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罢。”福晋看了一眼。
“是,奴才……奴才几日前,发现格格不对劲,她素来与耿格格不算关系好的,住在一起也极少往一处走,可是……近来忽然每日都去了,每次去,都要坐个半个时辰左右。”花奴舔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前儿奴才跟着格格去李主子那,之前……格格和李主子说话都是不许奴才跟着的,昨儿奴才不小心听见格格与李主子说,就这几日了,还有麝香什么的……奴才才心惊。昨儿个趁着格格不在,翻了东西,才找到这个,主子爷您请看。”
说着,就掏出一个荷包来。
四爷没接,苏万福接了,直接就递给了府医。
“回爷的话,这里头是麝香和红花,以及其他的几味药,都是能导致人小产的。”府医查过之后道。
“花奴,你……你……这是你拿给我的呀,你……你不是说,李主子……”高格格震惊不已,说的一半,忽然顿住。
她发现,不管怎么说她和李主子都是逃不过了的。
福晋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来,但是她心里有数。
“主子爷,您瞧。”这时候。苏培盛也回来了,果然找到了那个玉色的荷包。
府医看过之后道:“这两个荷包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是……是叶氏,贱人,是你!是你给耿格格下药,是你收买了花奴!”高格格扑起来,就要打叶枣。
被阿圆一把拉住:“格格您激动什么?真要是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跑不了!”
“高氏!叶氏只是一个侍妾,她哪里去找这个?再说,叶氏有常来?府医你说,这药一次两次,会有什么结果?”福晋道。
“回福晋的话,虽然说这里头的药物都对胎儿有害,但是一次两次,不会有问题的,须得有个十来日。体质差的,七八日也有效果。”
“爷,臣妾觉得这事,与叶氏无关,她一个侍妾,哪里有胆子陷害一个格格?就算有这个胆子,她也犯不着。”福晋道。
“叶氏,你怎么说?”四爷心里也不信叶枣做的,但是该问还是要问。
“当然不是奴才啊!要是奴才做的,怎么会大白天的埋东西,还不小心叫高格格的人看见了?再说了,爷心疼奴才怕冷,奴才屋子里可是早就烧了火,要是销毁东西,扔进火盆子里不是更好?要是怕对自己有害,那奴才出去,开门开窗散他个半日就好了,何必埋着?”
叶枣委屈道:“再说了,高格格自打进府就找奴才的事,奴才的狗是怎么死的?当初高格格把奴才的狗踢的半死还不算,硬是扔进了半扇湖,活生生淹死了。如今,她有问题,她的奴才第一个就指着奴才……偏她的的奴才眼尖不成?”
“高氏,你可有话说?”四爷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枣,又问高格格。
四爷觉察出,叶枣说起她的狗来,甚至比被人陷害本身还生气呢。
真是个……分不清轻重的小狐狸啊。
“奴才没有……奴才……真的没有啊。”高格格此时也知道陷害叶枣是失败了,只好求饶。
“高氏!事到如今,你还敢瞒着?你倒是狠心,怎么下得去手?”福晋呵斥。
“我……奴才没有……”高格格摇头,心里慌乱至极,却不知如何解释。
正这时候,李氏也来了。
她一进来就知道不对劲,给四爷和福晋请安之后,站在下手。
“李氏,你来的正好。高氏的奴才说,给耿格格下药,导致她小产的东西是你给的,也是你的授意,你如何说?”福晋看着李氏道。
李氏一愣,忙跪下:“无稽之谈!高氏,我何时叫你下药了?”
“李主子……我……我……”高格格这时候,竟也不知该承认还是不承认了。
“高氏!”四爷忽然将茶碗丢在了高氏身前。
叶枣就在她身边,这一砸,她下意识的就是一躲。
四爷心也揪了一下,看着她没事才松口气。
“快把叶氏扶起来,无妄之灾。”福晋都看见了,忙道。
秀月忙来扶着叶枣起来。
叶枣可怜的看了一眼四爷。然后站在了福晋身边。
“高氏,你给我说清楚,我何时给你的药?何时叫你给耿格格下药?你今儿要是说不清楚,那就别想活着了。”李氏心里怒极,这个高氏竟敢自作主张?
“对了,对,格格,花奴,花奴!您不是说昨儿去东院没见着李主子?她怎么说您和李主子密谋了?”花桥这半天也是吓得不轻,陷害叶枣是高氏的授意,但是给耿格格下药这回事,她都不知道。
如今看着,这是叫人算计了呀。
再不说话,她也死定了。
“对,昨日我没见着李主子,花奴,你到底是谁的人?你……你是来陷害我和李主子的么?”高格格就跟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死死的不肯松手。
“花桥的话……能信么?”叶枣小声嘀咕。
不过,再是小声,众人也听见了。
是啊,花桥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叶枣的人埋了荷包呢,她的话,能信?
“叶氏,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小小奴才,也想陷害我?”李氏怒道。
“李氏,这时候,事情要是说不清楚才是大问题,你这时候威胁一个侍妾,是何用意?”福晋哼道。
第136章 赐死与禁足
“闭嘴!”四爷猛地拍桌子。
“高氏,爷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爷脸色极其难看,死死的盯着高氏。
高氏看了一眼李氏,终究低头:“是……李主子的意思,她……给了花奴药,叫奴才每日里去看耿格格……”
“贱人!!我何时给你药了?高氏,你竟敢陷害我!”李氏一个巴掌就扇过去了。
啪的一声,高格格脸上就是五个指头印子。
“福晋,高氏陷害耿氏,就将她关在一处安静的地方修身养性吧。这两个奴才,赐死。李氏禁足。”四爷看着暴怒的李氏和苍白的高氏,沉默了一会,忽然道。
“是……只是……爷,李氏不至于……”福晋装模作样。
“怎么?这府里,爷说了不算了?”四爷冷笑的看着福晋,一双眼,就跟刀剑似得戳在她身上。
福晋忙跪下:“臣妾不敢。”
叶枣也跟着跪下,屋里所有人都跪下了。
“福晋,耿氏的胎没有了,你也有责任。这府里上下,你该负责的事,你心里有数。”四爷淡淡的,凉凉的。
“是,臣妾有罪。”福晋头更低了。
“这样的事,爷希望是最后一次。”四爷说罢,抬脚便出去了。
苏培盛几个忙跟上。
等四爷走远了,福晋才起身:“来人,将高氏带走。”
“我不要,我冤枉,我冤枉!李主子,李氏,你害我!”高格格忽然发疯起来。
“福晋……”花奴绝望的看着福晋。
她不敢反抗,她弟弟……还在福晋的人手里呢。
“哎,可怜见的,你本是好意,先压下去吧,等主子爷消气了,我为你求情。”福晋道。
“主子,这可使不得,主子爷的意思是杖毙……”杨嬷嬷摇头。
福晋一脸为难。
花奴咬着唇,绝望又难过的看了一眼福晋,猛地跑出去了。
“拉住她!”杨嬷嬷大惊失色,要是花奴跑去跟四爷告密就完了。
却听见咚的一声,就见外头奴才们尖叫:“死了?”
原来,是花奴撞了柱子……
福晋紧了的手一松。
“呵呵,好算计。真是好算计。这是一箭几雕?”李氏这时候,才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李氏,既然爷叫你禁足,就回去吧。”福晋淡淡的。
“当然,我当然要回去,费尽心思的算计,到头来我没死也不知失望不失望。”李氏冷笑,一把推开了春花的手。坚定的往外走。
福晋皱眉,叶枣小声道:“这高格格真不是个东西……”
“你也受惊了,回去歇着吧,耿格格这里,等她好些了,你再来宽慰。”福晋笑了笑。
“是,奴才就先走了,福晋也别忧心,再厉害的主子,也关不住下头奴才不要命啊。”叶枣道。
“要是都跟你一样听话就好了,回去吧。”福晋笑道。
叶枣福身说了一句多谢福晋,这才出去了。
吓瘫了的花桥自打刚才就没动过,这会子被人拖起来,才发现尿了一地。
高格格被堵着嘴拉去了角落里一处破屋子里,如无意外,这辈子是出不去了。
走远了,四下无人,阿圆才道:“吓死奴才了,腿都软了……”
“我总算知道正院里为什么死了儿子了。”叶枣咬牙切齿。
“啊?姑娘说什么呢?”阿圆惊讶。
“算计的太过,她如何留得住儿子?李氏要不是有孩子傍身,早就被正院活吃了!”叶枣使劲拍了一下树干。
“呀,姑娘,别这样啊。”阿圆心疼的忙拉住,就见她白嫩的手果然红了一片。
“姑娘是说,这是正院的算计?”阿圆更小声了。
“她做的这么周密,可惜……”可惜,还是叫人感觉到了。
“福晋这么狠?”阿圆惊讶道。
她觉得是李氏,只是李氏不承认,又因为有孩子,主子爷只是叫她禁足了呢。
原来……只怕是主子爷也怀疑了?
“这件事……主子爷不查了?就这么默认了?”阿圆诧异。
“怎么查?”叶枣冷笑。
横竖高格格也不冤枉,该背锅就背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