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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_分节阅读_第249节
小说作者:thymes,青山为雪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25 MB   上传时间:2025-12-09 12:40:51

  在稍纵即逝的刹那中,姜希安似乎看到化作废墟的瑞英宫前有一个来不及补好的空隙,荒草藤蔓之间,显现的还是如今完好的殿阁。她猜想,那些箭矢并不是全无效果,至少在妖狐的营造的幻境上扯开了一道缺口。

  她回头看了一眼虞尚宫,这一刻的神情,就让对方知道了她的坚决。姜希安从躲藏之处跑了出去,越过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冲到弩车面前;一枚新的箭矢已经在上面装好了,她模仿着刚才那些人的动作,对准她见到的空隙,用力扳动机括。

  那一瞬间,她眼前的迷雾如潮水般分开,那被绿意淹没、无比壮观的衰朽宫殿清晰地展露出来。一只由雾气描出轮廓的狐狸伏在殿顶的屋檐上,即使堪称是庞然大物,它仍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轻灵优雅,华美的尾巴如云如烟,一双青色的眼眸正朝她看来。

  姜希安猛地意识到,此前她几次靠着瑞英宫屋檐上的灯火辨别方向,可是那么高的地方哪有灯还亮着?她看到的是狐火……是狐狸的眼睛。

  沙沙声响中,带着蓬勃热焰的箭矢飞向了宫殿。姜希安恍惚间好像觉得那只狐狸微微地笑了一下,接着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天摇地动,她被震得站都站不住,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

  稍微平静下来后,她再抬起头,赫然发现无论是狐狸,还是宫殿上的幻象,此刻几乎都完全消失了。缓缓消散的夜雾里,一道偌大的伤痕横亘在瑞英宫的殿阁上,像是有人手持山一样大的砍刀,一刀给宫殿来了个斜劈,存留的大半边还维持着轮廓,小半边已经塌了下去,连同它背后的宫城墙壁也一并被开了个口子,透过那里,甚至可以看到新宛城坊墙上亮起的火把光亮。

  姜希安张大了嘴,久久动不了一下,半天才喃喃道:“……这是我干的?”

  她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对劲,这时她的手臂被人一拉,把她从跌坐中拔了起来。虞尚宫连拉带扯地把她拽回墙后,趁着那群操纵弩车的兵士还没醒,雾也散去了一些,一口气拉着她跑回霞苑附近,看四下没人才放开。

  “那种奇形兵器谁都没见过,若真是书阁来的也罢,万一是哪家秘藏的杀手锏,你还是小心为妙,尽量别扯上关系……”

  虞尚宫也不像宫里人习惯的那样说一半藏一半了,直截了当地对她警告。姜希安很领情,连连点头,可能是点头点得太快,看起来并不是很当回事,虞尚宫瞪了她一眼,又道:“除妖也不是那么好除的,声名固然要紧,但你还没入门修行,要不要冒着被妖类盯上的风险宣扬,你自己掂量着办。”

  姜希安认真道:“我晓得的,我也不是为了扬名才做这个。”

  虞尚宫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去头脸的灰土。姜希安心想,最后那一刻,盘踞在宫殿上的狐狸绝对已经看到了自己,人言能瞒得住,妖类却瞒不过,不过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而且想到狐狸那似乎能看透一切、从容不迫的目光,姜希安不禁怀疑,那惊天动地的一击真的把她驱除了吗?

  正这么想着时,她余光瞥到宫墙边那一片绿枝下,云髻羽衣、手抚罗扇的窈窕身影缓缓走了过去,只是一闪念间,就化入夜色里,再也不见踪迹。

  *

  衡文故地的群山上,昼夜参差的天穹微微震动,连同山巅之际的云影也现出了一丝又一丝的细痕,远远看去,就好像雨线正将晴空撕裂。这座阵法由内而外的动摇,终于再难以掩饰。

  崖边滴水声脆,两道人影一先一后掠过飞流,剑光交击过后,星仪神色凝重,不辨喜怒地问道:“这也是你的手笔?”

  谢真回以迅疾无伦的一剑,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群峰一座座巍峨耸立,直入寒天。越过云层,自有万山旷阔,到了那山坳低处,则是霜浓露重,云岫烟岚。卷涌的雾气里,一缕几不可见的剑光不断下沉,直到那低无可低的谷底,它也没有跌在乱石之间,而是飘飘忽忽地穿过了界限,落入虚无。

  周围的情形一再转变,在昏曚的混沌间,它凝成惟妙惟肖的剑形,活脱脱就是原本模样,以免自身的轮廓在扰动间破散;越过一条条交织的金线时,又化为灵巧自如的晶光,飞快地从铺天盖地的织网缝隙中溜过去。

  最终,顺着阵法中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剑光抵达了重重掩蔽下的机要所在。

  当这片清辉闪动的光芒从半空中落下时,枯坐在山中的人还以为那是飘下的银白花瓣。他抬头看去,下一刻却犹如被刺伤般闭起了眼睛。

  剑光敛去,谢真落在这死水一片的寂静中。

  山间总是风高且急,这种地方没有一丝风的时候,尤显得四下里僵冷凝滞,仿佛天地都屏住了气息。在他看来,竹林间坐着的衡文山长已经成了这幅死板静画的一角,神魂溢出的稀薄余晖,像是被熔化后又刻入在印痕里,再难以从画里脱身了。

  处于阵法间,形貌仅仅是延续着旧习的表象,然而山长依靠着这最后的一点表象,才能勉力维持为人的尊严,不能不显出荒谬与唏嘘。

  对方眼中见到的,则是另一番令人感慨的景象,从天而降的剑修与多年前仙门聚会那一面相比,似乎没有太多分别。只不过,彼时年轻的瑶山弟子还没有那么声名卓著,略显青涩的眉目间,有着形之于外的锐气;而今他平淡的神色如渊如海,透过那敛藏着的磅礴杀意,仿佛能让人清楚看到自己被斩断的命数。

  山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一生的疲惫都呼出去,垂下目光,等待了结。

  他这副引颈就戮的样子让谢真不由得沉默了。从洞察神魂的视角里,他知道对方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确实想要解脱,而他也看出了对方会这么想的缘由——在衡文的现状已经几乎难以挽救的当下,看到仙门里爱管闲事第一名的剑修杀气腾腾地出现,差不多除了等死也没别的选择了。

  但谢真并不是要把山长当做幕后主使一剑砍掉了事,情况也没有那么简单。他现在杀意充盈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大半精力都还用在和星仪打得难分生死上,此刻潜入阵眼的,只是他托载在剑气上的一缕心绪而已。

  哪怕是精通金砂化身技艺的星仪,有着源自天魔的灵气支撑,在操纵上也受到诸多限制,更别说谢真才开始研习此道不久,几乎全靠逐渐摸索。借助阵法的掩蔽,瞒过星仪的耳目窥探到这里已经让他费尽工夫,至于抵达这里的剑气化身有没有映照出了本体战斗中的杀气,也是实在没法控制得太精细。

  “山长。”他直言道,“解脱没有那样容易。”

  山长浑身一震,抬起头怔怔地看向他。谢真此时已经将按剑的手抬起,指间银光闪烁,不容抗拒地隔空握住从对方头颅里迸发出来的色彩。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施展源自天魔的权柄。在衡文这座成形的阵法里,所有贯通在联结中的神魂都不能抵挡他的观察,只要他想,每个人的神魂都像是展开的书卷一样任由翻阅,但在一个个破解阵中衡文弟子的心魔时,他始终没有依仗于此。

  不是说非要死板地坚守原则,而是他认为不必做到这个地步,那些大多不知情的弟子也不应该承受这种剖心拆骨的对待。但对于山长这样被星仪像钉子一样打入阵心,以近似傀儡的方式控制的阵主,他是一定要对整盘谋划负责的,到了这个时候,谢真也不会跟他客气。

  一瞬之后,竹林里缭绕的异样彩光全数消散,山长支起的身体又跌回了椅中。谢真收回手,面沉如水,对方那些记忆虽已经被侵蚀得七零八落,还是让他感到了情形的严重。

  山长抬起枯槁的面容,神魂上剧烈的痛苦反而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苦涩道:“事已至此,虽死难赎。还望仙门只诛首恶,不要牵连余下的门人。”

  谢真微微皱眉,心里的话盘旋片刻,还是没有出口。直到这个时候,还在说什么“一力承担”的话——他自然知道对方语出真心,本来就做着不惜身败名裂,也要归罪于自身的打算,可是这副将延国一地赌上秤盘的谋划,就算对方贵为一派之长,他所谓的承担,就能与这份重负相称吗?

  他清楚,山长未必就不明白,但仍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即使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除非直接指出其中的陷阱,从源头上揭示预期的失败,否则仅仅出于道义上的斥责,也不一定能令对方改变主意,更别说已经无可挽回的当下。

  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谢真道:“衡文门下弟子已经大多都撤出,尽量不使他们遭到波及。但是,或许你也知道,这座阵法必须被破除,你已经无法脱离阵法,也会一并被消去。”

  “应当如此。”山长答道。

  “为了再进一步动摇阵法的根基,请你出手崩裂衡文与延地相连的气运。”

  谢真严肃道。他知道这对于面前执掌衡文多年的山长而言太过残酷,可是他不得不说。

  山长的神情里掠过无可名状的痛色:“我……”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代行,但那样只会损伤更甚。”

  谢真也考量过由他来动手的结果,只能说,那样最后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他自己也不能准确预计。要不是别无他法,他并不想走到那一步,“山长,倘若你真有悔意,这也是你能为延地做的最后一件事。”

  静止的竹林间,许多叶片一齐摇动起来,萧瑟的风声里,山长深深地垂下了头。

  作者有话说:

  大师兄:sudo cat syslog

第259章 辞金阙(八)

  气运,这个说法天生有一股玄奥意味。无论是凡人还是仙门修士,都认同其中深藏玄机,但推敲起来,他们对这种玄机的领悟,可谓天差地别。

  不同于凡世中人,修士眼中的一地气运,并非和那些不可测的预兆关联,反而相当有迹可循。高居御座上的一朝一姓,作些虚有其表的祈福祭祀,未必有益于福祚,而若是倒行逆施,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倒是真的会成为衰退的根由。

  延国近年下来,虽有波澜,大体日子还过得下去,也可称得上好光景了。又有衡文坐镇,佑护国中免受妖邪所侵,延人无不感念其恩泽,这种对时局安稳的习以为常,对仙师的信任,便是此地的气运根基所在。

  倘若诸事顺遂,自然谁都盼望这样的安生日子能一直过下去。然而当衡文盘踞在此间的阵法行向险处,开始侵染它赖以生存的基石时,要将其拆开,就显得伤筋动骨,十分棘手了。

  还好,身在其中的谢真不是想一把将这摊子掀翻,而是需要一些适当的干扰,以期能在与星仪的针锋相对间寻得机会,解决阵法的威胁。

  在凡人的理解里,都城正是一国气运所钟,新宛也确实是最要紧的那一份根基。但区区一座城池,并不意味着就容易摆布,更何况他们只是想令人心略作动摇,绝不想引起真正的变乱,其中分寸又是难以把握。

  不论如何,受命前往的这位从头到尾连真身亦不可知的妖族,还是丝毫不差地完成了王庭的请托。再没有什么比在延国禁绝几代、却家喻户晓的妖狐从故事中归来这种奇事,更能叫人从一开始就深信不疑了。

  从觊觎大位的王侯,目睹了妖狐肆虐的贵胄们,到深夜里被警讯惊醒的新宛人,此时都不得不直面故纸堆里的传说本身。当夜色逐渐褪去,消息如疾风蔓延,人们谈论从街上惊鸿一瞥的狐火,谈论宫城那里的浓烟和天雷降世般的震响,在没有巡城经过时还会隔着墙头争执上几句:妖狐难道是来报复的?宫里人有没有被吃了?

  在这谁都不知道延王是不是还健在,不过多少可以猜测一番,而有件事更沉地压在所有人心底——衡文的仙师哪去了?

  那些被他们寄予厚望的仙师,不用说,都还在清醒和混沌的界限上挣扎。留在本门的弟子当面正受其害,派驻在新宛的那些也不可避免地被波及,虽然性命无虞,却也神魂散乱,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了。这情形让“妖狐”也都始料未及,为对付这些人准备的策略是一个都没用上。

  倘若这些衡文门人还能主导自己的行动,哪怕可能开打了才发现打不过,他们也不会坐视妖狐在新宛搞得满城风雨。只是,那些或许并不缺少的勇气和责任,暂时全都融化在了衡文自己熬出来的那一锅苦水中。

  “上师恩德,庇佑平安……”

  毗邻醴禾坊的一条街巷里,祖上三代都是新宛人的屋主跪坐在灯草垫上,朝着堂上伏拜,低声喃喃。高桌上正中供奉着一面玉符,是当年他还是小儿时染了风邪,父母为他从书阁请来玉符与灵药,驱魔除秽。

  往后他常觉得,自己大半辈子结结实实没病没灾,是当初沾了些仙气,这面玉符也成了家里珍藏的灵物。桌上还有些别的东西,像当年灵药吃完后剩下的丹瓶,参加城中书阁仪典时带回来的红纸袋,一样样看着没什么条理,各式各样,有新有旧,但都保管得小心仔细。

  街坊邻居间偶尔议论些不太恭敬的话,说什么高来高去的仙师对这些小民浑不在意,一贯沉闷脾气的他总是会严肃地反驳回去。他一样是个寻常的新宛人,当年还不是得蒙搭救?家家户户,谁没有供奉些沾着仙气的灵物,在这外面风声鹤唳,妖踪隐现之际,想必其他人也一样正关起门来祈求。

  他深深伏下,又直起身,忽地看见桌上的四盏灯火一齐晃动。

  接着,耳边听到一声裂响,那面在他眼里总是宝光盈盈的玉符中间现出两道细长的刻痕,明明轮廓尚在,却好像一下子光彩褪去,变回了一块斑驳的顽石。

  新宛城内的三间衡文书阁上,永夜不熄的灯火一盏又一盏地灭去。在这场席卷四方的暗潮里,可见可察的变化就是这些灯火,以及一些人家里从书阁请回来的灵物,还要是确实灵验那种,假的、凑数的倒是没反应;王宫和高门大户里这些东西更多,受灾得尤其厉害,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损伤了。

  但那种陡然如云烟般消散的空虚,或多或少地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究竟为何,有一些知觉更为敏锐的,感觉仿佛神志中有什么东西轻轻断裂,只余一声细响,不过在他们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也只是迷惘地品味着那种失落之情。

  六百年前,临琅的末代国主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心中满是忧虑和恐慌。他虽已尽力而为,终究囿于见识,无法窥破笼罩着他的谋划的真貌,直到他灰飞烟灭,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究竟有没有意义。

  无论在史书看来,他的决定到底应该怎么评判,他那些从四面昏暗中摸索出来的想法,终于还是为后世之人留下了一些参照。

  六百年后,日出前的新宛风平浪静,寂然无声。

  谢真退后一步,再次将视线投向山长时,那里只留下了一棵老树。

  那如云的绿盖下每一根枝条,树干上每一道深深的沟壑,都描摹着它的苍老。假如世间真有一棵树长成这个模样,岁数想必还要比衡文山长执掌门派的年月更久。

  而这样的景象也只停留了片刻,山风将它的生命与绿意全数吹走,树叶像流沙一样倾泻下来,只剩干枯的枝条徒然伸展。

  尽管这棵树还没有倒下,留下来的也仅仅是站立的灰烬。或许它一度枝繁叶茂,洒下绿荫,庇护着扎根于此的土地,但它已经再也无法遮风挡雨了。

  数层阵法的涟漪之外,正在和星仪交手的谢真同时也向后退去。天空中的昼夜分界缓缓推移,星仪脸色一变,举剑急进,谢真却不再恋战,抬起海山在面前一横,转眼消失无踪。

  而那个站在衡文门派当中、校书楼之前的谢真,四周的雾气里现出了一道道凌厉的缺口。这些剑痕不可避免地在挥洒间溢出,即使此处园景只是隐约可见,也看得出来遭受了不少创伤。

  校书楼和他的距离相隔湖水,仿佛咫尺天涯。这时他仗剑前行,一刹那间,剑尖前方所有的掩蔽都不复存在,劈开滚滚雾海,雪亮的剑光笔直地指向了阵法的核心所在。

  呼应着这一缕清辉,夜空之上,另一道火光穿透黑暗急坠而下,宛如星陨。

  才现踪迹,瞬时就已抵达彼端,目光根本无法捕捉其中形影,但不同于一闪而逝的剑意,这道火光曳出长长的金红轨迹,堂而皇之地在夜云间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前后不差分毫,火光就已随着剑光的指引降临在衡文的山门里,一触即燃,霎时间爆发出眩目的炽焰。一层层瞬息万变的色彩,从令人不敢直视的白亮,到向黑暗中散发出一道道烟烬的赤红,就如沙中世界,转瞬间尽数展现在这一道辉耀里。

  谢真御起海山,避让到半空中,仍能感到迎面一阵阵吹拂而来的光与热。任何人面对这一幕,恐怕都只能看到肆无忌惮释放着的灼热与暴虐,但从那正在将阵法烧熔的火焰里,他却能体会到仿佛雕凿般的精确之美。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几乎分不清天际那一点淡色究竟是不是晨曦。劳心费神了这么久,谢真心中难免也涌上一阵疲惫,不过他还是仔细地察看着阵法残骸的情形,深知这事情还没完。

  就算对衡文这座阵法的精准一击已经干净利落,天时地利之下,没办法做得更好了,他们也只是毁去了星仪栖身在此的那一部分。

  以前他们除去了几次星仪的化身,有些是经过长年磨蚀、几乎失去应变之力的暗棋,有些则是做好了舍弃准备的探路石,说到底,都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损伤。只有在北地铸剑池那次,神魂之间生死一线的对决,大概才是真正伤筋动骨。

  即使如此,如今也很难被称之为人的星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敢光明正大地引谢真来到衡文,想必一定也留好了事有不谐的后路。为今之计,必须要将他寄托之处一个个拔除,现在是衡文,接下来是新宛,最后……还有渊山。

  *

  衡文外的树林中,赶来的正清门人们无论是在忙于安排那些衡文弟子,还是在碰头商议,此时全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怔怔看向那惊人的一幕。

  这些年下来,还是安稳时候居多,他们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见到一派重地遭受如此打击的景象——照理说应当护住山门的阵法并非没有履行职责,但在那摧枯拉朽的火焰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知觉敏锐的人甚至隐约能看到一层层守阵的灵光破灭的瞬间。

  有人咋舌道:“……这根本不是仙门的术法吧?”

  另一人说:“你这不明知故问?”

  不少正清弟子明里暗里地打量着灵徽的神色,只见到他面无表情,似乎泰然自若,不禁也放下了心。

  殊不知灵徽心里也正在目瞪口呆,他是听谢师兄交代过,在探查衡文时可能会引发动静,可他不知道会有这么惊天动地啊?

  要是长明听到他的疑问,大概会嗤之以鼻。如今的情形是两人精心配合下的结果,只针对阵法的核心,倘若这中间没那么顺利,又或是出了什么差错,需要用更稳妥的打击来弥补的话,他现在看到就不止是这么一点事态了。

  元宜这时候悄悄蹭到灵徽旁边,低声问:“小师叔,是王庭……?”

  他在逢水城也目睹过相似的场景,一时间差点以为旧日重现,但即使是那时让他为之震慑、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景象,也很难和此刻所见相比。

  那时看过了传说中凤凰的火焰,眼界好似都不一样了,从那以后,元宜每次看到别人的火灵术法,都忍不住心里暗自将其比较,结果就是越看越懂,以至于对根本不属于自己修行本职的火灵术法如数家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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