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摆了摆手,高粱杆儿带其余人众人挤进了后间儿,在一张八仙桌子周围围坐下来。
“都是自己人,咱们说亮话。”
温老嘎说着指了指带来的人,“他姓冯,二马冯,以前是二十九军掌勺的伙头,你们叫他的冯伙头就行。”
“冯大哥”
卫燃和高粱杆儿异口同声的抱拳打了个招呼。
“咱们不兴江湖那一套”
冯伙头不等温老嘎介绍卫燃二人便开口说道,“老嘎没少和我讲你们的事儿,所以客套就不用了,我直接挑要紧的说。”
“好!”
卫燃和高粱杆儿再次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招子来信儿,明天傍黑,丰台有个鬼子商人准备去廊坊卖大烟。”
冯伙头话音未落,高粱杆儿已经露出了惊喜之色,倒是卫燃格外的忐忑,他担心他们恰好错过今晚这里的战斗。
“我和老嘎合计干脆劫他一下子,绑了这杂草的。”
“这个鬼子家底儿肥的流油”
温老嘎低声补充道,“只要能劫了他,咱们到冬天都不会愁吃喝。”
“干了!”高粱杆儿立刻说道,并且紧随其后看向了卫燃。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卫燃问道。
“不急,他明天傍黑出发,咱们明天中午再提前出发去大堤附近等着他就行。”冯伙头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高粱杆儿生怕众人反悔似的说道。
“到时候你拿着你那台宝贝相机给这鬼子拍几张”
温老嘎说道,“这绑票勒索,总得证明咱们确实绑了人才行。”
“那还不简单!”
高粱杆儿痛快的应了,“我前段时间刚好抢了一个鬼子记者,从他手里另抢来两台照相机呢。”
“你怎么净抢这东西?”温老嘎哭笑不得的问道。
“该着他倒霉”
高粱杆儿笑了笑却并没有解释,“碰上了算我运气好。”
“是这个理儿”
温老嘎同样没有细问,“那就这么定了,明个傍晌子咱们就出发,到时候你俩去西城门儿等着,记得带上家什。”
“说起这个,我还有些事儿要和你说道呢!”高粱杆儿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拍了下脑门儿。
“我那澡堂子正是热闹的时候,我就不多留了。”
伙头都没等温老嘎反应过来便主动起身,干脆的走出了里间。
“我...嗨!我可没打算瞒着冯大哥”高粱杆儿连忙说道。
“没事儿,他就这个性子,除了杀鬼子啥事儿都不爱掺合。”
温老嘎摆摆手,“咋的了?啥事儿?”
“你等等的”高粱杆儿说着,已经起身走进了黑乎乎的暗房。
“刚好我也去拿些东西”卫燃说着,同样起身走进了卧室。
不多时,卫燃最先回来,将一个布包推给了温老嘎。
“这是啥?”温老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拿起了卫燃给他的布包。
恰巧,高粱杆儿也拿着东西从暗房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的,是当初在喜峰口缴获的那台相机。
“罗锅撸子”
卫燃解释道,“是一个叫傅问爻的东北军军官的遗物,算是今天你赠枪的回礼吧。”
“傅问爻?那个道士?”温老嘎愣了一下问道。
“你认识?”
“听说过”
温老嘎点点头,“他和我小舅子是同学呢,我小舅子活着的时候说,这个傅问爻算卦算的那叫一个准,唉!可惜了的。”
“留下吧,当个念想。”
卫燃说道,在这个时代,两支德国造快慢机加一条九龙带可是实打实的大礼,他总要回些什么的,这支鲁格手枪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也好,那我就留下了。”
温老嘎可不和卫燃客气,稍作检查确定枪膛里没有子弹之后直接揣进了怀里。
“我也有一份儿回礼”
高粱杆儿说着,已经将那台在喜峰口缴获的相机推给了温老嘎,“这是当年我和卫老弟一起打夜袭的时候捡来留着当念想的。
就送给温大哥吧,另外还有两卷子胶片,这台照相机怪,胶卷子不好买,希望温大哥别嫌弃。”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还嫌弃。”
温老嘎说着已经拿起相机,笑意盈盈的看向卫燃和高粱杆儿,接着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赵守宪,“要我说,不如我做主儿,把这相机给守宪吧。
卫老弟不是说八年就能打跑了鬼子嘛,咱们就比一比,看谁能活到打跑了鬼子那一天,看看谁打的鬼子更多。
到时候要是咱们哥几个都活着,咱们就去喜峰口,用这台照相机照个相!”
“温老哥要是这么说我可没意见”高粱杆儿说道,“那就让守宪这孩子拿着吧。”
“温老哥也得有个照相机”
卫燃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同样在当年缴获的那台徕卡也推给了对方,“这台也留给你吧,和刚刚那台照相机一起缴获的。
这个照相机的胶卷好找,等下我送你一些,以后可以经常用这台拍。”
“我要这老多照...”
“这下咱们都有相机了”
高粱杆儿说道,“等8年之后,咱们就用拍下的照片比比谁杀的鬼子多。”
“这我可不会输给你们”
温老嘎说着,已经拿起了卫燃刚刚递来的相机挂在了脖子上,“你们俩可得教教我怎么用这东西。”
第1978章 到时候还一起杀鬼子
喜丰照相馆里,卫燃详细的教会了温老嘎和赵守宪这两台相机最基础的用法。
这真就是最基础的用法——对焦无限远,看准了就按快门过片。
至于其他的,随缘去吧,拍的多了总能慢慢摸索出来。
作为对这两人的“照相技术结业考试”,卫燃让赵守宪给他和高粱杆以及温老嘎和以沫喊来的冯伙头拍了张照片,接着又让温老嘎给赵守宪以及以沫这对长于战火中的少男少女拍了张照片。
这还不算,他甚至还组织着这两位给所有人都拍了一张单人照,并且亲自用自己的禄来双反,给他们拍了一张大合影。
“今天都去我那儿”
冯伙头说道,“我亲自掌勺给你们整一桌西北...”
“轰!”
冯伙头的话都没说完,城外的方向却突然的传来了一声炮响,紧接着便是砰砰作响的枪声。
“怎么回事?”冯伙头下意识的便将手伸进了怀里。
“走,去看看。”
温老嘎说话间已经将相机塞进了怀里,顺势拔出了两支盒子炮,两枪交叉相互一蹭机头顶上了子弹。
待他们走出照相馆的大门,却正看到有不少百姓往城门的方向跑呢。
“这是怎么了?”冯伙头拦住一个问道,“小鬼子打进来了?”
“听说是鬼子在河边上演戏呢!”
这个头戴礼帽身着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的男人说话的同时,还心惊肉跳的打量着面前这些人均手持双枪的“壮士”,他已经决定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绕着这间照相馆子走。
“霍先生,不是演戏,是演习,鬼子在永定河边演习呢,准备夺永定河的演习。”
一个女学生打扮的姑娘义愤填膺的说道,“这就是在吓唬咱们呢!”
“管它娘的是演戏还是演习,你这人快松手。”
那位霍先生挣脱了冯伙头的手,“赶紧去看看,真要是有打起来的苗头儿咱们可得赶紧跑!”
“我才不跑呢!”
那名女学生话音未落,霍先生的扇子便敲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目送着这对师生跑远,冯伙头皱着眉头问道,“这些鬼子怕是要对宛平城动手了”。
“应该没那么快”温老嘎同样皱紧了眉头。
“那咱们呢?”
赵守宪问道,“咱们是提前出城等去积阴德还是留下来?”
“这积阴德的买卖在哪做不是做?”
冯伙头转身,招呼着众人走进照相馆,“要我看,咱们不走了。”
“是不能走了”
高粱杆儿说道,“在喜峰口,咱们逃了一回了,不能有第二回了。”
“是啊,不能有第二回了。”
温老嘎说着,不由的看向了赵守宪和王以沫,“守宪,你得立刻动身,带着以沫这就去丰台,通知咱们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