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玄可是宝贝,不稀罕才怪。】
顾池忍笑:【不是这个稀罕,只是说白都尉桃花运未免过于旺盛,一朵接一朵。】
沈棠:【???】
顾池分享八卦:【那位沈稚娘子怕是暗慕白都尉许久,不然怎么送东西送这么勤快?主公以为女红不费时间吗?】
正因为喜欢才愿意投入精力。
英雄救美果真是俘获佳人芳心的利器,哪怕桥段都写烂了,市井话本仍乐此不疲。
沈棠:【……可,少玄是女子啊……】
顾池反问:【那位沈稚娘子知道?】
哪怕白素没刻意隐瞒自身性别,破绽不少,但在“女子不可能是武胆武者”的惯性思维下,沈稚一直没往认错性别这方面猜测。
哪怕发现蛛丝马迹,也会自圆其说。
这就好比祈善几人起初不信沈棠是女子一样,因为积年累月的固有认知太难打破。
沈棠:【……】
她思忖三秒,做了个决定。
不顾沈稚身子重,将她提前塞入学院,当了回插班生,剩下的靠她自己去领悟。
沈稚是领悟了。
但送礼只消停几天又开始了。
或许是因为性别相同,再加上她年纪比白素还大点,沈稚反而没了此前的羞涩和拘束,熟悉后,又以“阿姊”自居,待知道白素身世可怜,更是母爱泛滥,愈发热情。
一有空就嘘寒问暖。
沈棠暗中观察她俩许久。
若非她旁敲侧击,确信沈稚不是那个意思,这情形真心算得上——【橘势大好】。
蜂蜡和花种都不难找,沈棠来之前,宁燕已经答应了。沈稚心满意足地行礼退下。
沈稚走后,宁燕见沈棠表情还有些恍惚:“主公可是不喜她接触白都尉?”
怕担心耽误白都尉修行?
沈棠忙摇头:“只要不影响公事,私下跟谁交好,关系多好,我哪管得着?胭脂花露这东西,我虽不会做,但也见过长什么样。蜂蜡还好说,这花种能起什么作用?”
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宁燕揭晓答案。
“自是为了方便催生百花。”
沈棠步伐一顿。
“催生百花?”
宁燕略带遗憾地道:“说来可惜,她年纪偏大,又自小囿于内宅,天赋灵气消磨大半,与寻常言灵毫无共鸣,多半走不了策士这条路。倒是与一些风花雪月的言灵契合。”
为何同样的言灵在不同人手中能发挥不同效果?因为每个人的理解偏好不一样。
年纪越小,越容易塑形。
而沈稚已经成年。
庶女出身的她,自小面对的便是内宅的尔虞我诈,与人争宠是日常,其次便是学习闺阁女儿需要掌控的技能,例如掌中馈,管理下人。每年春来赏花,冬日赏雪……
琴棋书画也只是陶冶情操。
日积月累,早已固定。
不曾见识何谓金戈铁马,心中亦无雄心壮志,如何与军阵智谋言灵共鸣?
沈棠倒是不遗憾:“我此前就说过,不指望她们都有能力出将入相,只要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发挥一技之长,便算成功了。既然她的文气能令花卉生长,待日后凝聚文心,安安心心养殖花卉,不也挺好?”
宁燕半晌憋出一句。
“花匠?”
沈棠捏着下巴想了想:“唔,也未必一定要是花匠,兴许日后有与她志同道合的,一块儿将这个盘子做大了,还能让胭脂花露形成商业链呢,再开辟染坊第二产业?局势越平稳,经济越富裕,庶民温饱之后还有闲钱,自然会追求其他的需求。”
宁燕:“……”
这个思路是她未曾想到的。
又听主公道:“我记得谁说过来着,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也最暴利。以上好的胭脂花露举例,能卖到几百甚至上千文。”
“就这么小小一盒……”
沈棠用手指比划“一盒”大小。
末了还摇头感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不论贫富。现在庶民们还穷,但总有一天能富裕起来。咱们便将贵的胭脂花露卖给有钱人,平价的卖给普通人。还能从颜色,**下手,搞节日限量,系列限量……倘若不论贵贱贫富都能买得起心仪的胭脂花露……”
沈棠仿佛看到无数的金银往自己的口袋飞来,她拦都拦不住啊。
轻拍宁燕肩膀:“女人的梳妆台,岂能少了这样的利器?这沈稚很有钱途!”
第570章 打起来,打起来(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结束。
赵葳早已热得满头大汗,发丝打湿黏在额头鬓角。这会儿累得不想爬起来,浑身肌肉酸疼又爽快,身体累,精神却亢奋到了顶点。待呼吸稍微缓和,她这才扭头看鲁继。
前不久还跟她一样喘得像狗的鲁继,这会儿已经坐起了身,用干净汗巾擦拭汗液。
赵葳侧身罗汉躺,一手支着腮边。
“啧,武胆武者可真是不公平。”
她还在喘,对方体力已经恢复。
鲁继很赞同:“确实占便宜。”
她目前的武胆等级并不高,与普通人差距不大。只是自小学武底子厚实,与赵葳同为将门出身,切磋才能打得有来有回、见招拆招。但,体力消耗光,有武胆和没武胆的差距就出来了。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调息,武气也会自发游走、滋养经脉。
赵葳忍着肌肉疼痛,龇牙咧嘴坐了起来,刚坐稳便瞧见鲁继衣襟松散,微微敞开。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衣襟内是一件样式奇怪的肚兜,赵葳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这么大还穿抱腹?”
不都说男子汉不惧袒胸露乳?
这话谁说的?
喏,问徐诠就知道了。
只不过——鲁继那件抱腹好像还纹着秀气的花纹,怪像是闺阁女儿的精巧肚兜。
“正是因为年纪渐长才更要穿。”
鲁继面不改色拢紧了衣襟。
“不然不太方便,也很失礼。”
赵葳点头:“也是,也不是谁都跟徐文释一样没皮没脸的,面对一片目光还能……”
说着,猛地扭头盯着鲁继打量。
鲁继被怀疑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作甚?”
赵葳:“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跟徐文释这般年纪的时候,体型不是很一样……”
鲁继:“……”
一男一女,自然不同。即便都凝聚出了武胆,也是在天生骨架基础上进行各自强化。后者总比前者纤细些,比例也更匀称。也不见白都尉有九尺身高,二尺肩啊。
赵葳仍忘不了鲁继那件奇奇怪怪的抱腹。稍稍恢复体力,又切磋两轮,越想越觉得在意。不在意还好,一旦在意了,她发现许多不自然的地方。白都尉帐下兵卒,体型似乎与她阿父帐下部曲都不同。单个拎出来没什么感觉,但摆在一起却觉得……
哪里别扭。
与鲁继分别后,她带着一身泥沙与汗臭回临时落脚处,在门口瞧见正欲敲门的徐诠。后者一扭头就被她的扮相冲击到了,略嫌弃地捏鼻子:“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郎?”
赵葳叉腰撇嘴。
“谁规定女郎就得香喷喷?”
“打扮起来给你看吗?”
眼神写满了“你配吗”三个字。
徐诠不客气地翻白眼,将手中包裹丢给她,嘴里还不忘嘀咕:“谁稀罕瞧?你打扮起来不给自己看的?你愿意臭死自己是你的事儿,别祸害无辜旁人就成……”
“这什么?”
赵葳捏了捏包裹。
“自然是你的东西。”
赵葳短时间不会回去了,但爱女心切的赵奉也舍不得女儿在外吃苦受罪,早早让夫人收拾好行囊,寄存在徐解这边儿。一旦徐解有了女儿消息就将东西送过来。
徐诠不过是代为转手。
赵葳打开一瞧,又红着脸盖上。
好家伙,最上层是新裁制的肚兜。
“你没打开看过吧?”
眼神写满对小伙伴的不信任。
徐诠无语:“……你在想什么?”
虽然眼前的赵葳比幼时长开了不少,但在徐诠眼中,这还是那个会趁着他下水洗澡,将他犊鼻裈挂树上的祖宗。回忆他心中的每个心理阴影,没有一个赵葳是无辜的!
赵葳抱紧了包裹。
倏忽想起什么,凑近问徐诠。
“徐文释,你会在你抱腹绣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