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长发也黑了发根,只是被上面的黑发挡着才不明显。
看来要找个机会把头发再染一下。
【宿主,不用漂的染发膏,能染多次,只要九积分。】
楚九辩:“......六积分我就买。”
【七点五积分,成交。】
楚九辩已经摸清楚系统的砍价规则了,只要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它就会选择中间值成交。
他砍完价走出门,就见秦枭站在院内等他。
对方也穿了一身黑,唯有露出来的里衣领口和内侧袖袍是黑色,与楚九辩就差了条白裤子。
且因为是宫中绣娘做的,于是两人衣服上的祥云花纹也都差不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穿的同一件。
秦枭正看着手里的字条,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楚九辩后也明显怔了下,想来也没想到他们今日偏偏穿了差不多的衣服。
楚九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总归平日里他俩也都穿着一样的绛紫色官袍,今日穿一样的便服也没什么。
“在看什么?”他走到秦枭身前。
秦枭便把纸条递给他,道:“写给你的。”
楚九辩大概猜到什么,接过纸条一看,果然是萧曜让人送来的,说他的马车在宫门口等着,再次诚邀楚九辩一起游湖赏灯。
想必对方定会谈起细盐之事,他必须要赴约了。
楚九辩收起纸条,问秦枭:“一起吗?”
反正会谈起细盐之事,秦枭在也能盯着,防止他与萧曜私下里达成什么协议。
他与秦枭之间没有信任可言,所以直接让对方参与进来,倒也能少些猜忌。
秦枭却道:“不了,你去吧。”
楚九辩抬眉:“不怕我与他私下里达成什么默契?”
“本王怕什么?”秦枭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你的情劫是我,又不是他萧子美。”
楚九辩轻笑一声,把纸条拍到他怀里:“走了。”
说罢他便转身出了瑶台居,一路朝宫门口走去。
秦枭能这般信任他倒是出乎意料。
至于人身安全,楚九辩敢说自己现在就是这些权贵眼里的“财神爷”,他们不会傻到得罪他,而且他还有暗卫和枪,安全极了。
瑶台居内。
小祥子等人小心翼翼看着秦枭的身影,大气不敢出。
秦枭定定站在原地半晌,忽而轻嗤一声,抬步出了门去。
第37章 菜里有毒
楚九辩出了瑶台居后一路行至宫门处。
远远便见着一辆两乘的华贵马车停在宫门外,走近后便能见着其车架上都刻着祥云图案,轿帘上一个硕大的“萧”字。
马车旁静默立着两人,一侍从与一车夫。
见着楚九辩后,那侍从当即跑上前来躬身行礼:“楚大人安,奴才是奉家主之命,特来接您去赴宴的。”
看来萧曜不在这。
楚九辩眼底划过一抹嘲弄之色,淡淡应了一声便行至马车旁。
车夫掀起车帘,始终垂着眼,没敢冒犯楚九辩哪怕一眼。
侍从伸出手,请楚九辩搭着上了马车。
楚九辩上了车,刚进到轿厢内,便闻到了一股清浅雅致的味道。
他打眼一瞧,便不由感叹萧曜这人是真会享受。
两乘的马车,里面空间比寻常单乘的要大了一倍,也比此前他与秦枭一同乘坐的那辆更大。
且这马车三面都有座椅,铺着厚厚的软垫,中间固定着一个方桌,上面分部着大小不一的凹槽,分别放着油灯、茶盏、茶壶,点心盘子之类。
楚九辩在右侧座位上坐下来,见那侍从打算进来伺候,便道:“不用进来伺候。”
那侍从应了一声,放下车帘,果真没进来打扰。
得到楚九辩的应允后,侍从才与车夫一左一右在车上坐好,架着马稳稳朝西市的方向行去。
幽静的街道上只有车外“哒哒哒”的马蹄声,车内油灯的光明明灭灭,将楚九辩的身影映在车内,也随着摇晃。
楚九辩掀起窗帘朝外看去,只能看到连绵的宫墙,他便放下了帘子。
又走了一阵,逐渐有了人声。
外面的光也逐渐亮起来,想来是到了主街。
人声越来越嘈杂,马车的速度却没有减少,始终保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
应当是百姓们瞧见权贵车马便主动避让了。
为了自己的便利,就占用普通百姓的生存资源,为他们的生活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这就是权贵。
而楚九辩此刻就坐在这象征权贵的马车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还要与这些权贵合作售盐。
虽说目的是为了科举,出发点是为了能有更多为百姓干实事的官员,可他免不得要成为这权贵中的一员。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最安全,也最高效的合作方式。
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前一刻还在针锋相对,转头就握手言和,反之亦然。
这便是官场。
马车几乎行至主街中心,这才朝西侧一转,踏上了西市。
没多久,人声不降反增,车外的灯火也越发璀璨。
楚九辩微微掀起窗帘一角,就见着他这路线,好似是经过了锦绣坊。
果然不多时,他便瞧见了百宝居的两层小楼。
马车继续向前,一直走到长街尽头,这才又一拐。
人声明显比此前稍小了一些,倒是丝竹之声多了起来,几乎没走几下,就能听到不同的乐器或者歌声。
这是到了长宁湖岸,丝竹之声便来自湖上那些游船画舫。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楚九辩便放下窗帘。
要到了。
果然才又走了大概两三百米,马车便彻底停了下来。
车外侍从道:“大人,画舫到了。”
楚九辩应了一声,那侍从便抬手掀起轿帘,恭敬地把他请下车。
从皇宫到这,楚九辩计时了,走了有四十五分钟。
他抬眼朝前方的湖面看去,偌大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几十艘布置精美的游船画舫缓缓漂浮着,从那些纱帐幔帘中,隐约能看到不少曼妙的舞姬,以及饮酒作诗高谈阔论的文人雅士。
大宁朝还没有蜡烛,常用的都是油灯。
然而便是如此,人们的智慧和想法也能促使他们为了追求“美”,而做出各种尝试。
那些由不同物件折射出来的彩色光晕,便使得油灯明灭的光都带出些梦幻感来。
楚九辩的视线淡淡扫过眼前一切,最终落在紧靠岸边的那艘巨大的画舫之上。
这画舫几乎是这整片湖上最大最豪华的一个。
无论是处处红木的用料,还是锦缎丝绸飘摇的装饰,以及那各形各色的瓷器玉器,都能让人一眼便看出画舫之珍贵奢靡。
而在岸边,距离画舫最近的那片“码头”上,站着不少人。
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侍从,唯有正中间一男子风姿绰约,长身玉立。
一身墨蓝色锦袍,手中轻摇折扇,便只是唇角含着浅笑,便能使周围所有人都失了颜色。
萧家人,不愧以“美”闻名。
楚九辩心想。
而那被他称赞为“美”的男子,此刻也瞧见了他。
便是最简单不过的黑白长袍,便是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也难掩楚九辩那如谪仙般缥缈的气度。
银色长发被清风吹动些许,在光影下更显出一丝令人心颤的神性。
萧曜定定看了片刻,这才迈步迎上前,朝着楚九辩作了一揖:“九公子。”
今日是私宴,称“大人”可不妥,直接称“楚兄”也怪异,因此萧曜还是没改口,继续用了这个称呼。
楚九辩点了下头:“萧家主。”
他上朝为官的时候,身份是太傅和兼任的吏部侍郎,是“官”,所以他会与同僚们作揖回礼。
但现在不是上值的时间,他是楚九辩,是“神”,自然要继续维持自己的高冷神设。
萧曜第一次见楚九辩的时候,对方就是这般模样,因此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如楚九辩这样的仙人,就该如此才是。
“在下冒昧邀请,公子却能赴约,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他客套了一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在下已备薄酒,请公子移步。”
而后等楚九辩迈步,他才也跟了上去。
待到踏上画舫后,萧曜怕楚九辩站不稳,还虚虚扶了一下,不过楚九辩站的很稳,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公子这边请。”萧曜亲自领路,带楚九辩去往画舫主殿。
他好似处处都表现的很重视楚九辩,各种姿态也几乎做足了。
但楚九辩压根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