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巴乔夫先生和象牙的那句汉语”
“狗嘴里吐不出...滚蛋!”迷迷瞪瞪的卫燃反应过来,直接送给对方一颗中指。
“狗嘴吐不出滚蛋?”季马先是用跑掉的汉语复述了一句,随后换上俄语疑惑的问道,“当时你是这样说的?怎么感觉好像不对?”
懒得搭理这个憨批,卫燃用原本放在腿上的羽绒服盖住了脑袋,打算趁着赶到机场前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安静下来的车子在季马的驾驶下不急不缓的赶到了喀山机场,前者拎着并不算多的行李登上了前往芬兰的航班,而卫燃则钻进休息室继续眯了一会儿,这才登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自从半个月前卡坚卡给自己发了邮件之后,两人便再没有过任何的沟通,如今距离下个月的课程仅仅只有一周的时间,他自然要赶过去看看对方到底因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亲自跑一躺。
当航班经历了漫长的飞行降落在都灵之后,卫燃熟门熟路的钻进机场的洗手间,给自己的脸上做了些伪装,随后搭乘着出租车先赶到了市区,随后又换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米兰大学。
沿着街道溜溜达达的走到已经开始营业的古比井意面餐厅附近,卫燃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这才走进了坐着不少年轻人的餐厅里。
现如今,这座餐厅的一楼已经经过了重新的装潢,虽然风格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看起来却要新了不少,而这餐厅里不管吧台后面的点餐员还是端着盘子的服务员,看起来却都是些20岁出头的年轻人,甚至就连这里就餐的,也都是些学生打扮的男男女女。
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一侧,还摆着个似乎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活动区。用小栅栏圈起来的那一小片空间里不但摆着一圈仅有一米高的书架,还有几个造型各异的小板凳,而在正对着大门的一面墙上,还画了一棵和曾经的树洞书店招牌如出一辙的大树,以及正站在树上的松鼠。
沿着台阶来到二楼,卫燃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台后面,正戴着耳机有节奏的抖动身体的卡坚卡,而在周围的桌子边上,还坐着一些似乎正在谈情说爱的年轻男女。
虽然卫燃的脸上做了些伪装,但卡坚卡依旧一眼认出了前者,一边借着调整头上的耳机位置,一边隐晦的指了指吧台一侧的木门。
见状,卫燃慢悠悠的朝木门走去,神色自然的推开门,闪身钻了进去,随后便看到了丢的满地都是的衣服和零食**袋。
不过,或许是因为楼下就是餐厅的缘故,这次他倒是没在这堪称猪窝一样的房间里发现吃剩下的外卖盒子之类的厨余垃圾。
刨坑似的将沙发上散乱堆叠的衣服推到一边,卫燃坐下来之后,顺手把脚边几只离异的鞋子和团成团儿的袜子踢远了些,耐心的等待着外面的卡坚卡进来。
前后过了大半个小时,木质房门再次被打开,穿的花里胡哨的卡坚卡神色自然的在卫燃旁边刨了个坑坐了下来。
“在这边生活怎么样?”卫燃用德语朝对方问道。
“比在维也纳有意思”
卡坚卡以近乎葛大爷瘫的姿势坐在堆满了杂物的沙发上,有些试探似的说道,“我还交到了几个朋友,都是附近米兰大学的学生,楼下的餐厅就是他们在帮忙打理。”
“这些你自己决定就行”卫燃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唯一的麻烦是这栋房子的房东”
卡坚卡翻了个白眼,“楼下的餐厅开业那天,有个自称是这间店铺房东的精神病来过一次。他还是穿着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来的,我当时差点以为从维也纳带过来的那些毒剂被发现了。”
“塔西?”
卫燃憋着笑问道,能穿着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来这里的,他除了那个叫做塔西的洁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卡坚卡从屁股底下揪出一只袜子,神色自然的丢到了身后的墙缝里,苦着脸抱怨道,“那个人脑子绝对有问题,我还没见过那么严重的洁癖。”
“他要是看到你这房间恐怕会直接疯了”
卫燃哭笑不得的说道,先不管卡坚卡能力怎么样,她这房间确实是从维也纳一路邋遢到了意大利没有任何的改观。
“你没说错”
卡坚卡无辜的摊摊手,“当时一楼还没收拾好,所以我邀请他们来二楼的酒吧坐坐的,结果因为我没关门,那个混蛋在看到这里面之后竟然会干呕!当着我的面干呕!要不是那个叫做马修的小家伙比较可爱,我肯定要把他丢进垃圾桶里清醒清醒。”
“额...”卫燃几乎已经能想象的出当时的场面对塔西的打击有多大。
再次看了看四周,卫燃试探着建议道,“卡坚卡,要不然...你也收拾下房间?”
“我拒绝”卡坚卡想都不想的说道,“我可不会把时间浪费到这种事情上。”
“那...那就随便你吧...”
卫燃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分干涉自己手底下这唯一一个女下属的个人卫生问题,索性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次叫我过来,不会是为了抱怨房东的吧?”
“当然不是”
卡坚卡立刻又兴奋起来,压低声音凑到卫燃的耳边说道,“老板,我抓到了一条大鱼!那个阿曼达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卫燃好奇的问道。
“我们换个地方聊怎么样?”卡坚卡看了看四周,“这里隔音不太好。”
“去哪?”
“跟我来!”
卡坚卡站起身,在衣服堆里翻出一件米色的风衣穿在身上,随后又从桌子上的零食堆里翻出车钥匙,这才招呼着卫燃下楼。
两人离开古比井意面餐厅,卡坚卡从路对面的停车场里开出来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等卫燃上车之后,立刻开往了城外的方向。
直等到周围开始出现一座座农场和偶尔的森林,卡坚卡这才将车停在了路边,随后带着两罐可乐,招呼着卫燃离开车子,往回走到刚刚路过的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橡树下。
环顾四周观察了一圈,卡坚卡打开可乐喝了一口,这才靠着粗壮的树干,语气中带着兴奋说道,“老板,我调查了和1988年前往熊岛的探险队有关的各种档案,里面确实有一个叫做雷欧的人,这个虽然也是阿曼达太太的哥哥,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血缘关系。”
“继续说下去”卫燃低着头说道。
“我黑进了阿曼达太太的电脑,利用电脑自带的摄像头和话筒偷听到了她在赫伯特被送进监狱之后的谈话内容。”
卡坚卡兴奋的说道,“在其中一次她和别人的电话沟通里,阿曼达太太曾经提及,她坚信雷欧仍旧活着,同时更加坚信,保存在赤道2号气象站里的巴伦支海水文信息肯定在雷欧的手里。只要找到雷欧,就能找到那些水文信息,她和谈话人之间的交易就仍旧可以继续。”
“所以说,阿曼达在找的其实是巴伦支海的水文信息?”卫燃皱起了眉头,“需要这些信息的人可不算多。”
“确实不多”卡坚卡稍稍压低了声音,“老板,我们要不要抢先找到那些水文信息?它们可是能卖出大价钱的!而且买家绝对不介意换个交易对象,就算不卖,我们也可以利用...”
“算了”卫燃突兀的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卡坚卡错愕的看着卫燃,“我们不查下去吗?那些资料...”
“到此为止吧”卫燃的语气越发果断,“这件事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为什么?”卡坚卡下意识的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又补充道,“当我没问,抱歉老板,我有些激动了,我...”
“没关系,卡坚卡,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掺合的,而且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卫燃说出这个理由的同时,再一次想起了半个月前戈尔曼逼着自己在穗穗面前跳伞时发生的一切。
第309章 两位老师的新花样
掉光了叶子的橡树下,卡坚卡遗憾的耸耸肩,“好吧,那这件事到此为止。”
“对方会不会察觉你调查过这件事情?”卫燃谨慎的问道。
“不会”
卡坚卡对此倒是格外的自信,“就算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这件事可以放心。”
“那就好”卫燃暗暗松了口气,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个走私犯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呢”
卡坚卡喝完最后一口可乐,随后将易拉罐捏扁揣进了风衣口袋,“之前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阿曼达太太的事情上面了,不过圣诞节之前,肯定能查清楚那个走私犯的事情。”
“时间进度你自己安排就好”
卫燃迈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同时嘴上最后嘱咐道,“卡坚卡,最后提醒你一次,阿曼达的事情到此为止,不管她寻找的水文信息价值有多大,不管你觉得这件事有多简单,这件事到此为止。”
“明白”卡坚卡干脆的回应了卫燃的提醒,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回了车子。
卫燃不让对方继续调查阿曼达,除了因为当初在因塔时两位老师给自己的忠告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金属本子上记载的很清楚,雷欧早就已经死了,既然人都死了,那些所谓的水文信息,八成也早就沉了大海。
换句话说,卡坚卡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除了惹来一身麻烦,注定连个屁的好处都拿不到。
返程的路上,负责开车的卡坚卡斟酌着问道,“老板,接下来我调查什么?”
“如果平时没有工作,你都做什么?”卫燃好奇的问道。
“以前是经营书店,现在是经营餐厅和酒吧。”卡坚卡稍稍降低了车速,“虽然都很无聊,但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
“你就没有什么个人爱好吗?”
“当然有”
卡坚卡一边说着,一边在仪表台上按了下,顿时,车厢里响起了狂躁的重金属音乐。
“这就是我的爱好!”卡坚卡在几乎冲破耳膜的音乐中喊道。
“那就去做些你喜欢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卡坚卡把音量调小了些问道。
“我说,去做些你喜欢的事情吧。”
卫燃故作夸张的掏了掏耳朵,“平时我需要你调查的事情并不算多,那家餐厅也不用总是营业,平时的时间,你可以去做些喜欢的事情。”
“你可真是个好老板...”
卡坚卡从副驾驶座位上的收纳箱里重新摸出一罐可乐打开灌了一口,却并没有明确回应卫燃刚刚的建议。
见状,卫燃索性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示意对方将自己直接送到了机场。这来去匆匆的一趟虽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却让他见识到了卡坚卡的能力,总的来说到也并不算亏。
当他一路舟车劳顿的返回伏尔加格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跑了一趟尼古拉的家,将达丽娅从莫斯科运过来的那一箱子遗物搬回工作室,卫燃却并没有立刻开展调查的心思。
因为之前穗穗送到因塔的游客占用了一周的时间,眼下他距离下次回红旗林场上课也就只剩下了三四天的时间,卫燃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至于卫国战争博物馆拜托自己调查的那些遗物来历,反正时间还有的是,自然是不用着急。
只不过,他这才睡了一天的懒觉,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那位阿曼达太太竟然独自找上了门。
“维克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阿曼达太太用纯熟的德语打着招呼。
和对方握了握手,卫燃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您好阿曼达太太,原来您会德语。”
“已经很久没用过了”阿曼达太太温和的笑了笑,“维克多,能去你的工作室里坐坐吗?”
“当然!您请进。”卫燃热情的招呼着对方走进工作室,同时琢磨着对方的来意是否和卡坚卡的调查有关系。
等到他给对方倒了一杯咖啡,阿曼达太太笑着说道,“您的搭档赫伯特因为诈骗和参与盗窃已经被送进了监狱,不出意外,他可能需要在监狱里呆上...”
“请容我打断一下”
卫燃一脸吃惊的说道,“首先,我和赫伯特先生并非搭档,我们仅仅只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一次短暂合作才相互认识而已。其次,您刚刚说赫伯特先生诈骗?他不是...”
阿曼达同样打断了卫燃没说完的话,“赫伯特的事情不重要,维克多先生,你能帮我继续找一找我的哥哥雷欧吗?”
“这个...”
卫燃无奈摊摊手,“阿曼达太太,我主要的研究方向和擅长领域只是二战史和苏德战场的历史疑团。我虽然很遗憾您的哥哥雷欧先生的事情,同时也很心动那份黄金宝藏,但是很可惜,那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阿曼达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丝掩饰的极好的松懈和失望交织的复杂神色,但嘴上却不死心的说道,“据赫伯特说,他曾把我哥哥留下的腕表和借条放在您这里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