬有卫星吗?在天上一照,什么看不见?还保密。”
这个想法始终都有,小红书中美大对账的时候,就有美国IP发贴子说想看看中国街头风光,立马就有人哗哗发照片,另一些人提醒不要发了不该发的,发照片的人回复:“就你懂,间谍卫星什么拍不到?”
晚上,王雪娇又去围观了一下弗拉基米尔林,他还是处于昏睡状态,不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是恽诚给他推的药液里有镇静成份。
恽诚打算到了格尔木,找个房子,再把他弄醒:“他的接头人在格尔木,接头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
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王雪娇十分羡慕:“你这能赚多少钱啊?是不是比我卖粉赚得还多?”
“有可能~”见王雪娇对这行越来越有兴趣,恽诚问道:“你是不是有兴趣?如果你能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消息,我也可以支付给你相当可观的报酬。”
“你给我?那我不就成了你的下线了?你还要从中抽取佣金?”
恽诚笑笑:“如果你提供的消息足够好,你的人要是在北美贩毒被抓,我可以把他们保释出来。”
“只是保释人?我的货呢?能不能保证都出来?”王雪娇追问。
“可以,当然可以。”恽诚一口答应,反正现在保证就跟喝水一样,随便保证,难道余梦雪还能跟他立字据,他不能把她的货和人一起弄出来,她去法院告他违约。
“听起来很不错哦~我考虑考虑。”王雪娇露出了狠狠动心的表情。
川菜馆老板卖军车调度信息卖得飞快,王雪娇在他店里点了四盘菜,几瓶啤酒,韩帆和张英山热情邀请他一起,几杯酒下肚,他把林知的信息也卖得飞快。
“店啊,开了五年了,对,一开他就来找我。”
“不止一个,是两个,他们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只来一个,不过几个月前就只有一个了,说另一个辞职回老家结婚了。”
“他说他要数军车数量,是他有个兄弟在格尔木开饭店,要是有很多人过去,他就要送一批羊到他兄弟的店里,说他兄弟的烤羊特别好。”
“他那羊,养得特别瘦,根本不好卖,反正我不买。可能城里人喜欢。反正新疆人是不行的,上次我买了一块,本来那两个新疆人,一个住南疆,一个住北疆,在吵他们家的羊肉才正宗,结果等我做的手抓肉端上去,他们一起来骂我我做那么多年的菜,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烤羊肉串,就是得三块瘦肉中间插两块肥的,把肉串放在炭火上面烤,羊油被烤出来,沾到旁边的瘦肉上,特别香你不懂!烤得好的肥肉根本就不腻!外皮是脆的,里面的肥肉都酥掉了!香!光吃瘦肉有什么好吃的!浪费!要混在一起嚼!哎!哪有你这么吃的!你们城里人真是莫名其妙,都吃肉了,还要减肥,减肥简单啊,你站门口,嘴一张,喝几天的西北风,保准减肥。”
王雪娇把能打听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老板连自己腌川味香肠的详细配方都告诉王雪娇了,还跟她保证:要是按这比例做出来的香肠不好吃,你就来砸了我的店。
本来王雪娇还觉得此人就是为了钱,帮人当间谍调查军车调度。
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爱说话,还特热心,什么都往外说,顺便又能挣点钱,那积极性就更高了。
王雪娇怀疑他就是《甲方乙方》里那个什么都爱往外说的川厨原型。
哎,真是没治。
今天驻扎在村子里,很安全,不用担心出去走几步会遇到狼,所以,车队的人都在外面转悠。
王雪娇、张英山和韩帆却在帐篷里待着没有出来,帐篷里响着激烈的音乐,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早上为了“你少睡我一次”这件事引起了严重的纠纷,其他人对余小姐努力平衡男宠们关系而做的努力表示理解。
三人坐在帐篷里讨论今天遇到的情况,为保密,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纸上写字。
张英山:林知的据点应该有两个人,现在只剩一个了。那滩血是不是林知同伙的?
王雪娇:有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知和同伙闹分手。
韩帆:分赃不均?
王雪娇摇头: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分的吧,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有四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张英山:他们汇报的对象都不在了,发信息给谁?
王雪娇:美国。
韩帆:???
王雪娇:狗给我叼来的密码本对应的是英文字母,今天恽给我看的,他挖出来的密码本,对应的是俄文字母。我怀疑,林知跳槽了。
韩帆:恽不知道?
张英山:也许不是同一个上线。
王雪娇:恽就是一个接单的外包,不是正式编制,中情局的食堂都不管他的饭,怎么可能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韩帆:“格尔木的接头人,是美?”
张英山与王雪娇一起点头认同这个想法。
如果是俄的话,人早走了,不发工资还留在这干嘛,又不是打卫国战争,有信念支持着。
王雪娇想了想:到格尔木再慢慢摸底。
笔谈完毕,王雪娇把写过的纸扔进取暖火炉里,看着它彻底化成灰烬。
王雪娇忽然想起狗剩脖子上地球仪里还放着的名单,现在名单的任务已经结束,她把地球仪打开,把名单也扔进了火炉。
“哎,这地球仪的空壳好像正好能装得下一个微缩胶卷。”王雪娇把弄来的胶卷放进去试试,果然,正好能卡进去。
“还得是毛子啊,口红枪是他们的,戒指照相机还是他们的。明明能做出那么多好看的手工,为什么轻工业垃圾成那样。”王雪娇摇摇头。
张英山的眼睛看着火炉里的纸灰,他觉得纸灰看起来很危险:“不一样。”
纸灰和取暖的燃料块烧出来的残余物完全不一样,特别明显,明天来收拾帐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们俩给我立字据!”王雪娇突然关掉了正在播放热闹迪斯科的收音机,她提高了声音,声音大到足够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张英山和韩帆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王雪娇大声说:“你们要给我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吵架,不要再问我最爱谁!不要再争谁第一,谁第二!你们必须给我写下来,滴血为誓!”
两人疑疑惑惑地看着她,老实的韩帆真要拿笔和纸写字,被张英山含笑按住手。
王雪娇抿嘴看着他笑。
过了一会儿,王雪娇又大声说:“现在你们的誓言都已经被火神看见了!将来谁要是违誓,就会死于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