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睡在侧卧婴儿床的薛小蓝自己起来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学会了走路,他穿着连体卡通睡衣走了出来。
一看到薛小箱就喊道:“妹妹,真的是妹妹回来了。”
他蹭蹭跑到薛屿身边,伸手抓住薛屿的一根手指,仰起头告诉她:“妈妈,我刚才在做梦,梦到你和妹妹回来了,然后我就醒了。”
薛屿蹲下来,捏捏他的脸:“现在不是做梦了,妈妈和妹妹真的回来了。小蓝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薛小蓝站得很直,认认真真地说:“有,妈妈,我现在长得好高,我可以保护妹妹了,再也不会让妹妹受伤。”
薛屿:“你也记得妹妹受过伤啊。”
一说到这个,薛小蓝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和妹妹在爸爸肚子里的时候,妹妹就受伤了,然后妹妹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爸爸的肚子里了。”
薛屿给他擦眼泪:“小蓝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小蓝垫起脚,再次仰头看默里怀里的薛小箱:“妹妹,我是哥哥呀。”
默里也蹲下,把薛小箱放下来。
两个孩子相互看着对方,血缘关系再次涌动,他们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感受到一起在父亲腹中成长的时光。
他们紧紧抱住对方,脑袋贴着脑袋,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同一个育儿囊的时候。
周斯衍看向蒙巫,他有点儿担心蒙巫的情绪。
蒙巫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一切都好。
薛小箱放开了哥哥,又过去拉起蒙巫的手,她对默里道:“爸爸,蒙巫爸爸也是爸爸,他一直在照顾我,他真的很好。”
默里笑着点头:“是的,蒙巫爸爸是个很好的爸爸,是他救了小箱子,我们要感谢他,小箱子以后也可以一直叫他爸爸。”
薛小箱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有两个爸爸。”
她对默里道:“爸爸!”
默里温柔地回应她:“嗯,爸爸在这里。”
薛小箱再看向蒙巫:“爸爸!”
蒙巫也笑着回应她:“爸爸会一直爱小箱子的。”
薛小蓝兴奋地在一旁转来转去,他看向默里,又看向蒙巫,脑子一热,也学起了妹妹,对蒙巫大声道:“爸爸!”
封启洲忍俊不禁,他在薛小蓝圆圆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你小子,你怎么也叫起爸爸了?蒙巫不是你的爸爸,不要乱叫。”
薛小蓝搞不懂其中的逻辑,很疑惑:“是妹妹的爸爸,那就是我的爸爸呀。”
薛小箱撅起嘴:“不是啦,蒙巫爸爸只是小箱子的爸爸,不是哥哥的爸爸,哥哥是大笨蛋。”
薛小蓝还是很不明白,他靠在默里身上:“怎么会这样呢,妹妹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的爸爸是谁呢?”
默里有点无奈:“你的爸爸是我啊。”
“好复杂哦。”薛小蓝挠挠头。
默里去冲了一瓶奶,回来把薛小箱抱在怀里给她喂。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女儿喂奶,之前薛小箱很依赖蒙巫,除了蒙巫和薛屿外,谁给她喂奶她都要哭。
默里抱着孩子,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在他身体里孕育了一年半的女儿。
他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哭了,当水滴落在孩子的奶瓶上时,才发觉是自己的眼泪。
他这一生很少哭,也很少落泪。
除去幼儿时期,长大后第一次落泪,是和薛屿那晚上的一夜情,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在黑暗中薛屿吻住他时,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第二次落泪,是被弹片击中,封启洲帮他受伤的薛小箱剖出来,放进维生箱那次。
第三次,就是这次了,他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喂奶,一时之间所有情绪交织,无法控制。
为了不让大家发现的,他偏过脸,悄无声息擦掉眼泪,继续*给薛小箱喂奶。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薛屿看到了。
薛屿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轻轻放在他肩头,揉了一下。
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他就能感受到了薛屿的安慰。
薛小箱实在是累坏了,喝完奶后,眼皮都抬不起来。
默里抱着她到卫生间简单洗漱,让她和哥哥一起睡在侧卧的婴儿床。
两个孩子不自觉抱在一起,相互依靠。
五官长得不是很像,但鼓起的侧脸弧度,却是一样的。
默里蹲在床边看了他们一会儿,各自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轻轻掩上门,走了出来。
一来到客厅,就听到了剧烈的干呕。
蒙巫蹲在垃圾桶旁边,吐得很厉害。
薛屿在一旁给他拍背。
周斯衍和封启洲站着,若有所思,封启洲很肯定地说:“十有八九是怀上了。”
周斯衍不否认,他当初也是这么个症状。
第99章
◎局中局,薛屿成为白塔新一任老大◎
几人一起陪蒙巫,到医院的检查室,让封启洲给他做检查。
拍好片子后,封启洲将图样放在屏幕上,不断放大查看。
薛屿弯身站在他身侧,凝眸盯视屏幕里糊成一团的画面:“这都是什么呀,到底怀没怀上?”
封启洲低腰敛手,让薛屿靠近了点:“怀上了,你看这里,这就是胚胎,你的种。”
薛屿看不懂这些东西,一再凑近。
封启洲把手放她腰上,轻轻向前带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忽然吻住她的唇,不是浅尝即止,吻得很深,唇齿相依。
薛屿这些日子素寡已久。封启洲吻技高超,油嘴滑舌,顷刻间薛屿脑海中化为白茫茫,不可方物,搂住封启洲的脖子,迎来送往和他亲得步步深入。
封启洲抱着她,闭眼接吻,喉部滑动明显,愈演愈烈。
检查室一片阒然,只有两人亲吻的喘息,和吞咽水响声。
围在旁边的周斯衍、蒙巫、默里面面相觑。
默里不明其意地看了眼周斯衍,眼神在询问: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周斯衍用力咳嗽一声。
薛屿猛然被惊醒,意识回笼,匆匆放开封启洲。
从他腿上下来,手背抹了抹嘴,没好意思看周斯衍他们,窘迫道:“怎么就亲上了,这事闹的。”
封启洲的手始终把在薛屿腰间,唇角噙笑:“我家大王有点犯困,我帮她提提神。”
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屏幕的图像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斯衍问:“所以是真的怀上了吗?”
封启洲把图片再次放大:“目前来看是怀上了,胚胎已经在育儿囊里着床了。”
再次安静,几个男人都没说话。
薛屿左看看,又看看,道:“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
蒙巫咬住嘴唇,忍住身体的不适,稍稍缓过来了才回薛屿的话:“嗯,生下来。”
大家一起离开检查室。
封启洲明里暗里求欢,今晚想和薛屿共度良宵。
薛屿心里头也痒痒,终究还是没同意,她有预感蒙巫会离开。
痛心婉拒封启洲,和蒙巫一起回了家。
蒙巫简单洗了澡,就躺到主卧室的床上,他闭上了眼睛,眉头拧得很紧。也不关灯,只是把掌心覆在眼皮上避光。
薛屿也去洗了澡,她担心自己一靠近,蒙巫会反胃呕吐。
于是也没回卧室,就坐在客厅里打盹。
过了好一会儿,蒙巫虚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薛屿。”
薛屿立马起身:“诶,我在这里,你要喝热水吗,我给你倒一点?”
蒙巫道:“不用,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当然可以!”薛屿急如风火冲进卧室。
蒙巫掀开被子一角:“你上来吧。”
薛屿坐在床边,没有立即钻进被窝,犹犹豫豫:“我靠近了,你会不会更加难受?”
“不会的。”
薛屿上了床,蒙巫侧过身,把她抱在怀里。
他身体里的声音在不断叫嚣,血管仿佛在一阵阵鼓动。他不可控地自卑而怯懦,自己好像个行尸走肉的寄生虫,在汲取薛屿的养料。
身体的反应在不停警告,必须要和薛屿分开。
再这么下去,薛屿会嫌弃你的,她会看不起你的。
这一晚上,两人只是静静相拥,什么都没做。
次日,薛屿被轻微的声响吵醒,她坐了起来,看到蒙巫在收拾行李。
他连行李箱都没有用,只是把几件速干材质的衣物放进军用行囊包,又装了些枪支和干粮。
薛屿没有问他是不是要走了,她从床上下来,沉默着帮他一起收拾东西。
之后又跑回周斯衍家,拿了几颗苹果,还有几个肉类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