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屿:那我晚点去吧,那个……你别告诉封启洲我回去的事啊。
周斯衍:你和他发生矛盾了吗?
薛屿:没有,就是他话多,我懒得搭理他。
薛屿不想回去见到封启洲,主要是封启洲在他自己身上注射了催乳剂,已经有奶水了。
他说他检测过了,营养价值很高。
但不太敢给孩子喝,让她过来尝几口,做一下实验。
薛屿不想尝试吃奶,太可怕了。
她又是个心软的人,万一封启洲强行怼她嘴里让她吸,估计她拒绝不了。
在水池边上晃晃悠悠,薛屿碰到了尤克恩。
才三天的功夫,尤克恩的头发已经长出了短短一茬,银白发的寸头,配上幽绿瞳孔,非常酷,像个行走的魅魔。
“嗨,薛屿。”尤克恩主动过来打招呼。
自从知道尤克恩假孕的事,薛屿很不好意思见他,听封启洲说,尤克恩还是所有患者中,假孕症状最严重的一个。
“你好,尤克恩。”薛屿牵强挂起笑容,“你好些了吗?”
尤克恩很轻松地耸耸肩:“好多了。我之前去看了医生,你猜怎么着?”
薛屿明知故问:“怎么着?”
尤克恩:“刚开始封启洲居然给我诊断为假孕,简直荒谬。不过很快他又联系了我,说是误诊了,只是普通的赛前焦虑,不是假孕,吓我一大跳。”
薛屿两手一摊:“封启洲那个人嘛,一天天不正经。他说的话你不用信,他之前还确诊我为智障呢。”
尤克恩和她绕着训练池一起走:“对了,你的海马精神体的特点是什么。白塔从来没有过海马精神体呢,我查了不少资料都没查到。”
薛屿:“没什么特点,就是普通水系,擅长潜伏和伪装。”
两人走了一会儿,尤克恩突然停下:“薛屿,我总觉得封启洲不是误诊。”
薛屿:“什么意思?”
尤克恩眉头皱得很深,在斟酌着什么,纠结片刻才开口:“和你对战后,我发现我突然很想要孩子,很想有个自己的宝宝。”
他痛苦地蹲下,双手抱头:“可能我是真的疯了,我昨晚做了个梦。我梦到我怀孕了,孩子撕开我的肚子爬出来。我很疼,可我又很爱孩子。”
他朝薛屿伸手,两手比划着:“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她在我的怀里,叫我爸爸,她长得很像你,和你一模一样。”
薛屿后退几步:“尤克恩,你要不再去看看医生吧。”
“我知道我应该是病了,或者是真如封启洲所说的,我原本就有繁殖焦虑,只是我没发现而已。”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薛屿,我真的变态了。”
薛屿心怀愧疚,是她的繁殖力影响到了尤克恩,激发出他的繁殖焦虑才会导致他这样。
她蹲下来,低头凑近了看他:“尤克恩,没事的,你放轻松,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尤克恩抬起头,幽绿眼珠子直勾勾盯住她:“薛屿,你别动。”
薛屿毛骨悚然:“好,我不动。”
“我梦见我生出来的那个孩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轻声说着,猛然抱住了薛屿,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不是普通的拥抱,而是抱小孩子的方式,他推倒薛屿,横着抱,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
“你好像我的孩子,薛屿。”他浑浑噩噩地说。
“你别在这里给我演可云啊!尤克恩,你清醒一点!”薛屿惊慌失措,用力推他。
尤克恩不为所动,把薛屿抱得更紧,低头和她脸颊贴着脸颊:“宝宝,我的乖宝宝。”
他眼眶通红,和薛屿额间相抵,两只手捧住她的脸:“薛屿,叫我爸爸,求你,叫我一声爸爸。”
薛屿追悔莫及,时间要是可以倒退,她绝对不和尤克恩对战了!
“薛屿,你当我的女儿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爸爸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你不要离开爸爸。”尤克恩将她抱起来,一起跳进了水中。
薛屿无可奈何,以为封启洲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尤克恩比封启洲还变态。
尤克恩带她在水里游了一圈,疯疯癫癫扮演父亲的角色,硬是让薛屿当他的女儿。
薛屿没办法,握紧拳头在他后脑砸了一下,把他给砸晕,又将他拖上岸。
尤克恩体质不错,没几分钟就清醒了。
他从疯魔中回过神,头痛欲裂,不过还记得刚才的事。
不安地和薛屿道歉:“对不起,薛屿,我刚才又发疯了,这几天经常精神恍惚,真的对不起。”
薛屿抹掉脸上的水珠:“没事的,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吧,心理压力太大了。”
“是的,我得去看医生,抱歉。”他站起来往前走几步,水珠顺着裤脚滴答落下,又转过头,“薛屿,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薛屿笑着说:“当然可以了,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找我。”
尤克恩几乎要沉醉在她的笑容里。
太可爱了,和他梦中的宝宝一模一样。
这样可爱的薛屿,就应该给他当女儿。
第36章
◎不要欺负老实人◎
薛屿离开训练场,到宿舍换了衣服,才前往曼斯特大厦周斯衍家里。
没敲门,自己输入密码和指纹,开门进去。
客厅中间铺了一层海绵垫,薛小海在垫上爬,五花八门的玩具丢得到处都是。
周斯衍在孩子旁边做俯卧撑,他只穿着白色背心,俯身下撑时,手背和背部肌肉隆起,如力道蓄满的健壮黑豹。
“妈妈。”薛小海看到薛屿来了,丢开玩具朝她爬去。
薛屿脱掉鞋子,盘腿坐到海绵垫上,把*薛小海捞起来抱在怀里:“又重了,小海要多吃多爬,长得壮壮的,高高的大宝贝。”
周斯衍还在做俯卧撑,头也不抬,语气稀疏平常:“坐上来。”
“坐哪里?”
“坐我背上。”周斯衍道。
薛屿抱着孩子坐上去,以前两人谈恋爱时经常这样,周斯衍做俯卧撑,总会让薛屿坐他背上负重。
她一开始战战兢兢,生怕把他的腰坐塌了,后面发现白塔人这体质,负重一个成人做俯卧撑,轻而易举。
薛屿坐他背上,暗觑他手臂肌肉的纹路:“你都还没出月子呢,需要练得这么猛吗?”
“不知道月子是什么。”
薛屿总说坐月子坐月子,但周斯衍至今都不太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周斯衍载着薛屿做了三百个俯卧撑才停下,让薛屿抱着孩子下去。
他到卫生间迅速冲了个澡,才出来给孩子冲奶粉。
薛屿坐在一旁看他熟练喂孩子的手势,关心道:“你平时上班就把小海带进办公室?”
“嗯。”
薛屿:“万一孩子哭呢?”
周斯衍:“哄。”
薛屿:“要是哄不好呢?”
周斯衍:“哄得好。”
薛屿:“会不会突然有人闯进办公室?”
周斯衍:“我锁了门。”
薛屿点头:“你辛苦了,薛小海爸爸。”
周斯衍:“不辛苦。”
喂好孩子,周斯衍才把一套新的水系作战服拿出来给薛屿:“买不到最新款了,这是在仓库里找到的老款,我自己稍微改良了一下,在腰间加了一条武器带。”
“谢谢你。”
薛屿接过来,和默里给她的那套差不多,不过材质摸着好像更好。
“今晚不忙的话,留下来陪小海睡一次吧,她很想你。”周斯衍收拾着孩子扔在沙发上的玩具。
薛屿:“太冒险了,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周斯衍:“不会有人发现。”
薛屿还是不同意,她明早天没亮就起来训练,睡在这边还得早起回训练场,来来回回太麻烦。
周斯衍没再争辩,只是又问起孩子满月酒的事,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办这个满月酒。
薛屿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办满月酒这个事的?”
周斯衍:“在资料上看的。”
“小周呀,我很爱孩子,但你也知道现在环境艰难,搞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
她握住周斯衍的手,良苦用心在他手背拍了拍:“咱们偷偷养孩子,已经是在走钢丝,你要办满月酒,这不是要在钢丝上跳舞吗,何必呢。”
周斯衍唇角微动,摸了下孩子的小肉手,没回话。
薛屿继续说:“满月酒是让亲戚朋友来祝贺孩子的。咱们养薛小海都得东躲西藏,你办了满月酒,要请谁来喝酒,请谁来祝贺,收谁的份子钱?”
周斯衍很执拗:“就是没有人来祝贺,所以我们才要自己祝贺。而且不是有封启洲和默里吗,总不至于冷清。”
“好好好,你别急,我就是随口一说。”
周斯衍终于是抬起头:“你要是真不想办,那算了。”
“我没说不想办,既然你要办,那就办吧。”薛屿靠在沙发上,脑袋往后仰,“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咱们咬咬牙,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