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的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卢布推给了对方。
“这都是我该做的”
绰号“好问题”的年轻人说着,连忙伸手接过了那一沓卢布,同时也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半个月前才纹好的红黑荆棘纹身。
“盯着他们,我们这里可不养蛀虫更不养懒鬼。”
“请您放心,我会盯紧他们的。”好问题一边将卢布塞进怀里一边做出了保证。
和努力备战准备接待游客的这些牧民不同,此时的图拉小镇要更加热闹。
只不过在这热闹之余,却有个男人抱着一瓶伏特加,黯然的坐在了极光酒馆对岸的一辆履带式牵引车上。
他已经失去了工作,他的妻子也失去了工作。
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凑不够离开这里的机票钱——即便那位善良的雪姑娘已经明确的原谅了他。
“需要一份新工作吗?”
就在他对前途只剩茫然的时候,阿波利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伊万先生,我...”
“等一下开着你的车子,跟着那些游客出发吧。”
阿波利指了指对岸的酒馆,“如果你愿意,就带上你的妻子,在终点会有人给你们安排一份工作的。”
“可是我们的孩子...”
“让她去酒馆借住吧,周末的时候她可以搭乘直升机去你们工作的地方和你们见面。”阿波利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谢谢,谢谢!”
这名曾因贪婪犯下大错的检修工感激的不断进行着道谢,直到阿波利钻进不远处的一辆大脚车扬长而去。
“我以为你们会杀死他”大脚车里面,坐在驾驶位的话唠机长德米特里说道。
“如果他死了,雪姑娘在复活节给大家的好印象就全毁了。”
阿波利说道,“他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知道雪姑娘是善良的,尤其让那些来自华夏的游客,能从闲谈中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知道那位雪姑娘遭遇过什么。”
“这算什么?”德米特里哑然。
“当然是帮雪姑娘在她的另一半同胞那里塑造一些好名声。”
“和历史学者一样的好名声?”
“没错,和历史学者一样的好名声。”
“会不会有人...”
“其实我很期待有人犯蠢”
阿波利看向了窗外,“可惜,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傻子。”
“这里的傻子已经在几天前被清理干净了”德米特里摇摇头,“他们很喜欢摘香蕉的工作”。
“他们必须喜欢”
阿波利平静的说着,同时也点燃了一颗香烟,看着窗外呓语道,“那些破坏大家好日子的人,都该被送去摘香蕉,摘到累死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乌拉尔山西侧的因塔,正在和阿里里蒸桑拿的季马端着一杯高档杜松子酒问道,“听说维克多和我们的女王大人在通古斯卡那个鬼地方遭遇了一些小麻烦?”
“据说差点被绑架了”
阿里里说道,“米莎和我说,格列瓦连夜抽调过去很多人,连那位原本准备接任米莎爸爸职位的警察都被抽调过去任职了。”
“有人在那边动手,说不定就会在因塔动手。”
季马一边用树枝轻轻抽打着后背一边提醒道,“如果阿芙乐尔在我们这里出现意外,以后就别指望再会有华夏游客来这里了。”
“放心吧”
阿里里重新给季马和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这里已经出现过一场空难了,这种错误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幸好绑架阿芙乐尔的那些蠢货没有得手”
季马庆幸的嘀咕了一声,却并没有提及上次这里发生空难的真实原因,那是需要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还是这个晚上,不,或许对于欧洲来说,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傍晚。
但就是这个傍晚,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一位富翁和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儿子乃至儿媳却同时遭遇了一场有预谋的绑架和巨额勒索。
就在这些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绑匪在成功弄到一大笔赎金之后却果断进行了撕票的时候,卫燃和以穗穗为首的姑娘们却已经早早的登上了飞往乌兰扒脱的直升机。
不等直升机飞远,雅娜也亲自驾驶着那台LC200越野车,带着大部分的泥头车以及那些三菱商务面包车继续开往了几十公里外的铜矿场。
就在穗穗一边翻看着昨天骑在马背上单手架着金雕的照片,一边沉迷于“家里有矿了”的兴奋中的时候,怀里抱着枪盒的卫燃也在一边划拉着靠在脚边的狗头一边暗暗琢磨着,等回到喀山之后就要开始着手那支G43半自动步枪的调查了。
等到那支步枪背后的故事调查出来,也该邀请那些准备参与咖啡生意的合伙人们到喀山做客了。
“也不知道这把枪后面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卫燃暗暗思索着,同时也在分心回忆着有关这支枪的“已知部分”。
这把枪是年前他们去西班牙参加拍卖的时候,那位西班牙摔跤手带着他的小舅子,那个名叫朱利亚诺·康斯坦丁送来的。
按照对方的说法,这支枪是他的祖父米洛什·康斯坦丁留下的,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兵在临终前,只是抱着这支枪说他想回到南斯拉夫,回到那间磨坊里。
卫燃要做的,便是帮他们找到那间磨坊。甚至为此,那位摔跤手还慷慨的提前预付了调查费用。
如今这都已经四月份了,拖了那么久也该给对方一个答案了。
希望这次遇到的不会是个狙击手...
卫燃不由的暗自祈祷着,他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不假,准头不错也不假,但他仍旧不想打什么一枪生一枪死的狙击战。
第1912章 所以我们来了
喀山卡班湖畔,刚刚回到家,穗穗便借口出差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慷慨的给所有人都放了两天假。
当然,即便如此,仍有一支海拉小队留守在了隔壁酒厂分配给她们的那间宿舍楼,随时预备着任何的突发情况。
同样没有给自己放假的,还有芭芭雅嘎的粉色小太妹们,她们同样住在这座宿舍楼。
不过,她们却并没有像楼上的那一队海拉姑娘们一样留在各自的单人宿舍里。
这14位年轻漂亮没脑子的屌丝姑娘轻而易举的挤进了一辆装甲商务车,以严重超载的方式,搭乘着同一辆车开到了季马他们村子外面的靶场。
她们可不是来玩的,反而在那些接受过战斗工兵培训的帮派成员的指导下,认真的练习着各种战术动作以及打靶,甚至是无人机的操控。
没有人知道这些吉祥物一样的姑娘们是怎么转性了,但她们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其余姑娘们相对来说就自在多了,或许是因为在蒙古吃的实在是不合口味,在陆欣妲的提议之下,包括另一队海拉姑娘在内,大家一起直奔经常光顾的一家华人火锅店,用一盘盘的牛肉卷抚慰着受了天大委屈的胃。
至于穗穗,这姑娘自从回来之后就神神叨叨的,一边念叨一边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还会给她在国内的同伙拨了一通又一通的视频会议。
眼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卫燃索性重新拿上那支G43半自动狙击步枪,也驾车来到了季马他们村子外的靶场。
“维克多先生,您要的武器和靶场都帮您准备出来了。”提前得到消息的帮派成员在卫燃下车的同时说道。
“麻烦你们了”
卫燃说着,抬头看了眼还算明媚的天空,接着又看了看给自己准备的靶位。
此时是午后一两点左右,太阳差不多还在最高点不愿意下来。
眼前这条给自己专门预留的靶场是一条东西向的森林防火道改造的,两端都有一道超过十米高的挡土墙,最远的一个靶位,位于足足两千五百米开外,其余的靶位则以50米为单位递近。
“影响你们做生意了”卫燃歉意的说道,这处靶场的射击位有足足十几个,但此时却都清空了。
“请您不要这么说”
负责接待的帮派成员连忙说道,“今天是工作日,来的客人本来就少,除了您就只有芭芭雅嘎的姑娘们在隔壁的靶场。”
“那就好”卫燃顺势说道,“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找个观靶员吧。”
“我来吧”这名帮派成员立刻毛遂自荐主动接下了这份工作。
摸出一包来自华夏的香烟当做小礼物送给对方,卫燃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架好带来的那支还没装上瞄准镜的G43,以由近及远的规律开始狙杀那些显眼的固定靶。
在眼下的环境,在使用机瞄的前提下,卫燃有足够多的把握把子弹砸在300远的那些白色钢靶上。300米往后,则大多需要运气。
给这支来自二战时期的半自动武器装上瞄准镜,卫燃开始了麻烦的校枪工作。
在一番零星的枪声过后,他在旁边担任观靶员的帮派小弟帮助下,用手里这把枪重新开始了由近及远的射击。
从开始毫无难度的两百米一直到500米的距离,他就算做不到百发百中,十发子弹最多也就只会有一发脱靶,而且脱靶都发生在500米的靶子上。
从500米继续往后,一直到600米,在不追求速度的前提下,卫燃依旧可以做到刚刚的精准度。
只不过,从650米开始,弹着点便开始散乱,800米的距离上,10枪里面能上靶的仅仅只有两三发而已。
压上子弹重新从远往近打了一轮,卫燃换上了旁边的帮派小弟帮自己准备的一支带有瞄准镜的毛瑟步枪,重新从100米距离的靶子开始了射击。
相比刚刚的那支半自动,卫燃使用这支枪创造了更好的成绩,在800米的距离上,他把10发子弹中的6发都打在了钢制胸靶上。
当然,中靶率的提升其实和射击技术无关,主要来自栓动步枪对半自动步枪在精准度上的天然碾压。
再次重新打了一轮,卫燃拆掉了这支毛瑟步枪的瞄准镜,重新开始从最近的靶子往远处打。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最远有效命中依旧保持在300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往后,依旧还是需要运气。这一次就和枪本身的精准度无关了,反而纯粹在于他自身的射击技术。
大概摸透了自己的精准度极限以及舒适区,卫燃重新给手里的毛瑟步枪装上瞄准镜并且完成了校枪,随后便拎着那支G43离开靶场,驾车来到了这片森林里专属于他的露营地。
慢悠悠的搭好了帐篷,他这次却并没有点燃炉火,仅仅只是支起了一张折叠床和一张折叠桌,然后便拎着那支G43步枪钻了进去。
打开挂在头顶的露营灯,卫燃将带来的步枪放在了桌子上,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一支和这支步枪一起送来的P38手枪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他先将一张提前准备的便利贴贴在了桌面上,随后深吸一口气取出了金属本子。
在哗啦啦的翻页声中,金属羽毛笔这次绘制出的却是一个一手拎着步枪,一手握着P38手枪的侧影。
在他举起的那支P38手枪瞄准的地面,似乎还趟着一个人。
在他安静的等待中,那支羽毛笔也写下了一行行的文字:
角色身份:国际主义战士卫燃
回归任务:逃出包围圈,累计拍下至少两张照片,累计狙杀超过10名敌人,送德拉甘和他的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