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注意。”孟云禾也不好意思再看他,“我再睡一会。”
“嗯,你累坏了。”
司鹤霄匆匆套上衣裳。
“好好休息。”
司鹤霄走后,孟云禾才敢抬头眺望。
她怎么觉得司鹤霄如此奇怪呢,慌慌张张,像是做贼一样,难道男人心想事成之后都这副模样?
*
震惊朝野的宫门刺杀事件,近日终于有了眉目。
大理寺办案迅疾,很快就查出了端王指使手下刺杀国公府小公子的证据,正巧皇上也一直怀疑端王,始终没叫他离京,端王被下狱,等待三司会审。
大理寺狱阴冷潮湿,端王一身青灰中衣,卧在牢狱墙角。皇帝大约是有意折辱,怎么说他都是一介皇亲国戚,要谋杀的也只不是是一个卑贱的臣子庶子,竟直接将他下了牢狱,重镣加身,而且连一床御寒的被褥都没给他。
端王身下只有潮湿冷硬的稻草,他自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若当初是他登上皇位...
这时,突然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盏橙黄色的灯笼幽幽出现,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一双女子的云纹缎环编绣鞋慢慢地踏进来,端王警惕地坐直身子,却见灯笼上方映出一张雪白娟秀的面容,女子身穿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银灰撒花绸子马面裙,神情悲悯,站在牢狱门口遥遥注视着他。
“你怎么来了?是来嘲弄我的吧。”端王想起身,奈何手脚都被镣铐锁住,“王淑湘,你可尽情嘲笑我了,时至今日,终是证明你当初的选择没错。”
女子往前走了一步,那面容在灯笼的映照下更为清晰了,竟是皇后。
“端王,你恨我,便要毁掉我的儿子吗?”皇后声音平静,“你知不知道,源儿他是我唯一的期望了。”
“呵,是你的期望,又何尝不是那个老女人的希望。”端王背过身去,“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那个儿子了,你瞧他那娘娘们们的样子,日后如何能成为一代帝王?王淑湘,我现在时常在想,是不是当初我们的遇见,也是你们王家设计好的,待我对你情根深种,我才知你竟是王家女!后来更是将我一脚踹开,转身去投了李昭那个病秧子的怀抱?怎么,李昭难道没发现你已经不是处子了吗,现在的李昭处处压我一头,但他始终不知晓,他娶的是我玩过的破鞋!”
听着端王这般羞辱,皇后已然面容悲悯平静:“你当真以为,李昭他不知道吗?李选,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厌恶至极,有时甚至连表面上的体面都不愿维系了,我时常在想,若我嫁他时是清清白白之身,现在我与源儿的处境是不是会好上一些?当初王家叫我去笼络你,很多人都知晓这件事,当时他们都以为,先帝只有你这么一个存活的儿子,纵然姑母厌恶于你,憎恨你的母亲,可是她自以为能拿捏住你,更何况又多了我这么一个筹码。只可惜李昭在这时候出现了,他既无显赫的出身,身子又病弱不堪,姑母自然弃你选他,姑母虽看不上我,可她嫡亲的侄女儿只有我一个,她只能信任我,转而叫我嫁给李昭。”
“哼,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叫我对你愧疚吗?”端王转过身,眼神狠厉,“王淑湘,你相貌不过平平,床上的功夫也着实一般,我后来历经那么多天姿国色,你以为,我还对你有恩情吗?现在如此对你的儿子,不过小惩大诫,再说,这也怨不得我,谁叫他是个那样的东西呢?”
“你是何时发现的?”
第51章
皇后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你们的动静, 当年你们如此戏耍于我,我岂能叫你们好过。说来也好笑,那太子虽身份显赫, 却委实过得可怜,日日被你和太后那老妖婆逼着做这做那, 可惜啊他只是资质平平,你们心中气恼,便对他动辄打骂,果真是天底下最窝囊的太子啊。”端王仰天冷笑, “他自幼没得到过母爱, 就此恋慕上比他年长的女子也不奇怪, 东宫向来连个颜色出众的宫女都没有, 他却对他的奶娘难舍难分, 眷恋非常,倒像是那奶娘才是他亲母呢。”
皇后的面容几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可是咱们皇后如此歹毒的心肠, 又怎会容忍太子认她人为母呢, 于是你便随意寻了个理由, 杖杀了那奶娘,诛杀了她九族,还叫自己的儿子亲眼观刑。”端王眼色晦暗, “从此太子愈加癫狂, 更贪恋比他年长的女人, 只可惜你管束的严, 于是你那可怜的儿子越来越憋得发疯。恰好我这个好心的皇伯此时进京, 便替他网罗了一些年长的女子聊以慰藉, 那贱货孟云苓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她那日在御花园中与太子嬉闹,非说是被国公府那个庶子瞧见了, 现在想来,定是那贱人诓我!才令我匆忙之下,安排的人手露出了马脚。”
“你还是心疼源儿的对不对?”皇后轻声细语地说,“你怕事情败露,损了他的清誉,所以即使冒着危险,还是在宫门口刺杀那国公府小公子。”
“你想多了!”端王冷硬地转过身,“只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你们母子,若是太子现在就身败名裂,往后我怎么能有戏耍他的乐趣呢?又怎么借机报复你们母子和那个老女人呢?”
“李选,你莫要嘴硬了。”
端王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皇后的声音也便温柔了很多,端王刚想转头,一具温热的娇躯就已经贴上了他的身子。
“我又岂是好过的呢,我从未后悔过跟你,太后虽选了我,可这只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她一向瞧不上我,这些年太子资质平庸,李昭又接连从她手中夺权,她行事愈加癫狂,若不然她也不会将你召回京了。李昭对我至多只是冷漠,可太后一不顺心就对我又打又骂,还美其名曰要我记住这个教训...”
端王惊骇异常,此时,透过灯笼裹着的光芒,他瞧见搂住自己的玉臂上居然伤痕交错,还透着血痕,显然是新伤。
端王一把捉过那玉臂,低吼道:“她罚你了?可是因为我的事?”
“终究是我欠你的。”皇后叹了口气,“她行事无常,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端王猛地回身,一把搂住皇后,随即衣衫纷纷散落,牢房里传出喑哑的响动,一番云雨过后,端王眼中的冷色已卸下了七八分,他抬起手想抚摸皇后散乱的鬓发,但随即看见自己手上的镣铐,眼神重新又冷了下来。
“你今日,是来可怜我的吗?”端王冷笑,“一国之后,竟如此不知廉耻,在牢房中都能做出这等子事,当年你跟我时至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你人老珠黄,又已生产过孩儿,比起当年更是不如。”
皇后的眼中却尽是温柔:“若这样说能叫你好受些,你说便是。”
“哼。”端王心中更痛,说出的话也更是冷酸难听,“你若是能为李昭守贞,我还能敬重你两分,没想到你见到旧情人就如此把持不住,便是在这等地方也...我听闻,李昭早就不行了,想必皇后娘娘这几年也是饥渴难耐啊。”
“我从未将自己当作过李昭的女人。”皇后缓缓靠在端王身上,微微闭上眼睛,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李选,源儿其实是你的孩子。”
端王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你又骗我。”
“我以大庆皇后之名起誓,此事绝无虚言,不然就叫我母子反目,沦为罪奴,结果惨淡。”
看着皇后认真的神色,端王终于信了,他缓缓握住皇后的肩膀:“源儿...源儿居然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李选,你差点毁掉你的亲生儿子。”皇后也慢慢握住端王的手,“你终还是赢了李昭,李昭没有其他子嗣,最后会是源儿登上帝位,坐拥一切。李选,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到时我们齐心协力铲除太后,等李昭一死,我便是太后,你就是摄政王,到时我们也可长相厮守...”
“不。”端王却缓缓摇头,神情严整地看向皇后,“淑湘,我们不能叫源儿做皇帝。”
皇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还嫉妒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想自己做皇帝?”
“其实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我远离京城的漩涡,其实活得更为恣意潇洒,若不是对你和太后的恨意折磨着我,我根本不会回京。可现在...我知晓了你为我生下了孩子,当年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太后那老女人,我也不想跟她多计较了,反正母妃已活不过来了,瞧太后的样子怕是也没几年可活了。我这些年蓄养了一些私兵,虽不能和朝廷抗衡,却足以保护你我。我也没有其他孩子,如今...”端王握住皇后的手,脸上露出笑容来,“如今我们一家三口远走高飞,逃得远远的,从此天高海阔,就算这朝堂再怎么乱,又关我们何事呢?”
皇后神色冷了下来,眸色发狠:“我这么多年尽心竭力,在太后手下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源儿,我本指望着你帮我对付太后,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些话来!你知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吗。”
“可是淑湘,”端王一脸的不能理解,“源儿他不开心啊,他不想当太子,也不做皇帝。我只不过是稍加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便已知晓了他心中所想,你这个做母后的怎会不知呢?”
“没有他想不想!”皇后咆哮着,一点也不复平常的温雅端淑,“我费心竭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他扶上帝位,他说不想当就不当,那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算得了什么?”
“源儿和我一样,资质平庸,根本坐不稳帝位。”端王扶住皇后的肩膀,想帮她冷静下来,“淑湘,我嘴上不认,其实一直忘不掉你,即使我现在妻妾成群,可我始终没要她们生下孩子,因为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妻!虽然不愿承认,但李昭确实比我有能力的多,若李昭身体康健,那这大庆将是一个太平盛世,你们王家也终会被铲平,可惜李昭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但是源儿不一样啊,他性子懦弱,从小在你们的欺压之下,早已心里不正常,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把他带走,才能疗愈他心里的创伤啊。”
“呵。”皇后眸色深红,直直地看着端王,“李选,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将源儿扶上帝位?”
“不,”端王坚决地摇摇头,“既然已经知晓了源儿是我的亲骨肉,我便不会再叫你和太后如此糟践他,我的儿子,我只要他过得平安和乐,王淑湘,我定然是要带源儿走的,不论付出什么...”
端王突然感到心中一痛,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柄短刃正插在他胸口。
皇后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慢慢穿好自己的衣裳,将灯笼又拿回到了手里。
“李选,既然被我骗了一回,你居然还敢信我第二回 ,你说的对,你比之李昭,差得远了。”
端王捂住胸口,双目圆睁地看向皇后,皇后朝他走近两步,提着灯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其实我有你枷锁的钥匙,可就算是方才欢好之时,我都未曾将你的镣铐解下,就是怕你脱离了我的控制。”皇后提着灯笼,声音悲悯,“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这镣铐极其粗大,这是我特意找人制的,其实里面还藏了夹层,正好可以将今日我刺你的短刃装进去。到时便是你自己买通了狱卒,用私藏的匕首畏罪自尽,到时我的源儿照旧清清白白,这事儿也再也不会有人知晓了,日后在他坐上帝位之前,我保证他身边老的少的,一个女人都不会有。”
皇后迈步欲走,衣摆却被端王猛地拽住,皇后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裙襦已尽是血污,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要...知道,”端王口吐血沫,艰难地问,“源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是你的。”皇后微微弯下身子,“我也不算对不起你,当时我知自己有了身孕,日日担惊受怕,不想生下这孩子,可是太后非叫我生下他,说只有有了太子我们才算有了倚仗。当时我生产时,暗地里处置了不少人,我自己也受了很大的罪...但现在我不后悔,若是没有源儿,日后我怎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呢?我本想着,若你同意帮我,我们便齐心协力,叫李昭赶紧去阴间,再收拾了太后,日后我定然会给你好处。但没想到你那么没出息,如今这泼天的富贵摆在你面前,你居然都不肯迈上一步。还好我从也没信过你,你若是个中用的,当初我也不会嫁给李昭了,我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依照你的性情,告诉了你源儿的事你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对不起李选,露水情缘一场,终是断送了你的性命,为了我的源儿,你只能死。”
“你...根本...不会为了源儿。”端王眼睛通红,“你是...你是为了自己!”
“便是为了自己又如何,这是我应得的。”皇后轻蔑地看向端王,“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们只看到我被太后欺压,弱小可怜,又岂知那只是假象,太后磋磨我多年,她怕是也命不长了,到了阴曹地府,你尽可向她报复。也算是你送我一个孩子,我对你的感激吧。”
皇后稍稍使力踢开端王,提脚离去,端王此时已然意识不再清醒,但他还是凭着直觉用力捏住了皇后的一片衣角。
“时至今日,再做纠缠,还有何等意义?”
“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源儿。”端王费力地抬起头,“你莫要...莫要毁了他一生。”
皇后微微俯身,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被端王握住的衣角撕下,随即怜悯地看向端王:“像你一般软弱无能,才是毁了他一生。”
说罢她也不再看端王,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后走出牢门,立马有她的心腹女官走上前来,皇后接过女官手中的绢帕,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面色阴郁:“处理干净点,别叫人查到我身上。”
“是!”女官应道,随即问,“那个孟四姑娘如何处置?”
“这女人可当真是大胆,”皇后冷笑,“以为凭着她那一点微末伎俩,就可以将本宫、太子和端王玩弄于股掌之中了,殊不知有些人根本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能招惹得起的。这样叫她死了未免有些太便宜她了,当日太子根本没有对她怎样,国公府的那个哥儿也根本什么都没瞧见。”
“这么说,她是故意的了,故意想叫端王去对付国公府。”
“是啊,端王容易冲动,竟是真着了她的道。她肯定自以为很聪明,连我们这等子身份之人都可叫她利用。”皇后幽幽地说,“她既然那么喜欢布局,就需得知晓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代价嘛,要看她给不给的起了。”
“娘娘想如何处置她?”
“把她舌头割了,挑断手筋脚筋,丢去军营里,好好犒劳犒劳那些士兵吧。”皇后语调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派人盯紧她,若是一月后她还未死,就出手解决了她吧。”
“是。”
*
震惊朝野的宫门刺杀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端王在被下狱后没多久,就用藏在镣铐里的短匕首畏罪自尽,许多人都觉得此事蹊跷,就算皇上爱重小公爷一家,可端王身为皇亲国戚,先帝之子,再怎么也断然没有为了臣子赔命的道理。
但木已成舟,皇上借此机会肃清了不少端王党羽,端王本就是先帝正统,这些年来虽在封地,也一直有不满李昭的朝臣支持端王继位,此时端王一死,各路人马有所异动,也恰恰是给了皇上铲除他们的机会。
朝中有人借机生事,暗指皇上度量狭小,容不下端王,所以才借机将端王铲除,对手足同胞下手者自然不配为帝。但皇上也寻了理由,说是心怀不轨者想劫狱,趁机带走端王,可端王为彰显皇家气节,这才以死明志,保全了皇室的体面。
此事牵连甚广,皇上借机揪出了很多太后党羽,太后瞧见了皇上的决心,终究也按捺不住,联合了执掌着都督府的王家想要发动政变,直接推太子上位,逼李昭为太上皇。可是王家却没有听从号令,太后这才知晓,王家现在早已任皇后王淑湘驱使,反正李昭身子不好,太子继位指日可待,王家没必要跟着太后去做这等子杀头的罪过事。
太后掌管权力多年,莫说一个王家,这朝堂之上有多少朝臣都属于她那一党,可如今这些人竟也都是投诚于皇后,不再听从她的号令。太后此时才知,一向温顺如绵羊,对她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王淑湘居然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太后从未尝过这种权力尽失的滋味,心潮翻涌之下一病不起,皇上也趁此机会昭告天下太后作乱,但看在母子情分上不予追究,由此太后被皇上软禁。
只有皇后还每日去看太后,有时还带着太子。如今再也无人能压在皇后头上,但皇后还是低眉顺眼,温婉贤淑,即使被太后打骂也向来没有怨言,人人称赞皇后贤良,太子恭谦。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太后于冬日病逝于启祥宫,宫中上下尽皆缟素,悲怮不已。
皇上趁机彻底肃清太后一党,但因为王家是皇后的亲族,又在此次动荡中坚守本心,不为太后所蛊惑,反而受了封赏。
这次动乱持续了很久,直到第二年才肃清根源,皇帝手中权力在握,但听闻身子却愈发的不好。
第二年开春,朝堂之上才终于恢复了些许朝气,这段时日各大世家都没举办什么宴饮集会,终于在天儿暖和之时,武信侯府举办了马球会。
第52章
击鞠
孟云禾带着司语舟出门参加武信侯府举办的马球会。
孟云禾近来骑术精进, 早就在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且近来为了安全起见, 她和司语舟都没怎么出门,可是将她给闷坏了。
“舟哥儿, 你说娘对你好不好,这大好春光的,光怕你被谢先生荼毒成一个只读圣贤书的小书呆,便急吼吼着带你出门来了。”
司语舟又是长高了不少, 如今小少年肤色明净, 眉目如画, 孟云禾越瞧自己儿子越觉得面上有光, 今日出门也好生给司语舟打扮了一下, 为他选了一身月白银细花纹锦袍,头上戴着同色玉冠, 瞧起来就是那朱门绣户里的翩翩小公子。
司语舟抬抬眼皮, 颇有些不屑。
“我瞧着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儿还差不多, 今日难得见你起的这般早,更是一大早便在那里描眉画眼,将自己拾掇的如同个妖精一般。我可说下了, 今日我不上场比赛, 你自个儿小心一些。”
孟云禾翻了个白眼, 直接揪起司语舟威胁说:“舟哥儿, 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这不是瞧着你整日闷在屋子里不好么, 所以才有心带你出去的。娘亲一会还指望着你为我好好抓抓面子呢,若你这时候便露了怯, 我可是会瞧你不起的。”
他都多大了,怎还能吃她这激将的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