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月澜的声音含糊，对闪光灯有些敏感，闭上了眼睛。
“就是留影石。”
藤蔓松开了束缚，江无立即拉着殷月澜，跑向墙体的凹槽边，四处翻找。
藤蔓跟过来，透露出不赞同又过分宠溺的目光。
殷月澜把糖果咽了下去，甜蜜的滋味还残留在舌尖。
他试图帮江无寻找药剂，“你要找什么样的，现在很不舒服吗？”
殷月澜还记得江梦嘉的话，有些紧张，“你把我复活，到底花了什么代价？”
“吃了。”江无摸出一个药瓶，打断了他。
药瓶里面装着一滩黏糊糊的蓝色不明混合物。
殷月澜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吞下药剂。
他自然能意识到江无是不想谈论那个‘代价’，但——
“江无，我还是想知……叽？”
殷月澜的视野忽然模糊了起来，他晕头转向着，等再找回意识时，江无的脸好似放大了数倍。
他不可置信地想要往前几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变得毛茸茸一片。
江无双眼放光地把殷月澜提溜了起来。
漂亮的大美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团巴掌大小的绒白兔子。
“吱叽？！”
小兔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两下。
可爱，太可爱了！
江无把可怜的殷兔叽捧在手心里，揉捏他柔软的毛发。
“宝宝，你好萌。”江无用脸颊不断蹭着兔子毛茸茸的肚皮，直把殷月澜玩得僵直。
他狠狠亲了兔子两口。
羞红的兔子，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卷成一颗绒球。
殷月澜全然没想过自己吃下的药剂是这个作用。
他敏感的耳朵被江无含住，湿漉漉的气息洒了过来，小兔子把脑袋拱得更深了。
“宝宝……好想把你吃掉。”
小兔子软和得像是棉花糖，散发的味道也是甜甜的。
江无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是没能忍住。
给自己胸口划开，翻找出空隙，把小兔子塞了进去。
舒服！
他喟叹一声。
胸口又涨又软，兔子热乎乎的体温很快把这里填满了。
江无呈‘大’字躺在藤蔓做的地毯上，胸口偶尔鼓起一个包，他伸手轻轻揉两下，鼓包就会一点点消下去。
殷月澜像是认命了，在棺材的胸口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趴了下去。
江无的心情极好，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要受到很重的惩罚，但只要能把殷月澜带走，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接受。
不过……
江无忽而睁开眸子，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不知道321怎么样了。
小棺材已经开始想念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来的电子音了。
***
“呸，呸呸呸。”江稳把嘴里苦涩的药剂吐了出来。
江梦嘉可真是的，每次都要往他嘴里塞这些乱七八糟的清心药剂。
江稳把自己的四肢从藤蔓里解放出来，他活动了两下颈脖，视线扫过了一旁的身影。
“这不是我成功晋级执法者的老四吗，怎么有空跑来找看望我这个空巢老棺了。”
江稳点了点屏幕，语气夸张，“不会当上的第一天就被裁了吧？我早就说了，你直接来我们公司……”
二哥直接给你个纯拿积分的活儿干。
“江无的事。”江肆雪擦拭着刀刃，“主系统说，他通知了你。”
“不就是他从小世界，带回来一个小情人儿嘛，交罚款呗，多大点事？”江稳拍了拍身上的灰，吊儿郎当地说道。
“怎么，知道他打算成亲，你后悔了？”江稳话未说完，脑门上的刘海就被剑光斩了下来半截。
“喂喂——”江稳痛心疾首地捧着他可怜的头发，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要拿金钱换取武力。
江肆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没见到那个殷月澜吗？”
“见了啊，放心，在二哥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嘶！”
江稳抱着脑袋，“能不能别对我的头发下手了，刚染的，很时髦的。”
“你就没发现不对的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江稳已经被江肆雪冻成冰块炸死了。
江稳投降地举起手，绞尽脑汁道：“呃……这次的人类，江无特别喜欢？”
“那个殷月澜和主系统长得一模一样，你是瞎了吗？”江肆雪没忍住，直接给了江稳一刀。
“啊？”
江稳瞬间愣住了。
……
江无躺在手术台上，在药效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他的胸口被锋利的锯子锯开，藏在里面的雪兔子滚落了出来。
惊慌的兔子被藤蔓提溜起来，丢给江梦嘉。
江梦嘉微微蹙眉，示意藤蔓们继续，带着兔子走出了手术台。
小兔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倏然变回人形。
殷月澜的神色警惕，想到最后看见的铁锯，语气生硬。
“你都对江无做了什么？”
“只是专门的流程而已，不必担心。”
江无早已把殷月澜通过咒术誓约的事情，告诉了江梦嘉，所以江梦嘉对殷月澜的态度很是温和。
她并没有收到主系统的来信，所以只当这次的违规并没有触犯太多禁忌。
江梦嘉仔细端详了殷月澜片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我们见过？”殷月澜闻言，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在很久以前，不必纠结此事。”
江梦嘉摇摇头，她还记得殷默，那个把小棺材惹哭的灵魂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睫毛微垂，石灰白似的身躯上，新芽在不断生长。
藤蔓像是反映了她最真实的情绪，凑到殷月澜身边，拔了他一根发丝。
“你的脸不能用了。”
殷月澜不解地拧眉。
江梦嘉双手交叠，“不要问为什么，之后我会为你调制一份药剂，以后出门，绝不可以真容示人。”
这副相貌，难道是以前顶着主系统的建模去骗了人吗？
江梦嘉不知殷月澜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是主系统空间的重刑犯，既然被咒术承认，就证明他对江无是真心的。
没有人能承受那个誓言的反噬。
她不想过多追究殷月澜的过去，既然江无与他是互相选择，她自然会支持。
江梦嘉的眸子沉了沉，主系统那边，就让江成连去多签几份协议吧，左右主系统不可能接受他们所有棺材叛逃。
无论如何，也不会重判江无的。
“你初来乍到，很不适应吧。”江梦嘉让系统将这里的基本规则发了过来。
“五五可能想不起来这些，你既然能与他在一起，想必是知他性格的。”
殷月澜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虽然和主系统有一张脸，感官上却柔和了很多，淡粉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很乖巧，鼻梁上一点红痣，徒增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和江稳不同，江梦嘉越看他越满意。
本以为自家弟弟随时面临消散失控的风险，谁能想到峰回路转，出现了殷月澜这么个意外。
她就说，江无只是没遇上对的人，这不，等得久了，合适的人自己就撞上来了。
“五五他不通人性，以后恐怕要你多担待一些。”
江梦嘉的语气说不出的温和。
“婚礼的事，还要等他大哥回来，你和江无就暂时住在我这儿好好养伤吧。”
……
“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小世界的人而已。”
江稳猛地拉过江肆雪的领口，“主系统的脑子抽了，他凭什么要关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