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恩以后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兵了吗?
像古代的死侍一样,可以随意调遣?
五分钟后,尤克恩缓过来了,薛屿才带他离开。
他们明天就要出发去平蓝湖战场了,等会还得去开战前集会。
两人一起走出曼斯特大厦。
薛屿还在琢磨精神标记的这档子事,她不用入侵就能看到尤克恩的精神图景。
尤克恩的思想、体力、各种情绪都一览无余,完全没有隐私。
尴尬的是,薛屿能够感知到,尤克恩还是很想和她发展父女关系。
即使尤克恩靠去照顾薛小海她们,缓解了一些繁殖焦虑。
可是在他的思想深处,他还是想把薛屿当女儿。
他最想要的那个女儿不是薛小海,也不是薛小北,而是薛屿。
在了解了尤克恩的真实想法后,薛屿暗叹,她和尤克恩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的精神图景和尤克恩的精神图景,形成了一种母子图景关系,就像是编程系统里的母子关系一样。
而是尤克恩在内心深处,又还是执拗把她当女儿,想要发展父女关系。
所以,她和尤克恩之间,是共轭的母子或父女关系?
薛屿差点被这个问题绕晕了。
“你在想什么?”尤克恩问。
薛屿意识回笼,摆摆手道:“没什么,在思考人生罢了,走吧,我们还得去开会呢。”
*
出发前往战场的前一晚。
薛屿去了一趟周斯衍家里,陪了薛小海和薛小北很久。期间周斯衍一直在帮她收拾装备,整个过程没怎么说话。
周斯衍上过很多次战场,对收拾装备这事熟门熟路。
速干换洗内衣裤、洗漱用品、口粮、急救包、枪支弹药等,这些东西军队里会发一套,但质量很差,还是得自备。
收拾好行囊包,周斯衍才开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蛙人可怕吗?”薛屿认真道。
周斯衍:“你怕青蛙吗?”
薛屿摇头:“不是很怕,我最害怕的还是爬行动物,尤其怕蛇。”
周斯衍:“蛙人就和青蛙差不多,你如果不是很怕青蛙的话,应该没问题。”
薛屿想了想:“蛙人可以吃吗?”
周斯衍:“不能吃,它们的皮肤有毒。不过它们会吃人,你得小心一点。”
薛屿继续问:“打仗累不累?”
周斯衍:“还好。”
薛屿:“打仗苦不苦?”
周斯衍:“还好。”
薛屿:“你想不想要生日礼物?”
“还好……”周斯衍脱口而出又立马顿住,静静看着她。
薛屿从口袋取出纸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手.枪,和一朵小粉花。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前天晚上就给想给你了,但是我当时没拿到这朵花,就拖到了现在。”
周斯衍拿起那朵小粉花,垂眸凝视。
薛屿道:“枪是之前我去军工厂时买的,还记得那时候我在群里说给你们买礼物的事吗,我要给你的礼物就是这把枪。”
“花是我托庄信章给我带来的,庄信章是我在矿区的好朋友,她今天来城中心这边玩了。”
花在盒子里放了一天,花瓣略有折痕,不过还是很水灵。
薛屿捻起花,摆弄了一下让花瓣挺立起来。
“这是我们矿区边上的水池里长的花。真是奇怪,城区中心一朵花都见不到,反而我们矿区却长出不少的花。”
“这是茉莉花吗?”周斯衍突然问。
他也很少见到花,对花卉的名字也不记得几个。
对茉莉花印象深刻,主要是之前从南洲回来的路上,薛屿经常对默里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薛屿笑得东倒西歪:“这不是茉莉花了!茉莉花是又香又白,这朵是粉色的。”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花,估计是荷花吧,但和我印象中的荷花也不像,荷花应该更大,更粉。”
“我很喜欢。”周斯衍说。
薛屿拿着花,笑着夹到周斯衍耳朵边上。
周斯衍摸了摸,没有取下来,只是说:“又香又白人人夸?”
薛屿捂着肚子笑:“这哪里白了,这是粉花!”
她盯着周斯衍毫无瑕疵的皮肤和优越的五官,使坏地说:“你是粉粉嫩嫩的周斯衍,粉粉嫩嫩人人爱。”
“这种花可以吃的,我们矿区的食堂经常拿这种花来煲汤,凉拌也很好吃。”她又道。
周斯衍将花取下,扯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清甜,莫名想到当年和薛屿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他俯身亲了薛屿,嘴里清甜的花香味在两人唇舌间蔓延,像是大自然的气息。
薛屿心提到嗓子眼,担心周斯衍会不会被电到。
“妈妈!”
一直在玩皮球的薛小海流着口水爬了过来,抢过周斯衍手里的花就要塞进嘴里。
周斯衍眼疾手快,花抢回来,还好花没坏得过分。
薛小海两眼死死盯住那朵花,口水顺着嘴角滴答落下,好像见到了奶瓶。
薛屿匆忙拿起纸巾给孩子擦嘴:“我的老天,你个小馋猫也馋得太过分了,口水流成这个鬼样子!”
她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
有点心疼,薛小海这么馋,以后要怎么在白塔这个美食荒漠生存。
“妈妈明天要去打仗了,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妈妈,妈妈……”薛小海不停地叫,仿佛感受到母亲要离开的信号。
“在家好好听爸爸的话,多喝奶多运动,等妈妈打完仗回来,你要长到三十斤,好不好?”
薛小海往薛屿怀里拱,只是不停地叫妈妈。
薛屿看了眼孩子的玩具,这些玩具都是在南洲时候买的。
薛小海整天只能待在卧室,每天都在玩这些玩具,她精力又旺盛,玩具大部分都被她扯坏了,连皮球都漏了气。
“等妈妈凯旋,给你带好吃的,还带好多好多的新玩具。”薛屿对孩子做出保证。
周斯衍将那朵花放进玻璃杯,加了水,藏进冰箱里。
这才回到薛屿和孩子身边,把薛屿和孩子一起抱进怀里,亲在她脸颊。
“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好。”
次日,薛屿早早起来,和新兵一起在车站中心广场等待。
他们需要乘坐悬浮列车离开白塔,再转换坐军用大巴车前往平蓝湖战区。
默里也要上战场,他是最早一批出发的先锋战士。
薛屿等人来到广场时,默里这批先锋战士早就乘坐最早的车次离开了。
乌泱泱一片新兵,一眼望不到头。
所有人都头戴头盔,身穿褐色迷彩装备服,背着重重的行囊包。
薛屿也背着行囊包排在队伍中。
浑身上下的冲锋枪、子弹、手雷、匕首等基础装备加起来得有一百五十斤以上。
这是薛屿以前不敢想象的负重。
现在她觉醒了精神体后,体能素质节节高升,这点重量不在话下。
她看到一批军官在前方讲话。
周斯衍也在军官队伍中,他穿的是蓝灰色高级军官制服。
军帽黑色的帽檐遮挡住深邃眉眼,手上还提一个很大的黑色保险箱。
严晚棠同样在军官队列里,她站在中心位置讲话。
都是些场面话,什么为了保卫白塔,为了保卫白塔的人民,大家要全力以赴之类的。
严晚棠很爱笑,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场了,她一笑,露出那口标志性大白牙,非常耀眼。
一旁的军官用力咳嗽了好几声,严晚棠才止住笑。
她用稿纸遮住笑脸,握起拳头举高带领大家喊口号:“白塔必胜!保卫白塔,保卫人民!”
薛屿以为要走过场,跟着举起手大喊:“白塔必胜!”
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喊口号,嬉皮笑脸看着她,对她挤眉弄眼。
薛屿悻悻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
军官们致辞完毕,大家都轻松下来。
战士们聊着天,军官们也在无所谓地闲聊,大家都习惯了战争,打仗如同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