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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_分节阅读_第222节
小说作者:thymes,青山为雪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1.25 MB   上传时间:2025-12-09 12:40:51

  黎暄不作什么辩解,只是引他入内。此次到访衡文,孟君山与他多在池苑相见,如今还是初次来到他清修之所。繁茂草木幽闭的庭院中,四下陈设皆是衡文风俗,堂中悬有一面巨幅山水,孟君山乃是此道中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时下在屋中以书画装饰,大体有个尺寸范围,过大过小均有打破格调平衡之嫌。眼前这张水墨却无此顾虑,庞大画幅几乎覆盖大半墙壁,孟君山略看几眼就发觉这并非平常画作,而是将延国各地城池山川走势隐入墨笔之间,其技法不见得如何高明,一览众山的雄心却是昭然若揭。

  黎暄见孟君山驻步观看,也停下来微微一笑,说道:“孟师兄以为这画如何?”

  孟君山道:“此中留白,实为点睛妙笔。”

  水墨下笔繁复,唯有当中一侧有显眼的留白,单以评判书画的眼光来说,并不能说佳妙。但考虑到那位置代表的正是延国王都新宛,这处留白既像是笔者不知从何作起,又仿佛是因避讳而不敢详加描绘,别有一番涵义。

  “孟师兄果然深具慧眼。”

  黎暄意味深长道。他请孟君山就坐,然后坦然说:“不瞒孟师兄,我今日事务缠身,但既然孟师兄执意上门,想必也有缘由,还请赐教。”

  孟君山道:“言重了,赐教不敢当,我却是有些疑问,要请黎师弟为我解惑。”

  察觉到他话中严峻之意,黎暄慢慢收了笑容。只听孟君山道:“上回谈到贵派在设立阵法一事上是否有另有盟友,黎师弟只道阵图乃是山长亲手解出。如今我想再问一次:这件事中当真没有旁人插手?”

  黎暄默然片刻:“孟师兄究竟是听到了何种传言,才会如此笃定地兴师问罪呢?”

  “修士受一国供奉,助君王颐神养寿,原是常事。但延王老迈,余命已如残烛,贵派却以秘法勉力维持他苟延残息,无非是为嗣位铺路。”孟君山直言道,“至于继任者,想必你已有心中属意。”

  黎暄为难地笑了笑,似乎感到十分荒谬:“凡世宫廷中改朝换代,也并非什么要紧事情。孟师兄难道以为他们能左右我衡文行事?”

  “十年前,庆侯甫一自立门户,出宫开府时,曾因公事数度到访乐桑河一地,期间多有奇闻异事。传说他暗中受妖魔襄助,方能屡破艰困,从于他极为不利的形势中绝处逢生。”孟君山道,“事涉妖族,流言又甚嚣尘上,想必贵派也曾遣人详察了?”

  这话一说,也不好当作毫不知情。黎暄沉吟不语,像是在记忆中翻找,片刻才道:“孟师兄有所不知,延国诸王嗣间明争暗斗不休,庆侯之母早逝,梁侯则为贵妃所出,当时庆侯与妖魔勾结的传言,乃是他政敌命人散布,我等也是查证之后,得知此事并不属实。”

  这和景昀所说的也大致对得上,不过景昀只说他的怀疑,可没说这背后的门道。孟君山心里有数,说道:“那么,早在数年之前,庆侯就令方士、巧匠寻觅古籍上‘丹铜’兵器的记载,尝试将其复原,黎师弟可知道?”

  黎暄讶道:“还有这种事情?”

  “戴晟师弟受人以丹铜秘方引诱,那主使者尚且不明,贵派似乎暂且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孟君山道,“倘若此人正在卧榻之侧,于贵派而言,恐怕更是一桩深藏的威胁。”

  “那就先谢过孟师兄这番提醒了。”黎暄面不改色,“我等定将这事情详查下去,不能叫戴师兄白白遭人蒙骗。不过孟师兄,你此番前来,莫非只为此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却和黎师弟带点关系。”

  孟君山话锋一转,“戴晟师弟在逢水城时,为寻访遗迹,对城主多有胁迫之举,城主的一位朋友便想为她寻求援助。说不幸,这位朋友半途遭人截杀,未能完成使命;但她也有些运气,虽身受重伤,竟然恰好蒙人相救,逃得性命。我听闻,袭击她的人正是你,黎师弟。”

  黎暄叹了口气,说道:“孟师兄若是对我有所不满,尽管教训便是,何必找些没头没尾的事情来怀疑?这些日子山长闭关,我长年留守在新宛,怎会无缘无故跑到逢水城去?”

  “个中缘由,我也很好奇。”孟君山淡淡道,“我虽不知来龙去脉,却知道些更确切的事情,譬如说,即使你刻意用了混淆视听的雷法,她还是认出了你是谁,你术法的痕迹仍然残留在她的骨血中,因为你全力出手,并未留情。不过,哪怕我请她来当面对质,你也足可以说此事光明正大,只为斩妖除魔……所以我就不费这个事了。”

  “先是凭空指责,又说并无实据,我竟不知道孟师兄究竟想怎样了。”黎暄无奈道。

  他神色中看不出装模作样的痕迹,说话倒并不客气,“戴师兄虽在禁闭之中,旁人若要探望,我们也不会阻拦。孟师兄这样关切他,早些叫我知道,也好安排你们相见不是?”

  “我无意评说他的是非。何况我到延国也不是来断案的,我有何发现,验证过何事,不必向人彰示,只为佐证我的推测。”

  孟君山没有理会他的话,一径说了下去:“庆侯背后应有能人,黎师弟属意庆侯继位大统,大抵正与此人有关。那人能利用戴晟师弟去探逢水城遗迹,而黎师弟,你也愿意出手为此事扫清障碍。”

  黎暄终于沉下脸,不悦道:“孟师兄,我向来敬重毓秀,可你信口开河也要有个限度。凭着这点捕风捉影的传言,你是如何得出这荒谬结论的?”

  “不错,起初我也觉得这想法荒谬。”孟君山道,“按理说,戴晟贸然行事是受了贵派的安排,之后背上罪责也是当了替罪羊,这才是常人的推测。”

  “……”黎暄瞪着他,一时间似乎不知该发怒还是反驳。

  “可是庆侯那边却不由得我不作他想。如果所谓不完全的丹铜秘方真的握在贵派某些人手上,你们何必把它交给凡人?难道衡文的支持,还不足以左右这场储位之争?”

  孟君山将目光移向墙上那一幅山水图,“我不清楚诸位与庆侯背后之人达成了怎样的盟约,来日庆侯践祚,又要用什么来回报你们的襄助。但贵派邀我前来参详阵法,现下我能作出论断:这副阵法中缺失的关键之处,正意味着它并非只用来营造虚相地脉,而也有着牵扯到延国一地上下命脉的野心。”

  黎暄讥讽道:“看来我那位好师兄对你推心置腹,连他不着边际的臆测也一并托出了。孟师兄所说这话,与他那些妄言倒有几分相似。”

  “是否为妄言,口说无凭。”孟君山手抚铜镜,“要我将这阵图中各地布局,一一指出来与你分说清楚么?”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黎暄既不摇头,也不作声,目中似有复杂思绪。孟君山看着他僵冷神情,忖度这番话能有几分效用。

  许久沉默后,黎暄抬起视线,才要说话,忽然扑嗤一下笑出声来。

  那阵笑在此时很不合时宜,虽不至于癫狂,也是殊为怪异。他看向沉默不语的孟君山,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半天才止住笑意,摆手道:“失礼了,孟师兄,我实在是……想到以后或许也没这机会了,不笑一笑真有点可惜。”

  他将杯中冷茶泼了,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润了润口,说道:“孟师兄想听的话,无论辩解还是描补,恐怕我都无法给你。或许你也明白,事涉我衡文一门,我也不过是个居中话事的而已。”

  “黎师弟怕是过分自谦了。”孟君山平静道。

  黎暄又露出了那古怪的笑意:“不知景师兄是怎么和你编排我的,说我野心难驯,胆大包天?还是妖言惑上,在山长面前搬弄是非,以期拔得头筹?那人啊,也只有这时候惯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虚词了,到了真章,着实派不上用场。”

  孟君山实在听不下去,说道:“纵在人后,不妨也留些余地,他总归是你师兄。”

  “可别说他在你面前就说过我好话。师兄师弟,有什么分别了?再说,他是不是中用,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黎暄微笑道,“我有幸得蒙山长委以重任,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愿做,不惧恶名,不谈道义,不畏折损。景师兄又如何与我相比?”

  孟君山深深皱眉,对方这话与其说志得意满,倒更像是带着一股怨怼。黎暄不以为意,又道:“你若以为我是贬低景师兄,那就错了。景师兄姑且算是正人君子,天资不凡,山长曾对他十分属意,倘使一切按部就班,再经些磨炼,他也不是不能担当大任。”

  他对自家师兄评头品足的口吻无比轻蔑,这不加掩饰的鄙薄让孟君山也一时无言,片刻才道:“可惜生不逢时,是么?”

  黎暄道:“是了。值此多事之秋,为前驱者不应故步自封。山长以我为马前卒,我自要让他老人家使得顺手,用得称意。这些苦活不消景师兄去忙,他做他清清白白的大弟子就是,可他非要上蹿下跳,自以为是,辜负山长的好意。其实有些事山长不令他涉入,未尝不是为了他着想,你们这些……深受钟爱之辈,叫人羡慕不来。”

  你们?孟君山心中微微一震,正对上黎暄的视线,只觉那目光中终于流露出再难掩饰的厌恶。这股恨意不只是对着不在此地的景昀,更是对着他的。

  “孟师兄的运道,我一向以为是仙门中的第一流。贵派掌门对你青眼相看,任由你素日举止荒唐,也不加管束,不令你为难。”

  黎暄轻声说道,他的神情越来越透出一股兴致勃勃的热切,仿佛这个能在孟君山面前狂言的机会令他欢喜不已,“郁掌门一片慈爱之心,连我也不免感动,就是不知孟师兄值不值得这番厚待,又要如何才能回报呢?”

  孟君山冷冷道:“你大可再议论掌门一句试试。”

  “不敢,不敢。”黎暄大笑着抬起手来,“是我失言了,孟师兄莫怪!其实我早可以向你明言,此般在延国上下的谋划,非只消我衡文之忧,更是解这天下之困,一子落下,大势既成,岂不是两全其美?我只是忍不住想多见识一会师兄秉正无私、大义凛然的风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讥嘲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只是片刻间,冷汗就顺着他额头滑了下来,他不由得用手按住喉咙,那手指上竟然很快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孟君山未料到有这等事情,立刻就要上前察看,却见黎暄的目光向他这里一扫,似乎是发觉此事非他所为,那脸上很快绽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又是痛苦,又好像觉得可笑,其中还有着说不尽的快意。

  廊外轻悄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自远而近,来人也不叩门,径自推门而入。黎暄的脸色已是青白,近乎蒙上了死意,被那人看了一眼后,他喉中猛地喘出了一口气,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是我……多有冒犯……”

  “出去。”来人只说了两个字。

  本是此间主人的黎暄没有半句废话,也不敢再给孟君山什么眼神,匆匆施礼后便急步退出。房门一闭,屋中顿时只余死寂。

  毓秀掌门负手而立,虽没有御使术法,但他所在之处,那森然冷意亦是如影随形。树影隔窗摇曳的厅堂里,宛如步入了数九寒冬,仿佛只要眨一眨眼,就会有雪片从空中飘落下来。

  孟君山怔怔看着他,许久才颤声道:“……师父?”

  【第六卷·完】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先和大家说句抱歉_(:з」∠)_

  开这卷的时候也没想到能写这么长,本卷名《霜夜》,是揭示霜天之乱的历史,并将它与现世的延国线联结起来的一卷,有很多东西尽量想要压缩,但写着写着字数就爆炸了,篇幅规划这项超级短板我会努力在以后慢慢补全的TAT……

  霜天线里,陈沧这个在大纲里躺很久的人终于被捞出来了,他和星仪、陵空之间的关系是开文时就在构想的底层设定(?)到现在也经历了很多调整,基本思路倒是大体没变,我觉得陈沧是个挺有意思的角色,不过想表达的已经都写在他的那段故事里了。陵空则一直都是个纯粹的(非)人,他时而感性时而无情的态度,源于他和常人不太一样的思维回路和情感系统。至于星仪,和上一卷一样也没有在现世线里出现过,但他遗留下来的影响到处都是,他当然是一个复杂的人,但是还是别去理解他比较好。

  延国线里总是在迫害老孟,对他来说有些事情是痛苦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的,如果最后这一章看着有点混乱,接下来会有后续解释。把这一卷结束在这里也是给重量级人物小雪老师一个闪亮登场,至此所有人都已经不再隐藏在(作者故弄玄虚的)叙述迷雾之后,可以依次有序进场,开始打架了(……

  小情侣的故事怎么写都写不够,不知不觉把他俩写得有点太合拍了,以至于谈上了恋爱就总是在闪别人……不过长明以前倾向于掩饰自己因为谢真离去而留下的严重阴影,而渐渐他也偶尔能向对方展现这些脆弱之处了,毕竟是很靠谱的大师兄嘛.jpg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卷,就算字数规划再失败我也不会再分一卷新的了(真的),希望尽量能有个bug少少的平稳体验。再次感谢一路看到现在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你们让我再最消沉的时候也能找到一点力量,非常感谢,爱你们!

第225章 昔往矣(一)

  他常听见滴水之声,计量着时辰,一下又一下。

  玉镜江畔的深宅大院里,富贵的尘俗气早把砖瓦门墙都浸透了,那只滴水钟却是真正的稀罕东西。它仿着郡府中庞大的刻漏而制,置于案上,鎏银铜瓶中立着碧玉桃花,水从花底一点点流进盘中,又再沿着瓶身的云纹攀上,如此往复。

  这永不会减少的水流据说是仙术秘法,也使这座小钟格外不凡,仿佛有了这名头,就能与周围的一切凡庸区别开来。

  他听着滴水声入睡,也听着滴水声醒来。傍晚余晖照在窗纸,常将泥金色的帷幔映得好似暖阳灿烂,秋虫鸣吟,凉风透过纱橱,万事都很叫人安心。他窝在帐子里,也没人催他去念书,不过阿媪会摸摸他的手,说:“小郎君的手总是这样凉。”

  从小他就是这样一个叫人担忧的孩子,医师说他体内有股寒气,使得他脉弱体虚。有个老道士对他们家说,让这孩子试试拜师仙人,或许有法子让他好过些。可别说名门正派,那等游历的散修也不是好找的,何况这多病又娇气的小公子,托付给谁都不叫人安心。

  家里将他千娇万惯,仔仔细细地养大了,阿媪对他尤其关切,她年轻时照顾小姐,小姐当了夫人,又再照顾小姐的儿女。他对阿媪的印象很清晰,记得她脸庞丰润,胳膊很有力气,小时候总被她抱着走来走去,长大些后她就牵着他的手,让他自己走一走,说多动动会健壮些。

  那天阿媪最后一次搂着他躲在柜子里,他被那宽厚的肩膀压得喘不过气,血腥味充斥着鼻端,妖魔在横尸遍野的府邸里飘来荡去,戏弄地搜寻剩下的活人。

  他听着鲜血滴落之声,一下又一下。

  不知多久之后,有人把他从柜子里抱了出来,那不是妖魔,虽看着和江湖上的流浪客没什么差别,但那确实是个真正的“仙人”。仙人怜悯地看着他们,他抓着阿媪的手,那气息已绝的人仍然温暖,而他自己的手却还是像死一样冷。

  仙人给此间善后,告诉他妖魔虽被驱走,却未死去,或有后患,何况这地方也不能再待了。仙人不轻视他年纪小,和他认真分说:“我看你颇有天赋,我一介散修,恐怕不能把你教好。或许我能把你找个门派托付试试,就是不知能不能成。”

  他一拜到地:“恩深难报,请仙长容我跟随左右。”

  仙人左想右想,还是把他收下了。“先说好啊,我可没收过徒弟,你跟着我,只能边打下手边学……那以后你就是我座下大弟子,起了名字没有?”

  他答道:“我名叫郁雪非。”

  师父倒也没有自谦,他是个学了一身杂七杂八技艺的散修,样样都不怎么精通,不过行走世间,诸般杂学也自有用处。郁雪非跟在他身边,日日笃学不倦,那勤勉的架势常叫他师父都有点不好意思再懒散下去。

  学起了术法后,他天生那一股冰寒的灵气得以疏解,让他病体日渐恢复,几与常人无异。师父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很在意没能给他找一份最适宜的功法,耽误了他的天赋,有段时间经常四处奔波,碰碰运气,就在这路上,一场初雪落下时,他们捡到了谢诀。

  那也是个受妖魔所害的可怜人,师父收下他时有点犯难:“你比小雪还大呢,又是拜师在后。”

  谢诀顶着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冲着郁雪非笑:“不然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师兄,你管我叫哥。”

  郁雪非:“……”

  说是这么说,这家伙没大没小,师兄没叫过几次,总是小雪来小雪去,郁雪非只好随他了。

  他们遇见谢诀时,这少年看着就是个好勇斗狠的江湖儿郎,可他的确曾出自书香门第。虽未到行冠礼的年纪,他的家人也给他预备了取字,唤作“拂风”。

  这对师兄弟秉性迥异,郁雪非幼时突遭大难,之后便被师父收留,踏上修行之途,心中的仇怨未经打磨,仍旧如初时般纯粹,养就了他冰冷的性情。谢诀的经历则复杂得多,混迹市井使他保有一份侠义心肠,数年的颠沛流离,也令他见惯世情。

  仅凭着家破人亡的相似身世,并不足以令郁雪非对他另眼相看,他反倒希望这个新师弟不要来和他同病相怜,也别从他这里寻什么寄托。自哀自苦,只会消磨意气,他的修行之道唯有一心向前。

  谢诀入门后,师父一次将他们留在渚南小镇上,独自返乡料理族事,结果两人被潜藏在乡民中的的妖魔盯上,不得不一路且战且逃。郁雪非修习术法日久,本应是对敌的主力,但在那险象环生的周旋中,反倒是谢诀屡出奇招,凭借一手东拼西凑的剑法功夫,费尽手段,终于险胜一着。

  一番缠斗下来,郁雪非已对他心悦诚服。那妖魔被他们制住,连连出言央求:“我身上无财无宝,骨肉也没甚么稀罕,两位不如将我交至正清观,我既认罪伏法,你们也能领到犒赏……”

  这妖魔身上背有血债,到了正清观未必能逃得判罚,但他既这么求恳,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总好过当即在这里了结。郁雪非心知如此,他虽满怀杀意,却看向谢诀,等他决定。

  谢诀提着他那把长剑,师父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匠人给他打一把趁手的好兵器,这在修士眼里的凡铁,到他手里且是锋锐难当。他说:“在你手下受害的凡人,死者有七,伤者十余,这还只是我晓得的。”

  妖魔脸色灰败,勉力道:“左右你都是要杀我,何不从正清观那里讨些好处?”

  谢诀默默听他说完,剑锋一勒,血如潮涌。他耐心看着对方气绝,毫不在意衣襟袖口被那飞溅的血迹沾湿。

  郁雪非主修的术法形如冰霜,动起手来干净许多,已经有阵子没见过这样一片狼藉的场面了。等到妖魔彻底失去生机,谢诀才擦净了剑上血迹,归剑入鞘。

  破剑和旧鞘碰出锵然一声,郁雪非回过神来,问道:“正清观的悬赏在前,你便一点也不犹豫?”

  谢诀笑道:“小雪师兄啊,何必明知故问。你那杀意都快从头顶冒出来了,没看他只向我求饶么?”

  “你觉得这妖魔该死?”郁雪非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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