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故事中女主遇到狗太子之后遭遇的痛苦,赵玉屿忍不住暗骂,对尚未见面的男主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好好一个美人被折磨得差点香消玉损,夫君亡故孩子也没了,这对女主来说是多大的痛苦。
赵玉屿瞧着此时宴席上同旁侧夫人笑意盈盈,满面幸福的何付子,心中愈加难过。
妈的,男主那个狗东西,不能对人家负责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又弃如敝履,抛弃了见人家夫妻和睦幸福,又心生妒意扭曲爬行想要将人夺回来。
渣男,呸!
她的腹议旁人自然并不知晓,宴会开始,德仁帝今夜甚是高兴,命人奏乐起舞,开怀畅饮。
舞女再次飘然上场,身姿婀娜,顾盼生辉。
酒过三巡,何附子觉着殿中有些闷热,同一旁的忠勇侯夫人交谈几句,起身去更衣透透气。
赵玉屿正时刻盯着她呢,见她起身,便也借更衣之名出去。
原著里,正是女主更衣回殿途中遇到了从太和门匆匆赶回来的太子,才有了后面囚禁杀夫堕胎一系列虐生虐心惨无人道的狗血孽缘。
她必须要阻止两人相见。
子桑似乎并未留意到她,正含笑同一旁的德仁帝饮酒赏乐。
出了大殿,赵玉屿跟在女主身后不远,转了个路弯拐到隐蔽处,刚想跑上前叫住她,却先一步被人唤住。
“玉儿。”
赵玉屿下意识扭头望去,就见两个窈窕身影从大殿方向匆匆赶来。
待她回头再望,黑夜中已经不见了何附子的身影。
赵玉屿登时着急想要追上前,却被赶来的那位妇人一把拉住手。
“玉儿,真的是你!”
那妇人似是喜极而泣,语气亲热唤道:“玉儿,三年不见,你怎么都瘦了。”
赵玉屿不喜同陌生人如此亲昵,抽回手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妇人很是惊讶,似又伤心:“玉儿,我是娘亲啊,你,你不认识娘了吗?”
旁边一同前来的少女见状,登时不满斥责:“姐姐,虽然你如今受护国神使器重,但到底也是咱们赵家的女儿,怎么能连母亲都不认了呢。”
她愤愤不平,“前些日子父亲记挂你,担心你在奉仙宫过得不舒坦特意去寻你,想给你送些上好的补品,哪知你竟也闭门不见,你心中还有赵家吗!”
那妇人听她说完了话,才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制止道:“淑儿,不得对姐姐无理。你姐姐如今贵为神侍,平日事忙,一时顾不得家人也是情理之中,但玉儿心里一定还是记得咱们赵家的。”
原来是原主的主母和妹妹。
好一副恶人先告状的绿茶嘴脸。
赵玉屿冷眼瞧着她们一唱一和,若是寻常,她倒能愿意耐着性子恶心恶心她们,但此时时间紧迫,她也不打算同她们浪费时间。
“原来是你们二位。赵夫人赵小姐,看来你们是忘了,我如今得神使大人赐福,得名玉儿,早已在赵家族谱上划去姓名,如今我同赵家并无瓜葛,前程往事早已忘却,还望二位自重。”
说罢她扭头便要离开,没想到赵淑听到这话顿时气急,见她要走,扯住她的胳膊质问:“赵家好歹养了你十几年,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
一而再再而三被阻拦,赵玉屿心中早已不耐烦,见她还敢蹬鼻子上脸,果断选择暴力解决。
“啪!”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让两人当场懵在原地。
赵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还得提前知会你一声吗?”
赵玉屿甩了甩手,一副不耐烦的嚣张嘴脸,“你口口声声赵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是将我扔在庄子上十几年不管不问,你在当众星捧月的娇小姐时,我差点被饿死。我到奉仙宫三年,赵家连一次问候都没有,一次钱也未曾寄过,我在奉仙宫受到欺负不公时,有人替我做主吗!如今见我得了神使大人器重,就想起赵家还有我这个人了是吗?放你娘的屁,如今赵家族谱上没有我的名字,我同你们赵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你们再干乱攀扯关系,小心我去告诉神使大人,赵家不尊神使旨意!当心掉脑袋!”
赵淑见她居然敢骂人,气急败坏:“你,你竟敢出次污言秽语!”
赵玉屿直接鼻孔朝天,满目戏谑:“我都敢打你了,骂你几句怎么了?”
想到被赵家抛弃实际上早已生病高烧而亡的赵玉,她心中更是来了气,见赵夫人还要说话,直接撸起袖子一瞪眼,出言恐吓。
“再敢跟着我,连你一起打!”
赵夫人见她凶神恶煞不似有假,想说的话顿时噎了下去。
见二人认怂,赵玉屿冷哼一声,掸了掸被她们拽过的衣袖转身就走。
赵淑望着扬长而去的身影,眼含热泪忍不住哭出了声,跺脚委屈道:“娘,你看她如今这副小人得势的样子!居然还敢打我!”
以往赵玉屿一向是怯生生的性子,如今却趾高气扬嚣张至极,踩在她们的脸上痛斥,简直同之前判若两人。
原本被自己随意嘲讽玩弄的人现在却调转身份,如此巨大的落差让赵淑根本无法接受。
赵夫人冷声道:“她如今是神使身旁的红人,你能如何?”
赵淑恨得牙痒痒:“当初就不该让她去奉仙宫。”
“淑儿,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也不可对外说半句玉儿的坏话。族谱可以篡改,但她身体里流着的依旧是赵家的血脉。只要玉儿一日是神侍,与你日后婚嫁还有你弟弟的仕途便大有裨益。”
赵淑却冷哼一声,面露嘲讽:“我看不尽然,神使二十即亡,圣上如今已是耳顺之年,太子殿下又一向对神道之事有异,我看她还能嚣张几年。”
“住口!”
赵夫人听到这话立刻呵斥,“我看真是平日太过纵容你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若是被旁人听到,咱们全家的脑袋都得掉!”
赵淑很少见母亲这般严厉,也吓了一跳,怯怯道:“
娘......”
“听着,娘知你心中不平,但不论将来如何,天下是圣上的天下,咱们只需做好臣子的本分,不该说的话就给我死死咽在肚子里。如今你姐姐是神使的侍女,这就是咱们赵家的荣耀。就算她不待见咱们,咱们也得笑脸相迎,知道吗?”
赵淑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不敢违背:“知道了。”
见她听话,赵夫人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安抚道:“淑儿你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是会轮流转的。如今她高楼雀起,咱们便该忍气吞声,借势登楼为我所用才是关键,待日后她高楼塌落,不用咱们出手,自然有人狠狠踩上一脚。”
赵玉屿自然不知道此时母女俩的心思,她也没空理会,只抓紧时间完成主线任务。
然而她是第一次来到皇宫,对于宫中布局并不清楚,也不似何附子有宫女引路,一时迷了方向。
另一旁,何附子从净芜殿出来,并不想那么快回宴会。
觥筹交错、钟鸣鼎食的宴会她未有多喜欢,只觉得殿内闷得慌,索性遣散了引路的宫女,自己沿着原路返回,闲逛散散心。
忽而闻到一股清雅独特的香气,何附子眼前一亮,不禁寻着香味走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御花园里瞧见了月色下怒放的昙花。
昙花可入药,有清肺止咳、凉血止血、养心安神的功效,只是极其娇贵,养殖条件苛刻,寻常不易见,更何况这昙花开得极好,一看便是被精心养殖,着实让人喜欢。
她走过去,正待细细端赏,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几道匆匆脚步。
脚步声仓促有些凌乱,似是着急赶路,正是朝她这边赶来。
何附子望去,可见密密花丛后随着来人步履摇曳的橙黄灯笼,还有灯光照耀下隐隐可见的四爪龙纹。
四爪为蟒,难不成是太子?
眼见人便要穿过花丛而来,何附子怕失了礼仪,惹裴小侯爷被嘲,连忙起身想要退居一侧行礼。
却在起身的瞬间,忽而口鼻一紧,被人捂住嘴扯到一旁的假山后。
脚步匆匆间衣摆翻动发出细细声响,橙黄灯笼一顿,向这边照来。
“谁在那里?!”
第22章
假山后,缓缓走出一道窈窕身影,却是宋承嵘从未见过的娇俏面容。
他上下打量一番,见这少女一身圆领红袍,头梳双髻,红绳绑发,腰系黑色细带,眉间一点红,俨然是摘星宫人的装扮。
宋承嵘眯眼问道:“你是摘星宫的人?”
赵玉屿单手置于身前,稍稍弯腰行了一礼,笑吟吟应道:“小女乃是抚鹤神使之神侍,见过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赵玉屿也悄然打量着他。
不愧是男主,长得没话说,昏暗灯笼光下可见棱角分明的俊容,剑眉星目,凤眸高鼻,一双凉薄唇。
他望向赵玉屿冷然:“摘星宫的人鬼鬼祟祟在这里作甚?”
赵玉屿不卑不亢:“小女今日随抚鹤神使赴宴为地上皇献宝贺寿,方才出恭后闻到异香,见此地有昙花盛开,不免驻足停留片刻,不想叨扰了太子殿下。”
宋承嵘听到这话忍不住讥讽:“都说摘星宫人人修仙得道,怎么还会要出恭。”
“人食五谷杂粮,自然会有三急,道法自然,不可忤逆。更何况小女修为尚浅,不及抚鹤神使超凡登仙。”
“你这小道姑倒是能言善辩。”
“小女只是坦言。”
身后的侍卫小声提醒:“殿下,快至子时了,圣上还在等您呢。”
宋承嵘听到这话,也不再难为赵玉屿:“夜深露重,小道姑还是快回宴会去寻你家主人吧。”
赵玉屿含笑:“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宋承嵘如来时一般匆匆离去,赵玉屿看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处的那点橙光,才松了口气,转身望向假山后面色苍白,似是耗尽浑身力气的何附子。
“你还好吧。”
何附子此时心慌意乱,方才听到那曾今朝思夜想、极为熟悉的声音的一瞬,犹如晴天霹雳,将她震在原地。
曾今,这声音曾在她耳边低低诉说过缠绵情话,却也诉说过冷漠决绝的诀别让她痛彻心扉。
她花了三年时间才将这声音忘记,敞开心扉诀别了过去,可如今,却又如此突兀仓促的陡然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太子,呵,他居然是太子。
难怪,难怪他当初那么决然离开。
之前的情爱,不过是权贵至尊的情场游戏。
她此时呼吸急促,脑海一片空白,强忍着心痛扯了扯嘴角:“多谢神侍关心,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赵玉屿面上关切道:“那我送你回宴会吧。”
“不,不用。”
何附子连忙推脱,“我,我身体实在不适,就不回宴会叨扰诸位雅兴......我便先行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