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夫小何已经从后头飞奔过来，拿着慕青衣服追到河里给他披上。这才叫重视呢。
刚刚夏琳吆喝了一嗓子，那些工作人员全都过来关心她，倒是把慕青扔在后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没有粉丝呢。
剧组想把事情按下去这心真的太明显了。想把这事无声无息地按下去。看到慕青还想把事情闹大，副导演干脆甩锅，“慕老师，我们离着都有些距离，不知道您和夏老师直接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要不您解释一下？”
他解释什么，他直接和小秦总对上是吧。这剧组乌七八糟简直绝了。按理来说发生这种事陈风肯定暴跳如雷，但他就装聋作哑，直接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态度肯定有问题。
一个剧组连总导演都不管了，拍出来的剧还能看吗？慕青由衷地怀疑自己在这个剧组继续待着的理由。只是他总不能直截了当地提出来，暂时把自己的想法按下。
等到今天戏份结束，慕青还是没忍住，拦下了马上要离开的陈导。一开始他也是冲着陈导调教演员的细心来的，现在自己想法有变，怎么也应该和陈导知会一声，“陈导，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我觉得剧组这样操作不对。”
陈风笑笑，“你觉得一个合格剧组是什么样的。至少该说话算数的人得说话算数，外行不能指导内行是吧。但是我们这剧组还是不大一样。”小秦总才是这个剧组核心，所有人都得捧着他开心。
至于这剧组能拿到多少，那都另当别论，只要把人捧开心了，他们这剧组也就有存在价值了。上头哪里管他们这些人死活。亏了赚了，老板都不在乎，他们这些打工的帮别人操心什么？
陈风拍拍慕青肩膀，推心置腹，“慕青啊，虽然你是偶像出身，但你的努力，剧组上上下下都是看得到的。只要有这个劲头在，去哪儿干活都不困难。只是做人，有时候要知道藏拙，要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40章 海阔天空
他这样和夏琳争锋相对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是让自己成为了夏琳的眼中钉。人家误会了自己好心怎么了, 让她两句又何妨。只要小秦总不误会，慕青依然能够有光明的未来，现在直接把关系搞僵了。
年轻人还是冲动。
慕青知道陈导的意思, 他只是,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从一开始, 夏琳就拿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的狗，他这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凭什么有些人就能一直趾高气扬地活着，因为她底线比一般人低吗？
他反正不服气。哪怕小秦总过来他也是一样的说法。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没等他回到休息的地方, 小秦总的电话已经到达, 一开口就相当强硬, “慕青是吧，我已经知道，你和夏琳在剧组相处得不大愉快。我很感谢你救了夏琳, 但是你们不适合在一块儿工作。”
哎呦哟，不知道多少报耳神过去敲边鼓，全天下就你消息最灵通, 其他人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根彻头彻尾的木头。但人家有钱有人脉, 在这里就是牛。慕青怎么都得态度谦和地和人家商量，“对不住, 都是我的问题, 是我让夏老师不自在了。”
啊，对对对。就她那狗脾气，全天下就没有她看得顺眼的。反正老子不伺候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小秦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也知道, 夏琳很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人难免会给别人带来一点麻烦，但他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打从一开始，这心就彻底偏了。
只是他也觉得自己对不住慕青，明明人家男主角也没做错什么，却落了这么一阵排头。“慕老师，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样吧，我会补偿你的，有合适的机会我马上联系您。”
换男一是大事，特别是在签了合同的情况下。慕青都进组开拍两周了，这时候忽然说要换人，是不是摆明了觉得他这个人能力不行，或者和剧组相处不来？无论哪个，对他个人形象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小秦总难得大发善心，并不想这么为难面前这个男人，他心里难免存了一些爱才之心。谁说以前慕青的身影没有走入过他的梦，只是这世界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这缘分，竟真是半点不由人，真是让人忍不住嗟叹。
慕青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语过，好赖都让别人说了，他要是不接受，是不是显得他这个人不体谅人，不好相处？不过都是话术而已。
这就是资本家的游戏？没必要到他面前显示自己所谓大度，没得让人恶心。
“不用了，小秦总。这段时间承蒙您关照。我会和剧组交接好一切事物，并且和粉丝说明，是由于我个人身体原因退出剧组。不需要您多费心。”不然他还能怎么说，他说剧组照例在水边无保护拍戏，结果他被对手女演员算计一道，差点拖着她两个人一起死翘翘吗？
他是怕了这些所谓心大的导演。在瀑布旁拍戏也没有保护，上次那个剧组，女二差点摔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把她从瀑布边拽回来，觉得悬崖边不好吊威压，根本就没拉，觉得他们俩离瀑布有些距离，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干这行怕的就是那些想当然。
就这样，剧组还不以为意，觉得是他大惊小怪。还好那一条过了，不然他都不知道女二那小姑娘会留下怎样的心理阴影。现在这个剧组也是，觉得水浅就让他们随意来。前几天炸点还提前，炸到好多群演。要不是小秦总在这压阵，剧组安全问题早上头版头条了。
对对对。这些都是小问题。从不高的瀑布摔下去也就是住院一段时间。那个炸药也没多少威力，也就是崩破点皮。要是炸到眼睛呢，剧组怎么赔，打算怎么赔？赔得起吗？
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陈风之前管理的剧组，慕青大概会对这些视而不见。但就是因为有了对比，他才能感觉到导演前后变化之大。对于所有导演来说，自己导的剧肯定是自己心血，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但他这次竟然放任剧组陷入一团混乱中，这是不是代表了他无声的抗议？
那么多人都明眼看着，夏琳在剧组里我行我素，想要飞页就飞页，累了就不拍，只在意镜头里自己好不好看，根本不在乎拍摄质量。万一这剧真的扑了说不准锅真的到不了导演头上来。
导演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偶尔一次发挥失误依然能拉得到赞助。但是演员的演技到底如何，上一次屏幕就能暴露无遗。到时候肯定是夏琳被人骂死。
不对。还是不对。陈风压根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性格，除非——他是不是知道这个剧组有什么问题，或者剧组里某个人有问题，这部剧根本播不出去。
也有可能这部剧压根就是一个洗·钱的手段，他们不过是一群被支使过来消耗到隐形的巨额财富的工具人？你在想什么，慕青摇摇头，忽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人头一次陷入了无尽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一般人在烦恼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他心中出现的第一个面孔是舒沛——这个小老板好像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开开心心吃着东西，从来没有多少忧虑和烦恼。
那句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流出来，“小何，你看看给剧组送饭那个农家乐晚上是不是还开门，问问他们家能不能送宵夜。”
慕青只是，只是忽然很想吃东西，好像暌违已久的食欲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小何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想过，这句话竟然是从慕青嘴里说出来的，现在晚上十点了，按理来说，青哥别说不吃东西，甚至还要做两组锻炼才会休息。现在就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了？
但青哥偶尔才吩咐他一次，让小何拒绝，小何也做不到，只能试探着问，“青哥，如果今晚上吃了东西，明天早上会水肿。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问问吧。”食物的香气在他脑海里萦绕，让慕青甚至有点头脑发昏，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到底怎么做。或许，偶尔的放纵并不会带来什么后果，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他固执地把自己套住了，才让自己变成了这样别扭的模样。
他不后悔过去所有的经历。只是今晚，让他休息一下。
他有点累了。
小何还真有农家乐的联系方式，他那时候故意没加小老板联系方式，却把他们家店里外卖单留下了。现在倒是刚好可以拨通这个号码。可拨过去说什么呢？
就他纠结的时候，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按下了那几个熟悉，才响了两声，对面就接通了，“你好，这里是舒家小厨，欢迎点单。抱歉，今天太迟了，店里已经休息了，不如……”
小何急忙打断，“舒老板，是我，何华。”
“何助理？”舒沛迅速分辨出声音的源头，下一秒就猜到他的言下之意，“欢迎点单。因为时间太迟，舒大厨已经休息，现在还有舒小厨上岗为你服务。现在店里剩的食材不多，我看着给你弄，还是要报报菜名？”
小何也不知道青哥到底想吃什么，更不清楚一般宵夜应该点些什么。按照年轻人的逻辑来说，晚上绝对是烧烤炸鸡配啤酒。但是这玩意儿，青哥能吃吗？明早上起来，李哥都想要一根裤腰带勒死他，然后带着小金一块儿跳河去，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他也只能试探着问问，“你说要减肥的人晚上适合吃什么宵夜？”
这不废话嘛，减肥的人压根就不能吃宵夜，管住嘴迈开腿，什么都别从上面那张嘴里头进去，体重自然能下来。但舒沛知道，他这么问肯定不是这个，绝对不是他想吃，是另外的人。
这人呐，有时候肯定会想要放纵一下，但真让他放纵了他明早上起来不后悔？看慕青那模样，又是道德感特别强的人，看到自己第二天重了，指不定躲在被窝里拼命哭泣呢。
一看这家伙，他就知道应该给做什么了。
刚好厨房里头还有些新鲜蔬菜，舒沛拿出点绿豆芽，本地土花菜，还有毛菜，下锅快炒，只放了一点点盐提味。油更是有窍门，他干脆拿的那种喷雾瓶喷上去的，保证油摄入量够低。但这蔬菜清炒绝对不好吃，化腐朽为神奇之处在于一勺汤——店里每天加各种新鲜大棒骨熬的汤底。
一勺就改天换地，扭转乾坤。
这蔬菜吃上去就是合口。炒蔬菜没点荤进锅怎么吃，不就和你在外头生啃菜叶差不多。荤的就不另外弄多少，黄牛肉切薄片加洋葱爆炒，调味主要靠盐和黑胡椒。但炒肉时候火力足，一过火就捞起来，吃着嫩得很，家里剩下的河虾全都白水煮了，扔点姜片就成。这玩意儿倒是真不用什么调味，空口吃也鲜甜，或者弄点酱油醋沾点儿也成。
沾醋总不至于水煮吧。
要搁以前，让舒沛吃这清汤寡水的，他肯定嗤之以鼻，但现在看着，好像也还成。不过这玩意儿怎么看着都有点少，他干脆上锅蒸了一条鲈鱼，最后出锅时候用葱油那么一泼就算成了。
行了，仔细弄弄也算整了好些菜。
舒沛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干脆装了一大碗汤底，外加两块火锅底料，还不忘给打包些店里的菌菇，绿叶菜之类。一股脑儿全带上了。怕他们那没家伙，甚至附赠了个鸳鸯锅。
炒菜不乐意吃那吃点火锅呗。清汤涮蔬菜，他那时候去影视城帮工时候看有些女明星就是这么吃的，还念叨着自己好不容易吃顿好的。
从那时候起，他就对明星这职业吧，祛魅了。你说人要是不能享受美食，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少了多少乐趣啊。
但是人家实打实给的钱多。这独一份的大主顾舒沛可得维持好了，也不用小何再叮嘱，舒沛把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好一块儿送了过来，还是直接送到门口。
不过不是舒沛自己过来的，而是让叶宸代劳。这家伙也实诚，说是过来送单就是送单，进来就把东西一样样摆在茶几上，还全都交代清楚，“沛哥让我过来送这些。说给你们搭了火锅，明天锅他自己会回收，然后你们吃火锅的配料可以参考一下这个，单子已经写好了。”
说完这句他抬脚就往外走，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进入了一个怎样完美的位置。要是他和慕青寒暄两句，让人家记住自己，指不定就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但人家这脾气就是硬。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放下东西就走。还是小金对他有印象，想起他到底是哪个。“那不是这两天经常和我们配合的群演吗？那时候你还说过他帅的。”
“我知道他是哪个。”小何摆摆手，从记忆里头翻了出来，“我只是没想到他和小老板认识。”
“他们俩一看就很熟啊。发盒饭他都主动去帮小老板的，每天小老板都给他开小灶。好多群演其实私下里看不太惯他。”小金其实也可以理解，这家伙长得帅，和卖盒饭老板关系又好，其他见不着，中午那加菜实在是眼热。
吃的没有他们这些助理花样多，但感觉实打实真香。昨天是酸辣鸡杂，那股子刺醋味差点没把他魂勾走。那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吃起来是真的相当不错。用脚想想都能猜出到底有多好吃。
脆脆的鸡胗，柔软的内脏，搭配醋辣椒下锅爆炒，再把鸡油一爆，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口水熬不住。这是在考验人啊。自从跟着慕青干活，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滋味那么足的炒菜了。
慕青其实说出吃夜宵这话心里就已经后悔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板都把东西送过来了，他总不能现在发脾气说不吃，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小何把外卖拆出来。他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受任何诱惑，就吃两口直接洗漱睡觉。
没想到拆出来的菜色倒是和他想的大不一样，不是浓油酱赤，全都是清清爽爽的时蔬，就连荤菜都处理地分外干净，放在保温饭盒里。
舒沛甚至还给他们打包了火锅，配了火锅汤底，搭了几个番茄，另外装好的火锅底料，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分开吃嘛。李平看见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青，这就是你要的放纵一把，怎么还是减脂餐？吃吧，这样的你吃点也没关系。”
几根菜叶子还能让他重多少呢。减肥是要的，但多少也得维持一下生命基本需求。真的天天饿也是会饿死的。
都不用别人说，其他人开开心心把火锅底料下在另一边，吃辣锅，清汤番茄肯定是归慕青的。舒沛甚至还帮他们把肉片好腌制过送来，还有小盒装的调料，一样都没少。晚上来个减盐版的火锅确实不错，忙活了一天大家都饿了。
不过舒沛还不算没良心，一整盒水煮白虾是归慕青的。每个虾肉都相当饱满，看着就鲜甜，配料只有低卡酱油和醋，真是干干净净，想多吃点热量都不成。
问题就是舒沛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虾，只有丁点大，剥出来吃到肚子里那功夫，感觉人又饿了。怎么吃都空落落的。
慕青愤愤地把虾塞嘴里，虾肉的鲜甜在舌尖爆开，即使只用了一点点盐调味，依然能吃出虾的本味——唉，竟然还真有点好吃。慕青忍不住伸手又拿了一个，边剥边吃。
这样弄着好像还挺解压。
再尝口蔬菜，豆芽脆生生的，你能吃出来调料用得挺轻，但这一点都没改过蔬菜本身的美好，反而让人更能品出其中本味——难道舒沛是有魔法不成，什么材料在他手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明明和中午差不多的做法，晚上却明显味道更上一层楼。
要是舒沛在肯定会告诉这个没见识的慕老师，这不是厨艺的差别，是大锅菜和小炒的差别。大锅一锅下去，下面熟了上头还夹生，为了不煮熟都是特意煮过头一点，哪里有小炒的恰到好处。而且这菜也有差别，白天的菜是统一去菜市场批回来的，晚上是自家地里种的，没打农药精心伺候的有机蔬菜，绿豆芽是老舒自己发的，肯定和外头味道不一样。
这么一吃，慕青胃口彻底打开，一口一口蔬菜吃得相当快活，一个没注意竟把这碗虾都吃完了。没事没事，虾都是优质蛋白质，吃一点根本不会发胖，就是明早上得稍微早点起来锻炼。但即使对他自己来说已经相当过分的食量，在外人眼里看来还是少得可怜，明明他也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怎么可能吃这么一点就能饱。
自从成为偶像开始，他好像一直都在和始终存在的饥饿对抗。有的时候甚至做梦都是无数食物在眼前旋转。只是他自己知道，想要继续在这条路上走着，必须始终忍耐这份饥饿，这股感觉煎熬着他，但是看到自己收获到的东西，好像之前付出的辛劳又不值一提。
刚入圈时候，他为的是自己的梦想，想要站在舞台上熠熠生辉。
可谁想到呢，当他好不容易出道，以为朝着自己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失业了，根本没有什么舞台留给像他这种大龄偶像，他只能转战影视圈拍戏。
但谁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影视圈是彻头彻尾的底层，谁都能在他身上踩两脚。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煎熬，也不知道在黑暗里走了多久，他才勉强有了今天的位置。
没事。哪怕这种时候，他也从来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大不了就是一切清零，他从头打拼一次。又不是没干过。
带着这样的念头，慕青这一晚其实也没睡安稳，刚有点朦胧睡意又不知被什么弄醒，翻来覆去好久他索性起身去健身房狠狠练了两小时，大汗淋漓运动后，他总算卸下心里负担，痛痛快快地睡到日上三竿。
说实话这是慕青第一次迟到，看周围人早就成为牛马，自己还能慢悠悠晃过去，慕青也觉得自己心里出了一口恶气。这剧组偶尔缺少自己一会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之前就是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难道世界缺少他还停摆了吗？
老远就传来夏琳的撒娇声，“小秦总，你又过来剧组啦，剧组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我就那么高兴？”
“高兴啊。每天都有一个小角落在记挂着你。看不到你来，它总是空落落的。现在好了，它满满当当的，满到快溢出来了。”夏琳虔诚地捧着小秦总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上，她似乎觉得这动作不大恰当，赶紧把自己手放下，又描补了句，“小秦总，我只是发自内心，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这一句三叹的，怎么不把自己心窝子掏出来呢？到现在慕青还是以前那性子，最讨厌装的人。反正自己都要离开剧组了，主打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直接冲过去就开怼，“啊，对对，夏老师经常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进去休息，没必要在这里苦熬。”
免得每天都在这儿嚼舌根，没得碍眼。
有这洪金主的功夫怎么不去提升一下自己业务水平，不要到时候剧走狗屎运播出了，她这个女主角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慕青本来就是组合里大vocal出身，声音相当清亮，一开口就牢牢抓住所有人耳朵。
小秦总也跟着抬头——
面前这个男人，不是男生，就像初春挺拔的细柳，带着春风裹挟而来，将夏天的燥热一扫而空，他嘴角还擎着一抹笑，淡淡的，却冲进了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