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动作,车门玻璃便被子弹击中应声碎开。
与此同时,河道边的针叶林中也传出了闪光震撼弹的巨响。
“通讯恢复了”恰在此时,安菲娅递给了卫燃一个蓝牙耳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辆履带式牵引车、大脚车相继顶着刺目的车灯从河道两侧的针叶林中冒了出来。
不多时,一道道刺目的光束笼罩了河道中扎堆的大脚车。
河道边缘,一个人影站在一辆车尾冲着河道,货斗里还架着一挺机枪的牵引车旁边,举着高音喇叭嚣张的说道,“阿芙乐尔小姐,我想和你做一笔公平的交易。”
“交你妈了个13的易”
卫燃嘟囔了一句之后,捏住蓝牙耳机用俄语命令道,“拿着喇叭的那个留活口,别让他旁边的机枪喘气儿,开火!”
“哒哒哒哒哒——”
他这边话音未落,已经架好了机枪的海拉姑娘便立刻开始了扫射。
这突如其来的强大火力远在河道两侧那些以为胜券在握的围堵者预料之外。
也正是在这下了死手的反击之下,河道两侧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一时间可谓死伤惨重。
更加要命的是,在这两支机枪建立了压制优势之后,随着一扇扇车门开启,那些海拉姑娘们也以如同黑寡妇一般的悍勇冲了出来,或是用手里的榴弹发射器,或是用突击步枪,甚至火箭筒开始了更加猛烈的压制。
与此同时,却也有躲在车子里的两名海拉狙击手,轻而易举的从两个方向同时开火击中了距离都不到一百米的那位喇叭男的两条小腿迎面骨。
“轰!轰!”
接连两声由RPG火箭弹表演的爆炸之后,河道两侧的追兵顿时恢复了清醒。
只不过,这清醒过后却并非还击,反而干脆的丢下了手里的AK步枪以及身边被机枪扫中的同伴,或是靠两条腿,或是靠藏在后面的雪地摩托玩了命的便开始了逃窜。
他们本就是当地的黑恶势力,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打打顺风局还行。
但是在机枪开始嘶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镶着爆反装甲的铁板!
这些人精虽然逃了,但仍有一部分人稍晚了一步。
这些里面除了受伤或者殒命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在对视一眼之后,立刻跳上了其中一辆躲在最后面,负责进行无线电信号干扰的履带式牵引车便要往针叶林里面跑。
他们绝对不能被抓住!连尸体都不能留在这里!
然而,还不等这辆车把速度提起来,三发不知道从哪打来的子弹便迎面穿过挡风玻璃镶在了驾驶员的脸上。
“哒哒哒!”
伴随着第二道枪声,副驾驶位置的那位也胸口、脖颈相继中弹没了动静。
“咚!”
这辆牵引车重重的撞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也让这棵树不耐烦的洒下了枝头攒了一个漫长冬季的积雪。
与此同时,两队海拉姑娘们也已经在机枪的掩护之下分作两组,以绝对专业的姿势举着枪走向了河道两侧,时不时的,她们还会进行尽量不伤及性命,但绝对会致残的补枪。
随着这些海拉姑娘们渐渐占据绝对的优势,那些原本笼罩了河道中大脚车堆的车灯相继熄灭。
而在熄火的大脚车堆中间,已经穿好了防弹衣的卫燃也已经摸黑挪到了单人床的边上,握住了躲在床底下穗穗冰凉的小手。
颇为难得的是,这种关头,这个明明睡前干了一大杯苹果酒的姑娘不但没哭,反而格外的清醒——仅仅只是声音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刚刚那个高音喇叭的声音点名要和我做生意,看来是我们的生意竞争者。”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穗穗见自己在卡坚卡姐妹以及卫燃的封堵之下根本爬不出去,索性趴在地板上,用一件防弹衣盖住了头继续说道,“不可能是国内的同行,他们没这么大的能量。
我们在当地的风评非常好,更不可能是极端份子,运输,没错,空运!是我们的运输机惹来的麻烦。”
“能确定怀疑对象吗?”
卫燃在黑暗中问道,到了如今这个份儿上,他早已经不用出去冲锋陷阵了,否则那些海拉姑娘不是白养了?
“能”
穗穗再次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但是不确定,而且没有证据。”
“很快就会有证据了”卫燃平静的说道。
“外面是不是死了很多人?”穗穗压下慌乱问道。
“只是有些人受伤,我们是在警告性质的开火。”安菲萨代替卫燃说了谎话。
“那就好”
穗穗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她绝不是傻子,但正因如此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她必须相信,外面一个人都没死,最多受了些伤。
“有人觉得我们是软柿子了”卫燃微笑着换上汉语说道。
“软柿子在这冰天雪地里,很能变成砸死人的冻柿子。”穗穗攥紧了拳头在仍旧没有停下的枪声中喃喃自语着。
就像卫燃的底线是不能有人哪怕试图伤害穗穗一样,对于穗穗来说,刚刚已经经历的这一切,同样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安菲娅”
穗穗强迫自己继续保持着冷静说道,“联系格列瓦先生,请他派一些以后不打算在俄罗斯常住的帮手过来。”
“顺便联系一下卡尔普先生汇报一下我们的遭遇”卫燃微笑着补充道。
“我们立刻联系”卡坚卡姐妹异口同声的给出了回应。
“砰!”
伴随着又一声枪响,一个试图从信号干扰车里下来的人在惨叫中攥着中枪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里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针叶林里,躲在暗处的阿波利颇为郁闷的嘀咕着。
他不知道这次的袭击是谁的手笔,但他此时此刻却格外的担心,担心河道里那个一直在努力装人的疯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第1905章 锁凶
冰封的河道中间,一排侥幸未死的俘虏在枪口的逼迫下,脱掉了脚上的靴子,赤着脚忍着刺骨的严寒,将那些被打死以及重伤的同伴以平铺的方式一层层的摞在了一辆履带式牵引车的货斗里。
至于那些侥幸逃脱的人,卫燃并没有让海拉姑娘或者阿波利去追,他相信,有人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我能出去看看吗?”终于可以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穗穗问道。
“外面冷,就在车子里等着吧。”卫燃微笑着安抚道。
自始至终,他除了故意开门引来打在他们车门上的那一枪之外,都没有下车亲自参加战斗,他甚至都没有去审问那些幸存的人。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陪在穗穗的身旁。
而且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没到最后关头便亲自下场,未免太掉价了些。
卫燃不打算亲自下手,自然有人替他出手。
在大脚车的车尾足有百米远的位置,六名被堵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的俘虏瑟缩着跪在了积雪上。
这其中就包括那位在不久前还无比嚣张,此时却已经被牵引车头部的绞盘钢丝绳勒住双腿止血的喇叭哥。
在他们的周围,因为在刚刚的战斗中根本没有帮上哪怕一点儿忙而脸面无光的粉色小太妹们,正举着枪冷眼看着这些幸存者。
对于这些没什么太高的学历,来自极地小镇因塔的帮派姑娘们来说。
在阿芙乐尔身边快快乐乐的担任花瓶安保,几乎是她们最好的出路了——远比成为帮派老大的情人或者女朋友之一更好的出路。
但此时此刻,这些长相漂亮,平时做事不着调的姑娘们内心却充斥着羞愧。
自从上次演戏一般剿灭了那些冲进家里的袭击者之后,穗穗便慷慨的将她们的工资翻了一倍不止。
如今每个月将近12万卢布的收入以及上次的“胜利”让这些姑娘们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战无不胜的谎话。
但刚刚的战斗却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和那些平时在穗穗的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同龄姑娘之间有着几乎天壤之别的差距。
起码要对得起这么高的薪水才行...
这些一身屌丝气息,其实性格颇为单纯的姑娘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然,此时此刻坐在这些俘虏身后的牵引车履带上,负责审讯的阿波利可不知道那些惯于胡闹的姑娘们都是怎么想的。
他总归顶着安保经理以及芭芭雅嘎执行总监的名头,所以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该他来解决。
“把他带过来”
阿波利试了试从车子里翻出来的角磨机,随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
他这边话音未落,几个小太妹便拽着被选中的那位去了牵引车的另一边,依照阿波利的指示,将他绑在了沾满积雪的履带上。
摆摆手示意姑娘们离开,阿波利点燃了刚刚从车厢里卸下来的篝火桶。
然而,还没等被选中的这位因为篝火桶释放的温暖松懈下来,他便听到了砂轮机转动时刺耳的声音。
恰在此时,他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一条腿被绳子抬起绑在了齐腰高的位置,紧接着,他头上包着的外套被扯开。
借着不远处的火光,他清楚的看到,在自己旁边,一个老家伙的手里拿着一台在高速转动的角磨机。
在这名幸运儿慌乱的摇头中,阿波利面无表情的扯掉了他的鞋子和袜子,接着又帮他挽起了一部分的裤管。
“你们这些混蛋今晚差点儿毁了我以后的好日子,所以你要么什么都别说,要么就说出一些真正能打动我的事情。”
阿波利说着,将砂轮机停下来,凑到对方的面前向他展示了一番上面安装的除锈钢丝轮,随后从货斗里拿出一件厚实的围裙穿在了身上。
无视了不断摇头同时试图说些什么的俘虏,阿波利又取出了工业防尘过滤面罩戴在了脸上,最后甚至额外扣上了一顶塑料安全盔。
一切准备就绪,阿波利重新拿起了角磨机按下开关,随后将除锈钢丝砂轮按在了这位幸运儿的脚上。
他这边忙着除锈的功夫,海拉姑娘们已经将那些负责搬运尸体和重伤员的俘虏们驱赶到了不远处的岸边,让他们抱着头跪成一排旁观着河道中间过于血腥的审讯。
与此同时,另有一队海拉姑娘也开始了对车子的紧急排查。
几乎同一时间,一辆刚刚落地的海参崴,原本准备进行加油的伊尔76运输机也紧急卸下了相当一部分热带水果,取而代之的则是大量的帮派成员。
而在相对更近的图拉小镇,几架不久前才支援来这里的卡26直升机也在寒风中粗暴的升空,吊运着一些民用机械赶赴了事发地。
根本不等第一架直升机赶到目的地,阿波利便已经停下了全部的审讯工作。
此时,这片雪地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那几名被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俘虏,也各自喜获一只被剃干净肉的脚掌甚至小腿。
将手里的角磨机丢进不远处刚刚砸开的冰层,阿波利又将摘下来的面罩和围裙乃至手套以及外套全都脱下来丢进了身旁的篝火桶,这才接过了柳波芙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