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9脑子里蹦出一个问号:【怎么带走了那个憨憨?难道是调虎离山?】
[看看就知道了。]云无相抽出一张符纸,隔空贴在了莫阳身上。
一阵脚步声过后,只听莫阳有些激动与欣喜的声音通过符箓:“赵四海,白铃铛,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是啊,莫阳,没想到你也下来了,你的通行令呢?怎么没挂在身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温和里带着熟稔。
莫阳把自己追妖意外跌入凡间界的事又与两人说了一遍。
“那你可真够倒霉的。”另一道女子的声音开口,语气有些古怪。
莫阳十分认同道:“对啊,你们什么时候回仙界,记得帮我告诉一下师尊,让他派人来接我,这样我就……”不用劳烦观主前辈了。
噗嗤——
剩下的半句话随着一声兵刃穿透□□的顿响戛然而止。
“哎,莫阳,但凡你没有出现在气运之子身边,我都可以留你一命。”赵四海看着胸膛被白铃铛贯穿的莫阳叹息一声。
白铃铛嗤笑一声,抽出手中的剑:“假惺惺,都要下杀手了还装什么好人?补刀你来,脏活不能我一个人干。”
莫阳捂着胸口的血洞,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血液无法遏制地从口中喷出,双目中爬满血色。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满心的茫然:“为什么?”
赵四海走近他身边,蹲下身道:“因为你性子太直了,刚正到我们自认无法把你拉拢过来,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事,只能先请你出局了。”
“莫阳,下辈子,别再投胎到仙界,你不适合那里。”赵四海说着,手中的折扇末端跳出一片刀锋,指向莫阳的腹部。
莫阳困惑的双眸在这一刻迸发出强烈的杀意,身后的剑自动出鞘,斩向赵四海。
赵四海指着的地方是他的丹田,那是修行者最重要的地方,心脏被捅,他都有可能活着,丹田一旦废了,他就会彻底变成凡人,重伤也会变成致命伤。
无论这两个人是为了什么要杀了他,他都不能坐以待毙。
赵四海飞速闪身躲过这一道攻击,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一个洞,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莫阳,也不是看自己身上的破洞,而是先抬头看了眼天,接着手持扇刃与莫阳的飞剑打到了一起。
白铃铛则是趁机偷袭,手中的剑刺向莫阳的要害处。
云无相估算着莫阳那边的战况,又看了一眼目前坐在一起聊天的沈澜卿与厉王。
他去救个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莫阳的小命容不得多等,他一个重伤人士搁那里二打一,哪怕剑术再精湛也经不起消耗。
白铃铛很快找到机会刺向他的丹田,剑身穿透了衣衫却没有刺中对方的手感,反而像是撞上了一面十分坚硬的墙。
莫阳的腹部,一张符箓闪烁着微光。
“睡。”
平静的一个单字落入正准备拼命的莫阳耳中,眼前与他对打的两个人突然闭上双眼,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莫阳转头,一抹在此刻让他感觉极为安心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眼眶都红了起来:“观主前辈……”
云无相视线扫过莫阳胸口的血洞,抬手就是回春术加净尘术,刷完再扔过去一个药瓶:“补血的。”
莫阳拿着药瓶,仰头吞下了半瓶:“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信任,只是太干脆了点,将云无相看的欲言又止。
过了两秒,莫阳鼻子里两道血条流了出来,他茫然地抬手抹了下鼻翼下方,摸了一手的血:“观主,我这是?”
云无相:“那药一次两枚便可。”谁家吃药前不问一下药量的?他徒弟三岁的时候都不会干出一下吞半瓶药这种事来。
莫阳鼻血越流越多:“那我这怎么办?”
云无相别开眼看向地上两个人:“等药效过去就好了。”
应该吧,先前也没人像你这样吞过,修仙之人体质好,多流点儿血也不会死。
忽然,云无相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波动,他抬起头,只见周围似有一道封闭形的屏障正在极速向上延伸,最后在天空中闭合,仿佛一个巨大的半球状盖子扣在了头顶上。
“是结界!”莫阳捂着鼻子说道。
【这结界能屏蔽天道!宿主小心!我有可能会断联,这种结界绝对有先天神物作为阵眼,毁掉阵眼就能破开结界,阵眼有可能是死物,也有可能……】
3339在结界彻底闭合前语速飞快的输出着信息,总算是把破除结界的方法赶在断联之前说了出来。结界闭合的一瞬间,莫阳与地上两个人便同时消失不见。
云无相返回了宴会上,不出意外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结界里一片死寂的沉静,仿佛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不,还有一个人,云无相把袖子里的黑猫揪出来,揪着猫脖子道:“宋倚楼,这结界,和你有关系吗?”
黑猫抬了抬两只前爪:“观主怎么这么问?这不明显是仙界之人的法术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云无相:“通行令的存在不就是你从那些仙人嘴里挖出来的,再知道个结界有什么稀奇?”
黑猫瞳仁扩张,一脸的你怎么能污蔑小动物的神情:“观主不觉得你的理由很牵强吗?就算我知道这东西我要怎么弄?我只是个蛊,不会法术的。”
是的,宋倚楼身体里没有真气存在,云无相知道他用不出法术来,更别提这个结界还有先天神物作为阵眼,构建结界的人大概率不是他,但是……
“我觉得你有问题。”
没有理由的,云无相就是觉得手里这只猫身上,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黑猫摇晃着尾巴,像是解释不清,干脆摆烂了一般,拉长音调声音懒懒的道:“观主你好不讲道理。”
锣鼓唢呐声突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云无相感知到自己留在沈澜卿身上的符箓也在靠近。
登上高起的屋顶朝着唢呐响起的方向望了一眼,云无相见到了宴会上的一半宾客。
所有的男性宾客全都身穿着一身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木楞地看向前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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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绸,红衣,骏马,鞭鼓齐鸣,唢呐作响,妥妥的迎亲仪仗,但没有谁家的迎亲队伍里会有着几十个新郎。
几十个新郎胸前挂着红花,骑马而来,队形整齐地堪比走队列,人都是一个姿势,马也一样,过于规整的模样只叫人觉得格外异常。
云无相大致扫过那些新郎的脸,却没有发现沈澜卿与厉王。
感知了一下符箓的位置,云无相顺着方向望去,在那些吹喇叭的迎亲队伍里发现了一个拿着笛子滥竽充数的沈澜卿。
徒弟找到了,所以,厉王呢?
骑马而来的新郎男团很快抵达公主府,宴会上的席位排布顺序也变成了拜堂时的模样。
惠庆公主坐在高堂主位上,看着众人,雍容华贵的玄黑凤眸变成了血红色,高贵而随和的气场也变得阴冷渗人。
旁侧的亲朋之位上,则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一身红衣,目中藏着几分焦灼,正快速环顾着新郎的队伍,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发现没有自己所在意的人后,心神稍定。
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衣,那身白衣并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披麻戴孝的丧服。
大喜之日一身丧服的男人抚摸着一面破碎的铜镜,对厉王道:“皇兄,我真没想到你也有了意中人。”
“我的阿双都已经不在了,你的意中人又怎能继续活着,你我两兄弟就应该一样才对。”
厉王凶厉嗜血的眼神射向白衣人,口中的字眼浸满杀气:“宣王,你找死。”
宣王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镜子,破碎的镜面映照出一张俊美而扭曲的脸:“是啊,我大概是疯了,怎么连这毛病都变得和你一样了,真晦气。”
“我的阿双只是想要你一点气运罢了,你竟然让那道士直接杀了她!”
宣王眼底里充斥着强烈的恨意与一丝微弱的悔恨。
“他该死,你更该死,你们都该死!!!”
“观主,你貌似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呢,有什么想法吗?”黑猫蹲坐在云无相膝头,转头看向云无相,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云无相抓住那根尾巴在手里捏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住跳脚的猫:“早知道前几日便送他一程,与镜妖团聚。”
杀了是不可能的,宣王在原著里的戏份不少,要杀也是走完剧情,或者剧情彻底崩坏之后。
云无相觉得后面的可能的更大一些,剧情到现在为止已经与原著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原著里可没有一只镜妖出现,还和宣王相恋。
这里真不愧是狗血虐恋文的世界,大俞两个最有权势的王爷一个比一个恋爱脑,还爱上一个比一个快。”
厉王和他徒弟认识才多久……算了,这一对是官配,除去那些虐来虐去情节,他们的各方面从最初就是契合的。
宣王你又是怎么回事?镜妖在原著里连个影子都没有,莫阳追着她一起下界也就一个月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深爱了?
乱跑到岛上的宋倚楼,乱入和宣王谈恋爱的镜妖,还有对主角意图不轨的仙界之人。
云无相发现自己还真就是除了系统与世界意识之外唯一希望剧本正常进行的人,虽然这个正常里也有点儿水分。
“皇姐,宴席该开始了。”宣王对主位上的惠庆公主说道。
厉王眼神嫌恶地扫过宣王:“你管着占据皇姐身体的妖物叫阿姐,不可理喻!”
宣王笑了:“皇兄说什么呢?这就是我们阿姐,我们的二皇姐,顺明公主。”
厉王闻言一怔,转头望向主位:“二皇姐?”
惠庆公主……不,是占据惠庆公主的顺明公主一双鬼瞳看向厉王,点头应了一声:“是我。”
厉王眼皮跳了一下,不是妖,是鬼?
他试探着问道:“皇姐可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皇姐的心愿,你马上就知道了。”宣王突然不笑了,继续低头摸着手里的镜子。
顺明公主:“我缺一位如意郎君。”
厉王:“……我可以请父皇下诏,为皇姐挑选一位品貌皆优的驸马。”
顺明公主阴森恐怖的血眸里浮现出一抹近乎偏执的执拗:“我要自己选,老头子眼光不行,我生前他就总想给我许配个歪瓜裂枣。”
厉王闭上了嘴,因为他想起来这位已过数年的皇姐是怎么死的了。
抗旨拒婚失败,在结亲当日,洞房花烛夜里用发簪戳死新郎,然后把皇帝派去捉拿她的侍卫砍死大半,在打斗途中失血过多而亡。
自那之后,皇帝就再也没给任何人赐过婚。
顺明公主道:“宴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