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想到他在外面结的那些仇家,祝家故交、锐科残党,还有连伽巧都不知道的阿猫阿狗。
那些人想报复祝南屿,不是完全没可能。
祝南屿看起挺高一只,其实弱得要命,在自己手下根本撑不住三十分钟。
伽巧想到这里,眉头紧皱,越来越担忧,立刻联系与自己同行的翻译。
“帮我订一张今天回国的机票。”
“今天?”助理为难地说,“伽董,今天回国的航班已经全部起飞了。”
伽巧眉头皱得更深,“那明天呢?”
“明天凌晨倒是有一班,但是气象局发布了暴雨预警,飞机可能会延迟起飞。”
伽巧走到窗户边,果然看到云层压得很低,一副暴雨欲来的架势。
就算自己买明天的航班赶回去,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祝南屿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伽董,还定吗?”
“先定,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伽巧挂断电话,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得那么干脆。
丈夫那么柔弱,自己应该留在身边保护他才对。
他正失神,突然,一滴雨水落在玻璃上,然后是泄洪般的稀里哗啦。
伽巧仰起脸,望着如同断了线的雨幕,似乎被扯进讨厌的回忆里。
又是雨天。
又是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
如果,又在这样的暴雨中……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伽巧走到门边按下通话,冷声问。
“客房服务。”外面用中文回到。
奇怪,明明前几天都是翻译机。
大概是住得时间久了,酒店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所以特意换了懂中文的服务生。
“我没有点客房服务。”伽巧声音依然冰冷,丝毫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
“没有吗?”外面传来响动,似乎翻找了一阵,才继续说,“是一位姓‘祝’的先生为你点的。”
伽巧听到‘姓祝’,立刻改口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身穿制服带着礼帽的服务生,推着一个蒙着餐布的推车进入房间。
推车上摆着看起来非常正宗的中式晚餐,还有冰桶。
冰桶里面不是红酒,而是几罐可乐。
不愧是祝南屿,精准拿捏他的喜好。
既然能够点赞,说明他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吧?
可为什么不接电话?
难道因为那个不太可能的理由,他在跟别人约会吗?
伽巧脑补祝南屿跟别人约会的场景。
虽然脑补不出来,但不妨碍他生气,拿出手机再次拨通祝南屿的号码。
号码刚拨通,房间里同时响起来电铃。
伽巧缓缓扭过头,看向把餐车推进来的‘服务生’。
“我应该难过你竟然没有认出我,还是应该高兴你在外面根本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呢?”祝南屿摘下礼帽,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按下接通,轻笑着问,“礼物还满意吗?”
伽巧盯着他的脸,生平第一次露出近乎大悲大喜的神色,立刻扔下手机飞扑过去,挂在祝南屿身上深深吻住对方。
“等等,这套制服是我向酒店……别那么急,娇娇。”祝南屿被他推得后退两步,吻得毫无章法,腾出手散开伽巧的长发轻轻抚摸。
“抱歉,本来想给你惊喜的。”祝南屿歉疚地说,“飞过来实在太久了,机舱不提供网络,下飞机才知道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伽巧挂在他脖子上,半晌才轻声说,“下雨了。”
“嗯。”祝南屿心疼得快碎了,连声安抚,“以后每个下雨天我都陪你,随叫随到,好不好?”
“……你要接我电话。”伽巧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以为你又……”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祝南屿却猜到他要说什么,抱住伽巧近乎呜咽得道歉。
“别怕,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出任何事。”祝南屿认真地许诺,“我们要白头偕老,生死与共。”
“不行。”伽巧纠正道,“你要死在我后面,我不想看着你死。”
“那我……”祝南屿想说什么,又觉得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不吉利,无奈地点点头,“我尽力。”
伽巧这才满意,慢慢恢复平常的模样,追问祝南屿为什么会过来。
理由其实有很多,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
“我想你了。”祝南屿揉揉他的脸,“明明分开没几天,可是我在家里度日如年,一分钟也等不下去。”
伽巧告诉他,“周医生说,你这个叫分离焦虑,建议你去精神科挂个号。”
“好,我现在就去。”祝南屿作势要走。
伽巧抱着他的腰,像无尾熊似的挂在祝南屿身上,“他说,我应该也有分离焦虑,让我们一起去挂号。”
祝南屿被可爱到了,实在迈不开腿,就着这个姿势抱起伽巧,掂了掂分量。
“又瘦了。”
“白人饭太难吃了。”
“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伽巧趴在他肩头,看了眼推进来的餐车,眼馋地问,“现在呢?”
“现在不行,你要先喂我。”
.
与此同时,伽巧的山间别墅。
被祝南屿一个短信叫过来的Lanner,和留守小狗四目相对。
“真惨呢,你的爸爸和daddy都不要你了。”Lanner仿佛小孩们最讨厌那种亲戚,故意戏弄淇奥,“要不要跟叔叔回家?”
“汪呜。”过年期间,因为Lanner来家里拜年,勉强算是熟人的范围。
可淇奥特别不喜欢Lanner,大概是同族相斥的原因,见到他连尾巴都耷拉着。
被迫成为临时宠物饲养员的Lanner,还要被这只狗子嫌弃,莫名燃起想要报复的冲动,冲过去对着它一阵瘙痒。
“汪汪汪!”淇奥被烦得受不了,追着Lanner满屋子跑。
跑着跑着,撞到桌子,掉下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祝南屿刚刚印出来的请帖样品。
“呦,他们婚礼的请帖啊。我现在拿走,是不是第一个收到请帖的人?”
Lanner捡起来,好奇地翻了翻,发现上面看起来像印刷体的文字,竟然是祝南屿手写的。
“这家伙……真像孔雀开屏一样。”
因为认识也算很久了,Lanner清楚知道祝南屿从前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明明自己比他年长好几岁,但祝南屿身上散发出‘不跟小孩玩’的高冷气息,惹得周围大人都让他迁就一点Lanner。
后来再见面,已经是祝南屿留学阶段。
虽然年纪比较小,他却是Lanner 的学长,而且成绩亮眼到被学校拿来当做宣传样本。
Lanner成绩不算差,但稍微有些偏科,只能哀求祝南屿跟熟悉的老师说说情。
祝南屿答应了,Lanner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以为再也还不上这个人情。
直到后来,祝南屿遇到伽巧,迅速像变了一个人那样,隔三差五向Lanner打听怎么讨恋人开心。
这么想起来,祝南屿的屏,已经开了很久很久。
“算了,你还是不要跟叔叔回家了。”Lanner搓搓淇奥的狗头,“你daddy很爱爸爸,你也会成为幸福的小孩。”
说话间,手机提示音响起,Lanner正好收到祝南屿穿过来的消息。
没有文字,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背景很糊,只有走在前面的人,还有他们交握的手是清晰的,两枚戒指靠在一起闪闪发亮。
“汪汪汪!”淇奥把狗头钻进他怀里,目不转睛盯着放大的照片,叫得非常亲热,仿佛在炫耀自己有一对全世界最恩爱的家长。
恰此时,祝南屿又传来新照片。伽巧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小猫,蹲在路边给它喂猫条。
“汪汪汪!!!”
淇奥叫声变得无比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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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Lanner:只闻新猫笑不知旧狗哭……
第55章
几个月后。
又到了秋天, 凉丝丝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整个A市空气湿度都提高了不少。
天色总是阴阴的,即使到了中午依旧雾蒙蒙, 仿佛还未破晓,特别适合窝在床上睡懒觉。