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岚就又在供销社门口捡到了一只潦草小狗,鼻子冻得通红,就这么罚站一样站在那,脚旁边还放着一个麻袋,就跟被主人搞出来的一样,要多让人怜惜就有多怜惜。
最近沉迷傲娇清冷小娇夫的时岚,立马把胡君山从脑子里踢出去了。
“不是给你说了在茶馆等我。”这句话说出来,时岚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今天是她和李桑年约定的时间。
主要是茶馆有明晓柔,李桑年去了她一定会来告诉她的,她哪有这么多时间记这些小事,以前她可是有贴身管家随时帮她处理这些事情的,根本不用她操心。
不管她现在有多心疼李桑年,她的理智一直在线,没忘记不能再把人领到家门口,带着人到了国营饭店点了菜,又要了一碗热水让李桑年先喝热水暖暖身子,她回家送个饭。
李桑年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乖巧的捧着碗热水暖手,整个人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飘忽忽了。
时岚也没耽搁,把菜送回去,说了声自己有事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谢山河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等时岚走远了才故意道“肯定是小黑脸来了。”
胡荣生正在分窝窝头,今天做的窝窝头,主要是怕胡君山浪费粮食,拿二合面做窝窝头练手,听了谢山河的话随口问道“什么小黑脸?”
“曾爷爷你听错了,我哥最喜欢说些人听不懂的话了。”谢无恙以为不着痕迹的瞪了眼谢山河,想要把话题揭过去。
胡君山一转头就把兄妹俩的眉眼官司看在了眼里,把饭盒打开招呼大家吃饭。
时岚紧赶慢赶的到了国营饭店,就发现菜已经上齐了,李桑年正安安静静的等着。
“快吃吧,一会凉了。”坐下后时岚就给对方夹了一筷子的白菜豆腐。
“时同志我自己夹就行。”李桑年大口的吃着碗里的菜和米饭。
“时同志,我还给你带了两只野兔子,你回家烧着吃。”
“你上山抓的?”时岚这才注意到李桑年手上的口子。
“你人来就行,这大冷天的上山不安全。”
“没事的,我对山上熟悉,我每次来都让时同志你破费,没什么拿的出手,你别嫌弃才是。”
“你可是给我送肉来了,我嫌弃什么?再说你今天来我也没有让你吃上肉。”
李桑年停下动作,认真的看向时岚道“有鸡蛋,和时同志吃的都是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那你多吃点。”时岚直接夹了一大筷子的木耳炒鸡蛋放在他碗里。
时岚正看着美色下饭,李桑年的风格和胡君山完全不一样,越看越觉得可惜,就这么放过太令人难受了。
不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出来,李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自我纠结了半天。
“时同志。”
“嗯?”时岚的眼神就这么直白的看着对方。
“对不起时同志,我们还是算了吧。”
“嗯!?”
原谅时大小姐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算了?那她费劲扒拉写方案,搞东搞西了半天,都白搞了!那她得占点便宜回来!
“时同志适合更好的男同志,我又没文化又没见识,家里还一团糟,不要因为我,让你麻烦,下次我不来了时同志。”
李桑年说完,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让自己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只能局促的低下头。
“先吃饭。”时岚面无表情的给委屈的快不行的李桑年夹菜。
吃好后就和李桑年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国营饭店,李桑年垂着脑袋,扛着麻袋跟在后面。
时岚已经把附近的环境摸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是中午,这么冷的天街上人也少,把人带到小树林里。
“李桑年就因为你觉得你没文化没见识,家里一团糟你就要自以为是的觉得为我好,所以就要放弃?”
“你以为我对你的这不好,那不好,不清楚吗?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李桑年摇头呐呐道“不,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对了,你当初不就是想要离开那个一团糟,让你没文化没见识的家才答应我入赘的?你就见了我几次,你就觉得我好的能让你放弃你自己,你这是自作多情。”
“李桑年我得和你说一件事,我结婚了,你上次走后没两天。”
“!!!”
“砰”,是麻袋掉在地上的声音。
傻在原地的李桑年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看他这被冻住的耳朵都听的什么东西。
时岚白了眼小可怜,“李桑年,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本来想借我离开泥潭,但你也知道了,我靠不住,你说你怎么办呢?”
李桑年脚下生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时岚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脚,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脖子。
抬头,就被时岚那张放大到过分好看的脸惊住了。
她怎么亲我!!!
时岚直接亲上了她觊觎很久的唇,探入其中,在对方唇齿之间试探,然后长驱直入,与之纠缠。
小树林里,枯叶随着寒风飘舞,高大的男人将娇小的女人拥在怀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咔嚓”
听到声音,时岚懒洋洋的睁开眼就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22章 吃醋
就算被人看到了,时岚也不慌不忙的先安抚了李桑年,等他伏在自己身上缓和了情绪,她才又重新的看了回去。
刚刚还在的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被踩断的树枝。
“知道要怎么做了吗?”时岚退后一步,问满脸通红的李桑年。
李桑年摇摇头又快速的点点头,“我想离开家,我想进城!”
时岚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她看中的人怎么能蠢呢,她都明晃晃的表示愿意让人利用了,不会利用机会,给了也是白给,这一点胡君山就做的很好。
“去隔壁县的木头厂扛木头去吗?”
“去!”李桑年说的斩钉截铁。
“回家等着吧,事情定了我会找人告诉你的。”时岚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给的东西你要攥紧了,我这人心眼小。”
伸手把地上的麻袋提起来,放在自行车上固定好,就骑着车扬长而去。
李桑年却是留在了原地反复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首先,他和时同志的婚事如他所愿的吹了,她结婚了。其次,他有机会进城当工人了。
最重要的是,时同志竟然亲他了,她在告诉自己可以利用她对他的喜欢。因为这份喜欢,她给了自己一个工作。
憨厚老实的李桑年不觉得他尊敬的时同志道德败坏,不守妇道,他只知道自己遇到贵人了。
他的未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了,也不再是令人看不起的赘婿,他将是一名光荣的工人同志,谁都不能阻止他成为工人,他会紧紧攥住的。
时岚把麻袋带回家,没见到胡君山,挑了挑眉,然后问了一句。
“吃完饭就一声不响的出去了。”胡荣生接过麻袋,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两只难得一见的肥硕野兔。
“这兔子真不错,红烧的时候贴上饼子肯定香。”
“老爷子你会处理吗?”时岚好奇的问道,她只会烧,不会处理。
胡荣生摇摇头,他家祖上三代都是行商的,家里有钱,哪里需要他来处理食材。
就在两人看着兔子一筹莫展的时候,谢山河提起一只兔子的兔耳朵,“我会!你们就等着瞧吧,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那行,你处理吧,等我晚上回来做。”
时岚也不管谢山河是怎么会的,转头就骑上车回去上班。
再说回吃完饭一声不吭出门的胡君山。
他是见过时岚和李桑年相亲的,谢山河一说“小黑脸”,他就把人和李桑年对上了,心里确实有一会儿的不舒服。
他认真的剖析了一番自己的心理活动,可能是作为时岚法律上的丈夫,也可能是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所以他心里不得劲。
又摆事实讲道理,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道理,毕竟是他截胡了和时岚的婚事。
再想想自己签的合同,那就更没有道理了,作为胡家的继承人,对合同的存在意义他非常明白,双方各取所需。
如果有一天,一切恢复了正常,他会终止合同,毕竟他们的交易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他以金钱换取安全。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胡君山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小树林外边了,正打算离开,就发现停在不远处的自行车十分眼熟。
走过去往里一看,就发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树枝踩断的声音响起,他才发现自己离那拥抱的两人很近了。
一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岚已经看过来了,他的心骤然一紧。下一秒,时岚不甚在意的移开了视线,他也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他不喜欢时岚,他们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不应过分干涉对方。
“砰”是拳头砸到墙上的声音。
“啧,真是让人不爽。”
扭头就往外走,差点忘了他是出来干什么的了。
他是出来踩点的,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娘的,胡君山你是不是疯了,阴沟里的老鼠还敢出来招人眼。”张成材被胡君山揍到爬不起来,只能恶狠狠的说些不入流的话。
胡君山一步一步的走近,一脚踩在对方的腿上,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下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当初就是用这只脚踹的我吧,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我好心,给你留着当装饰品。”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姐夫没告诉你吧,我妻子是供销社的时兰花。”
听到这话,张成材就知道自己一条腿要白废了,他姐夫给他说过哪些人不能得罪,其中就有供销社副主任时兰花。
虽然一直不理解一个女人,特别是还是一个寡妇,有什么好忌惮的,但他识时务的把自己的嘴闭上,让胡君山尽情出气,让这件事就到他这为止,他以后一定离对方远远的。
胡君山发泄了情绪后,又恢复了他清冷高傲的人设,脚步不急不缓的往家去。
作为曾经县里首富家的继承人,他怎么可能就是个只读书的书呆子,他的拳脚功夫很好,只不过,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不怎么苦练坚持罢了,摸了摸自己已经不见踪影的八块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