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才不会生这种低级的病症。
把缩小成石子的江无塞进口袋里，伊斯莱诺带上他离开了小镇。
等到他们出发不久，几只蝙蝠落在了小镇附近。
“大人，抓到了两个牧师，看密令是光明教会总教来的。”蝙蝠化作人形毕恭毕敬道。
“总教的牧师怎么会轻易出现在这里，给我好好地审。”男人面如刀削，阴鸷的目光扫过下属。
“是。”
他们从亲王大人体内探测到了光明元素，能够重伤亲王殿下，并卷走坎贝尔家那只混血，对方的实力可见一斑，不应该籍籍无名，极大可能是光明教会，那群忠诚的修道者。
坎贝尔家族……
男人神色晦暗。
殿下的行程几乎保密，那个刺客是怎么知道殿下的去向。
内鬼。
一个词划过他的脑海。
莫德里安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宝石戒指。
想到上一代公爵与光明教会圣女那复杂的关系，他的眉头拧起，“长老会那边怎么说？”
“长老会传话，下达全族的追杀令了。”
“下去吧，继续追。”莫德里安·安德森挥了挥手，“坎贝尔家那边的动向也盯着点。”
亲王殿下至今还昏迷不醒。
教会与血族在百年前，签下了停战的协议，无论这次是不是光明教会所做，风向都要变了。
……
越往东南方向，人类的城池愈发密集，教会的分支和骑士就欲多。
为了尽量隐藏行踪，减少绕路，伊斯莱诺不得不以蝙蝠之身飞一段再迫降，留下过路费后再赶路飞行。
“呼……”伊斯莱诺成年后的第九天，他们终于抵达了南部最大的城池
——罗德纳城。
最初的银币已经花光，伊斯莱诺没钱交进城费了。
“你能不能再变大点，最好是雕塑之类，也能多卖几个银币。”
伊斯莱诺寻思着再把江无卖了，换点钱财，至少得先进城。
面对他垮着的脸，江无在疑惑中，从兜里掏出了金币。
“……”
伊斯莱诺下意识揉了下眼睛，声音陡然拔高，“你有金币？！”
“有啊。”江无掏出了满满一袋。
除了金币，他甚至还有兰德尔给他的晶卡，类似于银行卡，可以去商会提钱的那种，黑卡至尊版，没提取上限。
缺点是一用就会暴露位置，而他暂时不想让兰德尔那家伙知道他在哪里。
“你怎么不早说。”伊斯莱诺狠狠地摇着江无的领子，脸色崩溃，“那我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算什么？”
这些金币，他们都可以雇佣一队风兽马车了，何苦一路灰头土脸，东躲西藏。
“……算你可爱？”江无无辜地举手投降。
是真的可爱，他看了好几天都没腻。
翅膀扇起来和小风扇一般，毛茸茸的白色小蝙蝠，刚成年连牙口都不锋利，大小是正可以在手心把玩的，白里透着粉，漂亮得不像话。
“你混蛋，你又是故意的。”伊斯莱诺破防气急，扭头就把江无扔在了路边。
江无眨了眨眼，蹲在树荫下。
他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跟着树影的方向慢慢挪步。
等过了一会儿，伊斯莱诺大概是把自己哄好了，脸色不佳地回来了，语气还有些凶巴，“我要臭死了，快点进城，要最好的住处。”
江无就是只石像鬼，一块石头，脑子看着也不灵光，和他置气得不偿失，倒不如利用江无的愧疚……
“好，是我的不是，我错了。”江无认错得很干脆，哪怕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到底不是原住民，没想到雇佣马车，也忘了伊斯莱诺没钱这回事，剧情开始时，来找伊斯莱诺的那段路都是江无自己飞的。
但无论怎样，让伊斯莱诺灰头土脸地赶路不是他的本意。
黑袍下的手握住年轻血族白皙指尖，带着安抚意义地摩挲了一下，像是想让对方消气。
这个举动让伊斯莱诺吓了一跳，“现在还有太阳。”
他连忙检查江无有没有挡严实，松了一口气后，嘟囔道，“都说了你变小点，像之前那样就好了。”
现在这副模样，要不是罗德纳城只认钱，换其他的城池怕是都要被严加搜查一番。
“太闷了。”
小小的，像是一颗石子会很没安全感，哪怕能被小蝙蝠叼在嘴里，江无都不喜欢。
“走。”伊斯莱诺缴了一个月的入城费。
穿过屏蔽结界，入目的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罗德纳城是一个只认金钱的城市，种族混杂，城中的治安官会解决那些在眼皮底下的争斗。
至于暗地里的，就不得而知了。
伊斯莱诺几乎迫不及待就在最大的旅馆里订下了规格最高的房间。
金碧辉煌的屋子让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公爵大人短暂地活了过来。
用牛奶花瓣沐浴洗澡后，香香甜甜的一只大美人让江无的眼睛微亮。
他们赶路中也亲密了几次，可惜伊斯莱诺只会横冲直撞，只有另一方面伺候人的本事要高些，这让江无感到了些许苦恼。
小蝙蝠没有小白兔那么爱学习，大概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提升这一块的能力。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
后面半句话被伊斯莱诺及时咽了回去。
大多数时候，江无都很好说话，但在某些地方就是个专制独裁者。
一旦他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就会被江无‘教训’。
这种教训总是带着……
伊斯莱诺的脸皮倏然红了。
“没、没看过美人吗？”他摸了两把湿漉的长发，心虚地不看江无的眼睛。
“好看，不能多看吗。”江无示意他走近些，正想捏一捏那饱满的脸颊，就被伊斯莱诺攥住了手腕。
他腮帮子微微鼓起，抿唇嗔道，“你还没洗澡呢，我这么香……”摸一下就脏了。
别扭的未尽之言让江无微怔，而后莞尔一笑，“好。”
待到江无洗漱出来，伊斯莱诺已经在床上等他了。
他用金币让人添置了新衣，高档的黑色丝绸质地，更趁着他的肤色雪白。
果然，美人是要富养的。
水珠顺着江无的发丝不断滴落，落在被褥上晕染开。
伊斯莱诺使了点魔力将他的头发烘干，而后下意识为他按了按脑袋。
“你还有这手艺？”江无舒服地眯起眸子。
伊斯莱诺不接话。
还不是因为之前调查里，长老院的那位亲王殿下有头疾，所以才有当无的学了下。
真是便宜这只石像鬼了。
他们这几日也做了不少，可他小腹上的纹路却几乎看不出增长。
伊斯莱诺的眸子黯然了一瞬，要想办法找到那位女巫，尽快……
“怀亚特是与人类绑定最深的血族亲王，他活跃在大众视野下，是罗德纳城三大商会中，卡特商会的主人。”
“这个商会的生意主要覆盖了赌场、酒馆、情色场所和一些地下角斗场，想找到他的踪迹很容易，但……”
难的是在这么多血族的保护中，对他下手。
“不急。”江无对此倒是不怎么担心，找个时间背后套麻袋就好了。
“好好放松两天，金币随便花，辛苦你了。”江无不在意金钱，能花在伊斯莱诺身上就是有价值，算是补偿他这几日的奔波。
江无的大方和认错态度，让伊斯莱诺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忘了安德森家族还在追查你，长老会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他咬了咬唇，忍不住提醒。
“没关系，遇到了你也是人质，他们只是要杀我。”江无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死了我去哪儿解咒？
伊斯莱诺险些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所幸他最后及时咬住舌头收了声。
“我出去逛逛。”
“我也去。”江无紧跟着他。
此时天色变暗，江无也终于不用包裹得太过严实了。
伊斯莱诺戴上面具，被江无牵着手，游走在街头。
烛火与光明魔法带来的灯光，把街道照得犹如白昼，夜晚似乎才是这座城市的活跃时间。
伊斯莱诺注意到来往的人群手中似乎都抱着什么，像是小石像，一个个小巧精致，形状各异。
他随意地寻到一家售卖的商铺打探情况。
“这可是本月最流行的圣石雕像，是教皇大人同款，有祈福作用的，这位少爷可以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