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军的三轮排铳和火炮轰击下,这些前冲的土兵们,立时就被打得溃退了。
“杀!”两翼的刘文秀和余佑明,几乎同时一声怒吼,明军士卒立刻在火铳上插上铳刺,或者拔出佩刀,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呼喊着向荷兰人的两翼席卷过去。
于此同时,明军千余骑兵呼啸着冲上荷夷的炮阵,骑兵三眼铳轰击,将炮手击倒,有得冲上去马刀砍杀,一百多名荷兰人还有三百多土兵,立刻就被杀得四散奔逃。
这一下,荷兰人的两翼被明军击溃,中间的排枪又失去了火炮的支援,荷兰人在明军排铳和山头炮阵的点射之下,先顶部住了。
无论伍德怎么调兵,怎么指挥,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明军面前,他耍完了三板斧没有效果,便预示着必定失败,无法挽回战败的结局。
不到两千火枪手,在明军的炮击下,不断有人被砸成肉泥,荷兰人惊奇的发现,明军的排枪射击和步炮协同,比他们还要熟练一些,这就没法打了。
明军一边按部就班的射击,后退,装填,荷兰人因为人员损失,出现空缺,三排射击却混乱起来。
“上!”明军这边见两翼已经席卷过去,中间顿时一改站定射击策略,开始便走边射,而随着距离的拉近,荷兰人的伤亡再次增加,他们面对以整齐阵列压来的明军,终于军心崩溃,士气丧尽。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听伍德的指挥,在明军势不可挡的杀气和山崩地裂般的声势面前,胆破心裂的荷兰人争先恐后逃命,但这时两翼的明军已经向钳子一样,包抄过来······
第1243章暴虐的明朝很恐怖
这场遭遇战,战斗的过程,还没有双方列阵的时间长。
荷兰人的战力其实还算不错,但是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只有两千多人,而精锐的明军却有三万人。
这些明军不是北伐精锐,就是在云贵镇压叛乱,对付土司的人马,常年作战,荷兰人带着一众南洋小国的土兵,怎么带的动,能打得过就奇怪了。
荷兰人排枪击毙的战术,没有打溃明军,明军只是连射三轮,却将苏丹国的士卒打得崩溃。
整场战斗,明军可以说打得极为顺畅,开战不到两刻钟,战斗就以明军的完胜而告终。
这一战明军主要的伤亡来自与荷兰人的对射和炮弹轰击,总共伤亡不到四百人,但是却创造了十分辉煌的战绩,杀敌四千,俘敌一万,只有不到千余敌人逃脱。
其中,荷兰人被打死八百多人,因为他们位置居中,被两翼的明军包抄,所以绝大多数荷兰人都被明军俘虏。
此时明军骑兵继续追杀溃兵,剩下的人马则忙碌地打扫战场,一队队战俘被明军士卒押着集中起来,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还有十多头大象被明军抓了回来。
这些战象不像骑兵能够转向,大多只会直冲,就是个一锤子买卖,明军跟着后面追杀,一直赶到河边,有的大象逃入河中,有的则被明军连人带象直接抓住。
大明境内除了云贵和广西,还能看见象之外,原本活跃在中国南方的象群,已经紧随着犀牛的步伐,快要灭绝。
这几支象李定国准备送到南京,献给监国,圈养起来。
此时李定国来到堆积的战利品前,除了荷兰人的胸甲和火枪、三十门炮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能被装备精良的明军看上。
就算是荷兰人精良的盔甲,明军也用不上,只能收藏,或是溶了当铁疙瘩卖掉。
“大帅,抓住了几名占城人,据说是占人的王族!”一名士卒前来禀报道。
李定国微微皱眉,有些明白大军的行动,为何会被荷兰人知道,原来是有带路之人,有占城王族与明朝治下的占城人暗中勾连。
“杀了吧!不要节外生枝!”李定国随口说了一句,这种不稳定的因素,还是除掉好,免得影响占城的稳定。
士卒领命而去,李定国等人则继续往前走,来到看押被俘虏的荷兰人之处。
这时荷兰人已经没有之前的傲慢,近千人聚集在一起,被明军用火铳指着不敢动弹,李定国一走近,便觉得臭气熏天,不禁站在外围停下了步子。
没办法,这个时代,连法国的太阳王都不洗澡,整个欧洲没几个人讲卫生的,就连皇宫和贵族府邸里也没有厕所,最多弄一个木头马桶,全欧洲都在随地大小便,就算中世纪结束也毫无改观,欧洲人还在“随地屙屎,街上粪便随处可见”……
在干净整洁,注重仪表的明朝人看来,这群肮脏的西夷,怕是连北面的蒙古人都比不上。
“把他们的头领带出来!”李定国皱了下眉头。
不多时,几名明军便将一名白皮肤红头发的荷兰人带到了李定国面前,禀报道,“启禀大帅,此人就是荷夷的司令官伍德。”
“司令官?”李定国不禁笑道,“近两万人,不到两刻钟,就被本帅大军击溃,就你们这样,还好意思挑战我大明朝,撕毁我大明朝的条约,你不觉得羞愧吗?”
伍德也被明军的实力所震撼,这个国家,这个文明与他们遇见的所有文明都不一样,他们确实不简单,排枪还真没法子解决。
中国有句话叫事不过三,从澎湖之战,到料罗湾海战,再到收复台湾之战,加上这次,荷兰人以及连续第四次失败了,就是性子再倔,也该被捶醒了。
伍德确实意识到了明军的强大,不过他内心其实还有些不服气,因为每一次失败,明朝都是以多取胜,凭借人数的巨大优势来击败他们,这太不绅士了。
要是双方人数相当,荷兰未必会输给明军,伍德心中还是有点不服气,“阁下,您虽然···”
“砰砰砰~”伍德刚开口,河边忽然一阵铳声传来,将他的话语打断。
伍德扭头看去,便见明军将几名反绑的占城人,押到河边,让他们面对着大河跪着,然后火铳从后瞄准他们的脑袋,扣动扳机,瞬间就打得脑浆四溅,场面干净利落,却又十分血腥,令人震撼。
占城境内还有大量的占人,他们在明朝的组织下种植水稻,而这些流亡南面海岛的占人,基本都是反明的占人贵族,为了不影响占城现在的安定,所以俘虏的占人,全部杀掉。
伍德目瞪口呆的看着明军在河边枪杀了数百人,又将尸体丢入河中,脸色顿时一白,咽了口吐沫,瞬间改口道,“阁下,荷兰与大明都是文明人的国度,我们要求受到文明人的待遇。”
明朝上下对于荷兰几次三番的进犯明朝,十分震怒。
中国人打仗讲究个师出有名,开战得有个理由,如果说明朝占了荷兰的地,你要兴兵复仇,那还好说,关键明朝也没招你惹你,你却毫无道理的几次三番杀上门来,这就说不过去了。
王彦总结了前三次的教训,为什么明朝赢了三次,荷兰人还敢打上门来,不将明朝放在眼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朝虽然屡次击败荷兰,但是却没有给荷兰人一个难忘的教训,没有打疼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明朝可欺,一次次的打上门来。
归根结底,就是明朝的怀柔政策有问题,只有恩,没有威严。这样的政策,遇见要脸的,感恩的,还好说,一旦遇见不要脸的豺狼,那就只能被人当成傻子了。
这次王彦特意交代了李定国,一定要让这群荷兰人,知道惹怒明朝的下场。
“我大明居世界之中,有服章之美,有礼仪之大,自然是文明之国。”李定国看着伍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觉得这些西夷心还真大,或者说很不要脸。李定国顿了下,冷笑道:“但本帅观尔等,肮脏不堪,既无服章之美,亦无礼仪之大,粗鄙无礼,野蛮弑血,不通道义,怕当不了文明人的称号!”
这些荷兰人在南洋杀了上千明人,怎么不说文明国度呢?现在要什么文明人的待遇,不是好笑么?
伍德听了李定国的话,不是太懂,但从对方脸上流露出的嘲笑,他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时间,他内心恐惧,害怕明军向杀占城人一样,将他杀掉,于是忙慌张道:“阁下,马六甲还有很多明人,东印度公司会用他们来交换我们,为了马六甲的明人,请阁下保护我们的安全。”
“你威胁本帅!”李定国闻语不禁皱起了眉头,伍德的意思是他杀了他们,马六甲的明人也会有危险。
“不敢危险阁下,这只是交易!”伍德从李定国的脸上看到了顾忌。
李定国原本准备按照监国的意思,从荷夷口中了解一些情况之后,便留下正常人,剩下伤员全杀了,因为他带的物资也不多,更没有功夫照顾西夷的伤员,但听了伍德的话,李定国却改变了主意。
明军必须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后悔,荷夷自然便不敢再杀人。
“若是那个什么公司还敢再杀一人,本帅定会让他们后悔。”李定国沉着脸道:“我大明不和蛮夷做交易,你放心,你不会死,之后本帅还会放你回去,但再此之前,你得睁开眼睛看好了,惹怒大明的后果!”
明军打下台湾之后,就与荷兰人做过一次交易,放归了荷兰俘虏,但是看来并没有得到他们的感恩,反而换来了他们对南洋明人的屠杀。
监国交代,这一次必须要将荷兰打疼,让他们真正的意识自己错了,忏悔了,知道明朝不能招惹了,才能再谈道义。
李定国忽然一挥手,“将这些荷夷,全部沉江!”
伍德听了脸色顿时大变,情急之下飙出一嘴荷兰语,那被看押的近千荷兰人顿时一阵骚动,边缘一名荷夷一跃而起,想要夺了明军手中的兵器,明军不待将领下命,便猛然扣动扳机,将跃起的荷夷打得倒飞出去。
周围的明军也猛然开火,将站起来的荷夷统统射杀,弹丸打的荷夷血肉飞溅,连连倒地,手持战刀的明军冲上来,挥刀便砍,将想要暴动的荷夷全部砍杀。
等骚乱镇压下去,地上已经铺面了尸体,流满了鲜血,只剩下一小半荷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伍德被陈友龙一脚踹倒,被士卒按着跪在地上,他额头留着血,注视着反抗的荷夷全部被杀,剩下的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反抗的荷夷,则被明军赶到河边,绑住了手脚,绑上石块,丢入河中。
荷兰人蔑视其他人种的生命,肆意杀害,当别人蔑视他们的生命之时,伍德看着眼前的明军,那刻被贪婪懵逼的心,终于发自内心的恐惧起来。
第1244章进攻马六甲
明军骑兵一路追赶败兵,沿途又杀了数百人,但是因为道路难行,杂草淹没道路,四周树林密布,明军骑兵的速度无法发挥,最终还是追丢了溃兵。
明军追到金边城附近时,前方出现一支人马,约数千人,衣甲与明朝类似,一看就是受中原文化影响的属国人马。
他们神情狼狈,为首一名身材魁梧,相貌粗犷的大将,手执一柄大刀,从树林中钻出来,:“可是李大帅的军队?”
“正是!”明军骑兵千户,高声道:“你们是何人?”
来人正是阮主阮福濒,金边守军见荷兰人突然撤围,望北而去,判断必是明军到了,于是想要配合明军夹击荷军。
他们经过商议之后,决定由阮主率军出城,不想出城不到十里,就遭了荷兰人的埋伏。
幸运的是埋伏的荷兰人不多,加上明军迅速击败了荷军主力,有溃兵跑回来,君士坦丁吓得急忙望南逃去,出城的金边守军才没有承受多少损失。
“太好了,果然是天.朝大军。”阮主闻语大喜,“我乃广南王阮福濒,这都是广南国和安南国的人马!”
那千户听说是广南王,不禁忙翻身下马,与几个百户一起行礼道:“参见殿下!”然后问道,“殿下怎会在此,还这般狼狈?”
阮福濒尬笑一声,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我们准备与李大帅夹击敌军,出城之后遇见一股敌人,被我们杀散了。”
阮福濒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谎,然后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李大帅已经胜了吗?”
为首的千户打量了阮主和他身后狼狈的军队一眼,没有说什么,笑道,“胜了,大军正在打扫战场,稍后会过来。”
千户看他们模样,不像是打了胜仗,上面交代,真腊国请为藩臣,大军一定要保证真腊都城的安全,不能让敌人攻占金边,折了朝廷的颜面,损害朝廷的威严,所以千户沉默一下,又开口说道,“那我先随殿下去金边,再派人去迎接大帅!”
阮福濒没啥话说,伏击他的荷兰人忽然撤退了,他也担心金边的情况,当下点头同意,领着一千多明军骑兵,先回金边。
天黑时,李定国率领一万人,先一步抵达金边城,真腊王,郑主,阮主,高平国士子等人在城门口迎接李定国到来。
明军大败荷兰人,给藩属国带来极大的震撼,令他们心服口服,另一方面君士但丁带着四百多荷兰人撤走,也让真腊王有些担忧,怕荷兰人卷土重来,所以他们要更加亲近明朝,抱紧大腿。
众人站在城门处,真腊王是主人,他领着众人行礼,“天.朝发兵救我真腊,小王感激不尽!”
李定国翻身下马,回一礼,对几人道,“保卫藩属,是我大明的责任。几位殿下死守金边,不使得真腊落入荷夷之手,为占城屏障,功劳甚大,李某也很佩服!”
“国公过奖了,小王以备好酒席,请国公进城一叙。”
当下李定国便同监军钱秉镫一起进城,城墙上的藩国士卒看见肩抗着火铳,腰挂着战刀,穿着布甲,裹着头巾,背着铁盔、毛毯、干粮的明军士卒,排成四列,踩着整齐的步子进城,军威壮盛。
城中的士卒和居民见了天.朝的大军进城,都忍不住一起欢呼起来。
郑主感叹道:“我们被荷兰人轻易击败,但天.朝大军一到,不到半个时辰就打败了荷兰人。这一战后,我们要像朝鲜一样,向天朝购买些兵器才行!”
阮主也深以为然,他们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才发现,自己居然与外界拉开了那么大的距离。
宴会十分热烈,李定国无疑成为了焦点,但现在只是打退了荷兰人,要彻底击败他们还早了些。
吃酒吃到一半,宴会就变成了下一步的作战会议,明军将在真腊稍微休整,然后水陆并进,杀向马六甲,藩属的军队也会抽调一些随行。
这次明军从占城出发,全靠士卒背负干粮,所以需要在真腊获得一定的粮食补给。
次日上午,明军主力押着大批的俘虏来到金边,于此同时往南面侦查的明军骑兵,也在下午带回来了一千多名俘虏。
原来是荷兰人的副指挥君士但丁在得知伍德被明军打得大败之后,率领剩下的四百多名荷兰人和三千多土兵仓皇往海边逃去,但是那里的荷兰船只运不走那么多人,所以有一千多土兵,便直接被君士坦丁抛弃,被侦查的明军骑兵轻松俘虏。
这样一来,明军俘虏的土兵人数就太多了些,消耗粮食不说,还得让人看管,分散精力,不过杀了也可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