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来不能和你比较。”

　　殷月澜闻言，唇角勾了起来。

　　他显然很喜欢这个回答，对着江无笑得很开心，但下一瞬，他的眼眶中却无声地落下了一行泪。

　　江无手中的动作顿住。

　　“怎么了？”他不理解刚刚还亢奋异常的人，为什么会忽然难过。

　　殷月澜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只是摇了摇头。

　　“我确实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纪怀已经分神大圆满，以后定是下一任的掌门……谢嘉擅长符箓阵法，向来不缺天材地宝……还有祝罗恒，他出身世家，天赋异禀……”

　　“云策是真正的天族后裔，追捧他的人从山下排到了山上。”

　　殷月澜细细数着他们的优点，似乎在为江无的认可感到不值。

　　他们明明哪里都比自己好。

　　他的底色是如此的自卑，那些曾经的棱角与傲气，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假象。

　　“只有我，修为无法长进，还无一处之长。”

　　“我知道，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一个……”

　　不仅没用，还陷在一个泥潭之中。

　　他啊，该拿什么和凌霄尊者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抗争。

　　那前路，他甚至不敢多想一眼。

　　那座高山，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绝望的阴霾却彻夜笼罩在他身上，叫他难以喘息。

　　“江无……我会认下司承安做的事，别担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做的。”

　　“你只要告诉我，我可以比他们都更有价值，我会做得更好……你讨厌云策的话，我也能让所有人都与他相对。”

　　这些话全部吐露出来的时候，殷月澜的心底竟多了几分轻松。

　　在灵霄宗，他需要‘价值’才能活，需要‘价值’才能平息骨子里的不安。

　　当江无对他表示自己不需要交付价值就能获得这份爱的时候，殷月澜反而会在狂喜之后陷入迷茫与自我怀疑。

　　幸好，他现在知道了自己对江无的‘价值’，司承安做的那些事，不正是需要他承认吗？

　　给他任务吧，交给他去做，他能够做好的。

　　“不，宝宝，我并不讨厌云策。”

　　江无没想到殷月澜会发现司承安做的那些事，还产生了这些错觉。

　　“如果我说，云策的心头血能解开你身上修为的禁制，你会杀了他吗？”

　　江无看着怔住的殷月澜，叹了一口气。

　　他用额头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我明白了，先休息吧，你总是喜欢想得太多，宝宝。”

　　殷月澜没有动。

　　江无与他的距离近了几分。

　　“不想休息吗，那想不想做，嗯？”

　　旖旎的音调，勾人得可怕。

　　那双如绿潭般的眸子，仿佛夺人心魄的鬼魅。

　　明明殷月澜应该追问下去的，可他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只想陷在这温香软玉之中。

　　江无带给他的远不止身体上的放纵，更多的，是灵魂上的告慰。

　　让快感去淹没理智，多爱几次，殷月澜就分不出心神想太多了。

　　蛇尾缠住兔子的要害，用力绞紧，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也收入囊中。

　　“殷月澜，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做……那就是把我填满。”

　　“嘘……什么都别再想了。”

　　沙哑低音调犹如来自深渊的低语。

　　“我会一直一直地需要你，你的价值就是你本身。”

　　殷月澜就应该再多依赖他一点。

　　“作为“永远”的交换，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一切。”

　　他自会为殷月澜摆平剩下的。

　　被动勾起的情潮，摧枯拉朽般朝着殷月澜袭来，将阴霾的情绪阴影彻底淹没。

　　这下，他的脑海中真的只剩下一件事情了。

　　近乎触到顶峰的快乐让一切悲伤都化为乌有。

　　结束时，江无察觉到了洞府外的动静，

　　他把挣扎起身的殷月澜按回床上，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使用了昏睡道具。

　　然后，江无披上外袍，就想向外走去。

　　不……

　　走不了一点。

　　江无沉默了一息，从321的道具商城里给自己买了一辆轮椅。

　　带轮子的就是好用，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给棺材下面造几个轮子。

　　……

　　云策在落华峰的洞府外，神色有些疲倦。

　　他去了平日里殷月澜练剑的地方，没有见到他，只能来洞府这边碰碰运气。

　　等了片刻，就在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洞府外的禁制忽然解开了。

　　见到来人，他的眸子一怔，随即惊诧，“江无？”

　　江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裸露出来的颈脖上，层叠的红痕一直延伸到衣领之下，仿佛昭示了另一人对他刻入骨髓的欲望。

　　“殷月澜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吗？”

　　江无打了个哈欠。

　　若不是察觉到来者是云策，他也不会管。

　　云策几乎僵在原地，江无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他的大脑瞬间宕机了。

　　“你……他……”

　　他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白净的脸红了起来，“抱、抱歉，是我打扰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无身上的气息还未散去，他这是挑着……

　　云策闭了闭眼睛。

　　殷月澜藏起来的那个人，竟然是江无。

　　自己这位好友真是……

　　难怪他这几个月都没找见江无。

　　“这个是小师兄的，我来还给他。”

　　云策咳嗽了一声，捂住脸，尽量不让自己去看江无身上的那些痕迹，“劳烦你代我……”

　　“他给你的？”江无接过储物戒。

　　321扫描了一遍里面的物品后，熟练地进行复制。

　　江无把旧的留下，把321复制的那份还给了云策。

　　云策连忙摆手，“不，这不是我的，只是一些误会，小师兄他……这些我不能收，只是……”

　　“只是最近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找你的麻烦。”江无平静地把话接了过来。

　　“他与你说了？”云策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并不能怪小师兄。”

　　江无点点头，下一句话却让云策的脸色骤变。

　　“你的事情，是我让人做的。”

第218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

　　【宿主，你打算？】

　　江无脑海中，321的电子音紧跟着响起。

　　【321。】江无用意识安抚了一下脑海中，那串发热的代码。

　　【我只是在想……】

　　既然反派线可以做手脚，那主角线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殷月澜之前，不知道此事。”江无垂眸道。

　　云策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无，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他唇瓣上下碰了碰，迟迟没有回应。

　　“难怪……”

　　难怪今日殷月澜会是那副表情，想来是发现了端倪，才会说之后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