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10月初,因斗殴伤人遭辞退。次日,因意外杀人,为避祸临时加入长冢丸捕鲸船出海。
同月9日,因发现失踪兄长遭长冢丸船长于二战中虐杀照片,于当晚展开复仇并连夜逃离至巴布亚领地土著部落内避祸。
1959年,返回布里斯班继承自家农场。
1965年12月,因好友雨果、瓦洛洛及布罗迪相继意外身亡,经与雨果独子克里斯商议决定藏匿相册并蛰伏。
2015年8月8日夜,于梦中离世,遗有独子汉尼拔·辛普森在世。
在卫燃的叹息中,这金属羽毛笔却并没有停下,反而另起一行写道:
战犯长冢让次,自1936年参军以来,以随军记者身份辗转多处战场,并多次参与屠杀战俘、虐杀平民等反人类恶行。
1945年8月13日,伙同多名战犯,借拍摄采访为由逃离战场逃亡巴西试图逃脱战败后审判。
1946年2月,长冢让次获得巴西国籍。
1947年冬,假借水手之名返回招核寻找妻儿未果,遂担任招核至巴西货轮海员。
1956年9月,经逃脱审判之战犯樱田真守、宫野一郎、内山保昭三人资助,购得报废驱潜舰进入捕鲸业,并与次年六月,招募三十余名战犯正式开展捕鲸活动。
1957年10月9日,长冢让次等所有战犯均遭雨果·斯宾塞虐杀抛尸,长冢丸捕鲸船亦遭纵火致船长室、指挥室等多处舱室完全焚毁,轮机舱遭定时炸弹炸毁。并于海上巡逻队试图拖拽至布里斯班港前,因轮机舱二次爆炸漏水倾覆。
因澳大利亚时奉白澳政策,该案未受重视,并为避免国际纠纷,将捕鲸船发现地点更改至公海海域,并象征性通缉失踪海员。
写到这里,这金属羽毛笔略作停顿,另起一行简短的写道,“摄影师唯有秉持正义与客观,才不会让镜头染血。”
在这似是告诫的一行字之后,这一页也缓缓翻到了背面,那金属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写道,“这是来自摄影师的礼物,也是摄影师该得到的战利品。”
然而,当卫燃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将这漩涡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的时候,那金属羽毛笔竟然又横移到了新的一页,刷刷刷的绘制着什么。
片刻之后,这一页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茶杯口大小的图案。
这图案的背景是当初卫燃拍下的长须鲸跃出海面的瞬间,但图案中心的主角,却是一只看起来格外漂亮的飞鸟,正用爪子抓着一副巨大且完整的人类胸廓骨架在海面飞翔的图案。
在那一根根莹白的肋骨环绕的胸腔内侧,却宛若风铃般坠着一个个似乎在随风而动敲击肋骨的椭圆形片状物。
虽然这图案并不算大,但卫燃却依旧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些片状物,是鬼子二战时配发的士兵牌。在击杀捕鲸船水手的时候,他为了计数还曾在尸体上收集过那些金属片。
而那只抓着这幅骨架振翅的漂亮飞鸟,他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只蓝极乐鸟——他曾在陆欣妲的手机桌面上见过,那小姑娘甚至有一根蓝极乐鸟的羽毛。
不等他回过神来,金属羽毛笔已经在这图案下写下了“武军铃:单一战场内杀敌数过百纪念。”的字样。
“杀敌过百?杀了这么多?”卫燃出现了片刻的呆滞,脑子里也下意识的回忆着这百人杀敌从哪来的。
难不成是设置的那些诡雷?还有最开始伏击的时候也弄死不少,肯定还有用机枪扫射的时候杀死的那些,难道把那些水手也算上了?
这就够100人了?够吗?
卫燃嘀嘀咕咕的暗自盘算的同时,这所谓的“武军铃”纪念章下面,也出现了一个缓慢转动的红色漩涡。
只不过,这次依旧不等卫燃伸手,那金属羽毛笔虽然砸落在桌子上,但纸页却无风自动,哗啦啦的往前翻到了放有防毒面具包的那一页。
眼瞅着这一页的蓝色漩涡闪了一闪便没了动静,卫燃继续等了片刻,直到这金属本子不再作妖,这才立刻取出了那个防毒面具包。
“呵...”
在打开这个帆布包的同时,卫燃便一眼看出来,这里面多了一个白铜材质的蚊香筒,这蚊香筒的下面,还有个装着香皂的电木盒子。但相应的,这包里面也少了那个装有茉莉花种子的罐头瓶。
“早知道该把那些种子都种下去的...”
卫燃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伸手抽出那个蚊香筒打开,将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蚊香倒出来,接着又取出了那个用于防潮的石灰布垫。可惜,这垫子下面并没有那两块厚重的圆形金板。
愈发失望的将这蚊香筒恢复原状,卫燃接着又打开了那个电木盒子闻了闻,这里面那块淡粉色的香皂带着略显浓郁的樱花味,算不上难闻,但却难免让他有些反感。
好歹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卫燃将这香皂盒与蚊香筒全都送回了挎包,一番检查见里面没有多出来他最在意的那筒胶卷,这才难掩失望的将其收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取出了那把抗日大刀。
这把抗日大刀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仅仅只在刀柄两侧,各自多了一个镶嵌在上面的椭圆形鬼子士兵牌而已。
也不知道杀鬼子有没有什么额外加成...
卫燃在喃喃自语中将其收回去,转而取出了那个“武军铃”纪念章下面红色漩涡里的东西。
“这个不亏...”卫燃看着握在手里的伊萨卡37型战壕霰弹枪,颇为满意的嘀咕了一句。
这枪和当初在船上的时候用的那支一模一样,也和身前桌上摆着的那支一模一样。它们仅有的区别,也只是手里这支被抹除了生产标记,并且弹仓和枪膛里都已经压满了黄铜弹壳的霰弹罢了。
收起这支霰弹枪,已经毫无期待的卫燃这才漫不经心的将刚刚最先出现的红色漩涡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就像这个红色漩涡下写的那样,这是来自摄影师的礼物,这也是摄影师该得到的战利品。
这个漩涡里放着的,果然是长冢让次当初送给自己的,那台装有大眼镜头的尼康SP相机。
一番摆弄,他很快便注意到,这台相机里似乎装着一筒还没倒片的胶卷。
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贸然打开相机后盖,卫燃先给胶卷完成倒片,随后却直接将其收回了金属本子。
这里毕竟不是喀山,那胶卷就算拿出来恐怕也没办法立刻进行冲洗成可以见光的底片。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在金属本子里放着更加保险。
该看的都看完了,他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物件。
得益于刚刚的意外发现,卫燃先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那台如今格外昂贵的尼康初代相机。
一番细致的检查,这台相机里竟然同样装着一筒已经完成倒片的胶卷。摸索着打开后盖,卫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
仅仅只看胶卷筒上的那些日语标记他便一眼认出来,这正是那些烧焦照片的底片,正是长冢让次和那些招核士兵凌辱美国女飞行员的罪证!
苍天有眼!
卫燃轻叹的同时干脆的取出食盒,将手里那筒底片连同那台如今格外昂贵的相机一并放了进去。
最后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串极乐鸟鸟嘴串成的项链,他却难免有些失神。
在进入那段历史之前,他并不知道土著士兵瓦洛洛的存在,甚至就连汉尼拔·辛普森都未曾提及过瓦洛洛的存在。
他更没想到,那个寡言少语的士兵最后竟死在了另一场屠杀里。
宿命吗?
卫燃低头看向左手虎口处的纹身,莫名的想到了刚刚金属羽毛笔写在本子上的那句话——“摄影师唯有秉持正义与客观,才不会让镜头染血。”
当时他冒死救下那个小孩子,大概就是在秉持内心的正义吧...
在喃喃自语中,卫燃将那串带着包浆和回忆的项链重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拎着桌子上的霰弹枪和欧文冲锋枪以及那半把武士刀下到一楼,卫燃将它们放归原位之后,带着一身疲惫和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走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仔细的洗刷着那些并不存在的血迹和实打实的疲惫。
第1168章 新年礼物
赶在圣诞节之前,辛普森先生一家总算是及时赶回了家里。
只不过,此时在农场里等着他们的,却只有夏漱石和两个来自招核的空弹壳,以及当初汉尼拔·辛普森交给卫燃的那本相册。
至于卫燃等人,却早在辛普森一家搭乘的航班落地之前便已经离开农场,在唐翻译的带领下赶到了位于布里斯班的一座码头,搭乘着一艘据说是辛普森先生朋友的游艇准备出海了。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一艘不过十六七米长的白色游艇正随波逐流般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此时,笼罩着热辣阳光的尾部甲板上,以穗穗为首的几个姑娘也已经换上了比基尼,或是晒着日光浴,或是尝试着从海里钓一些什么,又或者咬住呼吸管,跳进碧蓝的海水里用水下相机忙着自拍。
相比他们这边玩的尽兴,那位已经快六十岁的老船长在得知他们并不急着回去之后,却已经早早的钻进了开着空调的船舱,把所有的热情都献给了冻的冰凉的啤酒和电视台里的圣诞节特别节目。
至于除了那位老船长之外仅有的两位男士...
某位已经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虽然对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们期待已久,但这货却及其不幸的在上船不久就晕船了。此时,他正趴在船舱的沙发上,抱着桶给负责照顾他的玛雅,一遍遍的表演着腔肠动物的排泄方式呢。
而某位同样小有名气的历史学者,此时却窝在后甲板太阳伞的阴影下,借着太阳眼镜的掩护,明目张胆的欣赏着那些玩的无比开心的比基尼姑娘们。
只不过,碍于曾经在海上飘了那么久饿了那么久的惨痛经历,他也难免时不时的便会抬头注意一下头顶的天气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陆地——当然,还有身旁太阳能烤炉上的各种海鲜,以及另一边装满冰块的保温箱里埋着的一罐罐啤酒。
“如果有杯热可可就好了...”卫燃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接着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能帮我把这个拆了吗?”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陆欣妲已经走过来,同时也将她仍旧打着夹板的胳膊伸了过来,“它被打湿了”。
“我看看”
卫燃回过神来,摘掉太阳眼镜坐起来,先让这小姑娘活动了一番手指头确定没有异常,接着又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应该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这才将手伸进旁边的保温箱里作为掩护,取出伞兵刀甩出刀刃,小心翼翼的割断了打了死结的纱布,一点点的帮着这姑娘拆掉了胳膊上的夹板。
轻轻捏了捏略有些发皱的皮肤,直到确定这姑娘不疼,他这才点点头嘱咐了一番。
而这个已经和大家混熟的小姑娘,也立刻屁颠颠的拿了一个呼吸管咬住,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却是根本没有渐起多大的水花。
显而易见,这个姑娘的水性远比穗穗要好的多,而且看水下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就知道,这小姑娘似乎比卡坚卡姐妹潜的都要深了。
“你不下去吗?”
卫燃朝着唯一还留在甲板上的姑娘洛拉问道,这小姑娘正守着鱼竿试图调些什么东西上来呢。
“我可不想下去”洛拉赶紧摆手,“我可能有深海恐惧症,大概吧,不!肯定有!”
闻言,卫燃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将烤好的海鲜一样样夹出来,又额外拿上两罐冰凉的啤酒,这才起身走进船舱,替换了明显也想出去玩的玛雅。
“情况怎么样?”卫燃坐在季马对面的沙发上,一边将烤好的海鲜和啤酒摆在桌子上一边问道。
“我要死了”
季马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坐过船的,奥莉佳爸爸的那条破渔船那么晃我都没晕...呕——!”
看了眼对方耳朵后面,手腕上以及肚脐上贴的大大小小的晕车贴以及桌上的晕车药,卫燃爱莫能助的咬开啤酒瓶盖,咕嘟咕嘟的灌了老大一口,接着又用叉子戳起一大块龙虾肉,在季马颤颤巍巍竖起的中指和咬牙切齿的表情中狠狠咬了一大口。
和自己的好兄弟开够了玩笑,卫燃关上舱门重新坐下来问道,“还能不能爬起来?”
“我如果能爬起来为什么还要趴在这里?”季马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闻言,卫燃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问道,“马上就要新年了,你和玛雅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四天...呕——!四天之后!”
季马在一阵干呕之后很是喘了几口气,这才回应道,“今年我爸爸妈妈准备邀请卡尔普他们去村子里度过新年,据说尼古拉校长也接受邀请答应回去看看。你们呢?你们去伏尔加格勒吗?”
“教授和我姨妈已经提前回华夏了”
卫燃慢悠悠的回应道,“澳大利亚这边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打算回去了。”
“喀山还是华夏?”季马立刻问道。
“当然是喀山,我们可没打算那么早就回华夏等着过节,不出三天就会被嫌弃的。”
卫燃理所当然的答道,这次他虽然把明面上的功劳以及汉尼拔·辛普森先生的友谊全都让给了夏漱石,但这件事可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当然要看完了好戏才能回去了。
“一起回去?”季马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