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壤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烦。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陆壤朝苏薇看了一眼。
苏薇立刻机灵地跑过去开门。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 她听到身后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传过来，苏薇扭头, 看到朱擎天躺在一堆玻璃渣子上，旁边是一个被打碎了的高档玻璃茶几。
刚才朱擎天还介绍过呢, 说这个茶几是私人订制，要花好几箱方便面呢。
现在，私人订制的高级茶几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也不知道朱擎天心不心疼。
不过他现在大概率是没有心疼的机会了。
朱擎天埋着脸躺在那堆碎玻璃上，鲜血蔓延开来，浸润了陆壤脚上穿着的一次性拖鞋。
“哪个哨兵发疯了？”苏薇开门放进来的两个人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一个针筒，装着不知名药物。
陆壤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朱擎天。
那两个白大褂立刻上前，将那个针管朝着朱擎天的脖子扎了下去。
下一刻，原本还有点挣扎情况的朱擎天彻底安静如鸡。
连带着那只大公鸡精神体也跟着消失了。
白大褂们根本就没有过多调查，反正进来一看情况，地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边上站着一个高贵优雅的，还有一个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是吉祥物的，当然是地上这个最像疯子。
白大褂们抬着担架，用专门的绑带将朱擎天绑紧。
把人翻过来的时候，苏薇看到了朱擎天的脸。
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毁容是一定的了。
不得不说，陆壤想的确实很周到。
疯人院内的工作人员都是普通人，他们看不到朱擎天的精神体，再加上朱擎天的脸上有伤，已经毁容，因此，更加的没有人认识他了。
就算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在疯人院内找到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候的朱擎天大概早就已经半死不活，根本无法再胜任向导的工作，变成一枚弃子。
朱擎天被带走了。
陆壤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一次性拖鞋，眉头微皱，起身走到鞋柜边，换上了自己的鞋，然后偏头看向还呆呆站在那里的苏薇。
苏薇立刻小跑着跟上来，低头换上自己的鞋，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那桌大鱼大肉，还有这间敞亮的四百八十八豪华大平层。
可惜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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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朱擎天的四百八十八大平层，苏薇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陆壤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去指尖的血迹。
这个时候的陆壤是安静而沉郁的。
苏薇偷偷看了一眼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的小手机。
趁着还没走出小区，她先来蹭个免费的网。末世了，只有像这样绿化带能啃半年的小区才有免费的网给她上。
可惜了，朱擎天没有答应把房子给她。
哦豁！这就是有钱人天天都在玩的某网络app吗？
你们有钱人日子过这么好的？
男人，你穿那么多是因为今天不开心吗？
哼，小手机，一天勾引我八百遍！
“薇薇。”身边传来陆壤的声音。
苏薇迅速将手机黑屏。
陆壤似乎已经调整完情绪，果然，有一个情绪稳定的男主是多么的幸福。
“幸好哥哥聪明，没有上当。”苏薇马上开始拍彩虹屁。
陆壤随手将手帕扔进垃圾桶里，全自动化的垃圾桶自动开启，自动闭合。
他道：“没有，我吃了。”
苏薇：？？？
“也晕了。”
苏薇：！！！
不是，您的人生这么儿戏的吗？仗着自己是男主就为所欲为？要不要我给你写本狂儿日记啊？
“我当然是一直站在哥哥这边的。”苏薇迅速反应过来，陆壤这可能是在考验她。幸好，她通过了考验，不然现在估计就跟朱擎天一起手牵手躺穿疯人院了。
苏薇蹦跶了一下，显示出自己的天真善良与可爱。
然后一不小心，把朱擎天给她的那块手表掉了出来。
苏薇：！！！
老天登，我不会再叫你爷了，因为你压根没有把我当孙子！
在陆壤沉默的一分钟内，苏薇已经想到了自己第十八种死法，然后就见男人轻启薄唇，“去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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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是朱擎天接送的，回去的时候因为陆壤的贫穷，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暂时步行。
出了小区后，苏薇给尹静打电话，让尹静有空了过来接他们。
沉迷于锻炼的尹静听到苏薇完整无损的声音，表示等她跑完第二个二十公里。
虽然扔了手表，但明显陆壤的气压有些低。
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觉得亮晶晶而已。
拿人钱财也不一定要帮人办事的嘛，她的道德底线没有那么高。
搞点小玩具哄哄他吧。
苏薇左右看看。
街道上挺热闹的，摊贩很多，大多数贩卖的还是一些食物和水。有些勤劳的人会来卖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当然产量很少就是了。最边边角落就是一些衣物等日用了。
衣服能穿很久，日用品之类的东西省点也不会花费很多。因此，那些摊子前没什么人。
哦！等一下！她看到了什么？
男人的梦想！
陆壤已经走到跟尹静约定的等车地点。
苏薇神神秘秘地走过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问，“你相信光吗？”
陆壤垂眸看她，表情不明。
下一刻，苏薇从身后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陆壤。
然后摆出自己最真诚的表情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奥土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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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静过来接人的时候，就看到苏薇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具，委委屈屈的跟在陆壤身边。
“哪里来的？”尹静伸手点了点苏薇手里的奥土曼。
“用一颗糖跟摊主的小孩换的。”
下一刻，价值一颗糖的奥土曼就被陆壤扔进了垃圾桶里。
混蛋，不相信光就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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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擎天已经进疯人院一周了。
按照朱擎天自己的说法，正常人进疯人院一周就会被折磨疯。
一大早，陆壤就踏着朝霞出门了。
疯人院内关着的都是疯子，就算不是疯子，进了这里也会变成疯子。
疯人院里的管理很糟糕，这里是末世里的地狱。
在这里，你没有人权，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朱擎天已经被拿走了一个肾，听说还剩下另外一个，要等他做完人体实验之后再看看能不能用，能用就取走。
逼仄昏暗又滂臭的房间内，窗户和大门都用铁栏杆围着，玻璃门窗紧闭，基本不通风，也没人来替他们收拾卫生，跟朱擎天之前住的四百八十八豪华大平层一个天一个地。
陆壤站在门口，随手将手里的香烟递给身边的人。
“只能看一眼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左右看看，接下了陆壤手里的香烟。
铁门被打开，一股味道扑鼻而来，难闻至极。
疯人院内虽然会有打扫卫生的人，但大部分人都对疯人的态度很差。
像朱擎天这种不能自理的瘫痪患者兜不住shi，每天都要被扇巴掌。
陆壤皱了皱眉，他伸手掩住口鼻。虽然早就预料到味道不会好闻，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闻。
陆壤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帕子掩住口鼻，然后忍着恶心走了进去。
隔着帕子，病房里的味道依旧难闻，不过比刚才好多了，起码适应了之后能自由呼吸。
听说因为朱擎天太吵，所以他被单独放在一个房间内。
陆壤慢吞吞地走到病床边，低头看了一眼病床边摆放着的一个凳子，都包浆了，凳子脚还沾着新鲜血迹，从痕迹上来看，刚刚应该抡过人。
陆壤嫌弃地皱眉，并没有坐下。
朱擎天的神智已经不甚清醒，他被绑在病床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巧不巧，看到陆壤的瞬间，他的神智突然清醒了。
“陆壤……”朱擎天说话很吃力，他努力的想张嘴，却因为戴着呼吸机，所以没有办法清晰的说话。他脸上都是带着血痂的疤痕和巴掌印，因为没有人替他处理，所以已经开始溃烂流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