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在外门,可能这一次相见之后,几百年都不会与他们相遇了。
知珞充耳不闻。
“啧,木头吗。”
开始就是一剑劈来,毫不留情,不能用灵力,可练气期弟子的力气也是极大。
知珞不会用剑,她更擅长用短刀。
格挡也是短刃姿势。
“你这是什么姿势?哈。”
张墨那边动作慢悠悠的没有伤害,知珞这边狂风暴雨,剑落如雷。
那弟子渐渐吃惊,这人显然是身手极好,并且全是杀招,没有一招温和。
可那又如何!
他双目露出狠戾,再一用力。
啪!
手腕被打,剑陡然落地。
“剑修没剑,就等于是没命了。”那人看一眼落地的剑,笑道。
知珞浑身都被木剑打过,阵阵剧痛,她掰好手骨,没去捡剑,反而欺身而上。
“什……!”
没有不熟练的剑,那少女如鱼得水,几招躲避,一脚踢中对方的腹部。
“啊!”那人被打中眼眶,脸色涨红,气愤到剧烈喘气,“你…你……”
他再重施基础剑法,知珞跟上次一样躲避,却猛然感到从侧面砍下的剑比刚刚的危险千百倍。
他附着了灵力。
气浪翻涌,知珞全部换成躲避招数,渐渐被逼入角落,木剑打中她的背部,知珞顿时砸向地面。
“唔……!”
鼻子间是泥土的气味,拧眉冷汗浸浸,痛到无法动弹。
实力的差距太大,知珞咽下铁锈味,指腹陷进黄土。
那人笑道:“快站起来啊!”
丁万仁并没有全程盯视,他将几把废弃木剑扔出去,回来,瞧见剑上的灵力波动气笑了,指了指:“你,说好不准使用灵力,规矩都忘了?”
那弟子辩解:“我刚刚见丁先生没有叫我们,就先去了另一边,那也是剑门训练,他们都在使用灵力,那个人练习得很快。”
丁万仁冷笑:“他们放任,我不放任!快滚!”
那人敢怒不敢言:“……是。”
“顺便把你的回春丹留下,当做惩罚。”
“……是。”
那弟子临走前,看着不愤怒,不气恼的少女,恶意想到:莫不是个傻子,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生气不会知耻。
丁万仁站在她面前,知珞缓过来后就站了起来,狼狈不堪,背部隐隐透出红色。
他将丹药递给她:“吃,灵力造成的伤口可不是普通丹药可以完全消除的。”
知珞也没犹豫,倒一颗吃掉,瓶子里还剩下两颗。
月色将倾,他们才结束课,丁万仁扬长而去,张墨犹犹豫豫过来嗫嚅着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羞愧地跑走。
知珞迷惑地看着他。
他在干什么。
她留下再练习了会儿,内心情绪无法宣泄,少女一个人在挥剑时才从面部上流露出几分不甘。
挥剑挥到喘气,知珞放下木剑,走向白鹤待的草地。
一个人影也从树林里缓慢走出,脸上有乌青,点点鲜红的血,浑身是伤,沾染着尘土。
知珞借着月光才看清楚那是燕风遥。
燕风遥似乎放得更早,却这么慢,可能是痛的在地上动不了,缓过来才能行动。
他的马尾都散开,唇畔有血,步履缓慢,面色极为可怕。
知珞疑惑:“你是不是要死了。”
她将剩下两颗丹药的药瓶扔给他:“吊着命。”
燕风遥掀眸,手抬起,药瓶正好砸进手心。
知珞也好不到哪儿去,回春丹是下品,仅仅消除了灵力影响,伤还是伤,背部衣衫浸得微红,唇角瘀血,但她面色如常,眼底澄澈,不像他那般眼眸阴翳,翻涌灰暗。
他眨了眨眼,恢复往常的神色。
“还能喘,他们不敢杀人。”
顿了顿,“谢谢。”
知珞就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完全没有扶人的意识。
待他走近,她问:“记住脸了吗?”
燕风遥愣了愣,笑起来,牵动唇角伤口也无所谓:“过目不忘。”
她淡淡点头。
他也道:“我听见你们那丁万仁在训斥有人使用灵力。你记住他的脸了吗?”
“你被打的时候有三个人在围观。”
“……”
“里面最高的那个,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记得。”
他连那些围观的人都记了下来,一如在魔界,记仇得很。
知珞有点开心了:“那你记住吧,我要找人的时候问你。”
“……行。”
他们同行,走向吃草的白鹤。
燕风遥的确因为被灵力重伤在草地上躺了许久才可以行动,那一刻他最想活生生撕碎他们,生啖其肉,无数阴暗翻涌,甚至对宗门都抱有恨意。
现在倒是平静许多,不是那些阴暗消失。
燕风遥瞥向身侧的知珞。
而是将那些心思褪去了愤怒的外壳罢了,内里没变。
然后知珞按照正常步子走,很快将重伤的燕风遥丢在后面。
虽然咬牙要走快,但实在不行只能被迫放弃的燕风遥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血肉翻涌的东西。
到达目的地的知珞发现两只白鹤一模一样。
她回头看一眼动作慢得不行的燕风遥。
只能她先走了,反正白鹤不会载不是主人的人吧?
她随意坐上一只。
那只白鹤温顺地仰头,没有拒绝她,甚至很开心背上的人是她似的,蹭她的手心,也不嫌弃有泥土。
行,应该就是这只。
燕风遥一到草地,就看见一只吃草白鹤猛然抬头,扑哧着翅膀大叫要去追乘鹤而去的少女。
——我才是你的白鹤啊!
它好像在呐喊这句话。
白鹤正要起飞去追,翅膀陡然被少年残忍拽住,他的手骨上还有残留的血,染在它的白色羽毛上异常显眼。
燕风遥懒得对一只动物笑,冷着脸:“载我去追。”
血点在少年充满阴影的脸上,天生戾气,他眼眸低敛,冷意顿时裹着危险袭来,他仅仅是面无表情,也没什么杀意和欺负动物的心思,对魔种敏锐的白鹤就吓得直抖,忙不迭俯身让他坐上。
……
知珞一落地,就望着陌生的屋子沉默。
换了主人异常高兴的白鹤长叫一声,围绕着她挨挨蹭蹭。
知珞压根没管它,皱眉疑惑不已。
……这是哪里?
第18章 对练泄愤
面前的屋子和她的屋子有细微的不同。
知珞环顾四周,就在屋子外平地延伸的几百米就是水泊,清清凌凌,夜色下浓稠如墨,只有波浪边缘有粼粼波光,鱼鳞一样浮动着、推进着。
这是在凡人聚集地看不见的奇观,湖泊不受自然归属,反而被束缚在原地,刚巧就蔓延至青石板边沿泥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沿途风景她也记不得,坐在白鹤身上时只以为是半途中的山山水水之一,谁知它竟然降落了。
知珞伸手推开白鹤的脑袋:“走错了,重新走。”
说着她再次坐到白鹤身上。
白鹤扑闪了下翅膀,不动了。
知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