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么感觉没长重量啊,最近没好好吃饭?”大虎跟称野兽肉重量似的,颠了两下雪团,这也太轻了。不应该啊,自从山水部落成立以来,他认识的兽人哪个不是天天吃饱猛长重量的。
听到这话,雪团就不开心了,无意识地撅起嘴来。
“你肯定是搞错了。”雪团坚定地说道。幼崽期的兽人不说一天一个样,过了这么长时间说他没长体重,简直是对他“每天努力干饭”的不尊重!
大虎:“真的呀,重焱天天载你,肯定最清楚,你不信问他。”
被点名的小黑狮瞪了大虎一眼,这不是在给他喂“送命题”?小团子那点重量,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变化,而如果说实话,小团子该不高兴了。
好在雪团自己挣扎着下来地说道:“天天载我的,肯定察觉不到变化啊,问重焱没用。”
小黑狮走过去,蹭了蹭小团子道:“都是大虎哥的错,不理他。”
大虎:“嘿,你小子。”大虎食指戳了戳小黑狮的脑门。
雪团揉了揉小黑狮被戳的地方,笑道:“好,不理他,我们回家吃饭去。”
大虎追在雪团和小黑狮身后:“别别别,带上我。”听到吃饭二字,大虎只想着去首领家蹭饭了。
而棕耳豹兽人们则由石虎领着,往中央山洞走去。石虎早就听风岩他们说了,棕耳豹部落当时对他们特别友好,于是也想着礼尚往来,打算要好好招待他们。
一路上,棕耳豹部落每个人都对看到的景象,啧啧称奇。
“那是什么?”阿蓝猛地停下了脚步,指着远处一个巨大的土窑问道,他的眼中写满了震惊,“干什么用的?”
大耳之前也见到过,但没好意思多看,也不好去问人家,便小声道:“阿蓝叔,人家没说,咱们不好问的。”
首领阿粒也点头道:“大耳说的对。”
“我……我就是太吃惊了。”阿蓝捂住嘴巴,他也不是想要未经允许偷学别人的技术,就是一时惊住了,没管住嘴。
他之前本以为,风岩他们是首领,所以吃穿比一般人好些也正常。但到了山水部落,这里碰到的每个人,不论气色还是衣着都比他们要好。说明他们每个人在这里都过得很好,不是只有首领才享受着最好的一切。
阿蓝这一路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地自己想着事情。其他人也不多言,石虎问话,他们才说上几句。
到达中央山洞的时候,风岩和绒杉看到这次首领阿粒居然也亲自来了,也很意外。
但看到棕耳豹兽人们大包小包的又多带了不少东西,便明白过来,他们估计又是来交易一趟的。
“欢迎你们的到来。”风岩领着兽人们对棕耳豹部落行礼。棕耳豹部落对他们一直很热情,还帮他们把角羊兽送过来,是该好好谢谢他们。
绒杉自然又亲自下厨,做了顿好吃的招待棕耳豹兽人他们。这次绒杉有圆萝和树衣他们帮忙,人又多,做得更丰盛了。
而跟着过来交易的,除了首领阿粒和大耳外,其他人都没有在之前的那顿抢到位置,吃到雪狐一家做的美味食物。他们心想,这次可是没人跟他们抢了,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而当他们每人手里分到一碗米饭的时候,都齐齐傻眼了:“这是我们交换出去的米吗?”怎么成这模样了?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山水部落的人没把米粥煮熟,糊里糊涂把水烧干了。
可是吃进嘴里的米,软糯可口,分明就是熟了!还好刚刚他们忍住了没说出几句“指导”他们煮粥的话,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这……也太好吃了吧,原来稻米还有这种吃法?”阿目对这米饭赞不绝口,他太喜欢这种吃法了。
又吃上米饭了,雪团享受得眯起了眼。今天还有道新菜色——西红柿炒蛋!这是今天采集队的兽人们,摘到的新鲜西红柿。
一个西红柿得有两个拳头那么大,个个圆润饱满,皮薄汁多。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够尝鲜了。
而乐狐叔该说不说最近也是运气爆棚,那天雪团交代完后,还真给他又逮到了几只小型白羽兽,所以崽子们又有鸡蛋吃了。
这盘由雪团“指导”,绒杉“操刀”的西红柿炒蛋,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棕耳豹兽人们在“震惊”中,吃完了这顿晚饭。这一桌家常菜,简单而又美味,大家谈笑间就将食物一扫而空。一顿美食,就是兽人与兽人之间最朴素、真诚的连接。
“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饭后,风岩对着首领阿粒他们说道。
山水部落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不分昼夜赶路过来的,风岩了解此刻棕耳豹兽人们肯定累得不行了,便安排了山洞让他们早点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首领阿粒带着族人道谢,也不推辞了,带着族人们跟上风岩和石虎他们的步伐。
即便族人不说,他也知道,大家这一路过来确实很辛苦,能有个地方好好休息最好,便接受了山水部落的好意。
而云鹿则在饭后烧起了小火炉,里面煮的是雪团他们不在时,新找到又处理好的一点点茶叶。雪团他们这次带回来的茶叶,也因为长老木狮的关系,已经开始赶工了。
云鹿常听长老木狮说这东西特别好喝,便也学着喝了起来。习惯后,他也觉得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云鹿找了几个小一点陶碗,给每个人都倒了点茶水:“雪团,那几只角羊兽,你打算怎么处理?”
雪团捧着小陶碗,喝了口茶。饭后能来点茶解解腻,也是种享受。
“乐狐叔不也抓了几只小型白羽兽嘛,咱们圈几块地养起来吧。”雪团说道。
不等云鹿回应,雪团又紧接着说:“角羊兽怎么稀少,如果能养出一群,咱们就不用辛苦去捕猎了。”
“再说了,还有羊毛和羊奶呢!”过不了多久也快到角羊兽的换毛季了,肯定可以获得很多羊毛。
“哦?羊毛?”云鹿抬眼望向雪团,羊奶他已经猜到了,估计就是跟牦牛兽奶差不多。这羊毛……难道跟鹅绒衣的用法类似?
冰丘:“这个我会!雪团说,可以织毛衣!”冰丘现在也是学会抢答了。
雪团也乐得让冰丘当他的嘴替,转身给小黑狮的水杯里又添了点茶水。
看着小黑狮喝水的样子特别好玩,雪团从以前就很喜欢看小动物喝水。小黑狮低着头,他还可以随手撸他头顶的毛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黑狮头顶的茸毛格外好rua。
织毛衣的事,绒杉也早就听雪团说过了,等他学会了,到时候示范给亚兽人们看也就是了。
眼见着冰丘和雪团把话题歪到毛绒玩具上去了,他就知道冰丘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于是绒杉对云鹿问道:“不过,咱们这养殖野兽的地,圈在哪里比较合适呢?”
云鹿之前就在想这事,继幼崽们积极照顾牦牛兽和乐狐养白羽兽后,他也不是没看到养野兽带来的一些好处。
再加上后来风岩和绒杉的劝说,他和石虎也决定是该好好正视“养殖”这件事了。
“在冰河附近我们安排了田地,我和石虎觉得,不如就在旁边多加一片养殖的场所?”
绒杉点点头,这样两边也都可以照应到,离水源和作物近也各有好处:“那就先这样定下来,我和风岩都没意见。”
“嗯,好。”
“栅栏我听叶丛那边说,要用粗竹桩?”
“对,他跟我说过……”
大人们商量着,雪团没听一会儿就忍不住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冰丘看他那样子,就知道雪团肯定是开始犯困了,今日困得比平时来得更早一些。
小黑狮:“绒杉叔,我带小团子先回去了。”
冰丘:!他要说的话被黑狮子抢先了!
绒杉看看几个崽子,笑道:“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阿爹,我也跟着回去!”说着冰丘就变幻为小白狐,往雪团身前一趴。
雪团看见毛茸茸,条件反射地往小白狐身上凑,两手耷拉下来,整个团子懒洋洋地趴在小白狐的背上。
冰丘看也不看黑狮子,转身带着雪团就跑:“阿爹,我们先回去了。”
“嗯,去吧,慢点。”绒杉见两只兽形幼崽,争先恐后地往山洞的方向跑,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咱们继续……”
·
翌日。
冰丘:“乖团,起床了!”
本来幼崽赖床也没什么,只是平时这个时间点,雪团早就乖乖起来了,冰丘见弟弟还躺着,便过去想像以前那样把他从毯子里挖出来。
没想到刚走到床边,雪团就睁开眼了。
“醒了?”冰丘笑道,“那自己起吧。”
这个时候,雪团一般会伸出两条胳膊,这样冰丘就会顺势把他抱起来。
但雪团只是睁着迷离的眼,眼睛湿漉漉的。
“哥……哥,我……?”出口的竟是虚弱至极的嗓音,连雪团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了?怎么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冰丘一愣,赶紧上前将雪团扶了起来,摸摸他的脸,这才发现雪团鼻头发红,眼睫频颤,连嘴唇都白了。
“乖团,你不舒服吗?”冰丘的声音颤抖着,不知道弟弟怎么突然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一瞬间让他想起了从前。
“阿父,阿爹——!”冰丘大喊道,将雪团紧紧抱在怀里,他害怕。
山洞口听到冰丘哭腔喊声的两人,瞬间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转身跑进洞里。
看到跑过来的父亲们,冰丘咬住嘴唇,怕自己的哭声吓到雪团,只是,不受控的眼泪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绒杉嘴唇抖了抖,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说出句话来。
“乖崽……”绒杉怔怔的,看到雪团虚弱的模样他连声音都不敢说得太大,“你怎么了,告诉阿爹。”
绒杉将雪团抱过来,脸挨着他,轻轻蹭着他的小脸。
“阿爹我没事,就是有点困……”雪团努力牵起嘴角,安抚家人。家人有多珍惜他,他比谁都清楚。雪团努力睁着眼,他得清醒着,不然他怕家人“发疯”。
风岩已经二话不说,风一般转身往洞外跑去,而后雪团在迷蒙中似乎听到一声震耳的“狐啸”。
灰灰也跟着飞了出去,发出尖锐的啾鸣。
最先赶来的竟是棕耳豹兽人,他们住得近,跑得又快,比云鹿和叶丛他们来得都要迅速。
“风岩首领,发生什么事了。”首领阿粒蹙着眉头,率先走进了山洞里。
见那叫雪团的小幼崽此刻虚弱地躺在床上,定是他出事了。
小幼崽纤长的睫毛湿润地贴在眼尾,似乎连眨眼都在耗尽全身力气。他的眼睛半睁着,眼底有着涣散的水光。
首领阿粒:“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
“风岩哥,绒杉哥,我们首领虽然不是祭司,但族人受伤都是首领帮忙治疗的。”大耳赶紧解释道。
风岩和绒杉让开位置,首领阿粒面容严肃地观察起小幼崽,摸起他的身体,问了问雪团现在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雪团也说不上来,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发烧感冒生病了,硬要说的话,就是感觉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他没有梦游的习惯啊,总不能半夜出去做贼了吧,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这样了?雪团试着想抬起自己的手臂,发现连动动手指都费劲。
“怎么回事!”叶丛急忙赶来,看到出事的是小幼崽,顿时急坏了。雪团的身体不比一般幼崽,他是一只天生体质不好,无法化形的幼崽!平时已经格外注意了,怎么还会出事?
“如何了?”云鹿也来了。
“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首领阿粒让开位置,摇了摇头,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团崽怎么动不了了呢!”冰丘急道。他想到了从前那个呆呆愣愣不动的弟弟,他很怕雪团又病了。
“我看看。”叶丛坐在雪团身边,先试了试额头温度,并没有起热。面色除了有点苍白外,倒也还好。身上更没有任何伤口,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