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杜杏儿欢快地跟邵蓉蓉招手。

　　“杏儿，你今天做什么去了。”邵蓉蓉看上去有些紧张。

第38章 求上门来

　　“去了趟镇上，出什么事了吗？”杜杏儿觉得她的口气不同寻常。

　　邵蓉蓉却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有人在镇上看见你了，你可是去喝茶了。”

　　“是啊。”杜杏儿无语，不过是在镇上喝口茶而已，这样的闲话也有人说，谁这么没事找事。

　　回到家中，杜杏儿才明白邵蓉蓉今日态度奇怪的原因，据余氏所说，现在村里人都觉得杜杏儿教人刺绣是在骗人，耽误人家的正经事。

　　毕竟在他们眼里，女孩子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做家事，学刺绣不是不可以，但要用零碎的时间学，哪里能耽误干活的时间。

　　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有些活就得长辈做。

　　邵蓉蓉每日去河边洗衣，听着别人这般闲言碎语，心里不是滋味。

　　好似自己当真是个不懂事的，只为自己考虑，不为他人考虑。

　　而且今日，杜杏儿去镇上一整天不过是在喝茶，村里人更加觉得杜杏儿是个挥霍无度的，将来说不定要把两个小辈带坏。

　　对此，杜杏儿冷笑一声，她倒是觉得她应该再努把力，多多“带坏”几个。

　　村里的流言蜚语并未对杜杏儿造成任何影响，她照例教邵蓉蓉和魏桂芬刺绣。

　　两个学生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可还是坚持每日过来。

　　这日，杜杏儿正在教两人，外面忽然出来杜笠的声音，“姐，有人找你！”

　　杜杏儿朝院门口望了一眼，来人眼熟得很，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神秘一笑，“生意上门了。”

　　院子里站着的赫然是玲珑阁的掌柜，她一开始听说有个所谓的刺绣高手名叫杜杏儿，还没当回事。可是隔几日，又来了几人打听杜杏儿的事，掌柜觉得事有蹊跷，便派人打听起来。

　　可打听的结果并不那么令人满意，所有人提供来的消息，杜杏儿不过是三冬村里的一个小丫头，而且从来也听说过她懂刺绣，要说她懂吃，可能还更可信些。

　　只是她自诩玲珑坊的绣工无人能出其右，万一真的放过一个厉害的绣娘，她的铺子将来岂不是地位不保。

　　“你找我？”杜杏儿站到掌柜面前，问道。

　　掌柜看着杜杏儿，仔细观察，眼前这丫头跟别人描述给她的基本都能对上，看来这人就是杜杏儿没错了。

　　掌柜摆出热络的笑容，“你就是杜杏儿吧，第一次见面，我叫云飘飘，是镇上玲珑阁的老板。听说你的绣工相当不错，这才想来见识一下。”

　　“这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我不过是给别人绣了点小东西罢了。”杜杏儿故作羞涩。

　　“姑娘莫要过谦，可否让我看看姑娘的绣品。”云飘飘试探着问道。

　　还没等杜杏儿出手，跟在她身后的邵蓉蓉就赶紧给云飘飘送上一方手帕，帕子上绣了一对游水的鸳鸯。

　　鸳鸯的羽毛色彩丰富，要想搭配合宜，表现出它们的情态，对于绣工有不小的考验。

　　云飘飘一见这对鸳鸯，惊为天人。

　　“杏儿姐姐绣的可好了呢。”邵蓉蓉无不自豪地说道。

　　饶是见过无数好作品的云飘飘，也不得不认可邵蓉蓉的话，杜杏儿的帕子确实绣的极好，两只鸳鸯在帕子上仿佛要动起来一般。

　　若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杜杏儿用的绣法是一种区别于这里的常见绣法的技艺。

　　“敢问这位姑娘，你这用的是什么技法，我开了十年绣坊，还从未见过这种。”云飘飘好奇的不得了。

　　杜杏儿道，“云老板，只要绣出的花样好看不就行了，何必拘泥于技法，您说是不是。”

　　这话背后分明是不愿多谈自己的技术，不过云飘飘也能理解，毕竟这样的技术已经完全足够自己开一个绣坊，完全是商业秘密，怎可能随意与人分享。

　　“是我唐突了。”云飘飘顿了顿，立刻又道，“不知姑娘可有意愿与我合作？”

　　杜杏儿笑了，她精心布置这么些天，还非要闻骁演了场戏，为的就是这句话。

　　“这…我原先还想过开个绣坊。”杜杏儿表面看上去有些犹豫，似乎不能立时下定决心。

　　其实杜杏儿压根没想过单干，要不是系统发布这个任务，加之眼下没有别的赚钱法子，她才不愿意从事什么刺绣。

　　原本也就是被家里逼着学的，而且天天窝在屋子里绣花也不是她的兴趣。

　　云飘飘作为一个经营绣坊多年的商人，基本的嗅觉还是有的，以杜杏儿的实力，她想要自己开家绣坊，不用思考都知道生意必然极佳，到时候自家的店铺免不了要被抢生意。

　　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的好妹子，你有所不知，”云飘飘挽上杜杏儿的手臂，亲密道，“开个绣坊可不容易，找铺子、招绣娘、打点内外，更别提起早贪黑的经营，累的不得了，赚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钱。要是官府的关系没打点好，也是麻烦。”

　　云飘飘费了不少口水专门跟杜杏儿解释经营的不容易，末了道。

　　“你看，你跟我们玲珑阁合作，根本不需要投资什么，布料和针线都是我们提供，你只需负责绣。绣品卖了钱，你只等着在家收钱即可，若是一时没卖出去，你也不损失什么不是吗。”

　　说不损失什么并不确切，杜杏儿绣这些毕竟也付出了时间，只是古人没有时间成本的概念。

　　“那卖出去多少还不是您说了算，我也不知道啊。”杜杏儿表示担忧，万一云飘飘故意说个低价，她又怎么知道。

　　“这——”云飘飘没想到杜杏儿的心思还挺细腻，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倒是有个主意，”杜杏儿道，“咱们这个绣品只接受预定，不往直接往外卖，别人看好花样，付掉定金，我们再开始绣，店铺凭订单取货。”

　　说白了就是不见订单不供货，这样玲珑阁也做不了假，他们要想拿到绣品，就必须让杜杏儿知道卖出了多少。

　　云飘飘是真没料到杜杏儿提出的方案还挺靠谱，只是她还有些犹豫，“手帕这样的小东西，只怕他们不愿意等。”

　　“云老板，物以稀为贵，这道理您比我懂，是立刻就卖到的帕子金贵，还是提前好几天才能拿到的帕子更好呢。”杜杏儿循循善诱，说白了就是饥饿营销，这招现代社会里的企业早就玩烂了。

第39章 给不给工钱是个问题

　　云飘飘顺着杜杏儿的思路想下去，愈发觉得杜杏儿说的有道理。

　　“姑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容我回去想想。”云飘飘道。

　　店里还有事要忙，云飘飘没办法跟杜杏儿细聊，先回了镇上。

　　不过杜家看热闹的人群早就把杜杏儿的说辞传了出去，村里的大多数人都表示不了解，有些直白的，干脆说杜杏儿是疯了。

　　镇上的店铺肯亲自来找她做生意，她还敢挑三拣四，跟人家做了多年生意的老板谈条件。

　　现在好了，条件不仅没谈成，还把人给弹走了。

　　不过是会绣几个花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多稀罕的本事。

　　村里的人大多没有见识过杜杏儿的绣工，所以在他们看来，杜杏儿是弱势的一方，根本没资格谈条件。

　　殊不知，杜杏儿的绣法承袭自某位大师，跟这里的常规绣法完全不一样，云飘飘作为行家，一眼就看出杜杏儿绣品的价值。

　　杜杏儿也懒得解释，她有把握，云飘飘一定会回来。

　　只是云飘飘一回便没了音信，所有人都以为杜杏儿这事定然是没指望了，却在第四日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云飘飘又来了杜杏儿的村子。

　　这期间，杜杏儿开始让邵蓉蓉和魏桂芬绣花。

　　两人一开始顾虑重重，但很快她们就发现，只要按照画好的纹路绣，很快就能绣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虽然两人的技术距离杜杏儿还有一定差距，可已经能够看到希望，终于不是像之前那样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联系基本功上。

　　云飘飘这次过来已经想好，决议跟杜杏儿合作，并且拟好了契书。

　　不过在听说帕子主要是杜杏儿的徒弟绣时，云飘飘多少有些担忧，看过她们的作品后，委婉道，“这二位给你打个下手倒是不错，可是杏儿姑娘你的技术显然更好。”

　　杜杏儿解释道，“云老板，我并非不绣，而是让她们负责小件，我来负责大单子。”

　　杜杏儿这么一说，云飘飘立刻明白了杜杏儿的想法。

　　两方签好契书，各执一份，这事便是定下了。

　　一点大的村子，又是所有人关注的对象，杜杏儿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云飘飘前脚刚走，后脚杜杏儿跟玲珑绣坊签约的事就传的人尽皆知。

　　不过说到底，现在一分钱都没赚着，大家更多的还是保持观望态度。

　　袁家。

　　魏桂芬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孩子喂奶。

　　吕氏从外面进来，坐在魏桂芬面前，“下午村里都在传杜杏儿跟人家绣坊的老板签契书了，是不是？”

　　魏桂芬点点头。

　　“那她有没有说钱怎么算？”吕氏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魏桂芬跟在杜杏儿后面学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到了能出成果的时候，她心里可期待着呢。

　　魏桂芬听了这话，也大概能猜到她婆婆在想些什么，然而这个问题她和蓉蓉都问，实在回到不上来。

　　吕氏见魏桂芬半天不说话，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他杜家什么意思，不打算给钱。”

　　要知道吕氏之所以能让魏桂芬每天过去杜家，就是看中未来的潜在收益，要是杜家不准备给钱，那她才不会让儿媳妇过去。

　　“不是的，娘，我还没跟杏儿提过这事。”魏桂芬连忙解释，生怕她误会。

　　“这么重要的事，你问都不问。”吕氏不免有些埋怨。

　　“能跟着学已经很好了。”魏桂芬是真的如此认为，手里有了技术，将来就是单干也完全可以，人家愿意把自己的本事教人，已经很大方了，哪能要求什么钱的事。

　　“你傻啊你，别人教你是白教的吗，转眼她就把你们绣的东西拿出去卖钱，而且钱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你落着什么了，出时间又出力的。”吕氏简直怒其不争，她家这个儿媳，做事没话说，人也不闹，就是没什么心眼，一点不会算账。

　　魏桂芬被吕氏唠叨了好一阵子，她抱着儿子，“娘，我先哄小宝睡觉了。”

　　吕氏知道儿媳这是不愿再听她讲话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你别怪娘啰嗦，这世界上谁心里没有自己的算盘，保不齐你到头来是被人利用了。”

　　…

　　杜杏儿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自从有了朝九晚五的签到系统，她现在每天起的都不是很早。

　　只是这个点毕竟还是早上，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吵闹的声音，杜杏儿觉得奇怪。

　　迫于无奈，她只得起床。

　　推开房门，闻骁刚好从门外进来。

　　“发生什么了？”杜杏儿哑着嗓子问道。

　　“汪家在发钱。”闻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