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丧尸亦步亦趋地跟在施长渊身边，看似跟得紧，实则心思已经飞出去了。
“在听什么。”
施长渊瞥了一眼，就知道面前少年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
“在听别人夸我好看！”
小丧尸抬起下巴，语气骄傲。
“还有呢。”
林泠转了转方向，将本子挡在自己的面前，靠近施长渊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那边的，在聊八卦。”
“说实验室有个人觉醒了控物异能，但是很弱小，只能控制笔这种小物件，经过不断努力，他现在可以一次性写十份报告了。”
“还有还有，实习生在讨论今天中午要吃什么，说食堂有个厨子是走后门进来的，根本不会做菜！”
好奇心旺盛的小丧尸，加上敏锐的五感，放在这简直是如鱼得水。
独属于小丧尸的微凉气息喷洒在耳边，让施长渊忍不住偏了偏头，本人却毫无知觉，一个劲靠近，试图转述给他听。
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是玩得开心了。
有时候小丧尸会为了听得更清楚，悄悄脱离施长渊身边，再靠近一点点。
“乱跑什么。”施长渊一把就将蠢蠢欲动的林泠按了下来。
“才没有乱跑。”
林泠看了一眼施长渊，带着几分纠结和心虚，“我、我没有不带你玩哦。”
“但是你一过去，他们就不聊天了。”
施长渊：……
他算是明白了，小没良心的。
在施长渊的默许之下，林泠最后还是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同施长渊拉开了不到十步的距离。
可小丧尸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十步的距离，就足以让某些大胆的人类，找到空子前来搭话。
林泠本想再次用“冷漠”的态度，让对方知难而退。
但这次，来的是之前讨论中午要吃啥的实习生，都是同龄人，看着也很腼腆，期期艾艾地走过来，还隔着一段距离，就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是约饭！！！
小丧尸当即就想点头，施长渊的目光就森森地看了过来。
“那我去问问施教授要不要一起。”林泠眨巴了眼睛，满是期待。
“啊，你要去问吗？”
实习生一听见“施教授”三个字，齐齐后退了一大步，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施教授有自己的厨师，不会和我们一起吃食堂的。”
“对啊对啊，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在食堂碰到过施教授。”
“问问嘛。”
说着，林泠就朝着施长渊的方向奔了过去。
“看我贴心吧，还说不带你玩。”林泠用手肘肘了一下施长渊，邀功道。
邪恶白大褂学着小丧尸的模样，弯了弯眼睛，然后说了句最冷漠无情的话。
“我不去。”
林泠倏地瞪大了眼。
“那、那我也不去了。”小丧尸抬眼望了一下施长渊，抿着唇，看起来格外委屈。
“为什么。”
施长渊伸手捏了捏小丧尸的后颈，指尖勾着那金属环轻轻拉扯了一会，笑道。
“小乖可以去。”
再一次听见小乖这个称呼，小丧尸瞬间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直摇头。
“不了不了。”
“要么一起，要么还是不去了。”
说是这样说，但当林泠探出脑袋，对上实习生期待的目光时，又实在是想去食堂。
他故技重施地扯了扯施长渊的衣摆，央求道。
“一起嘛一起嘛。”
施长渊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
……
食堂是在一楼，还路过了一个漂亮的玻璃房，这是林泠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阳光。
“芜湖。”
既干了饭又开拓了新路线，好赚呀！
小丧尸瞬间就觉得自己回家之日近在眼前了。
当林泠带着施长渊出现在食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稀奇，目不转睛，差点将打好的饭都摔了。
而林泠则像是把小猫放进了罐罐堆，眼花缭乱，哪个窗口都要去看一看。
“每个人可以选三样菜，我推荐左边的窗口。”
实习生热心大方，更重要的是，什么都敢说。
“末世粮食稀缺，饭菜是按照人数算的，杜绝浪费，所以记得早点翘班来抢鸡腿。”
小丧尸用力点头，决定将实习生的“食堂生存指南”牢记在心，决定提早下班十分钟。
“那为什么更推荐左边的窗口呢？”
林泠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是不是右边的很难吃？就是那个传说中走后门不会做饭的厨子……”
“那到不是。”
实习生也压低了声音。
“右边的打饭机器人，稳定器都老化了，会像食堂大妈一样手抖。”
小丧尸恍然大悟。
施长渊看着两人挨挨靠靠的脑袋，一把就将林泠薅直了身体，将餐盘放到了他的手上。
“去打饭。”
“好哦。”
小丧尸第一次吃食堂，来来回回挑了好久，精心选了三个荤菜。
不知道为什么，轮到他打饭的时候，小机器人开始超常发挥，给自己打了近一倍份量，就连鸡腿也是挑了个最大的。
就连他身后的施长渊也收获满满当当。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看着同样的餐盘，不同的分量，其他实习生纷纷沉默：……
机器人也学会看脸了吗？！！
几个人分开打饭的时候还没觉得，一到落座的时候，尴尬氛围就格外明显。
小丧尸没有什么感觉，视线只黏在自己的大鸡腿上，随便挑选了最中间的位置，施长渊就自然地坐在林泠的左手边。
剩下三个实习生立马就选了林泠右手边对面的位置，主打一个保持距离、绝不对视原则。
一顿饭下来，大家发现在林泠的面前，施教授还是很好相处的。
他会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和鸡腿挑给林泠。
而林泠则是大逆不道地的，将碗里所有的菜叶子全挑给了施教授。
青椒炒肉的青椒全挑走，土豆炖排骨的土豆也全挑走，甚至大鸡腿上的葱花也要转移给施长渊。
面对这一切，施教授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几乎是纵容地看着林泠所有的动作。
一旁围观的实习生：哇哦~
这是在谈恋爱吧？
到底是谁在传林泠只是施教授随手养的宠物？
太没有眼力见了吧！
自己内心黑暗就算了，还瞎造谣！
“我吃完啦。”
小丧尸谨记着粮食稀缺不能浪费，哪怕食堂的饭菜实在是油水不足，味道也算不上好，但还是干干净净吃完了。
可他往回走还没两步，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又空了。
“不太对劲。”
林泠拍了拍自己肚子，里面确实空空的，不是错觉。
“没吃饱？”
施长渊看见了小丧尸的动作，勾了勾嘴角，一只手又搭上了林泠的后颈。
“是肉吃的太少了吗？”小丧尸神色有些沮丧，“也不好吃。”
对人类而言，食堂能让大家在末世里饱腹，不用忍饥挨饿，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对于一只食肉的丧尸而言，大概确实会造成营养不良。
林泠求助地看向施长渊，可怜巴巴地询问道，“可不可以再给我开个小灶呀。”
“开小灶？”施长渊搭在小丧尸后颈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泠泠食堂和小灶都想要，好贪心啊。”
“贪心吗？”森*晚*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