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说陈恪不见了,这不是好好地还在睦安佳苑吗?
几人对视一眼。
谢闻渊的神色更冷了,眼瞳变得幽深。
元博文几人的神思恍惚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转身离开门口。
就在这时,陈恪出现在了谢闻渊的身边。
他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臂,眼眸静静地望着他。
谢闻渊眼底的幽暗褪去。
元博文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谢闻渊居然要对他们动手!
如果不是陈恪的话……
元博文对上那双金色眼眸的时候,愣住了。
陈恪看起来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他反应过来为什么谢闻渊不让他们见陈恪了。
既然生病那就应该去看医生啊!
元博文有些着急:“带他去看医生了吗?”
话说到一半,元博文才意识到,谢闻渊本身就是医生。而从谢闻渊更加冷酷的神色看来,陈恪的状态不容乐观。
是什么导致的?
整个乐土都摔到了现实世界,也是陈恪做的吗?
所以,陈恪付出的代价,比他们想象中都要大?
房间门在几人眼前被关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低沉了下来。
另一边,陈恪的手还牵着谢闻渊的。
谢闻渊反手握上陈恪的,牵着他来到了卧室。
“没有动手。”谢闻渊说。
陈恪没有松手。
“不会动手。”谢闻渊保证。
得到承诺的陈恪松开了手。
即便自我意识被压制,灵魂核心的那些东西也不会改变。
陈恪还是陈恪。
九点五十分。
陈恪躺到了床上。
谢闻渊就睡在他的身侧。
青年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闻渊。
然后,在谢闻渊的注视下,陈恪拿起他的手臂,如同昨天晚上一样,将它环过自己的腰,搭在身上。
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契合地嵌进谢闻渊的怀抱。
谢闻渊的心跳莫名地变快了一些。
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依然记得这份靠近,依然愿意信任他。
谢闻渊收紧了手臂,将青年更深地拥入怀中,下颌抵着他的发顶。
“睡吧。”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入。
谢闻渊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含着温柔笑意的、熟悉的栗色眼眸。
“谢闻渊。”
他听到了青年的呼唤声。
“谢闻渊?”
不是错觉。
陈恪的手在谢闻渊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谢闻渊猛地收紧手臂,将他紧紧拥入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
陈恪一怔,而后表情柔和了下来,轻轻环住了男人宽阔的背。
客厅里,陈恪坐在沙发上。谢闻渊将一颗草莓递到他唇边。
陈恪用手接过,放在一边。
“不用喂。”他有些无奈:“我现在已经正常了。”
青年眼睛恢复成了栗色,那种熟悉的神采回来了。
谢闻渊沉默地看着他。
“真的没事。”陈恪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他微微倾身靠近谢闻渊,“不信你看?”
谢闻渊靠近。
陈恪更快地凑近,在谢闻渊的脸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谢闻渊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又骤然松开,血液重新奔流进了四肢百骸。
“小时候,福利院的园长就说我比别的小朋友规矩得多。”
陈恪抱着草莓碗,倚靠在沙发上。
“后来遇到污染物,我就觉醒了。”
陈恪努力回忆着那个时候的情况。
“等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流浪到了其他城市,”陈恪笑了笑:“身上全是血。”
陈恪讲述那个时候的事情,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谢闻渊的神色骤然阴沉下来。
“不过都是别人的血。”陈恪补充了一句,语气平静。
从那个时候开始,陈恪就知道,他的能力很危险。
那些血液虽然是污染物的血,可如果下一次失控的目标不是污染物,而是人类呢?
如果那些人是他的朋友师长又会如何?
他会像污染物那样,对周围造成破坏吗?他会攻击人类吗?
陈恪不知道。
但他尝试用某种方法,使得自己不那么失控。
他严格地控制自己的生活习惯,将习惯变成了本能。
陈恪和福利院断联,不敢和人类有过多接触。
他开始和污染物打交道。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污染物的另一面。
“这股能力的确很强,但后遗症就是身体有点不受控制。”
陈恪将手里的草莓盆放下,擦了擦手。
“可能会偶尔死机一下,不过情况可控。”
陈恪将用完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谢闻渊垂下眼睫。
如果真如陈恪说得可控,又怎么会陷入之前那种状态?
陈恪在骗他。
就像两人在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恪骗他的那样。
不过谢闻渊知道陈恪的目的。
他知道那是善意的谎言。
只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并不能让关心他的人感到轻松。
尤其当谎言被识破的时候。
谢闻渊:“怎么能根除?”
陈恪沉默了下来。
谢闻渊相当敏锐。
陈恪很想狡辩,但一开口,他却说:“不确定。”
有个想法,但可能有点难。
陈恪没说后半句。
谢闻渊试图从陈恪的表情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显然,陈恪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迅速转移了方向。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最近一个月,乐土的相关情况已经渐渐地被特管局半公开了出来。
各地的异空间正在渐渐地消失,但目前,最大的一个异空间,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