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吧”卫燃无奈的拿起第三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塞进了嘴里,追着对方跑出了工作室。
“如果我早知道你和阿芙乐尔在一起之后会这么懂事,现在说不定你们都有了孩子了。”阿历克塞教授痛快的将车钥匙丢给卫燃,心安理得的钻进了后排。
“我是怕你又像上次一样酒驾被警察抓到,或者像前年那次,喝多了自己把车开进...”
“闭嘴!”
上一刻还有个父亲模样的阿列克塞教授气急败坏的用力拍了拍卫燃的座椅靠背,“你个抢走我的宝贝女儿的小混蛋要么安安静静的开车,要么现在就滚下去给我叫一辆出租车。”
“长本事了,还不让说了...”卫燃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一句,带着笑意轻轻踩下了油门。
将阿历克塞教授顺利送到亚历山大的博物馆,打车回来的卫燃还没来得及接过出租车司机的找零,便发现工作室的卷帘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胖女人。
这是...黛安?
卫燃愣了愣神,年前在德国的时候,他曾在汉斯先生的引荐之下和这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对方还邀请他以什么调查员的身份加入自称为雪绒花的二战失踪士兵寻回组织来着。
当时我好像没答应吧?
趁着司机找零的功夫,卫燃暗自回忆了一番,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答应,这才接过司机递来的找零,一脸热情的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黛安女士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了?”卫燃和对方一边握手一边问道。
“当然是来再次邀请你了,汉斯先生提醒我,你的电话不太容易打通,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黛安笑眯眯的说道,“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
“稍等”卫燃说着弯腰拉开了根本没有上锁的卷帘门,热情的邀请对方坐在了长条桌边。
“维克多先生,不知道上次在德国我们聊过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黛安趁着卫燃在煮咖啡的功夫问道,“说实话,我看了您最新的一次专访之后,就赶来伏尔加格勒了。”
“这么说...你等了一个月?”卫燃惊讶的问道。
“差不多三周”
黛安客气的接过前者递来的咖啡,“不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辛苦,我趁着这段时间在伏尔加格勒好好逛了逛,顺便也算给自己放了一个假。”
“坦白讲,之前我们聊过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好。”
卫燃坐下来歉意的说道,“主要是我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充裕,除了要忙这间工作室之外,还要上课,同时电影制片厂那边的工作也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
“我能理解为您是在拒绝吗?”黛安一脸失落的问道。
“我并不是在拒绝”卫燃惋惜的摊摊手,“只是我的时间真的不算够用,或许没办法在调查员这份工作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如果只是帮我们宣传雪绒花组织,并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黛安语气诚恳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黛安女士,我对名利并不看重。”卫燃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更不想被那些虚幻的东西拖累探索历史真相的脚步。”
“那...”黛安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维克多先生,不过以后如果我们需要调查些历史真相的时候,可以麻烦您吗?”
“当然,当然没问题!”卫燃痛快的答道,“这座工作室就是为了解开历史真相而存在的。”
闻言,黛安这才勉强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
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打发走了对方,卫燃立刻将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
说起来,这件事早在过年的时候,他就挑阿历克塞教授难得保持清醒的时间里说起过。而阿历克塞教授给出的建议便是,调查员的工作尽量别碰,但调查历史真相本身这件事不用拒绝。
按这老家伙的话来说,给这些尸体中间商工作不但赚不到钱,真的出了意外,弄不好还会被拿去顶雷。
别的不说,尤其这种刚刚冒出来的小组织,卷着尸骨跑路的事情可并不新鲜。到时候作为“客卿”一般存在的调查员管不管?
不管的话坏名声,管的话怎么管?
一具尸体起码一百美元,关键是能换来尸体还好,起码能换个其他的组织卖了回本,万一运气好赶上德国境内有什么市长竞选啊,有关二战老兵的慈善活动之类的,说不定多少还能赚点儿。但问题是对方要真卷尸体跑路了,那可真是连个骨头渣子都看不见。
再一次反锁了卷帘门,卫燃开始琢磨着该把这工作室里的什么东西带到喀山那边。
可这一番楼上楼下的踅摸之后他才意识到,除了保险箱里的那些武器弹药和真金白银现金钞票,这工作室里真正意义上算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却并不多,仅仅只有洗手间里的牙刷毛巾和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以及停在门口的越野车罢了。
至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阿列克塞教授的东西,怪不得这老家伙大早晨的就过来,他哪是担心穗穗,这老头子是怕卫燃把他辛苦收集的那些书籍资料给偷偷打包带走呢!
后知后觉的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报复似的把刚刚不小心翻出来的那些成箱的杜松子酒全都送到了隔壁的旅行社里,打算给阿历克塞教授在愚人节这天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美好回忆。
第390章 黛安的筹码(今日一更)
在伏尔加格勒休息了两天的时间,看够了小姨相夫教子前半段戏码的卫燃,也将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装进了越野车,打算自驾前往喀山提前搬过去。
究其原因,实在是小姨周淑瑾每天那看女婿的奇怪眼神过于瘆人,而且时不时的来工作室转一圈也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忙毕业论文的事情。
“好孩子,以后经常回来看看。。。”周淑瑾一脸不舍的将一个装满红烧排骨的高压锅以及一个装满了肉包子的大红色塑料袋放进了越野车的副驾驶座椅上。
卫燃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以后我肯定常回来,放心吧小姨,另外那边的房子也足够大,以后你们不忙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去喀山玩几天。”
“这可是你说的”阿历克塞教授立刻接过了话茬,“过几天我就去帮你布置新房子。”
“穗穗毕业之前,你敢离开伏尔加格勒,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淑瑾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头戳了戳挂在前者腰间的酒精检测仪,“从现在开始,每六个小时开一次视频做酒精检测!只要你的身体里有一毫升的酒精,你就和酒瓶子结婚去吧!”
“看看你这个混蛋做的好事!”上一秒还喜气洋洋的阿历克塞教授狠狠的瞪了眼卫燃。
“为了你好”
卫燃幸灾乐祸的拍了拍装在后备箱里的那几箱杜松子酒,“教授,既然你不喝酒了,这些我就带走了,而且你放心吧,昨天我已经把工作室仔细检查过了,连空酒瓶子我都收走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外甥!”阿历克塞教授咬牙切齿的夸奖了卫燃一句,转而一脸祈求的看向周淑瑾,“佐餐酒...”
“换成牛奶”
周淑瑾不等前者说完便做出了安排,转而又把一个装满了各种零食的行李箱塞进了越野车的后备箱,“到了之后给我们来个电话。”
卫燃闻言点点头,转而看向跨坐在哈雷摩托上的老家伙,“尼古拉先生,你真的不和我去喀山住一段时间?”
“我不会再离开伏尔加格勒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尼古拉先生此刻倒是格外的慈祥,伸手指了指已经摘掉牌子的工作室,“另外我准备把这里租下来,等天气暖和一点,就在这里经营一家书店,就叫...树洞书店怎么样?”
卫燃闻言愣了愣,转而笑着点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确实不错”
阿历克塞教授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收集的那些历史档案也被你小姨租给尼古拉先生了。”
“我相信尼古拉先生肯定不会像卫燃一样允许你在这里私藏任何酒精饮料的。”
周淑瑾再次瞪了眼阿历克塞教授,转过头笑着用汉语说道,“而且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尼古拉老先生,所以这边你就放心吧。卫燃,祝你们在喀山的事业一帆风顺。”
你们?卫燃咧咧嘴,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现在摆明了就穗穗自己还以为瞒的天衣无缝呢。
“好了,再聊下去你就要留下来吃中午饭了。”
阿历克塞教授赌气似的拿起挂在腰带上的酒精检测仪用力吹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维克多,快出发吧。”
告别了送行的三人,卫燃启动车子,缓缓离开了充满回忆的工作室,沿着波光粼粼的伏尔加河一路北上,前往了喀山的方向。
“我也该去上班了”阿列克塞教授故意当着周淑瑾的面再次吹了一下酒精检测仪,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也弯腰钻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尼古拉先生,中午记得来旅行社吃饭。”周淑瑾懒得搭理作妖的阿里克赛,客气的和仍旧骑在摩托上的尼古拉老先生说道。
“今天有没有那个西红柿炒鸡蛋?”尼古拉饶有兴致的用混杂着汉语菜名的俄语问道。
“没有,你已经连续吃了四天了,不能再吃那道菜了。”
周淑瑾果断的拒绝道,“如果今天您能钓到鱼,我们就吃红烧鱼,如果钓不到,我们就吃牛肉饺子。”
“那就吃红烧鱼吧!我不喜欢吃饺子。”尼古拉笑眯眯的启动了屁股底下的哈雷摩托,“我这就去把鱼钓回来。”
“那就拜托你了”给这老爷子安排好了一份悠闲的工作,周淑瑾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旅行社。
几乎前后脚,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尼古拉的附近,紧接着,前两天曾经拜访过卫燃的德国女人黛安拎着一个公文包,推开车门走了进来。
原本已经启动了摩托的尼古拉见状也不急着走了,拧动把手轰了一下油门,主动开口问道,“你找谁?”
黛安错愕的看了眼已经摘掉牌子的工作室和紧锁的卷帘门,然后又看了眼身穿皮夹克,稀疏的白发还绑着个小辫,仿佛个资深老流氓的尼古拉,试探着问道,“您好,这家工作室...”
尼古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黛安胸口别着的雪绒花造型胸针,带着一丝丝的嫌弃说道,“倒闭了,昨天就倒闭了。”
“倒闭了?”黛安的眼睛瞪的仿佛和她的身材一样圆,“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尼古拉笑呵呵的说道,“之前那个年轻人欠钱跑路了,这里刚刚已经被我租下来了。”
“真的?”黛安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肯定不是来找我买书的,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尼古拉话音未落,已经驾驶着擦得锃亮的哈雷摩托,在悦耳的马蹄声中哒哒哒的开往了不远处的伏尔加河,准备为中午的红烧鱼贡献一份力量。
黛安再次看了看大门紧锁的工作室,随后掏出手机拨给了卫燃,不出预料,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对方关机的提示。
一脸苦涩的看了看手里的公文包,黛安叹了口气,弯腰钻进了出租车,“麻烦送我回刚刚的酒店吧。”
和黛安失之交臂的卫燃可不知道尼古拉帮他拒绝了一单潜在的生意,此时他正一边驾驶着满载的越野车继续往喀山的方向开,一边盘算着以后在喀山的新生活呢。
虽然那栋新装修好的房子依旧要放一放味道,但自己一个月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红旗林场渡过的,剩下的那一半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差,所以倒是并不影响。
盘算着在喀山开始的新生活,卫燃驾驶的越野车速度也越来越快,中途除了短暂的休息和用餐之外根本就没停下来,可即便如此,等他将脏兮兮的越野车开过没有任何美好回忆的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也就在这天的傍晚,远在德国的汉斯先生也再一次拨通了他的卫星电话。
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卫燃缓缓踩下刹车,停在了一片广袤的农田边上,随后这才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维克多,你的手机又打不通了。”汉斯先生笑着调侃道,“如果不是戈尔曼先生把你卫星电话号码给了我,我就真的信了黛安的鬼话。”
“什么鬼话?”
卫燃懒得解释用于联系业务的手机为什么没有开机的原因,说话的同时,也探身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压锅抱过来,从里面所剩不多的红烧排骨里挑了一块看起来肉多的丢进了嘴里。
汉斯先生憋着笑说道,“黛安说你的工作室倒闭了,连你都跑路了。”
“倒闭?跑路?”卫燃愣了愣,哭笑不得的问道,“她从哪听来的?”
“据说是一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老男人告诉她的。”汉斯先生终究还没没忍住笑了出来。
“教授这个老混蛋,亏我还在他的车里偷偷留了一瓶酒...”
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冤枉了老丈人的卫燃暗骂了一句,将手里的骨头顺着车窗丢出去之后这才说道,“我的工作室没倒闭,只是搬到了其他城市而已,至于手机没开机...”
“你没开机的事就不用解释了,我早就习惯了”
汉斯先生根本没等卫燃说完便抢着说道,“维克多,你现在方不方便和黛安聊聊,她这次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调查员的事?”卫燃的语气中带着犹豫,“汉斯先生,那件事我考虑过了,可是我真的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