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誉失笑,没好气地说:“从前不是夫妻时,咱们什么没做过?怎的今日成了真夫妻,你却对我百般设防,倒真像是我在欺负你。”
楚常欢道:“今时不同往日,何必拿过去的事做文章?”说罢扣住梁誉的肩,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倒,展眼两人就已更换了位置。
他坐在梁誉身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他,用腰间的流苏穗轻抚男人的眉眼:“王爷,今晚换我来伺候你罢。”
梁誉眸光一暗,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腰。
楚常欢登时按在他的臂膀上,佯装不悦:“王爷若不依我,以后咱们便分房睡。”
梁誉果然卸了力,目光灼灼,似烈火烹油。
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但楚常欢此刻毫无惧意,他悠悠然解下腰间的束带,用绳穗绑住梁誉的双手,并系了个死结。
偏厅内的喜宴还未散去,寇樾等人的欢笑声随着满院的桂花香飘入寝室,零零碎碎,欢畅惬然。
灯台上的烛焰竟也应景般跳跃了几下,在楚常欢的脸上投下两片暗金色的光影。
那件苏锦蜀绣的喜袍不知何时落在了榻前,朱红艳丽,如火如荼。
梁誉倚在床头,目注向伏于身前的美人。
他的衣襟仍旧齐整,甫一瞧去,倒是个端方儒雅的新郎。
可被楚常欢贴住的地方,却是狼藉如斯。
楚常欢轻轻拨开垂在颈侧的乌发,兰息轻促,朱唇翕启,一如春蚕食桑,绵绵未尽。
梁誉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被红穗紧缚的双手此刻早已泛出了筋蚺。
他被楚常欢严密地裹着,满腔热意,足以将灵魂融尽。
其势若杵,狞然怒狰,楚常欢每每咽进,便会泪流不止。
如此反复数次,仍吃不到珍馐,楚常欢生气地吐掉它,仰面看向梁誉。
因他方才吃了美味,唇上珠光淋漓,宛若施脂。一双星眸满含秋水,纵是无情也有情。
梁誉看得痴迷,俨然忘了自己还未得畅快,不等他开口,楚常欢已迈了腿,扶其势,径自而坐。
凤屏鸳枕宿金铺,绮罗纤缕见肌肤。
霎时间,两人异口同声地呼出一口气。
待完全楔尽,楚常欢方呜咽着唤出梁誉的表字:“靖岩……”
朱红绳穗将梁誉绑得严严实实,令他挣脱不得,他气促地盯着这个妖精,应道:“嗯,我在。”
楚常欢微一后倾,反手撑在他的膝上,似柳絮般晃了几下。
沾了泪珠的睫羽,此刻更显妖魅。
他温温吞吞、不紧不慢地玩,丝毫未见有半分“伺候”的诚意,反倒像是取;悦自己。
梁誉倏地绷紧了下颌,眼底骤然变得漆黑,宛若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潭,可吞噬万物。
他沉声开口,命令道:“快一点。”
楚常欢撒娇道:“我不要。”
说罢,竟肆无忌惮地夹了两枚熟果,当着男人的面,提将起来。
突如其来的爽利教他时断时续地申吟,甚至不忘故意逗梁誉,问道:“靖岩,你想吃吗?”
梁誉懒得同他废话,兀自发劲儿,猛颠起来。
“啊!不——”楚常欢失声尖叫,转瞬便捂住了嘴,唯恐自己的呼声引来外面的宾客。
他用力按住梁誉的腹部,语不成调地央求道:“靖、靖岩,别这么……呜……别这么快!”
方才被他肆意对待的熟果已红得泣血,巍然耸立。
下一瞬,梁誉竟运气震碎了手腕上的红绳,穷凶极恶地抓住楚常欢,一口咬了下去。
“既然王妃邀我尝甘,本王岂有推拒之理?”他一面啜,一面掐住试图挣逃的人,竟颠得更甚了。
楚常欢泣不成声,羞恼地捶打他的肩:“靖岩,快些停……呜……王爷!”
他的腿上,不知何时被掐出了几片玫痕。
楚常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自幼习武,区区一根绳穗如何捆得住他,顿时懊悔莫及,讨好般抱紧他:“夫君,我的好夫君,你饶了我罢。”
梁誉气定神闲地笑了一声:“新婚之夜,你就是这样伺候夫君的?”
楚常欢哭着说道:“夫君,我错了,你停下吧……”
梁誉福至心灵,果然停了下来,旋即从缎面上拾起一截断开的红绳,将它系在小楚常欢上。
肿痛来袭,令楚常欢惊骇地摇了摇头,抗拒道:“不可以……”说罢就要解下红绳,却被梁誉拽住腕骨,倾力一覆,人已趴在了鸾被之上。
梁誉再度命令:“抬起来。”
弱兔遇恶狼,终究逃不掉被吞咽入腹的命运。
楚常欢为自己方才的举措万般懊悔,却为时晚矣。
他乖乖抬高,本能地轻缩自己的温柔乡,似在无声相邀。
梁誉眸光一凛,毫不犹豫地沉至内里,大力搊扌臿。
喜宴渐散,院中零星传来几道欢笑声,竟掩不去楚常欢的叫喊。
梁誉俯身,却未停下,一边捣一边贴在他耳畔道:“王妃,寇樾和李幼之等人还在院中,你若不敛声,便会教他们听见。”
原以为这话会唬住他,启料话音刚落,楚常欢竟蓦地一抖,两眼泛白,将梁誉裹得越发地狠。
梁誉愣了愣,忙解开那截红绳,楚常欢登时纾然,白兮稠浓,如注也似。
他猛烈地舒缩,终是教梁誉也绞毕,倾数灌满。
红烛昏罗帐,佳人醉绮梦。
良久,楚常欢才悠悠回神,无力地趴了回去,
雪白一条,明丽至极,唯有肩胛处的那朵芍药刺青鲜红胜血。
梁誉缓缓搊出,将残余的几滴洒在楚常欢的腰眼里,目光轻移,见他一舒一缩,压了些东西出来,遂用绡帕填堵,防止外泄。
楚常欢有气无力地睨他一眼,道:“拿出来。”
梁誉道:“新婚之夜,夫君赠你的东西,岂能浪费?”
楚常欢被他欺负得眼眶通红,不禁埋怨道:“你这样做,我会怀孕的,我不想生了……”
“那就不生。”梁誉亲了亲他的眼角,温声道,“我吃过药了,你安心吞下便是。”
太后在眉州待了七日,过完仲秋便启程回京了,临别前,他对梁誉道:“靖岩,你以后当真不回汴京了?”
梁誉道:“梁誉早已战死兰州,不会再涉朝政。”
他的双腿虽已治愈,可每逢阴雨天便隐隐作痛,到底还是落了病根。
一名武将,若身体有疾,与废人无异,纵然上了战场,也只会拖将士们的后腿。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妻儿,有了牵挂,再无心朝野之事。
太后本也没打算劝他回京,闻及此言,淡淡一笑:“若是得闲,就带着常欢和晚晚来京城看看姑母吧,小住几日便好。”
梁誉道:“姑母放心,侄儿定会回京探望您的。”
寇樾俯身,捏了捏晚晚的小脸:“乖孩子,以后和父亲回到京城后,一定要来表叔家玩,表叔家有两个弟弟,可以与你作伴。”
晚晚一听说有伴儿,立马看向梁誉:“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啊?”
梁誉板着脸说:“你现在就可以随表叔去京城。”
晚晚努嘴,嘟哝道:“真凶……”
太后和寇樾离开后,李幼之也请辞离去了,热闹的小院顷刻间又恢复至往日的宁静。
梁誉如今和楚常欢成了婚,便鲜少再回另一个家,一应用物也俱都挪至此处,最后索性转卖出去,免教它发霉腐烂。
这天夜里,楚常欢不知误食了何物,腹部微痛,隐隐作呕。
思及自己此前怀孕的症状,他心惊胆战地让虢大夫诊了脉,虢大夫言其并无大碍,多饮几杯热水即可有所缓解。
他回屋后接连喝了三杯热水,仍未见好转,躺下后依然恶心想吐。
这时,梁誉正在围屏后沐浴,嘴里哼着瓦舍新排的时新小曲儿,可见心情一斑。
楚常欢心烦意乱,噌然起身,赤脚走将过去,气恼道:“梁誉,你今晚去睡书房。”
梁誉愣了愣,不解道:“为何?”
楚常欢道:“让你去你便去,莫要多问。”
见他转身要走,梁誉忙把人拉回,仔细问道:“常欢,我究竟做了什么惹你动怒了?”
楚常欢道:“我今日莫名犯恶心,想是怀孕了。早跟你说过莫要弄在里面,你非但不听,每次做完还要堵着,诚心让我怀孕!”
梁誉道:“当真是冤枉了我,我早已吃了药,不会令你受孕,平白无故的,你怎会怀呢?”
楚常欢一听,顿时来了气性:“依你所言,莫非我偷人了不成!”
梁誉失笑,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怎会这样想?”
楚常欢眼眶一红,泪珠子成串滑落。
梁誉骇了一跳,立刻起身去哄他:“错皆在我,我今晚睡书房,别哭了好不好?”
如此一来,梁誉竟也起了疑,唯恐此前服的药并无效用,令楚常欢受孕。
他的身子因同心草而生变,可终生受孕,梁誉不愿见他再受此般折磨,便主动服了药。
哪成想……
但那药是虢大夫所配制,绝不会出差错。
梁誉惊疑未定,楚常欢已赌气离去,他匆忙去拉楚常欢的手,却被对方用力推开。
“扑通”一声,坠入桶中。
楚常欢折回床前坐定,再没听见梁誉的话声。
等了半晌,围屏后仍无动静,甚至连半点水声也听不见了。
他蹙着眉,试探道:“靖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