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顾池可能是假装的,但她作为善良温柔的新社会新时代五好优秀青年,不可能忘恩负义——顾先生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前脚刚答应收敛心声,顾池后脚就止住咳嗽。
沈棠:“……”
_(´ཀ`」∠❀)_
她就话痨这么点爱好,嘴巴上不让说,那她心里想——结果,现在心里想想都不行了。
沈棠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Ծ‸Ծ
待狸力过来,才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棠没看那些财物,只是翻看人员册子。
少了七个。
她抬头,狸力解释道:“那七人死了。”
沈棠几人离开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外界发生的事情还多。留下的余威只能震慑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就没了效果。
沈棠下山买回来的部曲还好,反正他们也无处可去,留下来至少饿不死,但从匪寨降服的那批青壮就没那么好了,起了恶心思。
狸力当机立断采取了措施。
他遵从沈棠的命令,从她房间翻找出那盒马钱子,直接药死了领头的五个人。
剩下的想要围攻造反,被他杀鸡儆猴。
要知道狸力天生神力,哪怕没武胆,低等级武胆武者碰到他也会丧命,一个没轻重就打死两个。哦,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拳一拳将他们胸骨、颅骨打碎。尸体死相惨烈,剩下那些被宛若厉鬼的狸力吓破了胆。
一个个温顺如羔羊。
狸力还以为沈棠要追究自己责任。
那毕竟是七个人……
正当他内心忐忑的时候,沈棠冲林风招手,让林风取七两银子给狸力。面对狸力狐疑不解的眼神,她道:“当断则断!你做得很好。不杀这七人,剩下百多人也就散了。”
沈棠的家底就这么点。
七个生了异心的贼子重要?
还是剩下一百多部曲重要?
呵呵!
若换做她,她只恨那七人死得痛快!
至于为什么是七两……
当然是因为穷啊Ծ‸Ծ
如果可以,她也想阔绰一把!
暂时体验不到挥金如土的感觉,但“挥手大饼”还是可以的,她已非吴下阿蒙,现在一道言灵下去便是一筐大饼。别看这一张张大饼没滋味,但跟其他营寨伙食一比——
幸福感立马就出来了!
这些大饼口感松软,麦香十足,放火上烤一烤还有不一般的焦香,可比掺杂着小碎石的陈年麦饭好得多。顾池咬了两口,略略诧异——沈郎这诸侯之道……
他有其他想法。
“沈郎的言灵最多能供多少人?”
沈棠一听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如实说道:“两三百号人还行,再多就很吃力了……”
这还托了上次莫名突破瓶颈、文气翻倍的福,否则人数还得砍半,用言灵供应也不是长久之策,文气恢复也需要时间。顾池听了略有失望,但也没说啥,继续享用青梅酒。
这些青梅酒是沈棠先前无聊酿的。
没想到狸力连它们都带出来了。
所有人都有份——
唯独她,只能喝去了膻味的羊奶。
啧,也不知道狸力上哪儿抓的母羊。
顾池的酒量不算很差,但也不算多好,没多会儿热意就爬上脸,染上浅浅绯红,少了几分苍白病相。他抬手松了松层层交叠的衣领,露出精瘦锁骨,笑着呷了一口青梅酒。
他倏地问沈棠:“沈郎可想过以后?”
沈棠一边喝奶一边腹诽,闻言看向他。
“什么以后的打算?”
他借着酒意。
聊家常般笑道:“可有图谋一地的想法?”
说完又道:“在下担心问得含蓄,沈郎又顾左右而言他,所以——还是得开门见山。”
沈棠想了三秒。
第222章 拿一块地盘【请个假】
虽然沈棠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但——
顾池这个问题未免太直白。
人家都这么直白了,她也得坦诚。
便诚恳道:“自然有的。”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百多号人。
思及此,她眸光微沉。
她的诸侯之道限制太大,想猥琐发育就少不了一块稳定的地盘。没有稳定地盘则意味着她没有猥琐发育的空间。因为人长着两条腿,可以扛着家底跑,但种下去的农作物不行。
农作物从种植到成熟需要时间的。
沈棠也不是没想过占山为王。
但这种行为风险太大,只能算是下下策。
因为沈棠不是脚下土地名义上的主人!她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人就有资格打着“为民除害”、“清剿盗匪”的名义攻击她。即使她自恃实力,不惧外界骚扰,来一个打一个!
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后者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十次之中哪怕成功一次,沈棠可能就没了翻身的机会——资本太少,禁不起折腾!
想得再远一些,她日后想招揽流民为己所用、扩大自身规模,总要有一块地盘安置人吧?不然一堆流民过来干嘛?跟着她一块儿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
没名声没地盘,流民都不鸟她。
没有地盘便意味着一切打算都是空谈。
沈棠向顾池求教:“顾先生可有良策?”
顾池还真有。
他笑着呷了一口青梅酒,意味深长。
“不敢说是良策,但的确是一个良机!这个机会近在眼前,只看能不能把握!”
沈棠蹙眉:“良机?还近在眼前?”
她稍一思索,便明白顾池所指的“良机”在哪儿……只是,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个“良机”就是烫手山芋……她只会死得更快吧?
沈棠摇摇头:“顾先生未免太看得起我。”
顾池怂恿拱火:“富贵险中求。”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旦这个‘险’远远大于‘富贵’,再去做就得不偿失了……”沈棠顿了顿,似乎怕顾池误会,又补充一句,“我有实力,自然连两军阵前对将都不怵,即便技不如人,我还有元良他们,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只是,我能做到,不意味着其他人也能。”
至少手底下百多号人不行。
送他们上战场跟送他们见阎王没什么区别。
“沈郎焉知自己不能成功?”
沈棠摇头:“这不是成功与否的问题……退一万步说,即便侥幸成功了,以郑乔的脾性作风,他当真会践行诺言?”
即便是盖章的诏令,他也可以翻脸不认。
“沈郎太谨慎了。”顾池惬意地眯了眯眼,神态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郑乔发下那道诏令,不外乎是想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可反而暴露他最大的软肋。也正是这道软肋,让郑乔不敢轻易毁诺。他心里再不情愿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顾池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沈郎不妨猜上一猜。”
沈棠闻言看向了垂眸静听的祈善。
祈善没有给提示。
沈棠:“……”
她垂眸思索了会儿,试着问道:“郑乔最大的软肋——难道是外强中干?他手里有庚国国玺,以彘王为首的叛军只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便利。若两方对上,郑乔赢面更大。”
但——
郑乔并没派兵去宰了彘王等人。不仅没这么做,还下诏令,号召仁人志士讨伐逆贼,不论出身过往,谁能在讨伐之中建功立业,或加官进爵,或裂土封王……
看似是一封很正常的诏令。
可里头的猫腻太多,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不论出身过往”。翻译一下就是——郑乔度量大,只要能立功,即便立功的人曾经举兵造反,也能一笔勾销!
只论功,不论过!
说着,沈棠思路越发通畅。
分析道:“若说郑乔有能力剿灭彘王叛军,他何必许下‘裂土封王’这样的承诺?”
画大饼也不是这么画的。
“……若说没能力,似乎也说不通……”
国玺的优势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