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相分析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是你儿子?]
【观主想要儿子?虽然我不喜欢有其他生物靠近你,但柳环肆足够识趣。】
宋倚楼说完这句话,云无相看到了柳环肆站姿一僵,组合起来显得精明而阴毒的五官都透出一股子呆滞。
他抬起头,肌肉紧绷,面瘫着脸对着云无相张口:“d……”
云无相袖中掐诀,一个静音术堵住那声没有感情的爹。
沈澜卿并未察觉到这些插曲,他自云无相发问后,先是眼神像刀子一样,剐了一眼在云无相身后吐舌头的宋倚楼,随后端正站姿,面向云无相,多年习书守礼练就的仪态大方得体,优雅从容。
“蛇使是您……目前道侣的手下,暂时不杀。”
“蛛使被蛇使下了毒,活不久了。”
蛛使闻言看向身侧的蛇使,声音被封住的蛇使一言不发。
其实他应该说一句话的:你和蜈使是情人,蜈使死在我家公子手下,怎会多留你一命?
蛛使知道他不过是宋倚楼手下的刀,下一个眼神就闪到了幕后真凶身上。
冷艳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对云无相道:“将死之人给你一句劝告,不想某一天不明不白的死掉,最好早点儿杀了宋倚楼,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冷血毒虫,连自己母亲都能杀,他母亲死前可一直与他关系很好,狼狈为奸,母子两个把整个毒雾泽搞得乌烟瘴气。”
“你不妨检查一下自己身体里有没有被种下情蛊,我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人喜欢他!”
蛛使说完就从头上扒下来一个簪子,直接插进身上的毒蛛纹身上,一边吐血一边对宋倚楼道:“你定会不得好死。”
宋倚楼无聊地掏掏耳朵,好没有杀伤力的诅咒。
“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爱你!”
宋倚楼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更大的笑容。
刺骨的阴气流过,蛛使所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地飞灰。
云无相看向宋倚楼,这家伙生气了?宋倚楼居然还在意诅咒这种东西。
鬼蛊转头,脑袋贴在云无相身上:【还好观主不是人~】
云无相收回目光,他现在有点怀疑,宋倚楼一直都不想让他当人,是不是因为干的缺德事儿太多,很多人给他下过类似的诅咒。
目光重回到大徒弟身上:“澜卿,继续。”
沈澜卿:“厉王,若不愿意签订生死契,对天道起誓,为我们宗门誓死效忠,便只能——杀。”
厉王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郁,即使蛊毒已解,眉宇间经年久月沉积的病气依旧挥之不去。
听到那声“杀”字,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按住轮椅扶手。
沈澜卿逻辑清晰而理智:“我们与仙界百灵宗已是敌对,他们几次三番前来,更加证明了气运的重要性,不论如何,绝不能让气运之子落在敌方。”
同一时间,3339仿佛听到了剧情彻底崩坏的清脆碎响。
从开局便在破碎边缘徘徊的剧情线,终究还是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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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厉王不想死, 所以结果只有一个。
云无相对这个气运之子没什么想法,只要大徒弟不像原著剧情里一样, 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重度伤残,厉王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哪怕对方是气运之子,也不值得他高看一眼。
他在这个世界在意的人很少,不过是一个从小养大的徒弟,再加一个灵魂起源的兄弟。
哪怕这个徒弟多了个道尊转世的身份,只要对方还把他当师父,那他就是自己徒弟,云无相会张开羽翼, 把他笼罩在在自己的庇护范畴之下,其他的, 都不重要。
这边的选择题告一段落,早已恭候多时的金虹七向前一步,而莫阳还站在原地,一步只差便已表明了两人的态度。
金虹七抱拳朗笑:“观主贵安,本人熟知仙界大小宗门修士信息, 宗门隐秘, 情感八卦, 对仙界个个秘境中的天材地宝都如数家珍,天赋还算可以,是个小小的天仙级剑修, 请问我现在加入贵观能有个什么职务?”
云无相抬眸看向众人身后巍峨壮丽,仿若神迹的大殿,天青道尊的传承地:“看你进去后再出来,是什么修为。”
金虹七看着那巍峨宏伟的青帝大殿, 他们在这里等候的时日,每个人都曾试图走近那座大殿的大门,推开它,进入其中,然而这根本不可能。
这座大殿的威压,沉重如山,气息至清至圣,不可侵犯,靠近它时便会感觉自己是一块脏东西,再往前半步就会被那股气息净化。
“观主,我进去之前需要做举行什么仪式吗?或者净身沐浴,把自己洗干净?”金虹七总觉得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是不敢进去的。
云无相:“有,入宗仪式。”
金虹七瞬间感觉自己的性命安危有了一丝保障。
云无相看向他身后的莫阳:“你的决定依旧不变?”
莫阳恋恋不舍地看着青帝大殿,哪个修士不想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不想拥有顶级大能的传承,不过他还是放弃了:“师门离不开我。”
这话听的金虹七忍不住发笑,嘲笑的笑:“紫云宗要想在仙门内获得更高的地位,确实离不开你,不过若只是生存延续,没你也是一样。”
“发展宗门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莫阳理所应当的说道。
“好一个无药可救的呆子。”金虹七扶额:“你迟早会后悔。”
“我不会。”莫阳本就不是什么圆滑善变的人,认定一个道理就会认到死,在某些时候更是固执的不行:“虽然没有传承,但只要潜心修炼,终有一日我能靠自己成就大道。”
金虹七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那也要你有这个机会,你的敌人若是宗门之人,他只会修炼的比你更快,在你成就大道之前,把你弄死。”
莫阳:“我不回仙界便是,妖界也可渡劫。”
“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好主意,妖界与仙界积怨已久,在一个敌人和一界仇敌之间你居然选择了后者。”金虹七:“这次别想我再捞你!”
莫阳:“你随观主修行便好,早日成就仙君。”
金虹七露出一个牙疼与恨铁不成钢并存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扭曲模样只存在了一瞬,转眼间他便换了一副笑脸,力度沉重地拍了拍莫阳肩膀道:“好呀,我也等着你的好消息。”
我绝对等不到好消息。
……
秘境核心的阵法已经被塔灵修复好,青帝观中不再是魔气弥漫,而是充盈着一股特殊的能量,仙魔皆可适应,绛紫道尊称其为无相之气。
云无相决定给它换个名字,就叫无属性能量。
青帝观中的传送阵亮起,云无相从中走出,迎接他的是一声爆炸的巨响与膨胀的灼热烟雾。
“这就是我们宗门的道场吗?果然非同凡……”金虹七剩下的声音被巨大的轰鸣吞没。
奔腾的热浪滚滚而来,在云无相身前止步。
天色便暗,世界蒙上一层忧郁的蓝色,众人抬头,蓝黑色的巨大云团正在迅速膨胀扩散,如一株远古巨树舒展着枝叶,遮蔽天日。
云新阳震惊:【我靠!统子,我在异世界看到了蘑菇云!还是蓝黑色的!】
【宿主,那是炸炉了。】
沈澜卿:“师父,道观里还有别人在?”
“新收的徒弟和一个执事长老,澜卿,带他们去祖祠。”
云无相落下话音,人瞬间闪身到了蘑菇云出现的地方,一道黑影从眼前落下,那是一块被炸飞的屋顶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目标地点不出意外的话,正巧会与地上两个狼狈的黑色焦炭人形生物重合。
黑蝎顺着他的手腕爬上肩头,两只眼睛向下望去,一道惊魂脱壳的尖叫顶了上来。
“啊啊啊啊!赵师兄,快跑!”小号黑炭慌急中拉着大号黑炭的腿就开始努力移动。
炸晕了的赵四海在拉扯中苏醒,迷茫道:“什么?”
快速放大的屋顶映入眼中,瞳孔随之紧缩成核!
条件反射性地挥舞抬手掐诀:“碎雨连锋!”
成千上万的水滴排列成一片锋刃,自屋顶中央冲穿过,击中远处无辜的阁楼。
屋顶自雨刃穿过的位置分离成两片,砸在两人身侧,插入地面。
云无相悠然落在破碎屋顶上,俯视二人:“你们两个,是想拆了我的道观?”
“咳咳咳,观主,咳咳……我估算错了流烛火焰的威力,导致炸炉,咳咳咳。”
赵四海狂咳不止,一边咳着一边喷血。
“赵师兄,你怎么样?师父!”流烛从仙四海身下爬出来,求助的目光看向云无相。
“换了功法,还用原来的招式,经脉错乱遭到反噬。”
云无相不用看也知道赵四海是什么情况,他见过赵四海的记忆,刚才那个招式是仙门功法,一身魔气用仙门功法,吐血都是最轻的表现,体内经脉估计已经变成了被龙卷风席卷后的事故现场。
“那怎么办?”流烛担忧地看着赵四海,眼睛里水汽弥漫:“都怪我连自己的火都控制不好。”
“别哭,观主有办法,经脉损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赵四海忍着疼安抚道,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流烛才是受了重伤的那个。
流烛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师父,您能不能帮帮赵师兄?我会努力烧镜子的。”
云无相:“铜镜炼化了多少?”
“一半,差一点。”流烛眼睛向下,避开与云无相对视,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烧焦的衣角,全身上下一堆的小动作都在表现着两个字——心虚。
云无相:“回去换身衣服。”
流烛不放心地看了赵四海一眼,对方微笑着对他点了下头,小黑人才回应的点点头,转身奔着自己房间跑去。
“一半,差一点,你就是这样教他撒谎?”云无相想起流烛那充满破绽的演技:“看来你的教学只是在他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并未留在里面。”
“笨蛋笨蛋,撒谎还用人教。”黑蝎子摇晃着尾巴,在云无相的侧颈轻柔的划过,接着被锁链捆成球,吊在身侧。
赵四海擦去嘴上的血迹,如同一个老教师看到愚钝却性情温和讨喜的学生,担忧与无奈并存:“流烛师弟本性纯善,不会说谎到了外面可是会吃亏的。”
云无相不这样认为:“他在魔界生存的时间比你久。”
一个最低等的,炮灰一般的劣等炎魔,能活到现在,并拿到秘境门钥,不论他是用的什么方法,这件事本身就证明了流烛并不是个任人欺凌而不会反抗的软包子。
性格纯善不代表无能,更何况他还是道尊转世。
“魔界没有吃亏一说,只有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死,流烛在魔界活到现在依旧是这般品性,他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用不着你来教他如何在外行事。”
云无相:“谎言与伪装是你的蓑衣,他不需要。”
赵四海嘴唇动了动,口中又是一股鲜红的血水流出:“观主,可否先救一下您最忠诚的爪牙?咳咳咳……”
他已经快变成喷血水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