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会增加极大的危险度!
但是大阿哥成功了!大阿哥一口气猎杀了十二只大大小小的野狼,只有少数逃了而已。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有些惨重,一个侍卫被咬断了胳膊,两位侍卫受了轻伤,甚至连大阿哥都被狼王抓伤了胳膊,鲜血淋漓的!
康熙听闻此讯,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担心儿子,而是拊掌称赞:“不愧是朕的长子,不愧是大清的巴图鲁!”
不但康熙称赞连连,连蒙古王公都个顶个佩服这位大阿哥了!一个个全都口称“大千岁”,这一声尊称,可不是宴饮上的恭维之词,是真心的敬服!
在蒙古,敢硬抗狼群,狩猎到狼王的,那都是勇士中的勇士!
跟大阿哥狩猎群狼的骁勇相比,太子花了一天一夜时间猎到的那只云豹,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大阿哥虽负伤,却志得意满、载誉而归。太子据说气得好几顿都吃不下饭去,这下子连四阿哥都没辙从中缓和了。
从木兰起驾,昭嫆也是满载而归,蒙古福晋们进献的礼物,昭嫆足足装了三大车,她当真是收礼收得手都软了。
御驾还是按照来时的路,回銮北京,不过天儿却冷肃了许多。阿禩都冻得跑到了昭嫆的贵妃马车里。昭嫆车里烧了一炉的红箩炭,暖和极了。
这一暖和,昭嫆便被烘得整日困怏怏的,阿禩钻进来的时候,便看宽敞的车厢中,架起了一架苏绣围屏,将里头的螺钿美人榻围了起来。
阿禩从围屏一侧绕了进去,阿禩坐在美人榻前的绣墩上烤火,嘴上嘀咕道:“额娘,您这几天是怎么了?晚上睡、白天还睡,您都快成猪了!”
昭嫆额头上陡然暴起青筋,一个骨碌爬起来,狠狠戳着儿子的脑门子:“我是猪,那你是什么?小猪崽子?!”
阿禩冲她吐了吐舌头,“额娘,今天可冷了,北风里夹着雪粒,都赶上京城的数九寒冬了!”
昭嫆又懒懒躺下了,淡淡道:“这不是已经在往南边走了吗?很快就能暖和些了。”
阿禩叹着气道:“额娘您是冻不着,您这车厢又大又暖和,躺着不动弹就能一路往南了。”
昭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没马车,逞什么强、骑什么马!”
阿禩噘嘴道:“哥哥都骑马,我怎么能坐马车?”
“不坐马车?”昭嫆笑了笑,便挥苍蝇似的挥手,“那你麻溜圆润地滚出去吧。”
阿禩瞪大了眼睛:“额娘!!您儿子都快冻成冰坨子了!”
昭嫆“噗嗤”笑了,“哟!让额娘好好看看这个俊俏的小冰坨子!”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的阿禩的脸蛋,可不就是冰凉凉的吗?
别看阿禩身穿貂裘大氅,可脸蛋和手没法包裹。这个时代是有那种皮草的手闷子,又叫“手捂子”,可以双手揣着保暖,可那是女人的东西,没有哪个男人肯戴!
白檀忙提起暖炉上咕嘟嘟冒热气的铜壶,给阿禩泡了一盏滚热的姜茶。
阿禩捧着姜茶,小口喝着,茶喝完了,人也暖和透了。他便脱了大氅,唏嘘道:“听说大嫂快生了,这几天大哥急得抓耳挠腮的,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
是啊,大福晋也足月了,随时都有可能临盆,大阿哥看样子是赶不及回去看孩子出生了。
阿禩又道:“这几天四哥可倒霉了,大哥回回瞅见他,都没好气!”
昭嫆自然晓得这里头的缘由,还不是因为四阿哥出主意,把大阿哥猎杀野熊的功劳分给了太子一半,大阿哥不敢把太子怎么样,便冲四阿哥撒气了。
阿禩叹气道:“大哥的脾气也太糟了点,那猎物毕竟是太子发现的,就算分一半给太子也不算委屈。何况太子毕竟是储君,大哥这般处处与太子相争,又岂能落得好?
“那件事,看上去四哥助太子分薄了大哥的功勋,可若大哥肯借坡下驴,便能化解跟太子的恩怨了。这对他只有好处!可惜大哥不肯啊!”
昭嫆笑了,“他若肯低头,便不是大阿哥了!”这主儿,可是跟太子斗了一辈子的斗士呢!
阿禩皱着眉头道:“大哥方才还跟我说,别学四哥的小人行径呢。”
昭嫆淡淡道:“你不必听他的话,但也没必要跟他争辩。”大阿哥的脑子一根筋,是听不进旁人的劝的!
阿禩点了点头:“我就是不想跟他争辩,才跑额娘这儿躲一躲的。”
昭嫆听着外头呜呜呼啸的北风,便道:“那你就呆在额娘这儿,今儿就别出去了。”——昭嫆主要是心疼儿子,小小年纪,何苦出去受冻呢?
外头寒风呼呼,阿禩缩了缩脖子,这车厢里暖和得他都不想出去了,可是又觉得总窝在车里有些丢人……
昭嫆看出自己儿子那纠结的小心思了,便笑着说:“北风里还夹带着雪粒呢,你若非要起骑马,等风停雪住了,额娘保不准不拦着你。外头那么冷,万一你招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听了这话,阿禩似乎找到了台阶下,“好吧,儿子听额娘的就是了。”
第308章 闷葫芦四阿哥
阿禩顺手拿起一块烘在炉边的温热的玫瑰酥,大口吃得香甜,吃到一半,他突然道:“儿子本来还打算填个袖炉带出去给四哥呢。”
昭嫆笑了笑:“这好办。白檀,你赶紧把袖炉里填上热炭,去给四阿哥送去。”
白檀连忙应了,便打开阿禩的那只精巧玲珑的小手炉,拿铁镊子去炉子里挑着燃烧得正枉的炭火装袖炉中,又填了两块红箩炭。红箩炭是最耐烧的了,别看只有那么两块,能撑半日呢。
白檀正要送出去,昭嫆忽的叫住了她:“把我那双新缝好的羊羔皮手套也一并送去给四阿哥吧。”
——羊羔皮是蒙古福晋送给昭嫆的,其皮质细腻,皮覆一层细软保暖的羊绒,昭嫆看过之后,想着在木兰骑马有些冻手,而带着套袖骑马又不方便,便叫随行的属性给她缝了个羊羔皮手套。
就是那种五根手指头分明的手套,羊羔的绒面朝里,必定十分暖煦,昭嫆又叫在手腕位置缝了一圈猞猁皮,毛茸茸的,宛若豹子皮般的斑纹,看上去一点也不女气,给男子戴也使得。
只不过,这羊羔皮手套做出来,昭嫆身子便惫懒极了,一次都没用过呢。
昭嫆的手小巧玲珑,给四阿哥戴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是,娘娘!”白檀去箱子里翻出来那手套,又揣着袖炉,飞快将东西送去给四阿哥了。
昭嫆纯粹是为一己需要,才苏出手指分明的手套来。
虽然是新鲜物件,但那形状,四阿哥一看就知道是套在手上的,不禁蓦然有些呆住了。
白檀在冷风中重重打了个喷嚏,连忙道:“四阿哥您放心用吧,这手套贵主子还不曾上手用过,还是崭新的呢。”
四阿哥带着羊羔皮手套,揣着袖炉,不禁觉得身心俱暖,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请白姑姑替我谢过贵母妃。”
白檀应了声“是”,便飞快跑回昭嫆的马车里躲暖和了。
而四阿哥有了这双羊羔皮手套,一会儿功夫,那冻僵的双手便暖和了过来,手指隐隐有些发痒,四阿哥知道,自己手是冻着了,骤然暖和回来是会觉得痒痒的不舒服。
四阿哥手上陡然多了毛茸茸的玩意儿,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大阿哥眼睑最先瞧见了,便讥笑道:“哟!四弟何时带上女人的手捂子了?”
四阿哥也不争辩,抬起一只手,亮给大阿哥瞧。
大阿哥这才注意到,那根手捂子的模样不一样!不是桶状的,而是精细地贴合着十根手指头,握着马缰绳,一点都不碍事!
“这是什么玩意儿?!”大阿哥瞪得眼若铜铃。
四阿哥淡淡道:“这叫手套。”
大阿哥忍不住想开口问是从哪儿弄来的,但又想到自己这几天没少挤兑老四,便也着实拉不下脸询问,便一扬马鞭子,便跑前头去了。
四阿哥嘴里吐出一个字:“呵。”大哥啊大哥,就是这么爱面子!
这时候三阿哥甩着马鞭子追了上来,眼睛无比激灵地盯着四阿哥的手上的“手套”,满是热切地问:“四弟,你从哪儿淘换来的好东西呀?”
四阿哥略一沉顿,便道:“八弟叫人送来的。”——昭嫆毕竟不是四阿哥生母,四阿哥自然不便如实说,便推到了八阿哥身上。
三阿哥素来精明,岂会不明白?八弟身边只带了侍卫和小太监,那些人哪儿会缝这精致的玩意儿?必定是佳成贵妃身边针线上人的手艺!
三阿哥不禁有些艳羡。
四阿哥见状,便摘下了一只手套,朝三阿哥递了过去。
三阿哥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四阿哥道:“一只手驭马,你也会吧?”
三阿哥小鸡啄米般点头不迭,:“会会会!太会了!”又不是策马狂奔,一只手抓马缰绳也稳当!三阿哥忙接了那只羊羔皮手套,飞快套在自己冻僵了的手上,那手套里还残留着四阿哥热乎乎的手温,刚一套上去,那叫一个暖和。
然后,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是单手驭马,另一只手都收在了袖子里。不同的是,四阿哥的袖子里还踹了一只小袖炉,热烘烘握在手里,那叫一个暖和!
大阿哥一鼓作气追上了前头的太子,便笑嘿嘿将四阿哥手上的新玩意儿绘声绘色说给了太子听:“老四不是太子的小尾巴吧?怎么有了好东西也没孝敬太子一份儿?”
听着大阿哥的嘲讽,太子脸色黑了三分。
太子终究是中了大阿哥的挑拨之计,主要是因为太子手也冻僵了,全凭一股子毅力支撑着,一想到平日恭顺的老四藏私,心里更加不爽了。
太子拉缰绳,停住了马。
他这一听,后头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很快就追了上来。
看到太子,三阿哥也四阿哥即使在马上也赶忙躬身,问了安。
太子瞄着四阿哥和三阿哥手上一人一只的东西,便哼了一声,“四弟真是有心,有好东西也不忘分给三弟一份儿!”
四阿哥瞧着架势便明白,肯定是大哥跑去告诉的。唉,这位太子二哥,也不是个有心胸的人。便道:“太子,这手套的尺寸,弟弟带着略宽裕,三哥带着便正合适。您……”
太子已经十六岁,身量已经于成年人无疑,哪里还戴得下这双手套?
太子方才不过是被大阿哥给气昏了脑子,此刻顿时明白过味儿来,便咬牙切齿,“这个胤褆!”他狠狠甩了马鞭子,便快马加鞭去追大阿哥了。
三阿哥撇嘴:“还储君呢,就这心胸?!哪天汗阿玛要是不在了,咱们哥几个没一个能落得好!”
四阿哥皱眉:“三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阿哥不由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是我失言了,四弟只当没听见便是了。”那句“汗阿玛若是不在了”,的确是大大的不敬,若传出去,可要大大不妙。
不过四弟的性子,应该是个能守口如瓶的,三阿哥想到此,便也放心了。
四阿哥暗叹,三哥的嘴巴啊,也总是缺个把门的……
四阿哥这番心里话若是叫三阿哥听见,肯定要反口大骂:你这个闷葫芦!嘴巴上把门得也不嫌太多了些!
第309章 额娘生弟弟
就这样,三阿哥和四阿哥共享一双羊羔皮手套,撑到了回京,手上的冻伤还给一路上捂好了!太子和大阿哥就没这么好运了,二人虽然体格还算健壮,可是再健壮的人,双手裸露在外抓着马缰绳,那也是要冻出一手冻疮的!
大阿哥身子骨强健些,只冻红冻胖了手指,太子才倒霉,即使膏药一直擦着,还是生生把手冻得流脓了!那叫一个痒得难受!
太子手虽难受,但是回到宫里,听到头所殿的“好消息”,木兰之行的郁闷气恼都一扫而空了!因为——他大嫂生了闺女!!哈哈哈!
胤褆,你这小子,果然没有生出皇长孙的福气!!
孤才是太子,皇长孙该落也该落在孤的毓庆宫!太子心里暗自琢磨着,等年底,太皇太后就丧满一年了,到时候他也能娶太子妃进门了。
太子正琢磨着美事儿呢,坏消息就传来了,准太子妃瓜尔佳齐慧她祖父病故了!就是三天前的事儿!
太子气得直跺脚,早不死晚不死,非赶在这个时候死!这个老不死就不会多活俩月吗?!这样一来,岂非又多给了胤褆一年时间?!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他只得劝自己,现在着急也没用,还是赶紧生个儿子出来是正经,太子妃一时半会儿没法进门给他生儿子了,可他还有侍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