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件事情”卫燃说话间挥手告别了这三个结伴而来的老男人。
“哪个脑子有泡的攻汁说欧洲人不讲面子和人情来着?”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直等到那三个老家伙钻进停在门口的轿车走远,这才锁上大门溜溜达达的钻回了房间里。
没有急着翻看爱德华留下的公文包,卫燃自顾自的重新倒上一杯咖啡,开始琢磨起了刚刚夏洛特用英语说的那句话。
他不清楚夏洛特是真的肯定自己不会英语,还是在想尽办法提醒自己,但至少从爱德华当时的回应可以肯定,他在找的恐怕绝不仅仅只是他祖父没有找到的遇难同事。
既然如此,他想找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卫燃暗暗琢磨着,显而易见,不管夏尔洛当时抱着什么想法用英语说的那句话,自己都不能去找对方询问,而且即便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去找夏洛特问了,大概率也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答复,反而只会让双方都陷入尴尬。
现在就看能不能从已知的线索里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了...
卫燃喃喃自语的打开了爱德华留下的公文包,将对方刚刚装进去的那架望远镜以及那张地图又拿了出来。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卫燃还发现了一枚单峰骆驼造型的优盘,拔掉骆驼脑袋露出插口,卫燃想了想,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了当初卡坚卡半卖半送给自己的笔记本。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乎就在他把优盘插上去的瞬间,右下角竟然弹出了一个鲜红色的警报弹窗!
皱了皱眉头,卫燃果断拔了优盘,转而从食盒里拿出了认证器连在了笔记本上。
一番认证之后,桌面上一个用于交流的文档打开,一行德语跃然其上,“你的电脑刚刚遭到病毒攻击了?”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刚刚我插上一枚优盘就收到了提示”卫燃开口说道,“我说话你能听到吧?”
“可以听到”卡坚卡再次敲下一串文字,“把你说的优盘插上去吧。”
见状,卫燃重新拿起桌面上的优盘插在了笔记本上,这一次,右下角倒是没有再跳任何的弹窗。
片刻之后,卡坚卡在文档上写道,“是个用于监控的病毒程序。”
“监控我的电脑?”卫燃吸溜着咖啡问道。
“包括这台电脑的浏览记录和文件读写传输记录”
卡坚卡写完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段时间,随后再次写道,“我把病毒程序拷贝过来了,等下我给它找个好人家。优盘里的内容我已经复制到你的电脑里了。另外,需要我溯源看一看是谁在监控你吗?”
“可以的话查一下吧”卫燃无所谓的答道。
片刻后,卡坚卡再次写道,“监控数据流向了英国马恩岛的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财务公司,但是短时间突破不进去,即便突破进去,也会被察觉。”
“财务公司?”
卫燃话音未落,卡坚卡便已经操纵电脑打开了一家财务公司的网页,紧接着又打开第二個网页,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照片,随后调出文档继续写道,“他是这家财务公司的持有者,爱德华·伯格尔。”
扫了眼照片里的爱德华,卫燃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已经离开的爱德华八成是因为担心自己在调查过程中查到了他故意隐瞒的那些东西,所以才留了这么一个夹带了私货的优盘给自己。
“让那个程序监控到一些阴国人喜欢看的内容,这总可以做到吧?”卫燃憋着坏问道,“当然,我是个历史学者,所以最好找些有品位的内容。
“皇室丑闻怎么样?或者英国球迷被俄罗斯球迷暴揍之类的?”卡坚卡极为上路的敲出了一行文字,“这种东西有很多”
“可以”卫燃想了想,继续说道,“另外,不用深入调查了,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恶作剧。”
“没问题”卡坚卡干脆的在文档上给出了答复。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如既往”卡坚卡给出了简短的回应。
见状,卫燃也就不再闲聊,先是拔掉了优盘,随后又拔掉了认证器。
起身走到电脑摄像头看不到的位置收起了食盒,卫燃重新坐下来,仔细翻阅了一遍已经从优盘里拷贝到电脑上的内容。
这优盘里的东西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些笔记的扫描件,而笔记上的内容,也多是和石油勘探有关的专业内容,以及一些经过仔细标注的北非地图。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留下这份笔记的人曾经去过北非的很多地方,但与此同时,卫燃也能看出来,这些扫描件里似乎缺失了几页内容。除此之外,唯一算得上有价值的收获,便是一张合影。
在这张黑白色调的合影里,背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而镜头的焦点,则是12个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手拿大号扳手或者铁锹,满身肌肉的健壮男人。
但这张照片似乎曾遭受了火烧,以至于右上角缺了老大一块,连带着也让几个男人只能看到肩膀以下的身体。
将这张照片单独放在电脑桌面上,卫燃开始暗暗盘算,按照爱德华的说法,他的祖父克劳斯先生是在1941年的9月27号,在北非的沙漠里被英国人俘虏的。
同一时间,北非战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德国人和他们满脑子意面的可爱盟友正在试图把战场推进到利比亚与埃及的边境,进而占领至关重要的塞卢姆。而在克劳斯被俘虏之后不到两个月,英军便开展了十字军行动。
可以说,克劳斯被俘的时间,刚好是德意联军在北非沙漠里混的相对还算比较好的节点上。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他们当时距离战场并不算远呢?
卫燃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转而开始考虑,如果借助金属本子回到战场,这次该带些什么东西。
显而易见,就像上次一样,淡水无疑是最珍贵也最至关重要的。但这次是否还会像上次一样被金属本子限制,他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管会不会被限制,先做好准备再说吧。”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伸手扣上笔记本,随后走进了一楼最角落的储物间。
这个储物间里没别的,摆了一圈的货架上分门别类的放着伏特加、杜松子酒以及大瓶装的大白熊啤酒和矿泉水。当然,还有塞满了一个冰箱的巧克力以及各种华夏调味料,乃至茶叶、咖啡等等可以被放进食盒里的东西。
先给食盒里塞满了巧克力,又额外往里面丢了一包调味料和一小包从国内带来但却很少喝的茉莉花茶。然后又给两个油桶分别装满了啤酒和矿泉水。最后又拎着最后一个专门用来装燃油的钛合金水桶跑到外面的车库,给它加满了汽油。
然而,就在他做足了准备,眼看就要走进房间召唤出金属本子的时候,揣在兜里的手机却毫无征兆的响了。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阿历克塞教授。
第484章 准翁婿之间的推理
“教授,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卫燃一屁股坐在大门口的石头台阶上,一边看着院子外面倒映着夜晚灯火的湖面一边问道。
“我和你小姨已经降落在喀山机场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开车过来接我们一下。”电话另一头的阿历克塞教授说道,“记得速度快一点儿,飞机马上就要停下来了。”
“你们来喀山了?”卫燃惊喜的问道,可紧接着又抱怨道,“你们怎么现在才说?”
“本来上飞机之前就想和你说的”
电话另一头讲话的人换成了卫燃的小姨兼准丈母娘周淑瑾,“我以为你姨父和你说了,他以为我和你说了,结果刚刚飞机降落开机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都没和你说。”
“我姨父不会又喝多了吧?”卫燃笑着调侃道。
“你离开了伏尔加格勒多久,他就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酒精了。”小姨周淑瑾开心的说道,“总之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快点来接我们,如果不方便的话,把你旳地址再发一遍,我们自己打车过去。”
“方便”卫燃赶紧说道,“你们在机场休息休息,我现在就出发。”
挂断了电话,卫燃扫了眼仍旧放在一楼大厅桌子上的公文包和望远镜,思索片刻后,将其全都收起来送进了储物间。
反正那位爱德华给了一个月的时间,早一天晚一天的根本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相比之下,他反倒更好奇突然造访的小姨和教授这次是干嘛来的。
念及于此,卫燃也就不再耽误时间,锁了房门之后,驾驶着仍旧停在橡树下的装甲皮卡离开了院子。等他一路尽量风驰电掣的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维克多,你这是换车了?”阿历克塞教授在看到卫燃拉开了那辆装甲皮卡的车门之后,立刻将手里的行李箱丢到一边,“这是从哪弄来的大家伙?”
“用之前那辆车换的”卫燃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给我车钥匙,我来开,你来指路。”阿历克塞教授说话的同时,还主动拿出了别在腰间的酒精检测仪打开用力吹了一口,“放心,我可没喝酒。”
“那就你来开吧”
卫燃浑不在意的将车钥匙丢给了教授,随后搀扶着小姨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反倒是他自己,拎着几个沉甸甸的行李箱坐进了相对更加舒适一些的后排。
等到阿历克塞教授驾驶着车子,在导航的指引下离开了机场,卫燃这才好奇的问道,“小姨,你们怎么想起来喀山了?”
“顺路来看看你在这边生活的怎么样”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小姨周淑瑾笑着解释道,“然后明天中午飞芬兰,卫燃,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和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去芬兰?”卫燃想了想,“是因为之前拍的电影?”
“这次和电影可没什么关系”
负责驾车的阿历克塞教授反问道,“维克多,你还记得阿基姆和克里斯吗?”
“当然记得”
卫燃想都不想的答道,“当时他们委托我帮忙调查失踪的苏联步兵163师的师长,只是没想到最后的调查结果和他们以为的大相径庭。”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阿历克塞教授满意的说道。
“我又没有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卫燃憋着坏调侃道,他当然记得那夫妻俩,只不过双方很少联系罢了。
“我已经戒酒了”
阿历克塞教授不满的辩解了一句,这才继续说道,“大概不到半个月前,阿基姆和他他的朋友无意中在森林里发现了一座地下庇护所。”
“地下庇护所?”卫燃闻言来了兴致,“放满二战武器的那种?”
“武器?”
阿历克塞摇摇头,“除了两把铲子和一把链锯之外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主要是那个地下庇护所里还有三具尸体,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蜡尸,栩栩如生的那种。”
“二战时期的?”卫燃追问道。
“应该是吧”
阿历克塞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卫燃,“这是阿基姆发来的照片,照片里那把链锯是二战时期德军装备的KS43型双人锯,所以至少可以把时间确定在1943年之后。”
“这次他们不会又想着拿来当作吸引游客的噱头吧?”卫燃调侃完,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在这张像素颇高的照片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座被掀开了大半个顶的地下庇护所里靠墙坐着三具蜡尸。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在把照片放大之后,有意思的事情却出现了。
这三具蜡尸中间的一个,身上穿着的是二战德国的摩托车手专用的防护大衣。
靠右的一个则头戴一顶极具苏联味道的布琼尼冬帽,脚上还穿着一双德军行军靴。至于最左边那个,头上戴着的则是一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苏联沙普卡冬帽,但他的脚上,却和中间那个穿着摩托车防护大衣的人一样,全都是用兽皮包裹的。
继续移动照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这個并不算大,但对三个人来说却足够宽敞的地下庇护所里,还有一台阿历克塞教授刚刚提到的KS43型双人链锯,这东西在二战时期几乎算得上工兵所使用的锯子里的翘楚了。
而除了链锯,在原木搭建的庇护所墙壁上,还挂着一支毛瑟步枪和一支MP40冲锋枪,以及两个汽油桶和两个水壶。不远处的墙角,竟然还有个用石块和泥巴垒砌的小型壁炉,其上还架着两个充当锅子用的德军钢盔。
将手机还给开车的阿历克塞教授,卫燃笑着调侃道,“教授,他们不会是打算弄出第二个暴风雪里的友谊吧?”
“不开玩笑,阿基姆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刚刚正拿着手机自拍的周淑瑾发完了朋友圈之后接过话茬,“他一直很嫉妒你姨父竟然还有机会拍电影,所以在和他的朋友发现了那个地下庇护所之后,这些天就一直在打电话邀请你姨父和你一起过去帮忙调查一下。”
“维克多,说说你的看法。”阿历克塞教授头也不回的问道。
“看起来不像是士兵”卫燃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更像是...”
“战俘”阿历克塞教授和卫燃同时说出了相同的猜测。
“确实像是战俘”卫燃点点头。
“你看,我就说他的猜测肯定和我一样吧?”
阿历克塞教授得意的朝身边的周淑瑾挤了挤眼睛,随后嘴里蹦出一个字正腔圆的成语,“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周淑瑾没好气的说道,“就一瓶酒,而且只能是卫燃家里有的。他可是个好孩子,说不定你只能找到一瓶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