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安一边和系统拌嘴,一边向着此行的目的地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地还有人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司承安是真的要郁闷死了。
他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也引导云策被排斥误解,为什么云策对殷月澜的厌恶值还是这么低。
云策是什么天生圣母体质吗,就这么相信殷月澜?
司承安想到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果然天生和主角这种生物犯冲。
脑海里传来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司承安额间的青筋暴跳。
“我完不成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到时候江无追问了,你就和我一起以死谢罪吧!”
他恼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殷月澜的瞳孔骤然收缩。
“找到了。”
司承安见到那烧了一半的,用来伪造灵力的符纸,长舒一口气,幸好没被其他人发现。
此时,他倒是有了几分作贼心虚的感觉,四下张望一圈后,匆匆离开。
他没能发现,回收来的这半截符纸微不可察地闪烁了几下。
殷月澜悄然跟在他身后。
直等到司承安卸掉身上的伪装,彻底露出了容貌,才停了下来。
真的是他……
殷月澜微微屈指。
因为江无的原因,他打探过司承安的信息。
作为执法堂长老的私生子,他前半生几乎和欺男霸女这个词牢牢绑定,绝不可能对江无一个外门弟子大献殷勤。
除非……
被摄魂和夺舍。
殷月澜的唇瓣紧抿着。
江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潜入灵霄宗,又为什么对他情有独钟。
殷月澜一直都在回避这些问题,但眼下似乎还是摆到了他面前。
殷月澜很确认江无这些时日都在昏睡中,而追溯司承安第一次动手的时间,竟正是他与江无结契的那一日。
殷月澜想起了两人最后一次碰面。
司承安的行踪确实诡异,但他当时脑子里只剩下那红……
殷月澜按了按太阳穴,把忽然升起的旖旎情绪压了回去。
如果江无很讨厌云策的话,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
不,还是不对。
那一日,江无甚至阻止了自己对云策动手,为什么现在又要让司承安打着自己的名义,煽动众人和云策交恶,还是用这种方式。
不安荡在殷月澜的心头,好似一只大手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种不安,并非来自发现枕边人的‘背刺’,而是来源于他无法洞悉江无的想法。
江无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真的可以给江无吗?
如果……如果江无发现自己无法给他,那他会立刻抽身而去吗?
一种诡异荒诞的恐慌盘踞在他的脑海,以至于见到云策时,殷月澜的第一想法是认下司承安做的那一切。
“抱歉,他没有上钩。”
殷月澜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
云策这些时日瘦了不少,但那双眸子依旧明亮透彻。
他盯着殷月澜看了几秒,语气顿了顿。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要不要去好好休息一下。”
“没上钩也没关系,之后……”
他伸出手,想给殷月澜梳理一下灵脉,却被殷月澜‘啪’的打开。
两人皆是一怔。
“抱歉。”殷月澜语气生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没时间再来找那个人。”
“这个储物戒里有你进阶金丹需要的材料,就当是补偿了。”
“小师兄?”
“小师兄,我不能收……”
云策看着殷月澜仓皇离去的身影,眉毛微拧。
***
殷月澜的心绪很乱,试图寻个地方打坐平息,却怎么也难以静下心来。
他心底不断复盘着自己与江无的相处,愈想愈惊。
他对江无了解得太少。
他的过往,他的喜好,他的身份。
自己真的有资格被他喜欢吗,那虚无的只靠皮囊的爱能持续多久。
如果他没有更多价值……
果然还是要更有用一点,才会不用担心会被抛弃。
江无真的喜欢他吗?
可是不喜欢他的话,直接放着他堕落不好吗,司承安做的那些事,不正是自己……
他骤然打了个寒颤。
颤栗的睫羽下,那双淡色的瞳孔,竟散出了诡异的红光,就像是程序出错时,刺目的警告。
……
直到月色攀上长空,殷月澜才缓缓向回走去。
只要装作无事发生就好了,他心底反复对自己道。
江无也在休眠中,今日他依旧可以拥着他入睡。
只要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殷月澜回到了洞府。
床榻上,空无一人。
他僵在原地,仿佛被一盆刺骨的冰水淋透。
没人,怎么会没人?
“江无——”
“江无?”
殷月澜的意识空白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恐慌压倒了一切。
“嘶嘶?”
云褥下探出一颗尖尖的蛇脑袋。
墨绿的小蛇动作还有些笨拙,刚把被褥顶开,眨眼又被压了回去。
“嘶嘶嘶。”
蛇这种生物就是拿智商换了两根。
江无也难以幸免。
他被压得晕乎,努力扭动身子,给殷月澜表演了一段蹦迪。
殷月澜红着眼眶,快步上前,刚想把他从被褥里解救开,笨笨的小蛇就倏然变大了数倍。
“嗯……你回来了。”
江无终于想起变回人形了。
他如玉石般的蛇尾从榻上蜿蜒而下,上半身未着寸缕,懒懒地靠在云织被褥里。
殷月澜怔怔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俯身用力抱住江无的腰肢,将脸埋进那柔软白皙的肚皮间,深嗅了一口气。
江无身上比起之前,要多了几分潮湿的阴冷感,还有极其浅淡的某种木质香。
“痒……”
蛇尾轻轻抽了殷月澜一下,裸露的肌肤微微颤栗。
殷月澜没有松开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舔咬棺材的小腹。
“……唔?”
白皙的肚皮上很快多了一串红印和吻痕。
江无驱赶的动作,随着渐渐舒服的触感而停下,最后竟是慢慢挺起腰腹,像是要把那一截皮肉,拿给兔子啃。
江无的手指插在了殷月澜银白的发丝间。
“谁惹你了吗?”他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道。
怎么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