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利己范围从大到小,逐一精准。
元殿下若要稳固,她就需要更多同盟,这种同盟还不是主上与元从一力支持就够的。
栾信所思所想只为杜绝多年后的隐患。
虽说这办法有些取巧,对那些被拉下水的人而言有些缺德,但不伤主上人和就行了。
沈棠道:“我不是思考这个。”
她只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栾信问是何事。
沈棠:“大小世界各有规则,在此间规则下,生育几乎等同于造物,而造物这种能力属于造物主。少白投机取巧,开了特例,让天道宽宥,允许公羊永业成了那个特殊……”
剩下的话不用多言。
“在世俗看来,生育是一种负担。”
但对神来说不是,反而有另一种解读。
“为何会视为负担?因为造物消耗精力过甚而人体孱弱难以负担,但人族会进化,或是身体进化,或是医术发展,可借助内力、外力。届时,人族才会真正明白造物的神圣伟大——赋予生命是神的领域。天道如此钟情人族,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这种造物能力?”
这件事情的根源不在于那些人愿不愿意。
而在于他们有无资格。
公羊永业是特例,但特例不能频繁出现。
“这件事情我再想想吧。”
栾信退下后,沈棠去见那位公羊小友。
虽与沈德差不了几天,但体型小好几圈。
好在,二人玩得来。
公羊永业将手中木球往外丢,两个孩子咯咯笑着去追,一旁的女使女官紧张看着,生怕她们跑不稳跌倒。公羊永业接过孩子拿回来的木球,又往远处一丢:“两个血肉捏的娃娃又不是泥巴烧得瓷器,摔一下还能碎了不成?”
如果他没一瞬不瞬盯着,更有说服力。
几圈下来,两个孩子都跑出一身的热汗。
“姆妈——”
沈德终于注意到沈棠。
乳燕投怀般跑到沈棠跟前,抱住她大腿。
公羊永业也将小友抱起。
“沈君今日怎么得空来接孩子了?”
沈棠:“……”
她仔细观察公羊小友的模样。
完全属于长辈眼中有福气的长相,白胖。
再看公羊永业,险些没认出来。
老登剃了络腮胡须,仗着武胆武者的体魄底蕴,乍看还以为三十出头,判若两人啊。
公羊小友好奇盯着沈棠看。
沈棠:“让你女儿做如圭伴读如何?”
公羊永业:“……”
“日后便是如圭元从。”
公羊永业:“……”
他其实想拒绝的。
官场这个地方对于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但对于什么东西都能唾手可得的人来说,反而不是好去处。当个自由自在的山大王不好么?非得拿个编制当牛做马。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人能决定。
至少项招那边肯定会答应。
他道:“老夫做不得她的主。”
当伴读元从也得等到几年后正式启蒙吧?
现在顶多当个玩伴。
“嘬嘬嘬——如圭,看,飞碟。”
沈棠将公羊永业做的木质圆盘甩飞出去。
两只精力旺盛的崽儿嗷呜着就跑过去。
捡回来,丢出去。
捡回来,丢出去。
沈棠玩尽兴了,起身拍掉手上灰尘。
“侯爷要是有空,可以带着你家孩子到魏楼俩跟前凑一凑,权当是关爱孤寡老人。”
公羊永业:“……不要老夫介绍病患?”
那才是精确人群啊。
沈棠道:“贵精,不贵多。”
公羊永业略感可惜:“他们没福气。”
沈棠:“若积攒够福气,也不是不行。”
上赶着不是买卖,要他们过来求她才行。
第1531章 大结局(三十四)
“你上哪里拐来的孩子?”
魏城叔侄都不喜欢与人多往来。
平日没事根本看不到人影,也就公羊永业顺利突破才能一抓一个准。当然,这也跟魏城没刻意收敛气息躲人有关,要是他铁了心藏入地面,公羊永业掘地三尺都未必能抓住。
公羊永业将坐在肩膀上的小友放下来。
“什么叫老夫拐来的?”
魏城:“不然呢?”
小友年幼,还不懂得何为恐惧,看到跟前这具庞大的骷髅架子也没哭闹,反而怔怔盯准了魏城眼眶中的焰火。跳动的火焰在她看来着实有吸引力,一个没看住就伸出了胖爪。
公羊永业也不恼:“这是老夫亲生的。”
树下躺椅上的魏楼挑眉,嗤笑。
魏城也嘲道:“你这老不正经的东西。”
他不认为强者拥有更多资源是错,但也有廉耻之心。公羊永业这个年纪不思静心,还学那一枝梨花压海棠的作风,实在是让人不齿。
公羊永业语出惊人:“老夫亲自生的。”
魏城道:“你刚才也说过了。”
公羊永业咬牙:“亲生亲自生,懂吗?”
他都想撩起衣裳让人看看那道疤痕的位置,奈何武胆武者的体魄着实变态,二十等彻侯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内脏早就恢复,体表的痕迹也消失无踪。他晋升成功的时候,不止剖腹的疤痕没了,连早年鏖战留下的战功勋章也没了。瞧着干干净净,实在不似个武人。
魏城不解:“有区别?”
公羊永业:“区别大着呢。”
良久,久到魏城掏出一只眼眶中的命火搓成一团光球逗着小友玩,叔侄俩才发现公羊永业究竟在叭叭什么。魏楼更是从躺椅起身,视线怪异扫过公羊永业下半身,视线古怪。
公羊永业单手手指将小友耳朵都堵上。
保证她听不见,一开口就是粗暴不羁:“怀疑什么?要不要老夫掏出来验明正身?”
“……不用了,老夫不想眼睛遭罪。”
魏城好奇蹲下来观察小友,莹白指骨轻戳小友圆胖的脸:“不是,这真是你生的?”
公羊永业语气带着骄傲:“岂能有假?”
魏城将自己的命火从小友嘴巴抠出来,免得真被对方当成猪皮冻咬了:“怎么生?”
或者说,怎么藏身体里的?
毕竟是亲自怀的,他总结出不少经验:“武胆武者体格多大?一娃娃连汤带水多大?五脏六腑稍稍往角落挤一挤,位置不就有了?不过位置要控制一下,也不能太往下……”
他会控制武气控制住孩子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要控制,这就不好多说了。
魏城听得一愣一愣的。
魏楼一眼就看穿公羊永业没安好心,单刀直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出你目的?”
公羊永业反手就将沈棠给卖了。
“她让老夫来的,关爱一下孤寡老人。”
魏城显然还比较单纯,想不到沈棠的险恶用心:“这里一切都好,什么也不缺的。”
魏楼嗤笑:“还有呢?”
公羊永业嫌弃:“她想着让吾儿小友给她女儿当元从,啧,彻侯的女儿要什么没有?非得给人当元从?不过考虑到她就一个女儿,江山社稷不可能给第二人,便勉强应了。”
若沈棠膝下有一个以上子嗣,他不允许。
公羊永业可不想多年后,小友陷入所谓争储夺嫡的肮脏旋涡,战战兢兢给帝王当心腹能挣几个钱啊?犯得着为这点子东西承担丧命风险?非独生的王储在他这里毫无竞争力。
魏城道:“这是好事啊。”
魏楼放下书册:“黄鼠狼给鸡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