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闻！”尼尔完全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爬起来，“又没死，真幸运。”
宁安白了他一眼，两人恢复了点力气，才开始探索这个地方。
他俩将所有能翻的东西都翻了一遍，这些被丢弃的废品大部分是游金骨骼和一些金属经络。还有造型各异的武器，金属外壳是全部破损被锈蚀了。宁安最终确定了，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实验室。就是不知道赵易之被带到了哪里……
“走吧，出去看看。”
两人悄咪咪地贴近门口，刚要开门，听见外面的声音。
“警报响了，有入侵者。”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下一秒，“搜！”
第95章
这个地下空间不知道是按照什么建筑布局建造, 走廊和房间分布很奇怪。
外面的脚步声明明很近，但他们像是看不到这个空间似的，从他们的面前绕到另一边去了。宁安和尼尔对视一眼，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不见吗？”
“不知道。”宁安摇摇头, “得出去看看才清楚。”
这个垃圾处理站的下方有一个像风扇一样的旋转涡轮, 此时正不定时的旋转排气。
宁安其实对星际时代的空气循环系统的运作原理不是很了解, 不过感觉跟排气扇的运行方式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办法直接供氧, 海水需要进一步分解才能供入地下封闭空间。刚才他们估计赶上这里大换气。涡轮搅动之下，意外把他们给吸进了这里。
海水会随涡轮转动时的吸力涌入这个废旧站, 再从四个角落的排水管道回归大海。对方在这的金属和垃圾都会被海水浸透，长期的侵蚀才会出现锈蚀和锈损的现象。
奇怪？这个海底空间的设计者是怎么想的。在这个位置设计了一个直通海底的深坑？
宁安皱着眉头思考，尼尔已经摸到了圆形阀门。
圆形厚重的金属门上巨大的圆环阀门，非常沉重。常年关闭已经锈蚀了, 门与墙壁粘连在一起。且因为外部的水压很重，很难拧弄。
尼尔拧了半天才拧松动，然后一丝水伴随着强势水压压了过来。内外的水压差距, 巨大的海水推力想要让外界的海水涌入这个空间, 尼尔条件反射的按住阀门。
但他将阀门拧开了一条缝, 还是造成了内部气压骤降：“宁安你快来帮我一下！这外面不是走廊！”
宁安连忙冲过来帮忙抵住。
“怎么回事？外面不是走廊？？”
“不是, 全是海水！”
“那么强的水压，你竟然拧的动阀门，力气不小！”
“我哪儿知道？我以为打开门就是走廊呢！”尼尔没想到看似简单的构造, 竟然还存在镜像。海底光线昏暗, 远近距离根本不好判断。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住, 尼尔将阀门重新关上。脱力的靠着门咻咻的喘气。
宁安抹了一把汗，站起来：“这里堆了这么多垃圾，不可能没有出口。找找, 肯定在附近。”
她转了几圈，抬起头。看到了头顶的管道出口。
天花板的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管道。应该是这个封闭空间往下排放废物的管道，让上方的废物可以直接排放到这：“咱们从这爬出去试试。这里有这么多的游金骨骼，废旧金属面罩，看样子是实验室的实验垃圾。也许这里直通实验室呢？”
宁安走过去，手伸过去试图够一够。结果看似不高，层高竟然有四五米。
尼尔将头发拨到一边，“让我，我来试试。”
他搓了搓手，微微屈膝往上一跳。手抠到了管道的内壁。不知道内壁沾了什么液体，湿滑的很。没抠半秒就直接掉下来：“不行啊，好滑。上不去。”
“我来吧，看我九阴白骨爪抠着上去试试。”
挤开他，双手变成兽爪，宁安屈膝一跳，直接跳出十米高。
在身体下坠的瞬间，她双手迅速扣住管道两边的金属管壁，死死卡在半道。她抬起头，头顶是细微的光，照到宁安的脸上，刺得她眼睛睁不开：“上面就是出口。”
“九阴白骨爪？啥玩意儿？奇奇怪怪的形容词……”尼尔嘀咕了一句，也跟着跳上来。
两人在管道里靠着手指的抓合力，硬生生抠着爬了上去。
快到出口的地方，宁安手指巴着微微推开闭合门，脑袋探出去。
——这是一个看起来更像解剖室的地方。
以管道为原点，斜十五度方向就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手术台。
而像这样的手术台，从管道两米远一直排到一百米远。每搁三米就有一个独立的手术区域，分布排列跟太平间的停尸房有点像。没看到人，只有墨蓝色的光从右侧的五十厘米正方形窗口成对角线方向斜射进来。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空间。
她不动，跟在下面的尼尔忍不住啃她的裤腿：“你干嘛呢？搞快点啊！我手指头快抽筋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上去！！”
不确定手术台上有没有躺着什么试验品，宁安蹑手蹑脚地爬出了管道。不确定又没有人，小心翼翼地压低身体避开探照灯扫射的区域，转身拉尼尔上来。
尼尔落地，两人迅速合上下水道入口，窜到手术台下面。
安静无声的空间，冷冰冰的蓝光照射，空气中透着一股浓厚的夹杂铁锈味道的血腥气。墙壁上黄色的液体渗透痕迹，阴森森的。此时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的心跳声敲击着胸腔，哪怕是来自自己的胸腔，也透着一股毛骨悚然。
“这里该不会是太平间吧？”宁安翕了翕鼻子，“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
尼尔伸出一只手往手术台上探。他小心翼翼地摸索，不敢有太大动静，就手指头贴着手术台的金属面一点一点的往中心探。然后摸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尼尔：“……”
“咋了？”宁安见他表情古怪，“上面有东西？”
“嗯，大概是尸体。”尼尔沉默了几秒，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冷冰冰的手感，估计死很久了。”
宁安的汗毛一瞬间炸起来，双眼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尼尔。
尼尔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企图将那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宁安身体以一个诡异角度躲开了他的手，火速钻出手术台。她窜得飞快，像一道鬼影瞬间就钻了好几个手术台底。眨眼的瞬间，人已经在尼尔的五十米：“那只爪子特么的别想蹭我身上啊啊啊！”
尼尔：“……”
悻悻地将手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嘟嘟囔囔的：“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干嘛呀，瞧你这胆量！”
“滚！你见过你把手爪子蹭我身上？”宁安蹲在中间手术台的过道，扭头小声咆哮。
“切！”不蹭就不蹭嘛！小气！
两人悉悉索索的动静在这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突然，门后出现啪嗒一声轻响。
宁安心脏咚咚狂跳，双眼瞳孔瞬间扩散得全眼眶，黑黝黝地盯着出口的大门。等待着有人冲进来扑上去一击毙命。
但屏息等了几秒，门口的脚步声远去。
头顶似乎有什么仪器滴滴两声轻响，蓝色的探照灯啪嗒一声关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宁安浑身的汗毛全部炸起，她压低了声音看向身后：“什么东西？”
“不知道，”尼尔也悄无声息地窜到宁安的身边，胸口贴着她的胳膊盯紧大门，“估计是看守人员。”
“他没发现咱们？”
“应该是没发现的，唔，也有可能发现了，怕打草惊蛇，去叫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同一个意思：窜！逃！
说跑就跑，连蓄势都不用一个眨眼的速度两人就窜到了门口。
一人一边地守着，透过金属门中间的正方形的玻璃窗口看向窗外，走廊上的光亮得刺眼。
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道通往何方，他们在这个位置竟然看不见尽头。两侧的墙体由于常年渗水，金属缝隙已经有下滴状的黄色锈痕……
宁安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台。贴着墙壁睁眼的一瞬间，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全是尸体，每个手术台上果然都躺着尸体。
有男有女，玻璃窗口的光照进来，宁安看清了手术台上尸体的面容——黑头发黄皮肤，华族人的面孔。她瞳孔剧烈一震，以为自己看错。走过去扫视一圈。躺在手术台上的尸体有一大半是华族面孔，有男有女。大部分面孔宁安都没见过。有少部分是白人面孔，且好几个脸似曾相识。
宁安正奇怪呢，竟然在尸体中看到了一张尖刀营战士的脸。
“尼尔，尼尔你快点过来看！”宁安以为自己看错，“这是不是尖刀营的科勒尔上校？”
尼尔一听，快步走过来。
两人都是有夜视能力的兽血种，尼尔盯着其中一具白人尸体皱起眉头。
他看了许久，甚至都上手去摸了摸尸体的脸颊，确定自己跟宁安没有眼瞎：“这，这怎么回事？科勒尔上校牺牲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没看到新闻啊！”
“这里有问题。”
宁安是知道科勒尔的，华南虎兽血种。斯诺德身边最强战力，尖刀营战力排行榜第二的大佬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这不是科勒尔上校，应该是复制体。跟南希的情况下差不多。”
“南希？”尼尔想了下，才想起来这人是沙耶尔*梅尔黛加拉的克隆人，“哦，复制体。”
两人对视一眼，不清楚这里躺着的是复制失败了的克隆人，还是复制成功了但没有开发出原主百分百战力成果而被实验性的淘汰的家伙，还是原主本人。他们更相信前者。
“走吧，出去看看。”
这地方阴气森森，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开了门，外面走廊安静得像一个异世空间。
宁安率先走出一步，确定没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尼尔迅速跟上。两人双脚化作兽爪，肉垫踩在地板上声音很轻。两人贴着金属墙壁侧身快速向前移动。
走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头顶的光晦暗，泛着绿色。
直到两人抵达前方拐角，看到了一个两面的通道。
“左还是右？”这两个通道看起来一模一样，连上方的标识都没有区别，“或者分头行动？”
宁安皱了皱眉头，“不分开，右吧。”
也是，这地方古古怪怪的，分开了更危险。
两人往右走，迅速冲到通道的前方，同样的场景又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通道，一模一样的标识。宁安皱起眉头，这里难道是个回形迷宫？
“还是右。”不改变策略，一路往右。
两人拐过六个相似的分叉口，全都是选择往右，并没有看到出路。他们就像是被鬼打墙了一样，不停地做出二选一。
二选一的最终结果就是跑了十几分钟，好像又回到了原位。
两人坐下来，开始思考对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地方应该没有这么大。鬼打墙吗？”
“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