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寻找逃尸的过去

　　两个血族睡觉都很斯文，或者说有一方是被迫斯文。

　　江无睡着后，很快就滚向了伊斯莱诺的位置。

　　伊斯莱诺感受不到江无的重量，却有了梦魇的感觉。

　　江无把他扣在怀里，整个覆盖住，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伊斯莱诺渐渐感到了窒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陌生又熟悉的灵魂之力涌了过来。

　　睡梦中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眉间的褶皱也像是被一只大手轻轻抚平。

　　最后，梦魇被揉碎成星光，化作一场恬静的美梦彻底散去。

　　伊斯莱诺清醒时，下意识向手边抓了一把，然而入手的却只有一团空气。

　　奇怪……这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是有什么存在化作轻柔的羽毛，挠了他的心尖一般。

　　不等他细想，门外传来了动静，他心底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悄然下床后，身形藏匿在阴影之中，通过暗门，来到寝殿外。

　　来者黑袍覆面，身上长老会的标志十分显眼。

　　看来是昨天发生的事让管事起了疑心，不过……

　　伊斯莱诺的眸色暗了暗，潜回房间，将大门上的结界加固后，再次取了怀亚特的血。

　　这些已经够用了，他轻车熟路地将包裹打包，顺着暗门直接离开。

　　江无早在感受到伊斯莱诺离开时就醒了，他犹豫了一下，选择独占剩下三分之二的床。

　　嗯……被伊斯莱诺睡过的地方还残留有他的气息，很香。

　　他抱着枕头嗅了两口，脸上泛起了沉醉般的红晕。

　　这位‘反派专业户’好像每次都是又香又白又美味。

　　江无的脸颊贴着枕头，有些散漫地思考着。

　　如果这家伙能属于他就好了。

　　他愿意亲手结束他的生命，然后……

　　江无的脑海中闪过江成连提过的‘爱情之锁’咒术，又想起触发的条件，心底瞬间泄了几分气。

　　伊斯莱诺好像不喜欢自己的本体，很难心甘情愿吧。

　　察觉到有人要破门而入，江无带走了沾染伊斯莱诺气息的枕头和被子，把它们全部塞进了自己的本体内。

　　回归本体，沉闷的棺材内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伴随着暧昧的喘息声引人遐想，江无苍白的身躯浸染出层叠的红晕。

　　他的双眸涣散，发丝被额前的汗水打湿。

　　感觉……还有些不够。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呼吸有些黏腻。

　　枕头被褥上的气息太少了，无论怎么汲取都很快用完了。

　　如果能把伊斯莱诺塞进来，偷偷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江无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光。

　　***

　　伊斯莱诺推进主线的速度没有江无想象的那么快。

　　他本打算在伊斯莱诺找好下家后，再如法炮制把自己空运过去，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年之久。

　　怀亚特恢复后，忘记了侧寝宫那尊豪华美丽的大棺材，时间一久，仆从们就把江无移到仓库了。

　　江无每天的工作就是给自己的本体擦一擦，防止落灰，然后在怀亚特的床上挑选一个好位置躺下。

　　怀亚特勉强算是一个好床伴，有了伊斯莱诺这个前车之鉴，他几个月都没再找新人，江无每次都能分到一半的床。

　　除此之外，321每天都在给他转播主角和伊斯莱诺的动向。

　　与伊斯莱诺的东躲西藏不同，主角混得风生水起，在平民贵族间声名鹊起。

　　看着画面中与主角分道扬镳的伊斯莱诺，321叹了一口气：【果然，反派只能是反派。】

　　这么大的气运摆到眼前都抓不住。

　　江无闻言怔愣了一下，心底泛起异样的涟漪。

　　【反派为什么只能是反派？】他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不够努力？】系统想了想道：【如果他像系统一样努力，说不定早就翻身成为主角了。】

　　一个人没有成功是有很多因素组成的。

　　【他也不聪明。】321又分析了一番：【如果是系统，一定会直接杀了怀亚特，人偶咒解开，怀亚特会提供线索给长老会，有风险他却不杀，不够聪明，也不够狠……】

　　它举了很多例子，江无认真听着321的话，末了忽然问道：【那他要怎么做才能当主角呢？】

　　321卡了一下壳，【现在的世界意识大多要求主角善良单纯悲天悯人，拥有一切美好品格，又或者是杀伐果决，刚毅勇敢，他两边都沾不上，所以大概要下辈子吧。】

　　【抱歉……系统忘了下辈子他也是反派。】321的电子音兹拉了一声。

　　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伊斯莱诺的未来

　　——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其实……】

　　系统沉默了下来，没有提起那个名词，但江无的眉心动了动，却是明白了。

　　主系统啊。

　　没见过，但是哥哥姐姐，还有他都在为‘祂’打工。

　　能让大棺材们都忌惮，想必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他们说，如果自己不听话不好好做任务，也会被主系统惩罚。

　　所以，伊斯莱诺只能一直做反派了。

　　江无张了张口，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与系统一起沉默了不知多久，终于道，【321，我好像生病了。】

　　【什么？！是之前狂奔留下的后遗症吗？】321仿佛一下子从沉寂状态跳了起来。

　　江无指着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很奇怪，比任何时候都难受，像是有木块卡在里面了。】

　　很堵，但他检查了几遍，本体里没有东西，连细小的木屑都不存在。

　　系统给他做了个X光扫描，仍然一无所获。

　　“唔……”

　　似耳鸣般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江无从眼前闪过的记忆碎片中，看见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是谁？

　　江无觉得自己快要抓住那违和感的来源了。

　　然而直到异样消失，他也没想起那张脸对应的主人。

　　江无晃了晃脑袋，想东想西太累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伊斯莱诺的剧情继续往下推进着，江无跟着他去了下一位血族亲王的城堡中。

　　这位血族亲王有女装癖，伊斯莱诺也伪装了身份，穿着蓬松的洋裙，戴着金色假发，漂亮又惹眼，很快就被亲王带到了寝殿。

　　再次见到伊斯莱诺时，江无不死心地给自己的棺材板上贴了砖。

　　宝石、水晶、闪粉、贝壳……总之怎么亮怎么来，系统第一次发现棺材的可塑性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江无把自己打扮得321都差点认不出来，叮叮当当像棵圣诞树挂着各种小饰品，看起来比以前胖了整整一圈。

　　江无对自己追赶潮流的模样非常满意，他用一层厚厚的粉色纱布把自己原本的黑色藏严实了，然后在上面贴满了各种昂贵的宝石水晶。

　　这个时代贵族最流行时髦的饰品更是一件不落，和先前的简朴模样大相径庭，多彩得让人头晕目眩。

　　等到他混进城堡最新一批棺材时，伊斯莱诺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独特，并要求仆从把他原路退回去。

　　“设计这款棺材的一定是个人类。”美丽的血族‘小姐’嫌弃道。

　　“只有人类才觉得血族都是冤大头，花里胡哨的堆砌丑死了，你们是想污了亲王殿下的眼睛吗？”

　　“……”

　　可怜的小棺材惨遭第三次嫌弃。

　　正所谓事不过三，当晚，江无就带上自己的小被子躺在了第三位亲王和伊斯莱诺中间。

　　【321：……】

　　宿主的‘事不过三’和它想象的不太一样。

　　……

　　不，还是有一样的地方，宿主罕见地生气了。

　　住进城堡的第二天，江无就报复性地偷走了伊斯莱诺睡过的被子和枕头。

　　第四天，江无把伊斯莱诺用来伪装的胸垫拿走了。

　　第五天，江无把伊斯莱诺的贴身衣物也顺手摸走。

　　系统后知后觉，自家宿主疑似是借题发挥，根本不是真生气了。

　　半个月后，一觉醒来，差点被扒光的伊斯莱诺，终于发现城堡里进贼了，而且还是个变态采花贼。

　　这真的不能怪他，半个月来他的睡眠质量离谱的高，精神状态饱满之下，这些小事，全都被一笔带过，直到今夜过去。

　　那个变态太过分了，简直演都不演，连他的睡衣都一并扒走了，他可没裸睡的习惯。

　　而另一边，江无的棺材里放满了伊斯莱诺的东西。

　　他穿过的裙子、睡过的被褥，戴过的手套，佩戴过的项链耳钉……应有尽有五花八门。

　　每一样，江无都很喜欢，放在棺材里，感觉棺材内部都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