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搭配了颜色和营养,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餐盘刚刚搁到桌面上,那个不详的人影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陈育痕没有问他,甚至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林意乔默默将餐盘往自己这边拉了半寸,警惕地看着陈育痕。
陈育痕拿出手机,一边看手机一边吃东西,完全无视了林意乔。
一分钟,两分钟……
林意乔小心翼翼地进食,直到最后一块黄瓜被送进嘴里,预想中的“黄色”也始终没有出现。
他放下筷子准备把餐盘拿去回收处,对面的人开口了:“林意乔。”
林意乔起身到一半坐下,“干什么?”
陈育痕把手机屏幕转过来:“你看你设计的这个破烂玩意儿。”
林意乔低头,看到屏幕上的热力分析数据标注。
陈育痕指着一个红色高亮的地方说:“这里的散热简直狗屎,负荷一强,热量就全淤积在轴承上了,你谈恋爱谈傻了?”
林意乔脑子里忙着分析问题,还没捋清楚呢,就听见陈育痕又说:
“我帮你优化了一下算法,你自己回去跑一遍模拟。”
说完,陈育痕就端着餐盘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林意乔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让严律帮他按摩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腰,顺便向严律汇报这件事:“我觉得陈育痕好厉害啊。”
严律闻言手上一顿,“啪”地一下拍在他屁股上,“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夸别的男人厉害?”
林意乔双手捂着屁股,不让严律打他,继续说:“他的算法把热交换效率提升了12%。”
“看来是我的工作不够到位,”严律的手指向他缝隙中间敏感的地方伸去,“让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和他的算法。”
林意乔被指尖的触碰激得一颤,扭动身体想逃,却被严律一双大手掐着腰,根本跑不掉。
被打得通红,像水蜜桃一样的肉乎乎的屁股高高翘起,发热的皮肤忽然感觉到一片温暖细腻。
林意乔回头,余光瞥见严律像在玩毛绒玩具一样,用脸和下巴轻轻蹭他的屁股,然后……然后整张脸贴在了上面!
“啊啊啊啊啊!”
林意乔被严律这突如其来的变态行径吓了一大跳,大叫着,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往前爬,就在他扭动得最厉害的时候,右边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清晰而尖锐的刺痛。
严律、严律竟然咬他屁股!
“你干什么!”林意乔崩溃道。
“惩罚你。”严律的声音贴着他臀部的皮肤,呼吸带着湿热的气息。
惩罚性的咬噬很快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吮吸。
这个认知,比单纯的疼痛更让他大脑过载。他四肢发软地跌下去,彻底趴伏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出抗议的呜咽。
严律在他屁股上留下烙印的同时,手指也开始执行那个他无法抗拒的前置程序。两股数据同时涌入,让他的系统瞬间达到算力极限,然后彻底崩溃。
林意乔不行了,那个地方接收到的信号远远超过了常规阈值,明明应该是极为羞耻和违反逻辑的事,大脑中的奖赏机制却不断给出强烈正反馈,驱使他沉溺在这样的感官刺激里。
最后的对接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切。
林意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按着严律的肩膀就坐了下去。
曾经他极为恐惧的画面被他自己完整地复刻出来,想象中的伤害却一点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不断上涌的、令他头皮发麻的强烈生理冲击。
他突然想到,大脑总是被这样激烈的信号填满,说不定真的会变笨。
他在身体的起伏中断断续续道:“陈、陈育痕……说……的有道理……”
严律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拉向自己,有点凶地堵住了他的唇。
第70章 爱情可以写进法律吗?
公司已经把新模型发布会的日期公布给媒体了,倒计时还有七天。
最后这几天是陈育痕压力最大的时候,因为关键的神经同步要依赖他的算法。
而林意乔必须全程监控外骨骼的所有物理系统。
深夜,灯火通明的中心实验室中,严律、李维恩、陈育痕和林意乔这几个最核心的技术人员刚刚完成了一次脑机同步测试,严律和李维恩要回神经科学实验室去处理神经数据,留下陈育痕和林意乔两个人稍作休息。
林意乔打开浅绿色笔记本,在观察记录旁边的空白处画薄荷的简笔画。
陈育痕端着咖啡杯走到他旁边,俯身往他笔记本上看了一眼,语气嘲讽:“你这个2号样本,长势真的很平庸。”
林意乔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说话,抬起头看他:“我的薄荷很健康,符合植物的自然生长规律,你的1号薄荷呢?”
这是林意乔第一次主动向陈育痕问起薄荷的事,而且还使用了陈育痕的编号。
陈育痕嘴角勾起一点得意,拿出手机,打开他自己做的简易观测程序给林意乔看:“1号样本长势喜人,我预测,六周之内,它的整体健康指数就能超过你那盆没受过伤的。”
林意乔看着图表上那条漂亮的生长曲线,不自觉地赞叹:“你真的好厉害啊!”
陈育痕把手机收回来,抱着膀子斜靠在桌旁,逗他:“那我更厉害还是严律更厉害?”
林意乔自然地想到了那天晚上,他跟严律说“陈育痕好厉害”之后受到的惩罚,顿时脸烫得不行。
看到林意乔那瞬间爆红的脸颊和耳朵,陈育痕秒懂,不怀好意地“啧”了一声,拿咖啡杯去敲林意乔的头,拉长了调子说:“问你话呢,你脸红什么?”
林意乔紧张地抱住笔记本,像抱着一块盾牌,动了动嘴唇但是说不出话来。
陈育痕看他这样,更是来了兴致,故意向前凑近,仔细地盯着林意乔因为心虚而无处安放的眼睛,慢悠悠地戳穿他:“问你谁更厉害,你想到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去了?林意乔,你居然是这种人。”
林意乔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认真,他抬头看向陈育痕:“这才不是不正经呢!严律说,亲密行为是恋爱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是正常而且幸福的,不需要感到羞耻,你没有谈过恋爱吗?”
陈育痕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在林意乔过分干净的瞳仁里看到自己血色尽失的脸。
骂了句脏话,他几乎是本能地脱口道:“谈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结过婚,你结过吗?”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住。
陈育痕没想到自己如此不过脑子,对着林意乔就把最不想提起的秘密说了出来。
林意乔大概也没想到陈育痕非要在这件事上跟他争个输赢,愣了一会儿,问:“那你有孩子吗?”
“没有,”陈育痕破罐子破摔,黑着脸说:“我结婚的对象是个男的。”
林意乔没有情绪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是0还是1呢?”
陈育痕无语地吊起眼皮:“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有点好奇。”林意乔诚实道,“严律说不管是0还是1,在关系中都是平等的。”
说完林意乔就打开笔记本继续画他的简笔画,好像陈育痕说也罢,不说也罢,他都并不在意。
“我是0。”安静了很久,陈育痕突然说。
林意乔笔下没停。
陈育痕又说:“我前夫的名字叫马克洛佩兹。”
林意乔的笔尖悬停在纸面上,然后放下来,和笔记本一起搁到桌面,安静地看着陈育痕。
“想问什么就问,”陈育痕俯视他,语气有点傲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别打听我的事。”
“前夫,”林意乔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你们离婚了吗?”
陈育痕有点后悔跟林意乔聊这些,不耐烦地“嗯”了声。
林意乔说:“我爸爸妈妈也离婚了,严律跟王浩闹翻,他们说也像离婚一样的。”
陈育痕不知道林意乔想说什么,没接茬。
“婚姻就是一个契约吧,像签合同一样,”林意乔接着说,“如果结婚以后发现路线不一致,离婚也是很好的选择。”
陈育痕嗤笑出声,“林意乔,我有时候觉得你的天真像是装的,一般人不会蠢成你这样。”
突然被骂有点委屈,但林意乔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战胜了自尊心,他问:“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结婚就是合伙开公司?”陈育痕把手机放在桌上,双手向后撑着桌沿,“结婚是系统入侵。”
林意乔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结婚,就是让对方把代码写进你的底层硬件里,让他拿到你的最高管理权限,你的防火墙会对他完全失效。你的算力、你的存储空间、你的总线带宽,都任由他使用。你会和他共享一个云端,你的一切日志都会同步到他的数据库里。”
林意乔被陈育痕的话震惊了,“结婚这么厉害吗?”
“对,”陈育痕没有注意到林意乔眼中的向往,仰头看向惨白的天花板,自顾自沉浸道,“所以离婚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卸载他,只能毁了你的硬件,强行剥离。”
“拿到最高管理权限……共享一个云端……”林意乔喃喃地说:“真好,我想跟严律结婚。”
陈育痕猛地:“?”
刚刚积累起来的自怜情绪瞬间被炸得烟消云散,他忍不住大声骂道:“妈的,你在听我说话没有!”
“怎么了?”严律这个时候推门走进来,“你俩又吵架了?”
“没有,”林意乔兴奋极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严律说,“刚才陈育痕告诉我……”
“林意乔!”陈育痕高声打断他,恶狠狠道,“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薄荷弄死!”
林意乔吓得缩了缩脖子,“哦。”
严律脸色沉下来,走到林意乔身边,不动声色地将人挡在自己身后,平静而冷淡地对陈育痕说:“学长,李教授叫你过去一下。”
陈育痕翻个白眼准备走,严律又用压迫感十足的语气补充了句:“另外,这里是实验室,你声音小一点。”
陈育痕对严律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转头对严律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林意乔说:“刚才我们两个讨论的事,你的理解还是太片面了,下一次我再告诉你最关键的地方,那个地方搞错了很危险。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要绝对保密,连严律也不能说,知道么?”
林意乔看看严律又看看陈育痕,点点头:“知道了。”
陈育痕又白了严律一眼,转身走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陈育痕出去之后,严律捏着林意乔的下巴逼供,“快点告诉我。”
“不行,”林意乔乖乖地让严律捏,但是并不顺从,“我告诉你,他就不教我了,我不能告诉你。”
严律危险地眯起眼,“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教你的,还要他教?”
林意乔坚定道,“那件事只有他可以教,他有经验,你没有。”
严律想了想,陈育痕有、而他没有的经验……难道是做0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