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跟玲姨在屋里给赵赢洗澡呢，根本不在院子里，凤娟暗暗松了一口气。

　　“婶子，您说。”

　　马军长夫人把洗脚盆往地上一放，说：“这是从赵家吃完饭刚过来？我就简单的跟你说一声，我们家领导还在屋里等着呢。”

　　“我刚才问了问你们家老丁的情况，请假的人太多，我们家领导也没记住，说是都给批了。”

　　“最长的假是一个月，最短的也有20天，你们家老丁肯定是在里边的。这下好了，可以回家看看老人啦。你们也有两年没回老家了吧？”

　　凤娟忙感谢，“说的是呢，婶子。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娘俩随了军，就回过一次家，现在孩子也长大了，有两三年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了。”

　　“我们原打算过年的时候回去，现在既然请了假，我们可以早点回去。又刚好赶上收麦，还能给家里做点贡献。”

　　“太感谢你们啦，婶子，多谢你记挂。等我们从老家回来，给您带点儿我们家乡的土特产，可不许嫌弃。”

　　马军长夫人一摆手，“别带啥，怪沉的。路上看好孩子就行，早去早回。等我明天有空给你收拾点儿礼物带回去，我们家就我们俩，东西吃不完，放在家里也是可惜。”

　　“哎哟，那可不行。我哪能要您的东西，好了，婶子，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得带孩子回家去了，明天都还得上班呢。”

　　看凤娟拉着孩子走了，马军长夫人喜滋滋地回屋去了。

　　凤娟拉着丁丁上了楼，看着自己家屋里亮着灯，吃了一惊，“哎呀，我的天呢，你爸爸咋回来了！我们俩吃过了，这可咋整？”

　　丁营长好不容易给别人调班回来一趟，结果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不知道去谁家蹭饭去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人，估计是在赵家吃了。

　　当然自己不好再找去，正一个人在家煮挂面，就听见外面有丁丁的叫声，“爸爸！”

　　随即凤娟一脸愧疚地跑进厨房，“哎呀，谁知道你回来！我早知道不在园园家吃了，这可好，把你给饿着了。我来吧。”

　　丁营长把锅铲交给凤娟，转身抱起丁丁亲了一口，“儿子，晚上在赵赢家吃啥好东西了？”

　　丁丁忙献宝地说：“赵赢有个大老鳖，爸，你也给我买个吧？”

　　凤娟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插嘴，“玲姨前两天在菜场买的，哪能想买就买着？你别许给他啊，看他哪天跟我闹。”

　　☆、1997有把握

　　1997有把握　

　　丁营长当然不会说给他买，点着丁丁的鼻子说：“赵赢有，你俩一起玩就好了。不能看人家有啥你就得有啥，那可不行。”

　　凤娟手脚麻利，很快下好了西红柿鸡蛋面。

　　又调了黄瓜，把酒给丁营长放到饭桌上，打发孩子一边玩儿去，凤娟坐了下来，“听说你们请假都批了？”

　　丁营长倒是一愣，“是吗？你这是听谁说的？”

　　“还有谁？马军长夫人呗，就是刚才从他们家门口过，说了一句。听说最长的假是三十天呢，谁啊？”

　　丁营长这下高兴了，“我啊！赵师长给我们师的人请假都是一个月呢！这下好了，马军长给批了，本来还想着不会批。就连赵师长也心里没谱，还好没有克扣。”

　　凤娟说：“马军长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请长假的都是有原因的，谁会没事儿在老家住一个月，耽误的工作回来还不是得自己补？！”

　　丁营长问：“还说啥了？”

　　凤娟一边给丁营长倒酒，一边说：“没说啥，我也就是顺路，她刚好出来倒水，这不孩子也跟着呢，你想想，我会跟她说多长时间？”

　　“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园园看见我跟马军长夫人走得近。我看他们两家是不太对付。你说呢？”

　　丁营长瞪眼，“你又开始瞎咧咧了是不是？！有啥不对付的，都是革命战友。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收拾你！以后不老实，这回回老家，你就别跟着回来了。”

　　凤娟撇嘴，“别以为我傻，我都看出来了，马军长夫人对田园园好像有些不忿似的。我觉得，是不是田园园跟赵师长他俩太能干，马军长夫人嫉妒了？”

　　丁营长放下筷子，不耐烦地说：“你们女人的事儿，别给我说，我不耐烦听这些。再给我盛一碗来，真饿了。”

　　凤娟起身，很快盛了一碗放下，又问：“你给我说实话，马军长跟赵玉成不是一派的，对不对？”

　　丁营长皱眉，“我说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烧水给孩子洗澡，瞎操心！”

　　“炉子上坐着水呢。”凤娟锲而不舍地追问，“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可不是瞎操心，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冤家？！咱们跟赵师长一势，这个是没得说。”

　　“我看着马军长还挺和气，他老婆却对园园皮笑肉不笑地，我就知道有问题。要不是男人们之间有矛盾，女人们之间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丁营长说：“你给我少操心。一势不一势，咱们都干好工作，不管谁得势，都不能挑咱们的毛病就行。这部队又不是谁家的私兵，国家的部队，不是谁想干啥就干啥。”

　　凤娟忙问：“这两天你找曹政委认错了吗？骂你了吗？厉害不？还要不要我去找他承认错误？”

　　丁营长吃饱喝足了，心情不错，放下碗筷，说：“不用。就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个狗血喷头，一会儿就过去了。他忘了，我也不记仇，翻篇儿了。天天挨骂的人多呢，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儿，他才记不住。再说了，谁知道了又能咋？还不是干看着？！”

　　☆、1998合伙做生意？

　　1998合伙做生意？　

　　“赵师长知道了，也骂了我一顿。”丁营长狠狠地瞪着凤娟，“你再敢给别人提一个字，看我不捶你！这回的事儿饶了你，也得给你记上账！”

　　凤娟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大事儿就好。记账就记账，我以后老老实实的还不行嘛。对了，这回的假也批了、离走也没几天了，你打算给家里带多少钱？”

　　丁营长有些皱眉，身子靠在沙发上，郁闷地抽了根儿烟。

　　等凤娟从厨房刷了锅出来，才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凤娟老大不高兴，“就剩几十块。咱们上回寄回家三百了，再买买礼物、坐坐火车，手里可不剩几个钱儿了。不能光给你家，我父母那边咱也得去。”

　　“你这提拔正营，家里光知道还没有见过，不得请客啥的？这钱也得咱出！别说肉菜，光酒钱就得好几十。”

　　“还有，家里都正割麦子呢，听说现在农村也有不少用联合收割机的。要是用上，又得几十块，你别指望你俩兄弟家出，他们穷得咱们只要到家，啥钱都得咱们俩抗大头儿。”

　　丁营长眉头皱的更厉害，狠狠地把烟几口抽完，摁到烟灰缸里。

　　“等明儿个我去财务上问问，要是能预支下个月的工资就好了。还有你那边，问问杨家，能提前发不？实在不行，就借！”

　　都是同事，过得都差不多，其实找谁借钱，都是尴尬。

　　找上官不合适，找下级更不行；同级的几个营长，还得关系好的。要不，根本张不开口！所以，这扣那扣，能借钱的对象不过三两个人！

　　凤娟看着丁营长，“你们男人面子要紧，你别管了，等会儿我算算。不行我去找梁梦雪借，她家有钱。”

　　丁营长看了凤娟一眼，抬脚起身，“梁梦雪在她家说话的地位都没有，还有私房钱？她能当家借给你？”

　　凤娟脸一红，“哪个女人没个私房钱？曹家那么有钱，梁梦雪再不当家，手头也该有几个私房。要不，她回娘家难道还回回跟婆婆伸手要钱？再说了，她又不是不挣钱！”

　　丁营长说了句：“但愿吧。”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凤娟坐在沙发上，也有些气馁。

　　钱是个硬头货，没有就是没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多呢。

　　想到这里，凤娟迫不及待地要丁营长跟着赵玉成去发财了，嘀咕了一句，“国家咋还不下文件？”

　　丁营长五分钟冲了个战斗澡出来，对一脸郁闷的凤娟说：“别瞎嘀咕了，给孩子洗澡，早点儿睡觉。好好舒服一回，好几天没弄过了。”

　　凤娟看了一眼正看小人书的丁丁，嗔道：“你以后说话小心点儿。”

　　打发丁丁睡了，俩人酣畅淋漓地做了几回，这才称心如意地搂着说话。

　　丁营长说：“钱的事儿暂时是有些紧，你就去问问梁梦雪吧。要是没有，我再找同事借。等暑假开学、军训完了，就不怕了，这回得多给不少。”

　　凤娟忙抬头看着男人，一脸惊喜，“以前给学生军训，咱们只得一个月工资，听你这意思，今年是要合伙做生意了？”

　　☆、1999 期待

　　1999 期待　

　　丁营长点头，“嗯，赵师长前两天已经给我说过了，也是看咱家这两年日子紧巴。他说，今年的军训主要让我跟小黄负责，我们全营500人，正好把这事儿管起来。”

　　“你想，全市多少高校？我总负责，光挣一个月的工资哪行？他现在位高权重，已经不好再亲自过问这些事儿了。”

　　“自从当了师长，下面很多具体事儿，都指挥我去。现在小黄来了，再加上小黄。”

　　“哦，对了，说到小黄，我咋听说小黄谈了个对象、是郊区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家里也挺困难的？”

　　凤娟把韩婷婷的事儿说了，“园园给他们介绍的，韩家是有两千块钱的债务呢！”

　　丁营长有些感慨，“比咱家还难过！这小子也真是鬼迷心窍，这样的女孩子他也敢要？可见是真喜欢。”

　　凤娟说：“年轻人有的是前途，这点儿钱怕啥？最多三五年，不就还完了？以后三五十年的好日子呢！不怕。咱们家也不怕，弟兄仨呢，咋也不能都让咱家出。”

　　“我是这样想的，钱，咱们肯定是要多拿的，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用出力了。咱俩都上班，丁丁又小，哪有时间伺候老人？”

　　丁营长说：“就是不知道咱们的钱，家里那俩花到咱娘身上没有。要是他俩给昧了，看我回去收拾他们。”

　　凤娟说：“那是肯定的。咱们的钱可不能养着他们，回去问问咱娘就知道了。要真是他们俩昧起来了，咱以后就不寄了，让他们看着办。”

　　丁营长苦笑一声，“那只有把咱娘接过来。还是尽量让她在老家吧，这里楼上楼下地，她也住不惯，咱们上班还得想着她，不成。”

　　凤娟往男人怀里挪了挪身子，嘀咕着说：“所以说，还得有钱好。要是钱多了，就跟田园园两口子似的，也请个保姆来，照顾老的、看着小的，多好。我说，这次军训要是能得个千把块，我就满足了。”

　　丁营长重重地点头，“会的。赵师长对我很照顾，怎么也得给我分一千；还有小黄，摩拳擦掌地，就等着这钱在对象面前卖好呢！臭小子，被美色所迷，哪天被抓了，铁定叛变！”

　　两口子说着闲话，渐渐地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打发丁营长上班走了，凤娟收拾好自己跟孩子，下楼上班。

　　到了曹家，梁梦雪正好推着车子出来，赵家的院子里没有动静，俩人便没喊田园园，骑上车子走了。

　　路上，凤娟悄悄地打听梁梦雪手头宽裕不，梁梦雪平时不爱说话，也是个嘴紧的，竟然啥也没说。

　　凤娟也不失望，正好英子也来了，瞅着中午吃饭的空，当着杨婶子的面儿，给英子说：“端午节回老家呢，想把六月份的工资提前领了，你们看行不？”

　　杨婶子跟英子相互看了一眼，“是家里有啥事儿吗？手头紧张，你只管开口。提前支工资当然没问题，要是还不够，下个月的工资也一起发给你。”

　　两个月的一齐发，就有百十块了，再加上家里的，真不用开口借钱了。

　　☆、2000 打算进京

　　2000 打算进京　

　　凤娟说：“我婆婆肾病，俩兄弟在农村，还不都是我们出钱？”

　　杨婶子叹了口气，“不出力就出钱，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